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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張啟元的算計 文 / 王風(書坊)

    是夜,張啟元在小廝的陪同下,來到了陸家後院巷子內,有了丫眷的內應,很容易進了後院。

    陸家也算是商水大戶,家宅的庭院不小,陸貞娘作為女兒,自然是有門戶之禁,單獨住在後面的小樓上,倒是方便勾三搭四,後院小門離繡樓也不算太遠。

    倒是讓小廝在外面貓了近兩個時辰,那個難受啊!好不容易等到張啟元心滿意足地出來,急忙迎了上來,媚笑道:「小官人,滋味如何?」

    張啟元撇撇嘴,便走便道:「很不錯。」說著話,一下回過味來,狠狠瞪了小廝一眼,沉聲道:「我來商量事,你這廝都什麼烏七八糟的東西。」

    「是、是,小官人是商量事,商量事。」狗屁商量事,還不是商量床上那點破事,又他娘地不是第一次了,裝什麼裝啊!小廝挨了凍又被罵一頓,可勁地翻白眼,肚子裡把張啟元十八代女性先輩問候了個遍。

    張啟元卻回味悠長,自從與陸貞娘勾搭上,今個體會是最深的,陸貞娘那個火熱勁頭,剛一進門就把他給撲倒在床上,幾乎是扒了他的衣服,很多花樣第一次主動擺出來,甚至拿出******照著上面去做,當真是**至極,讓他賣力地春風兩度,腿腳都有點軟了。

    這不是他玩弄陸貞娘,自己反被人家給玩了。

    但是,雲散雨收的麻煩接踵而來,陸貞娘哭哭啼啼讓他幫助陸天壽,又讓他好不心煩。雖說,他看不得陸天壽,但陸貞娘如花似玉的嬌軀,卻讓他如癡如狂,忍不住答應下來,好在他留有三分理智,許諾保陸天壽一命。

    許諾是許諾了,但細細想來卻眉頭緊蹙,這叫什麼事啊!現如今王秀可不是從前,他的心思可還沒有摸清楚,要是換成自己,肯定要把陸天壽往死裡整,順帶挖出陸家一些事。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怎麼今個精蟲上腦,匆匆地答應了陸貞娘,這倒如何是好?看陸貞娘的架勢,非得賴上自己。忽然間,他第一次產生後悔,後悔和陸貞娘的苟合,萬一這娘們狗急跳牆,毀的可是他好不容易經營的聲譽,那時就得不償失了。

    難啊!真的很為難啊!

    晚間,王秀依然在奮筆疾書,王卿苧悄然而入,端著一碗羹湯,放在王秀面前,輕聲道:「秀哥兒,娘親跟你燉了碗蓮子羹,趕緊喝了吧。」

    王秀這才回過味來,放下筆伸個懶腰,笑瞇瞇地道:「大姐,什麼時辰了。」

    「快要夜半了,你啊!天天熬到那麼晚,身子怎能受得了。」王卿苧白了眼王秀,心疼的不得了,把湯碗遞過去,道:「全都給喝完了,然後上床休息。」

    「遵命,我的大姐。」王秀眨了眨乾澀地眼睛,舉止間頗為疲憊,目光落在桌上厚厚一層紙,也就頗為安慰了,他接過羹湯,慢慢地舀著喝。

    王卿苧的目光落在紙張上,臉色微微一變,急忙拿了起來,半響才瞪大眼睛,驚訝地道:「秀哥兒,你怎麼寫這麼古怪的東西?」

    王秀白了眼王卿苧,吞了湯水嗚嗚地道:「大姐,你又看不懂,別瞎琢磨了,殺傷腦細胞的。」

    「嗨,我說你小子,敢說老娘。」王卿苧咬牙切齒,恨恨擰住王秀的耳朵,她不知道的什麼叫腦細胞,但殺傷卻明白,一聽就不是好話。

    「別,別,大姐,疼。」王秀放下湯碗,被提溜的齜牙咧嘴,歪著頭不斷告饒。

    「真想揭開你腦袋瓜子看看,引力原理,三大力學。讓你說我不懂,還說不說了?」王卿苧狠狠地道。

    「哎呀哦,大姐,手輕一點,不說了,不說了,我錯了還不行。」

    「一點都不心誠。」王卿苧倒是扯鼻子上臉,不依不饒。

    王秀沒辦法,只得求饒道:「大姐,你先鬆開,我慢慢給你說,成不?」

    王卿苧眼珠子一轉,莞爾一笑,才鬆開手道:「先放過你這次,好好給我說。」說著話,吹了吹手指,輕聲道:「手指都疼了,這耳朵怪硬的。」

    你還手疼,那我的耳朵呢?看著王卿苧那壞笑的模樣,王秀連哭的心都有了,但他不敢多嘴,怕老姐再給他來一下子,只得老老實實地道:「我這不快要赴開封趕考了嘛!宗良他們幾個孩子也不能無所事事,既然把他們帶回來,就應該負責到底,平時讓他們幫助作坊,閒暇時跟著邱大叔練練弓馬,我再編幾本小冊子,讓他們學習。」

