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漁村偷雞 文 / 行走的耳朵
「哪裡?」
林飛順著小黑頭白天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哪不是?」
白天靠近林飛,指著前面叫林飛看,他的身上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看樣子有些日子沒有洗澡了,林飛皺了皺眉頭,順著白天指的方向看去,還是什麼都沒發現。白天見林飛一臉的疑惑,有點著急了,拿起林飛的手紙給他看,嘴裡興奮地叫道:
「雞,雞。」
林飛再一看,果然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一隻正在覓食的母雞,很顯然是漁民家養的雞,到村口草地上來找吃的。
「這跟咱們的午飯有什麼關係?」
林飛仍然不太明白。
「咱們中午做燒雞吃,我做的燒雞可好吃了。」見林飛仍然不明白,白天只得把話挑明了。
林飛這才明白白天的意思,原來他是要偷雞吃。他所謂的「午飯」原來就是這隻雞。
「不行,不行。」林飛連連搖頭,他從來沒有幹過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根本無法接受白天的這種做法。
「假正經。」白天見林飛不同意偷雞,滿肚子不高興,嘴裡嘟囔道,「沒有錢,不偷,吃什麼?」
林飛還是不同意,說道:
「可是,可是我們也不能偷漁民家養的雞呀,我們也可以到山裡打隻兔子什麼的來吃呀。」
「這怎麼能是漁民家養的?明明是母雞在野外下的蛋孵出來的,要是漁民家養的,怎麼會就這麼一隻孤零零在村外找吃的?」白天極力給自己找理由,他現在有點後悔了,不該帶這個人一起來,要是他自己一個人來,看到這麼好的機會,早就動手了,誰的意見都不用聽,現在帶著這麼個死腦筋的人,反倒礙手礙腳。他打定主意,不再跟林飛商量,自己單獨行動。
白天像變戲法似的,從棉衣裡掏出一隻塑料口袋,又從棉衣口袋裡掏出一小把米,放輕腳步慢慢地向那隻母雞溜過去。
還不忘回頭叮囑林飛一句:「你就在這裡看著,村裡出來了人告訴我一聲。」
林飛很是不屑這種偷雞摸狗的行為,好在白天並沒有叫自己一塊去偷雞,但是站在這裡隨時向白天通風報信不也就是幫兇嘛,與自己親自去偷雞有什麼區別?
「反正這事不是我幹的。」林飛現在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他看看村口,街道上沒有村民出現,再轉頭看看白天,他已經慢慢靠近了那隻母雞,嘴裡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把手心的米粒攤開來,給母雞看。
現在正值冬季,小蟲子早都躲到地下冬眠去了,草地上沒有什麼可吃的,看到白花花的大米粒,母雞遲疑了一下,警惕地盯著眼前這個兩條腿的怪物。
白天繼續「咕咕咕咕」地叫著,一邊把手中的米粒撒了一些在草地上,自己離開兩步,母雞終於禁不住誘惑,慢慢地走了過來,開始啄起草地上的米粒來,只見白天悄悄地靠近母雞身邊,母雞正吃得高興,一點都沒察覺身邊的危險,就見白天猛地向前一撲,整個身子撲倒在草地上,雙手牢牢地把母雞抓在了手裡。
然後快速起身,把母雞裝進塑料袋裡,連塑料袋一起藏進棉衣裡,高高興興朝林飛這邊走過來。
林飛被白天一整套偷雞的熟練動作驚得目瞪口呆,他無意中一瞥,正好看見一個漁民從家裡出來,正朝村口走過來。林飛驚叫一聲:「漁民。」然後拔腿就跑。
白天見林飛拔腿就跑,以為有漁民攆出來了,也跟在林飛身後倉皇而逃。
兩個人一口氣跑了有四五里路,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了下來,看看身後沒有漁民追上來,這才放下心來,蹲在路邊大口大口地喘氣。
好半天才喘勻了氣,白天走過來,問林飛道:
「剛才你跑什麼?」
