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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決勝決絕 文 / 蕃薯一支花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如此不經打!」那莽牛仰天大笑,剛才在場外看龍承天力戰八頭狂牛,他從來沒看到過一人能有如此強大的戰鬥力,感覺自己心裡是在發虛,腳底在發毛,

    但作為第九神牛已經不上場好久了,人久未經戰陣反而會對戰陣產生恐懼感,剛才龍承天誤將他當作了北奴的使者,未有防範才讓他如此輕鬆偷襲得手。曾經的熱血又在他的胸中湧起,對於血腥的狂熱讓他迅速恢復了作為第九神牛的殺戮本性。

    觀台上的人已經在開始散場,一場好戲最終還是以對方的勝利而告終,帝乙也已經站起身來,對他來說這本來就是一場不抱以太大希望的戰鬥,微子的臉上掛著一絲讓人難以查覺的殘笑,對他來說這本來就是想看著希望實現的戰鬥,子期臉色凝重,對他來說這本是希望看到奇跡發生的戰鬥,大臣們都弓身而立,對於他們來說這本是既希望發生奇跡又不想有奇跡發生的戰鬥,誰也不敢出聲,只怕自己第一個出聲後被扔進這人間地獄。

    帝乙看著場內那巨人揚威耀武的狂吼,看著剛才像打了雞血般舉奮現在卻一聲不敢吭的眾大臣,看著彷彿臉上意猶未盡的眾多貴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仰天長歎,難道大商真的沒有可用之人了嗎?

    天上依舊藍天白雲,天上一隻飛鳥飛過,那鳥飛得越來越低,越來越大,帝乙用力揉了揉眼睛,上了年紀了,這眼睛看東西也是越來越花了,就像這眼睛一樣,很多事情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即使是貴為帝王。

    不對!

    沒有這麼大的鳥!

    那是個人!

    那本已經轉身而回的莽牛已經轉過頭來,他很奇怪為什麼觀眾席上再次騷動嘈雜起來?難道還在為他而歡呼嗎?不過這些人卻沒有看著他,而是仰頭望天,莽牛冷笑著,難道還想等出龍承天下來嗎?即使下來等來的也是粉身碎骨。他越想越得意,不禁也隨他們望向天空,臉上的那道疤,因冷笑而更加扭曲,說真的他真想看到那粉身碎骨的聲音。

    莽牛臉上的那道疤突然更加扭曲,就如強烈的地震讓地面上的溝壑在瘋狂抖動,因為他看到了他最希望看到也是最不希望看到的人——龍承天!

    只見龍承天如展翅的大鵬,頭朝向地面飛速俯衝,一面半球形氣穹護著他向下而來,發出紫紅色的強烈光芒。莽牛已經感覺到氣場的強烈衝擊,地面上的沙土已經揚起,讓人眼睛已經無法睜開,風暴已經起來,觀台之上的人已經東倒西歪,有的已經跌到,有哭嚎聲、叫罵、求救聲,護衛已經將帝乙等重重護住。

    一切都已經散去,雲淡風清,只見莽牛伏在龍承天的腳下瑟瑟發抖,龍承天冷峻的臉龐,寒星怒視,環視眼前的一切,彷彿天神一般,俯視著他腳下的芸芸眾生。

    帝乙心頭暗暗吃驚,他彷彿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是如此的驕傲,如此的不可侵犯。觀台上已經雷動,有為勝利而歡呼的,有為不用擔心自己上陣而歡呼的。如果說是他們是在為龍承天而歡呼的話,還不如說他們在為自己心底的那個私我而歡呼。

    大商宮廷之內,歌樂昇平。

    大臣們又在相互敬酒吹捧,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不想有絲毫的打亂,只要他們的官職不丟,致於大王要封誰做什麼官,對於他們來說沒有多大的實際影響。這總比讓他們上戰場去搏命要好得多。

    「大王駕到!」帝乙從後殿走出來,心情甚是愉快,老大開心,小弟們當然也開心,所以大臣們也是喜形於色。唯一不開心的,只有一個在喝著悶酒的人,一個小個子的人,說他是小個子,因為他是個侏儒,原來這個在場外揮動神牛令旗之人,竟然才是北奴的使者。

    「北奴使來了麼?」帝乙坐定後問道。那侏儒趕緊從位上站起,緊步趨前拜伏在地,回道:「北奴使在,謹聽大王令。」

    「北奴使,此番縛牛之戰,我大商力降九洲神牛,且對之未有損傷,你還有何話說。」帝乙甚是自得地說道。

    「大商天朝人才濟濟,神將在世,我北奴荒野邊國,敢不敬仰,待我返北奴後必稟明我主,永世敬我天朝大帝。」那侏儒伏在地上說道。

    「本王特賜你青銅十車,麻布十匹,松香十罐,美酒百壇,你帶著你的九洲神牛回去覆命去吧。」帝乙明顯是想顯擺下天朝上國的富足與慷慨。

    那侏儒也感再在此待下去,已經無法掛住了臉面,趕緊請詔下殿,這時龍承天正和黃天化、惡來革相敬,將一杯美酒喝完,那侏儒惡毒怨恨的眼神,從他的身上一閃而過,龍承彷彿沒有覺察到,也許即使覺察到了,他也不會將之放在心上,因為他的心裡充滿著對即將到來的幸福的期盼。

