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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悲痛 文 / 腐草流螢

    張清和崔華仁在鄉親們的墳塋旁邊待到晚上,崔華仁原本想為這些鄉親守靈的,張清拉著崔華仁回到張家的房子。

    張家是南山村處在隱秘的一家,並不是張政夫婦料到今日可能發生的村禍,張政夫婦在當初建立房子的時候只是為了選個一個幽靜的場所。

    一條小河將張家和南山村裡的大部分分家分成兩部分,張家則是河岸唯一一戶的人家,這種地理分佈將張家費了開來。

    很容易讓不熟悉南山村的人忽視在這個孤僻地方的一處房子,更重要的是張家被一處綠竹環繞著,不熟悉的人只以為這裡是一片綠竹,那些黑衣人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綠竹之後還有一戶人家。

    張家的房子躲過了一劫,張政夫婦卻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他們那日正好在村子訪友,張政夫婦和崔華仁的母親也就成為眾多死難者之一。

    遠遠望去那裡就是一片竹林,況且那些黑衣人也不會把南山村有路的地方都走一遍。種種因果張家邊成了南山村唯一沒有被燒燬的房子。

    張清和崔華仁回到家中天已經黑了,閃爍的蠟燭在房間裡搖曳著光芒,整個房間都顯得冷清,一種難以忍受的寂靜在蔓延在兩人的心間。

    崔華仁和張清面對的坐著,崔華仁這兩天因為過度悲傷申請顯得十分憔悴。他直著頭坐在桌子旁邊,雙眼沒有看著窗外漆黑的天空。

    張清呆呆的也坐在桌子旁邊,面前的茶杯已經空了,茶葉貼在杯壁上,顯然很久都沒有續水了。

    張清起身道:「餓了吧,我去做些飯」。

    崔華仁漠不關心道:「我不餓了,你自己吃吧」。

    張清沒都久就端出一盆肉來到崔華仁的身邊道:「你多少吃一點吧,你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

    崔華仁抬起頭看著張清那堅定的眼神卻顯得蒼白憔悴的臉道:「你還能吃得下麼?」

    面對崔華仁的質疑張清看著他那懷疑輕視的眼神張清沒有辯解,他面色平淡不躲避也不低頭的看著崔華仁反問道:「你已經兩天沒吃過東西了,你的身體還能堅持麼?」

    崔華仁他不明白張清是什麼樣的一個人,他眼中的張清冷靜,說他沒有情感,冷漠的連自己父母死亡都不會落淚的冷人,張清的手掌卻又被指甲戳破,現在的張清更是端出一盆香辣可口的肉。

    這在他們那兒是匪夷所思的,崔華仁自小受到的教育是要孝順,當父母親人去世之後他們的子孫是要為他們守靈禁食的,張清不但不守靈而且還吃起肉來,張清那點孝順在崔華仁眼中瞬間消失。

    看著窗外的夜空道:「你吃吧,我不餓,我想群我娘親了」。

    張清明白崔華仁這話中的嘲弄,意思說自己沒心肺,自己的雙親已經死了卻還能吃得下東西,特別吃得下肉。張清沒有多說什麼自己隨即當著他的面拿起一塊肉逕自吃了起來,崔華仁沒有想到張清竟然真的吃。

    張清沒有理會崔華仁怪異的眼神,仍舊大口的吃了起來,沒吃幾口張清頓了頓,用力的吞了吞喉嚨,而後更加的賣力的吃了起來。張清似乎顯得不夠盡興,隨後從房間裡拿出一罈酒,撕開封皮之後掂著就往自己口中灌了下去,此時的張清就像一個豪爽的俠士飲酒。

    看著眼前毫無禮儀放肆無忌像女子一樣男子,崔華仁真的迷惑了。

    白天看著張清受傷的傷口,崔華仁內心受到很大震撼,如果是自己能忍受那樣的傷口麼,他自問自己絕對做不到能面對那樣的傷口兩天而不出聲,那是什麼樣的毅力能忍受這樣痛苦。

    能忍受那樣的痛苦的人又怎能不會是不重情義不悲傷的人,只是張清把自己內心的痛苦深深的放在了心裡。

    可是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迷糊不解。他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人,此時眼前這個人的表現去像一個浪子,浪子無情,他真的是那個冷漠的人麼。

    崔華仁沒有理會張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次日清晨張清帶著崔華仁去拜祭村民,崔華仁幾日未進飯食,又因為已經顯得十分憔悴,顫顫巍巍的走到墳墓面前道:「各位鄉親,我來看你們了。」

    一杯水酒灑在地上,眼前的彷彿不是墳墓而是他前些天還在他們面前的談心聊天的朋友。

    張清昨晚吃了許多肉,今天已經身體恢復了許多,步子明顯比崔華仁沉穩許多。突然之間錚錚之聲響起,崔華仁看著張清只見他正在專注的彈起瑤琴,此時琴聲不斷高揚一聲勝過一聲。

    聽得崔華仁精神也為之一震,他整個人也都專注了起來,這琴聲對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崔華仁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已經加速流動了,充滿了激情他甚至覺得此時的自己能挑動一旦水。

    曲調隨即又有了些許變化,抑揚頓挫經歷了山峰隨即陡然變得低沉是湍湍的溪流。

    崔華仁也曾聽人彈過瑤琴只是從來沒有人像張清這樣彈過,常人從來沒有像他這樣急速的提高曲調更沒有人能像他這樣隨即又能急速的降低,更重要的是在這兩種極端之間結合的是這樣的完美,沒有滯澀顯得圓潤自然就想一條和大河在湍急之後又從河道裡緩緩的流入了下游。

    崔華仁也聽得入神,琴聲突然停止,只聽噗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噴了出來,他轉過身只見張清已經扶身歪倒在面前的瑤琴之上,他的瑤琴上沾染著一灘血跡。

    崔華仁急忙來到張清的面前,將崔華仁翻過身來,他的衣襟上已經沾滿了血水,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就如同死人的臉色。

    崔華仁摸了摸張清的脈搏和鼻息,嚇得他連忙將張清抱回了張家。

    張清昏迷的躺在床上,他的狀況已經變得好多了,氣息變得均勻許多。

    張清被崔華仁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又被餵了些粥,及至晚間張清仍沒有清醒,模糊的說了許多話。

    「父親,清兒做到了」

    崔華仁感到莫名其妙,他想知道張清說的是什麼乃道:「做到了什麼」。

    張清道:「清兒,做到了,做到了堅強。」

    「清兒,沒有哭」。

    「父親說『即使孤立無援的時候也要堅定走下去』,清兒做到了」

    「清兒覺得好累,清兒一人不知道這樣的堅守有什麼意義,清兒不知道自己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對不起,父親,清兒動搖的。清兒會勇敢的走下去,就是一個人走在山巔,清兒也不會向山峰低頭的」

    「娘親,清兒想你了,清兒會保持一個赤子之心」

    「清兒不會不會敢忘記你的教誨」

    「蘭兒,我們已經訂婚了,可是你卻離開我」

    「李大牛,你這胖小牛還沒有找到媳婦就死了」

    「吳苗,你還是那麼膽小麼」

    「吳安,你總是那麼老成孝順懂事」

    「嗚嗚」隨即是一陣說不出的壓抑的哭聲,張清在睡夢中哭了起來。

    看著張清的樣子,崔華仁心中也是一陣說不出的難受,他伸手他很想摸摸那個光潔蒼白的臉頰,一想到那是個男人的臉,他的手在也伸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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