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最後一次 文 / 無間左手
第七十七章最後一次
白衣少婦突然離開，卻不是因為那些警察，只是一群普通人，只要不想讓他們見到自己，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手段。以白衣少婦的修為，這個世界能有誰能是對手？但是，那個時候，她還是選擇離開，而且還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
「難道就像這樣回去嗎？」
少婦最後還是沒能如願，身影更是在聽見那聲音的瞬間停住。
「你還想躲我？！」就在少婦不遠處，一個中年人的身影慢慢出現，對著這個自己不知道想了多少遍、夢了多少次的人，刻意平靜下來的聲音，還是起了波紋：「已經十年了，你為什麼還有躲？」
白衣少婦背對著那中年人，眼中卻早已經蓄滿淚水，但是，她不敢、不敢就這樣回頭，她不知道，自己一旦回頭，是不是還有勇氣就這樣離開，所以，十年前沒有回頭，十年後，她也不能回頭。
「霜兒，小天長大了！」中年人怎麼能不瞭解這個整整想了十年的人，即使現在真的面對了，中年人還是將語氣盡可能壓制的輕柔，他實在不知道這樣的分別後的重逢，能給自己多長時間：「最近，他也來這裡了，我沒去見他，因為，我不知道怎麼去面對！」
「夠了！」少婦已經滿臉淚痕，微微將眼睛閉上，中年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口刀，狠狠剜掉自己身上的每一塊帶著傷痕、還流著鮮血的固執：「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不會！」
「知道嗎？」中年人完全沒有在乎白衣少婦的話，而是自斟自飲一般，說著：「這十年來，我一直在這裡，就是想見見你，你說，當初，我是因為什麼愛上你的？呵呵，我是一個只會為家族考慮的人，最後，我做了，為什麼會覺得自己錯了呢？十年來，我一直呆在這裡，不敢回去，家族的事情，卻被那些該死的長老狠狠的甩給了天兒，有時候，我會覺得天兒很可憐，也真的想回去，但是，我就是不能原諒自己，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我只知道，我回不去了，從看見你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回不去了，我趙武回不去了……」
白衣少婦還想說什麼，可是面對這個時候的中年人，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天兒是自己的軟肋，也是自己最深的傷，可既然已經做錯了事，總是要有人來承受後果的，雖然不想，雖然不願，但，她沒有選擇。
「你，沒有錯，誰都沒有錯！」白衣少婦這些人也在想這些事，可是，對與錯，是與非，又怎麼能簡單的用一個一點用處的結論一筆帶過？！所以，她只能選擇那麼做：「只是，事情既然已經做了，總該有人去承擔，而這個人，就是我！」
「知道嗎？天兒從那年之後，就再也沒有笑過！」中年人好像聽見了少婦的話，也好像什麼都沒有聽見，只是繼續說，真的很怕這些年的思念說不出萬分之一，她就離開了：「當年的那件事情之後，我們一家再也沒有相聚的日期，呵呵，你說，我當初為什麼那麼固執呢，即使真的做了，有什麼用呢？可是，到如今，我卻沒有後悔，一點後悔的意思都沒有，因為，我的心，痛了，傷了，流血了，破碎了……」
「現在，說這些有用嗎？你是不是後悔，已經和我沒關係了！」白衣少婦也冷靜下來：「你還是，回去吧！」
「回去？」中年人的聲音，也越來越平靜聽見這話，不由得苦笑：「我還回得去嗎？我最愛的人，不再理我，再見也是陌路，我唯一的兒子，甚至不願再看我一眼，回去？去哪裡？還回得去嗎？」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少婦的語氣硬下來，臉上更是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像是沒有再次融化的可能。
「呵呵！天問霜，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嗎？！」中年人知道，她現在要走了，不由得大聲說話：「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你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
正在這時，楚天海的悲慟吼叫，帶著無盡的悲傷，猛然出現。
「你又知道我，怎麼過的嗎？」聽見這聲音，白衣少婦的身體不自主的顫抖一下，臉上的寒氣更重。
楚天海的那悲痛的聲音意味著什麼，白衣少婦怎麼能不明白，但是，束手無策，就像是當初看見楚天海的老伴含淚睡去那般的束手無策。再不想逗留，衣袂無風而動，只是眼角再次瞥向那個小院落的方向時，在心痛之餘，竟還有淡淡的迷惑。
只很短的時間，天問霜再沒有停留，衣袂飄飛，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逝，柔情卻冰冷的空間，登時恢復如常。
「霜兒，你，還是十年前的你。」中年人看向天問霜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的上翹，勾勒出的卻是濃濃的苦笑：「可是，趙武，又何曾改變過？！最瞭解你的人，依舊是我，只是，最瞭解我的人，還會是你嗎？」
中年人微微搖頭，留戀的看著天問霜曾經出現過的地方，即使人已經不在，可在中年人的眼中，她還在，永遠都在，因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一直都是她的音容，從未少過。
這個時候，陽光已經開始慢慢西沉，中年人只是站著，站著，感受著越來越強烈的寒風，越來越低的氣溫，越來越少的人群，越來越淡薄的身影，越來越深沉的夜色，還有就是，越來越多的無人可解。
「霜兒，我再救那小子一次！」中年人慢慢將視線從那個地方移開，表情淡漠，無喜無悲，眼中卻是絕望：「不過，這一次，可能就是最後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