瓷瓶中的藥粉呈金黃色,四叔將藥粉不急不慢的抹勻在趙襄肩頭,左手捏出個印決,封住趙襄血口,展顏向秦羽說道:「沒事了,二公子沒事了!」
「真的?大叔你的藥可有這麼靈嗎?」秦羽撅嘴皺眉著說道,顯是不太相信趙四叔為趙襄療傷藥物作用,「你這藥叫什麼名字?可以說來讓小女子看看眼界嗎?」
趙四叔粗豪哈哈笑道:「小姑娘,俺的這瓶藥粉,可是在一般的醫館藥鋪中買不到的,這是我家的獨門藥粉,叫做『襄陽散』對治癒刀劍等外傷,卓有功效,二公子外傷雖重,流血也多,但體內卻有玄力護應,並未傷及筋骨,這藥到他傷口處,傷口也就差不多**不離十的快要癒合了!」
秦羽心中一陣嘀咕,嘴上卻悶聲不語,只是一雙剪水美眸,不稍分離的眄著趙襄逐漸褪去血色的面頰。
「咳咳,」半盞茶功夫,趙襄便徐徐醒轉,星眸小睜,環過秦羽略顯怨愁的頰腮,餘光便瞥在在一邊照料自己的趙四叔。
「四叔,」趙襄嗓音甚虛,游絲一般若有若無,「你,你怎麼會找到這地方來……這地方戒備可森嚴的緊,而且……高手如雲,你……你可得小心些……」
「二公子少說些話,」有些拘謹的向趙襄抱拳說道,「小人,還有老爺、大公子、趙大、趙三這兩日為了尋找公子你,均是無暇茶飯,昨日夜裡,老爺突然接到一個不願透露身份的江湖朋友報信,說公子你被醫隱禁錮在此處,還未來得及問清事情緣由鉅細,便帶了家人敢了過來。」
「爹爹和兄長也來了?」趙襄在失血過多後,顯得黯淡無色的瞳孔中散出驚詫的神色,「他們現在何處,快帶我這個不孝子去見他們……」
「公子,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趙四叔洪聲說道,「老爺還有夫人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現在是否無礙,是否安全,小人現在見了公子,心中這塊石頭也落了地,公子這就與小人一起去見老爺與大公子好了!」
「好吧……」趙襄吃力的站了起來,抬手抹去嘴角血漬,「那四叔帶我去就好了!」
「不行!」秦羽眉宇神色一凜,複雜異常,不由分說將趙襄與趙四叔隔開,大聲說道,「這位大叔,你雖然救了他性命,又是他的家人,但是這裡可不是你們趙家的地盤,想要不辭而別恐怕不太好吧!」
「小姑娘,我家公子本就是被你們用不三不四的手段虜來的,我現今帶我家二公子去見他爹爹兄長,難道還有錯不成?」大目如秋,肅殺望著秦羽一字一句的說道。
「反正你們不能說走就走,」秦羽的氣勢頓時便矮了一截,「起碼要讓我通知我家壇主吧!」
「哼!」趙四叔嗤鼻冷笑,腳步微微向前移了一移,「等你通告你家壇主,我和我家二公子還走得掉嗎?小姑娘俺勸你還是莫要阻攔我們了,否則吃苦頭的只有你!」
秦羽秀眉淡淡上剔,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弧度:「大叔,雖然我們的功夫相差很遠,但是小女子還是要拚上一拚,否則我們隱壇日後在江湖上可會沒有半分立錐之地了!」
玉手如柳,眉目如凝,儼然是那日擒住趙襄手法的起招式。
「不自量力!」趙四叔運動腕踝,搓捏雙拳,咬牙說道,「那俺便不客氣了!」
「四叔!」趙襄只覺趙四叔週身散出**凶狠的玄氣來,不自禁說道,「這位姑娘怎麼說……怎麼說都救了我的性命……趙四叔你不能和她罷手嗎?」
「罷手?」趙四叔一笑,偏頭向趙襄說道,「二公子,今日如若不將這小丫頭收拾了,你我都得死在這隱壇之中,那老爺他們也是凶多吉少了,二公子,你可千萬不能有婦人之仁,否則只會誤事!」
「喝,大叔你小心了!」秦羽嬌斥著說道,身形已如一顆星辰般向趙四叔斜閃過來。
「這小姑娘果然有些本事!不知是家學淵源,還是這醫隱的功夫高深,竟然習得了這樣一身玄妙身法!可惜呀可惜,我卻要殺了她!」莫名有些憐香惜玉。
秦羽的身形一起一落,一雙纖纖細手也是一起一落,蔥指若倩,伴著週身幽邃香氣,一齊向趙四叔襲來。
「這武功也很是不錯,小姑娘這手『輕煙手』的功夫如若能在苦練個數十載寒暑,想在這武林天下之中也能算上一絕了!不過現在,尚還不是我的對手!」目光蔑然掃過宛如唐人仕女圖中女子一般娟秀的秦羽,淡淡想道。
「小姑娘,你這功夫雖然不錯,但內功玄力遠遠不能發揮其最大功效,火候卻還差得遠!」拳背迸出青筋,一拳爆出,玄力如洶天業火衝刺而出,僅憑一拳,便將秦羽「輕煙手」中蘊藏玄力剛勁震得七零八落。
向後一個起落,足尖點地時強壓內息方才不至摔倒。
「小姑娘,俺與你無緣無仇,你若識相些讓開便罷了,若不識相俺這次可是真要下狠手了!」見了秦羽小小年紀,卻身懷一身俊秀功夫,一時間起了愛才之心,竟捨不得大下殺手。
「是啊是啊,」趙襄在一邊幫腔著道,「秦家姊姊,你還是讓開吧,我四叔脾氣不好,你若當真惹他著惱,那可就慘了……而且我著急要去見我爹爹,他是這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漢,我……我也不想惹他生氣……」
「你住口,」抹了抹唇角處被趙四叔拳力震出血漬,「你怎麼好意思說出這樣的話,你如若走了,可就大大違背了江湖道義!不僅壇主饒不了你,我也饒不了你!我不管你是趙家、張家的公子,你今日如若走了我就恨你一輩子!」
竟然開始胡攪蠻纏,趙襄垂首歎道:「姊姊,你又何必要這樣為難我?我們原本就是萍水邂逅,今日我的父親來尋我,我自然要跟父親回家,難不成還要忤逆他老人家不成?」
秦羽神色微異,自腰間拔出冷玉獸笳,緊貼唇上,帶有笑音著道:「我為了壇主,絕不會讓你們走出隱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