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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逃出生天一 文 / 顏落零

    第十一章逃出生天

    落顏感覺到腳下的震動,驚得肝膽俱裂,連忙向後閃去。

    快,太快了,潛伏已久的致命一擊不容落顏逃脫,也逃不脫。

    只見一條黑影自泥沙中飛射而出,一道劍芒閃爍著耀眼的寒光自落顏左側襲來。

    落顏只覺得時間在這一刻都停止了,短時間閃過了無數念頭,都是奢求這一劍不要過來,因為,靈兒正被他抱在自己的左側。

    無法阻止的長劍在落顏的眼中越來越近,睜大著的瞳孔這一刻閃過無數的情緒,悲傷、不捨、憤怒、不甘、絕望。

    「噗……」「噗……」

    連續兩次悶聲響起,這一劍終究無法阻擋,在穿過了靈兒的胸口之後,又繼續刺進了落顏的胸口。

    「嗯……」

    一聲痛苦的呻吟從靈兒口中傳來,隨即便歸於平淡。

    落顏沒發出任何聲響,他已經不知道怎樣才能發出聲音了。

    看了看刺進自己胸口的長劍,再看向了從靈兒胸口透體而出的劍身,時間彷彿只過了幾息,又仿似一眼千年,隨後,落顏突然笑了,似是沉浸在了美好的回憶之中。

    「哥哥,可是靈兒也想要那些玩具啊,特別是那個絨布娃娃,看起來好好看,靈兒在家裡都沒什麼玩具。哥哥,靈兒好想要那個娃娃」

    「哥哥,真的嗎?哥哥對靈兒最好了,靈兒最愛哥哥了」

    「哥哥,靈兒害怕」

    「哥哥,靈兒……走了……「

    靈兒的歡聲笑語彷彿再次出現在了落顏的面前,時古怪,時可愛,突然,靈兒不捨地走向了遠方,頭也不回。

    落顏眼中似乎失去了焦距,只有嘴角的那絲笑意帶著純真與幸福。

    「這樣的結果最好了,我再也不用擔心靈兒離開我了,再也不用背負這麼多了,靈兒,父親,母親,我們一家人又可以團聚了。」

    「我……好累。」

    落顏緩緩閉上了眼睛,抱著靈兒的手也終於鬆開。

    嘴角,仍掛著那絲微笑,以往的最美一刻浮現在落顏腦海:一個絕美少年,看向正在種下一棵樹苗的可愛女孩,和諧而唯美。

    不知誰家兒郎,笑看純真無暇,把話種桑麻……

    眼角緩緩劃過了一滴淚水,微笑著的嘴角似乎已成定格,不知是悲傷還是幸福。

    白一此刻已是目眥欲裂,親眼看見落顏與靈兒被擊中卻無任何辦法,只能拚命向前挪動。

    突然,就在白一已經絕望的時刻,一席白影緩緩飄落。

    白一定眼一看,但待他看清楚來人之後,饒是以他的心境也不禁迷失了,緩緩地注視著那個曼妙的身影,彷彿塵世間的喧囂都遠離而去,讓人心神寧靜。

    「這是,仙子麼?」白一喃喃道。

    那身影一綰青絲紮著高髻披在身後,隨風飄揚,體態婀娜,完美無瑕若秋水般的眼睛下面蒙上了一層白紗,更顯一種朦朧神秘之美。

    只見她隨手一揮,那刺中落顏準備再次出招的黑袍男子便「撲通」一聲倒地,端的詭異無比,隨即她便轉頭看向了唯一還清醒著的白一,不由得皺了皺眉,扭轉視線看向了落顏與靈兒。

    「咦!」

    ……

    白一看著昏迷不醒的落顏,艱難地盤坐起身子,拿出胸口的藥丸,毫不遲疑地給落顏服下。

    「少族長,原諒我不能繼續陪你走下去了。」語畢白一看了看身邊的木船,再望向漆黑的夜空,驟然,一道閃電劃過。

    「看來,要下雨了吧,那群畜生怕是也快到了,也罷,我再盡我最後的努力幫少族長度過這次劫難。」語畢便將落顏扶正,雙掌練練揮舞,抵向落顏後背。

    隨著時間一份一秒地流逝,白一臉色變得越發蒼白,汗珠不斷地往下滴落。不知過了多久,白一緩緩停下。

    「希望,你還能活著……」說完便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落顏扔入了天元江中,白一跟著也跳了進去。