    「就你編的這些,還讓他們學習?」王卿苧拿起了紙張抖了抖,疑惑地看著王秀。

    「大姐,你不要不相信啊!兩個鐵球真能同時落地,你要有機會可以試一試,還有這槓桿。」王秀不理會王卿苧的鄙夷,忍不住大聲堅持主見。

    「嗯,我也沒那閒工夫去試。」王卿苧悠閒地掀著紙張,一點點地在看,嘴上卻說著:「你說你也真是,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咦,價格是價值的貨幣體現,人生五種需求。」

    王秀莞爾一笑,道:「大姐,沒事時你也可以看看,我還要寫一些經營的理念。」

    時間倉促,他沒有辦法給予系統性分類,只能採取填充方式,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寫出來。當然,關於思想方面的,他在心學正論的基礎上,還是加入了許多後現代的觀點,讓後世理論提前出世,精英政治、民主觀念與新興資產階級的融合,就是其中最重要的觀點。

    他相信這種觀點,一旦能成為主流,這個天、這個地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卻說,張啟元回到了家,逕直來到張山的書房,並沒有半點作態,道:「爹,我覺得陸天壽雖罪有應得,卻不能任由王秀折騰。」

    張山頗有興致地看著張啟元,放下手中賬本,淡淡地道:「這又怎麼說?」

    張啟元一笑,道:「王秀風頭正聲,是不可與之爭鋒,但區區貢舉人第一,並不能說明什麼。」

    他頓了頓,組織一下語言,又道:「王家雖說是再次起來,那也是王秀一人之力,他們的底蘊不能何縣裡大戶相比,但其潛力絕不容忽視。陸家也算是商水的名門,對爹的助力不小,要能在陸天壽的事情上,賣給陸大有一個人情,相信不僅對爹的名聲,還是我張家在商水的地位,都有好處的。」

    張山撚鬚不語,兒子的意思他又何嘗不知,他不願理會陸大有是有多方面考慮的,卻絕不能容許陸家脫離掌控,要不然也不會默許兒子和陸貞娘偷情。

    嗯,張啟元夜半那點破事,他是心知肚明,只是覺得有利可圖,睜隻眼閉只眼罷了,他在外面又何嘗沒有相好的。

    王秀的強勢崛起,的確給了他很大壓力,尤其是曾經豪奪王家產業,這個梁子結的可不小,雖有心去彌補,但在他看來彌補是彌補,暗中算計還是少不了的,區區一個小商人家,豈能爬到他頭上作威作福?

    人生處世不過如此,該合的合、該分的分,他能咬王家一口,也能舔著臉討好王秀,也能再次翻臉,一切都是利益使然,沒什麼可擔心更沒有歉意的。

    「你的意思是?」

    張啟元嘿嘿一笑,低聲道:「陸天壽的罪名是刺殺,這可是死罪,最少也是終身監禁,爹要能聯繫商水縣各位鄉紳叔伯,取心下憤然,意圖打殺,那就再好不過了。」

    張山一怔,旋即眼前一亮,讚賞地看了眼兒子,他是隻老狐狸,又豈能不知兒子意思,刺殺和心下憤然,意圖打殺的區別可就大了。一個是公然行兇,絕對要嚴懲不貸的,一個是少年心性,險些做下錯事,是有情可原的。

    他卻不知,兒子心機早就超出他的所想,『意圖打殺』四個字中,又蘊含著很深的寓意。

    「你就不怕再次開罪王秀?」

    「爹,孩兒方才不是說了,王秀不過是貢舉人,孩兒也是,最終黃甲等次尚不可知。再者,此時根本不需要我家出面,自然會有別人搖旗吶喊,爹還可以明裡賣王成個人情不是。」張啟元陰森森地笑了,要是別人看到他此時模樣,必然大呼不敢相信,這才是質彬彬的張啟元嗎?

    借力打力,從中漁利,張山恍然,目光炙熱地看著兒子,欣慰笑道:「我兒好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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