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兒,襄兒,你們怎麼樣?沒有事吧!」在一旁駐足掠陣的趙暉偷眄了彭意晴一眼,見彭意晴秀眉微鎖,笑顏不展,略略定了定心神,「你們不用害怕,這陣法叫做『風雷大陣』,是『陰陽三才陣』所衍生出的變陣,為父這就來教導你們破陣之法!」
「趙暉你住口!」彭意晴神色一凜,衝冠說道,「這是他們的戰鬥,你一個長輩胡亂插什麼手?不怕江湖上傳出個襄陽『無雙一槍』趙暉欺負小輩的名號來?」
「小輩?哼,」冷冷一哼,聲線卻不冷不熱,溫著回答,「這五條漢子固是我趙暉的後輩,但卻算得上是我兩個兒子的前輩,彭意晴,怎麼?你能不仁,我趙暉難道不能不義嗎?」
頓了頓語鋒,揚聲喝道:「陽兒襄兒聽好,這陣法薄弱之處,便是經不起急攻猛擊!陽兒,你可以將我襄陽趙家的『逍遙琵琶手』中迅猛而剛烈的招式傳授給襄兒,莫看襄兒武藝平平,但是他的稟賦天資可是我們都比不上的……」
「住口!」一個夾雜著二分冷艷,三分俏魅,五分怨怒,宛如新鶯啼春般好聽的嗓音喝道,「我們今天便來個了結好了!」隨著這幾近完美的聲線飛出二十點肉眼幾欲分辨不出軌跡的寒星,向趙暉週身穴位如漁網般擴散過來。
「要論武?還是死鬥?」線條柔和白皙的手掌推雲拔霧般化解二十點寒星對自己的威脅,氣定神閒在原地道,「想當年,不才也曾教授過堂堂醫隱幾手投擲暗器的手法,想不到十五年後,醫隱你在暗器上的造詣可以說是踏入一流高手的境界,足以與你療傷用毒的功夫媲美了!」
食指與大拇指間,拈著一枚業已黯淡的寒星,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笑了笑,玉軀微振,向身後下人吩咐道:「你們時時刻刻觀測那『風雷大陣』的動向,不必管我,醫隱武功雖然不俗,帶也傷我不得!」
「遵命!」應了聲,抱拳退後,將通身精力轉移到了鬼城死域一般「風雷大陣」之中。
「彭意晴,你有什麼把戲,通通使出來吧,不用掖著藏著!」肉掌一抖,寒星墜地,而身形也已在寒星墜地的一剎,起伏,貼彭意晴身形而去。
「好!那麼本壇今天便不客氣了!」衣袂動處,彭意晴人影業已直生生向趙暉偉岸身材衝撞過去。
「襄弟!」視線從趙暉與彭意晴廝鬥的朔氣中游移回來,沉聲說道,「父親已經和隱壇的這妖女鬥了起來,我們要快些闖出這怪陣去,好幫著父親一起揍那妖女!」
「兄長說的是,」頓了頓,踟躕著說道,「父親方纔所說破陣方法和小弟剛剛所說有些異曲同工,父親說讓兄長將『逍遙琵琶手』傳授給小弟,小弟只怕學不到精髓……誤了……誤了這破陣大事……」
「襄弟,父親剛剛也說你天賦異稟,遠超常人,我相信父親的眼光絕不會錯!」自信的微笑著說道,「我現在便將『逍遙琵琶手』的運功原理與套路說來與襄弟你聽,待會你跟在為兄身後,為兄說出那一招,你就出那一招好了!你明白了嗎?」
「小弟聽從兄長教誨!」在趙陽身後狠狠頷首,一字一字決絕說道。
「你聽好!」
趙陽語速奇快,竟在一炷香功夫間便將「逍遙琵琶手」繁雜原理套路來回與趙襄說了兩遍,待趙襄記熟回神時,只見陣法父親與彭意晴也愈鬥愈烈,心頭一急,說道:「兄長,這『逍遙琵琶手』小弟大約懂了五六層,咱們此時便來破陣吧!我看父親與彭意晴勝負不明,怕她又使出什麼藥粉彈丸來分噬父親功力!」想到關長海的經歷,心中微微一冷,皺眉閉口,偏頭睇向趙陽的眼角。
「好!」注意著趙暉與彭意晴激烈廝殺的瞳孔,猛的回轉,放出精光,振聲道,「我們向這陣法左邊的『死』門猛攻!這陣法奧妙之處,為兄方才也悟到幾分,陣法『生』門實為死路,而『死』門方才是破陣的活路!」
「是!」語音初落,便見趙陽身形豹起,大開大闔的放開玄力使出『逍遙琵琶手』向『死』門衝擊而來。
「跟上!」兩個單音傳遞到趙襄鼓膜中時,趙陽業已騰移過五種身法,進擊出『逍遙琵琶手』中的十二式變招,與守護『死』門的風獨鶴拆解過八招。
「是!」高亢附和著道,將玄力真元在身體中的經脈中鋪展開來,腳步一移,緊隨趙陽身後。
「『大弦嘈嘈』『良人遠征』!」猛烈的交鋒中,有些模糊的喊道。
趙襄左手作抱弦狀,右手作彈撥狀,正是一招「大弦嘈嘈」,這招趙襄初學乍練,繞是他天賦過人,也用著極為生澀。
但卻將趙不疑滾雷風捲般的拳力狠狠攜住,手法互錯,抬腳前移,右手猛然一彎,左手仍捏著趙不疑笆斗大的拳頭,似星似月,又似將官醉酒舞劍,十分自然的將趙不疑的身子向前推出,硬撞向孟真飛錐般破空而來的怪異掌力。
這一招正是「逍遙琵琶手」中的「良人遠征」,趙襄似與這式掌法極有緣分,首次遞出,便讓人不易瞧出其中破綻。
「好掌法!」趙不疑、孟真不自禁在心中齊齊讚歎著道,「這小子雖然後勁不足,玄力修為也不精深,但真如趙暉所說,有著可怕的天賦,如若換成我,我是決計不能在恁短的時間裡練成這樣的掌法的!」
思想落定時,趙襄業已掠出他二人固守防線,一步一步走向「死」門的最後一道隘口。
而那道隘口的鎮守者,正是「風雷五彪」之首,風獨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