    可是並不是每一個期盼的幸福,就能如約而至的。

    「龍承天何在。」帝乙道。

    龍承天趕緊出列,拜伏在地。

    「此次龍承天力搏九牛,忠勇有嘉,絕冠三軍,揚我大商浩蕩國威,令本王心中甚是欣慰,特加封龍承天為殿前大亞,隨伺本王左右。」帝乙說道。

    「謝大王恩賞!」龍承天謝道。

    「此良辰美酒,你開懷暢飲!」帝乙從心裡想好好獎賞這位年輕人,封他的官職都不足以表達他內心對他的欣賞。

    「微子,子期。」帝乙道,「你二王子同心保舉龍承天,使我大商重擊北奴驕氣,令我朝野上下吐了這口惡氣,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本王甚是為你們感到高興!」

    微子、子期二位王子趕緊出列謝恩,同聲說道:「兒臣能為父王分憂,乃是本份之事,父王龍心無憂,就是我大商的福分。」

    「哈哈哈哈,眾位愛卿,今日開懷暢飲,君臣共歡!」帝乙開懷大笑,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殿內山呼萬歲,謝恩四起。

    只是這時,在眾人共歡、酒意微熏之際,一個人已經悄悄離席而去。幾乎沒有人察覺,即使有人察覺了,也在低頭喝酒,可能是酒已經喝多了吧。

    誰又知道呢。只有天知道。

    明月高懸。

    山崖絕壁之上。

    夜風拂過,霧霾輕飄,吹來一個如地底下的聲音,「龍承天,你不是在王宮裡喝慶功酒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不過我在下確實佩服得緊,力搏九牛,竟然沒有讓你送了命,還得了個殿前大亞當當。」

    「晴夫人金枝玉葉,承天一條命又算得了什麼,只是望神教踐行諾言!」龍承天冷靜地說道,夜風撲面,吹散了他已經及肩的長髮,面色冷峻。

    「那晚黑不見五指,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那蒙面黑衣之人說道。

    「哼,只怪承天愚民鈍,竟然沒有想到此處便是女媧廟神山的另一崖面,不過還好,那晚我眼雖被蒙住,但我的鼻子還過得去。」龍承天冷冷地說道,作為經過特殊訓練的軍人,嗅覺辨路是一項必修的科目,他的嗅覺雖然不過警犬般靈敏,但路邊的花香草芳,是無論如何也是逃不過他的鼻子的。那天早上費仲看到龍承天一大早濕衣而回,其實就是他靠著鼻子尋路去了。

    「怪不得都城有人稱你為神將,果然名不虛傳,其實我早已經想到你會來,只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舍下商王的慶功宴。」那蒙面黑衣之人說道。

    「你以為我龍承天不知輕重的貪杯之人嗎?」龍承天說道,「還請神教送晴夫人回府。」

    「哈哈哈哈,倒曳九牛,夫人自由,哈哈哈哈!」那黑衣之人狂笑道,「龍承天,枉你英雄蓋世,想不到你卻是如此天真,哈哈哈哈。」

    「你說什麼?!」龍承天感覺自己的陰囊在收縮,他的手已經觸到那把晴夫人相贈的短刀,雖然那人離他有三丈開外,但對於他來說,也只是手起刀落之間。

    「你現在是不是想殺了我?」那黑衣之人在黑暗之中,彷彿已經看穿了龍承天的心思和動作,笑道:「不勞你動手,我在此等候於你,只是奉我主命告訴你一件事:晴夫人,你就永遠不用找她了。現今我使命已經完成,本應回歸上天復主玄令。」

    龍承天心中突感不詳預感,提身向前縱去,但已經遲了,只見那黑衣人往地上蹬腳縱身向後飛起,瞬間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原來他站立之處,便是懸崖絕壁,崖下深不見底,想是已經粉身碎骨。

    原以為搏牛勝出之日,便是與晴夫人相見之時,想不到竟成了絕決之刻,現在連唯一的線索也斷了。原來自己滿滿的信心,竟成了滿滿的天真。

    一切的拚搏,對於尋找晴夫人來說,最後竟成了無謂的付出,更加沒有找到的希望。

    一輪明圓,冷清灑下的月光,映著絕崖之上,一個孤單的身影。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你以為你很努力,付出很多,但其實結果早已經安排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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