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碰瓷 文 / 山毛櫸(書坊)
朱六眼中閃著凶光，手裡拎著粗長的球棒，帶著五個壯碩的漢子圍著瑪莎拉蒂前怒喝。乳白色瑪莎拉蒂車頭撞在一輛麵包車上，銀灰色的麵包車尾部已經變形。
朱六伸長球棒，隔著車窗對著蔣英羽怒罵：「開豪車了不起啊！就能橫衝直撞了？別以為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我告訴你攤上大事了！」周圍全是不明真相的群眾，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朱六見人越來越多，便越發的亢奮。對著周圍的人喊：「大傢伙給我評評理，在道上我走的好好的，忽然這輛車就衝上來。一下撞在我的車尾上。」
好心人看到開車的是位姑娘，便出言勸阻說：「車壞了，人沒事，也別這樣較真。打電話讓交警來，劃分責任然後通知保險……」
「人沒事，你說的倒輕巧。事大了去了！」朱六說著還打開後備箱蓋，指著兩個紙箱說：「我剛花八百萬從珍寶閣買的一對宋哥窯瓷瓶，一下被她全撞碎了！」說著還把紙箱打開，露出裡面破碎的瓷器。
原本周圍看熱鬧的人全都發出一陣陣的驚呼，沒想到開麵包車的傢伙還有這樣的身家。八百萬的古董碎了……
朱六見火候差不多，又拿著球棒去敲車窗，一面敲一面還怒吼：「下車，別以為躲在裡面不出聲，就不用賠錢。」
「姐姐，怎麼辦？」望著外面凶神惡煞般的朱六，蔣涵羽很是害怕。畢竟她只是個十八歲的姑娘，按照國內的教育年齡，最多是個高三的孩子，又能有怎樣的見識。
「別怕！別怕！」蔣英羽安慰妹妹：「我已經報警，警察很快就回來。而且我的車上有行車記錄儀，是他急剎車才造成這次追尾，我們無責。」
朱六也的三角眼閃著凶光，透過車窗玻璃讀唇語，聽到記錄儀後，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三角眼頃刻間瞪成牛丸，還真發現前檔倒車鏡的下面有個記錄儀，正在拍他的醜態。
朱六立刻對周圍的馬仔使了個眼色，原本還抱著肩膀旁觀的五個壯漢，立刻心領神會，先是陰腔陽調的嘲諷：「年紀輕輕就能開上瑪莎拉蒂，不是富豪的情婦，就是權貴的乾女兒，撞了車還不下來道歉，還真是……」
五個馬仔全都出言嘲諷，說著說著變成呼喊：「下車道歉，下車道歉，下車……」更有個鬥雞眼的男人，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伸手指著蔣英羽斥罵：「小婊子，別以為睡你的男人有權有勢，做了錯事就不用下車，你下不下！下不下？」說著一磚頭拍在車窗上。
匡！瑪莎拉蒂的玻璃上立刻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鬥雞眼見一磚頭沒拍碎，便又揚起磚頭砸第二下，一面砸一面還喊：「大家都動手啊！把車砸了，裡面的人拉出來……」
另外四個小伙子，也衝了上去開始砸車窗，隨著他們越來越大的動作，周圍的人們變得躍躍欲試。
「啊！啊！！」隨著車窗上的裂痕越來越大，蔣涵羽顫抖著尖叫，眼中的淚水決堤一般，洶湧的往外流淌。
「別怕！沒事的！」蔣英羽哽咽著安撫妹妹，自己的聲音中已經帶著哭腔，這一刻兩姐妹就好像是暴風雨中的孤舟，隨時可能被洶湧的海水吞沒。
「砸啊！」隨著鬥雞眼的呼喝，手中的磚頭再一次揚起，狠狠的砸在玻璃上。卡吧！碎裂如蛛網般的玻璃開始往內掉落。鬥雞眼臉上滿是狂喜，手掌往裡伸，沒去抓蔣英羽，而是去抓倒車鏡上的行車記錄儀。
「住手！」五百米外的街角傳來一聲暴喝，鬥雞眼就感覺耳畔響起一道悶雷，下一秒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巴掌好似忽然出現，一下抽在鬥雞眼的臉上，鬥雞眼好似個陀螺般在地上賺了八圈，嘴角往外流淌鮮血，張口吐出半嘴的槽牙來。
趙自強的臉上滿是嗔怒，雙眼中寒光一閃，鑒氣術運轉一個周天，對一切瞭然於胸，單手戟指朱六等人說：「好大的膽子，碰瓷居然碰到我的人頭上……」
朱六的眼中閃著慌亂，三角眼往周圍一瞄，發覺只來了趙自強一個，嘴角上又浮現出一絲獰笑：「別以為有錢就了不起，爺不怕你！」掄動手中的球棒，對著趙自強的腦袋砸過去。
「找死！」趙自強心胸氣惱，單手往前一伸，直接抓住朱六前揮的球棒，沒怎麼用力就把球棒奪過來，雙手握著微微一轉，合金的球棒就被擰成麻花，趙自強把球棒隨手丟在地上，單手往前一抓，扣住朱六的脖頸，雙眼中殺機一閃，咬牙切齒說：「敢動我的女人，你不想活了！」這一刻霸氣四溢，殺氣騰騰。
「別殺人！」蔣英羽從車裡鑽出來，伸手拉著趙自強的手臂：「這可是法制社會……」
「姐夫，別衝動。」蔣涵羽從另外一邊抱著趙自強的另一條手臂，可憐兮兮的眼淚汪汪，半是哀求說：「不值得。」
「把手舉起來，放下他。」人群中沖走出來兩個警察，一個四十來歲，鬢角卻已經開始發白，另一個是二十出頭的小女警，長髮挽起紮成了個丸子，皮膚白皙，瓜子臉，鼻樑高挺，有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朱六已經被嚇破膽，在趙自強身上他感受到如同實質的殺氣，已經三進宮的朱六，大半輩子都在監獄裡，也算得上是見多識廣，曾機緣巧合伺候幾個死囚最後一頓飯，對縱橫華夏的屠十三特別的推崇，屠十三流竄全國作案，手上至少有十三條人命，他身上的殺氣卻沒趙自強的純正，這個小伙子究竟殺了多少人？朱六週身顫抖。
隨著脖頸上的手鬆開，朱六連忙往後退，猛吸了兩口氣後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張臉陰沉不定，心底全是閃爍著懼怕。
朱伶俐眼中閃著戒備，她意識到趙自強非常強悍，手中的橡皮棍指著趙自強說：「雙手舉起，抱著頭蹲下……」
趙自強眼中寒光一閃，冷聲問：「朝廷的鷹犬什麼時候也是非不分？顛倒黑白？」
「你說什麼？」臉色冷白的朱伶俐，鳳目瞪圓，小女警怒了，決定要教訓一下趙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