林飛喘著氣道:
「我看到有漁民從家裡出來了,朝村口走過來,我就……」
白天問道:
「那他有沒有看到我在偷雞?」
林飛搖搖頭道:
「沒有,你朝我走過來的時候,他才剛從家裡出來。」
白天一聽,差點笑岔氣,他責怪林飛道:
「他離咱們那麼遠,又沒看見咱們偷雞,你這一瞎跑,不是正好讓他懷疑咱們嗎?」
林飛也笑了,說道:
「不知道為什麼,一看見漁民出來,我就覺得是來抓咱們的,心裡一慌,腿就不聽使喚了。」
白天安慰道:
「這也不怪你,看來你以前從來沒有幹過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沒有經驗,以後你跟著我混,我教你怎麼應付這種情況。下次再出去,你就不會心慌了。」
「啊,還有下次呀?」林飛徹底凌亂了。
兩個小時後,兩個人已經在一處有溪水流過的山坳裡啃起了香噴噴的雞腿。
林飛看了白天做燒雞的全過程,不得不佩服白天野外生存的本領確實非一般人可比,這次如果不是幸好遇到白天,他自己能挨幾天都很難說。
兩人回到沙灘,白天從帳篷裡拿出鍋碗瓢盆等生活器具來,把林飛驚得一楞一楞的,這些器具每一件都跟另外一件完全不搭界,肯定是不同時間從哪裡(林飛不想去想具體的地方)淘回來的,最後又拿出一袋東西,交給林飛拿著,然後帶著林飛拿著這些鍋碗瓢盆到了附近的一處偏僻的山坳裡。
一條小溪流從山裡流下來,溪水很小,但很清澈乾淨,白天讓林飛去周圍山坡上撿些乾枯的樹枝,自己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小刀,動手殺起雞來,殺好雞,他在幾塊燒得黑乎乎的石頭上擺上鍋,鍋裡盛滿了溪水,把林飛撿來的枯葉枯樹枝放在鍋下,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點燃了枯葉,十幾分鐘後一鍋熱水就燒好了,他把這鍋熱水倒進兩隻空碗裡,留著給兩個人喝,把剩下的開水拿到溪邊,一點一點倒在雞身上,全部燙了一遍,這才開始拔雞毛,經過開水燙過的雞毛很好拔,幾分鐘就拔好了,在溪水裡洗乾淨,然後把雞放進鍋裡,放到石頭上,倒滿了清水,架上枯樹枝枯樹葉,點上火,燉起了雞肉。
看看鍋開了,他又在口袋裡鼓搗了一番,這一次,竟然從裡面拿出了鹽巴、大料等各種調味料,每種各放了少許,他邊做邊向林飛解釋道:
「這漁民家的雞都是在野外放養,味道絕對鮮美,比城裡超市賣的雞不知道要強多少倍。調料不能放太多,放一點,提提味就可以了,鹽要最後放,放早了,雞肉不容易爛……」
對於這種另類的生**驗,林飛一句話都插不上,只有聽的份。他也順便瞭解到了白天的生活「技能」,平時他就到附近漁村和集市轉悠,看見漁民有晾曬在外面的魚乾、蝦米之類的海貨,就乘主人不在,偷偷地順走幾條,有時候也遇到在村外「走失」了的雞鴨之類的,就順手「帶」了回來。當然這屬於打牙祭,並不是經常都能遇到。
雞肉的香味從鍋裡飄出來,兩個人蹲在鍋邊,直流哈喇子,看看煮得差不多了,白天把鹽放了進去,再煮了七八分鐘,白天說:「可以吃了。」
林飛早就等著這句話,也顧不得不義之財不取、寧可餓死也不吃偷來的食物之類的古訓了,一頓風捲殘雲,兩個人把一隻雞吃了個乾乾淨淨,連喝了大半鍋雞湯,林飛猶自心有不足地說道:
「要是能喝上一口酒,這人生就真的是太完美了。」
「啥?你想喝酒?」白天拍著圓滾滾的肚皮問道。
「我這是沒酒喝就難受。你看,」林飛指著山谷說道,「這麼美的風景,這麼好吃的美食,要是再來上一大碗好酒,你說,這是啥感覺?」
「你咋不早說呢?」白天的情緒也受到了感染,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說道,「不就是喝酒嗎?酒有的是,還都是好酒,瓶子上有很多外國字,我也不認識。你想喝多少儘管喝。」
林飛有點暈了,他看著白天,眼神裡滿是驚訝,就像看見了天外來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