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骸骨驚魂 文 / 蕃薯一支花
龍承天突然感到呼吸困難，彷彿一頭巨獸壓在自己胸前，想去取劍搏殺，手卻又夠不著，想起來奔逃，卻感覺自己被壓得無從使力。
「啊！」一聲悶聲，像是用盡了生命的力量，龍承天彷彿從死亡的邊緣掙脫了出來。
原來是薇兒正捏著他的鼻孔逗他醒來呢。
薇兒看到龍承天累極的樣子，一臉的驚恐和抱歉，用小手捂著吃驚的櫻桃嘴。
龍承天知道她是開玩笑，也不責怪她，朝四周看了看，問道：「惡來革呢？」
「惡來將軍去那邊取水了，看這不回來了嗎？」惡來革正舉著兩個裝水皮囊朝他們過來，一臉的泥土，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找水的，臉也不知道洗。
龍承天伸了個懶腰，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空隙漏下來，在地上鋪灑出一片斑駁發亮。
昨晚如吃人般恐怖的森林，此時像是那揭開面紗一角的羞澀少女，清新而美麗。
大自然也如人一般，有惡的一面，也有善的一面，令人難以捉摸。
「啪！啪！」惡來革把兩個水皮囊扔在地上，抖了抖衣服，竟然滾出一堆的野果子，大咧咧地坐下，自顧自地啃起來。
薇兒看著龍承天，滿是疑問號，意思是：能吃嗎？
龍承天撿起果子，如惡來革般啃起來。
在這原始森林裡，有毒無毒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生存下去的希望
不吃注定餓死，吃了至少還有希望。
所以選擇吃。
薇兒也啃起來。
三人邊啃邊笑，因為劫後餘生。
龍承天站起來，以自己的身體為座標，確定了方向，邁步向前走。
惡來革和薇兒不知道龍承天往哪裡走，但他們堅信他是對的。
然而，方向對並不代表就一定有路可走。
三個人的面前橫亙著一道斷崖，下面是萬丈深淵，阻隔了他們北上的路。
陰氣從深淵底透上來，稍走近就感覺徹骨的涼意。
回頭已經不可能，兩邊更是壁立萬仞。
「快看，那裡好像有路！」薇兒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興奮地大叫起來。
是一條石壁雲梯，一根根木頭插入石壁之中，一直延伸下去，彷彿是一條巨龍的脊柱，纏俯在石壁之上，直至沒入深淵的繚繞雲霧之下。
馬，已經無可用，正好解決了三人的肚子。
兩個時辰之後，馬已經成了背在龍承天和惡來革身上的烤熟的馬肉。
龍承天最先踩上雲梯，戰戰兢兢的薇兒在中間，惡來革在斷後。
風從淵底吹上來。龍承天打了一個冷戰，大聲說道：「踩實了，別往下看，手抓緊！」
越往下，風越大，下面傳來巨大的水流轟鳴，還好薇兒看上去雖柔弱，卻也跟得上，因為只要一失足，那完完便是分分鐘的事。
反而是惡來革，竟然離了一大截。「這傢伙，怎麼還不如一個女人。」龍承天心裡道。
「啊！」正在龍承天犯嘀咕時，薇兒突然一腳踏空，往龍承天的頭上直直地墜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龍承天伸出一隻手，往空中抓去，抓住了一隻腳，自己的另一隻手卻受不起這突然的變故，從雲梯木頭上滑出。
兩人就這樣飛身而下，薇兒竟然臉露出了笑容，是為龍承天捨身救她而感到滿足嗎？
如果一個男人為另一個女人連命都不顧，這個女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龍承天！薇兒！」從上面傳來惡來革的驚呼，卻止不住兩人的下墜。
止住兩人下墜的，是石壁上橫著生長的一棵巨樹。
樹的邊上竟然有一個石洞，龍承天沿著樹幹爬進石洞，背著已經暈迷的薇兒，雖然手臂上在流血。
躺在洞中地上，龍承天驚魂未定，感覺自己體內的玄天神功在自動運走，乾脆盤腿坐起，默念「玄天訣」，從天層已經在體內萌發。
「龍承天！龍承天！」洞外是惡來革嘶叫的聲音，這傢伙咋呼的，龍承天只有邊運功邊輕聲應道。
「龍承天！」惡來革一手抓住雲梯，一頭探進來，一臉的驚恐，見龍承天盤腿閉目，逕直順著樹幹爬了進來。
龍承天從天層已經運行完一個小周天，睜開眼便見惡來革充滿狐疑地盯著自己。
「剛才那響徹山谷的嘯聲是你發出的？」惡來革問道。
除了龍承天，還會有誰？
但龍承天感覺自己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
惡來革見龍承天不理他，自顧自環顧起這洞穴來，洞內長滿樹木，舉起劍胡亂劈砍。
一個人頭骨從樹叢中滾了出來，剛好滾到薇兒的枕石邊，嚇得惡來革趕緊跳開。
這時，薇兒剛剛緩緩地醒過來，卻看到一個人頭骨兩個黑洞洞的眼睛盯著自己，一躍而起，臉上滿是恐懼的神色，對著人頭骨連邊磕頭，拚命念道：「上神饒命，奴婢有罪！上神饒命，奴婢有罪！」
「薇兒，沒事了！薇兒，沒事了！」龍承天過去想扶起薇兒，薇兒這時轉過頭來，看到龍承天，竟然更是一臉剎白，朝著龍承天又拚命磕頭「龍公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惡來革走上前去，就「啪！啪！」兩大巴掌，斥道「賤婢！裝神弄鬼的，找死麼？」
薇兒被定住了，盯著惡來革，問道：「我還沒死嗎？」
「你想死還不容易，你再吵吵，老子一劍結果了你！」惡來革也是被薇兒這瘋顛樣給嚇得又驚又怒。
薇兒又暈了過去。
龍承天也暫且不去理薇兒了，讓她好好休息安靜會吧。他走過去撿那個人頭骨，仔細地端詳起來，彷彿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龍、龍兄，這，這是什麼回事？」惡來革顫聲問道。
人不怕現實的危險，就怕看不見的黑暗，其實是對失去把握的害怕。
「你去撥開那樹叢看看，那裡應該還有很多個這樣的東西。」龍承天邊把玩著邊說道。
惡來革劈開樹叢，果然好幾具骸骨，洞外的風吹進來，他感覺自己的脊樑要冷斷掉了。
「你別怪他們嚇著你，是我們驚擾到他們了，這裡是他們的墓葬。」龍承天把手上的人頭骨端端地放回到那一堆的骸骨中去。
「龍兄弟，你是如何得知的？」惡來革問道。
「天機不可洩露，天機不可洩露。」龍承天神神叨叨的，和惡來革犯得著解釋得這麼清楚嗎。
說多了他也難以理解。
在殷商開始，就有濮、越、巴、僚、漢等民族部分人中盛行崖葬，以為死人的靈魂升天可為仙，入地則成鬼，故以崖葬為高尚。崖葬的葬所，有的僅置一、二葬具，有的置有數十葬具。
惡來革有的只是膜拜的眼神。
這讓龍承天很是受用，這人到古代還真可以成為神級人物。
龍承天走過去抱起薇兒，輕按她的人中，薇兒悠悠地醒過來，這手到即醒的手法也是惡來革所未見的。
「龍公子。」薇兒輕聲道。
「沒事了，我們暫且在這裡休息後，再出發，若我料想不錯，我們離鬼方應該不遠了。」
「你怎麼知道？」薇兒聽了，身子輕輕一震，堅持坐了起來。
「我們一路行來,已遠離大商,既然這裡有如此眾多的屍骸，說明這周圍有人群眾聚居。」龍承天說道。
「高公子，你真高明，薇兒好生佩服。」薇兒說著，眼裡卻是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在擔心什麼？」龍承天問道。
「龍公子此去安危莫測，奴婢很是擔心。」薇兒說道。
「薇兒放心，我自有主張！」龍承天抱緊薇兒，語氣堅定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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