    此時,天空中閃電雷鳴漸漸密集了起來,不一會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這種天氣在秋天可不常見。

    青木城至北海的官道上。

    一輛馬車在泥濘的道路上緩緩行駛,旁邊便是天元江,天元江與青北官道唯一的交匯處便是在這裡,因此有很多的騷客伶人會經常來此欣賞雄壯的天元江,吟詩作畫。

    當然,此刻的天氣不可能會有人冒險來此欣賞,畢竟發怒的江水並不溫柔。

    「小姐,你說,你到底是喜歡城南王公子還是喜歡林少城主?」馬車中略帶促狹的少女聲音響起,帶著少女獨有的活潑與好奇。

    「蟬兒,可別瞎說,難不成是你自己喜歡?你要是喜歡,改明兒我親自幫你去提親怎麼樣?」另一紫衣女子回答道,聲音如脆鶯婉鳴。

    「小姐,你又拿蟬兒說笑了,那你說,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情竇初開的青春少女閨房幻想是最為私密也最為吸引人的話題,蟬兒也不例外。

    「我啊,我喜歡的男子一定要是個大英雄,就像這天元大江一樣,壯麗而威武,這也是我喜歡下雨來看天元大江的原因。」說完便掀開簾子向外看去,神色迷離。

    經過一夜暴雨過後的天元江顯得格外的狂暴與壯麗,微黃的江水無情地肆虐著阻擋自己的一切。

    「真壯麗啊,只有這樣的天氣才能展現出這江水的魅力,蟬兒,你知道麼,平靜安和的環境下永遠不可能發現屬於事物本質的特色,只有在超出承受範圍之外之時,才能看清,人也是一樣。」說完便自顧自的欣賞起江水來。

    蟬兒可看不懂江水和事物之間有什麼聯繫,不過今兒天元江的顏色倒是與以往不一樣,無聊地透過窗口左顧右盼,不經意地掃過江水邊的叢林,一抹白色吸引到了蟬兒的視線。

    「小姐,你看,那裡是不是有個人?」蟬兒不確定地問道,被稱作小姐的那位女子也隨著蟬兒手指的方向看去。

    看了好一會,才勉強看清楚,一個人被江水擠到旁邊的叢林中掛在橫斷的樹木之上,下半身在水中搖晃,隨時可能被沖走。

    「炎伯,你快去看看那人還有得救沒,可能是哪家公子不慎被水沖了下來的。」語氣中充滿了焦急與擔憂。

    「小姐你可真善良,指不定救起來是個惡人呢?」蟬兒嬌憨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無論是什麼人,總歸不能看著他這樣死去,見死不救我是做不到,就算是惡人,自有官府查辦。」那小姐說完便不再去搭理蟬兒,不斷催促著那叫炎伯的趕車老人下去救人。

    炎伯自蟬兒發現之時便早已關注起了下方的情況,聽見自家小姐吩咐,也不遲疑,飛身便下了官道,直奔江邊而去,身手端的不凡。

    隨著炎伯趕到那片從林之中,掛著昏迷之人的那顆樹也漸漸被江水沖走,看見這種情況,炎伯迅速展開身形,急速掠到那白色身影旁邊。

    「呔……」

    一聲輕喝,炎伯一把便將身著白衣之人拉上了岸,當看見白衣人身上的傷痕和牢牢固定在頭上的面具時,不由得疑惑了,轉過視線再次看見被綁在那人手中的那柄紫色長劍,疑惑愈加深刻了。

    他究竟是誰,不僅面目需要遮掩,而且手中的長劍也絕非凡品,來不及多想,炎伯便在自家小姐的催促聲中向官道上掠去。

    「小姐,老奴有一事相告。」待上了官道,炎伯立刻開口。

    「何事,炎伯但說無妨。」空谷幽蘭的聲音再次恢復了波瀾不驚。

    「我觀此人打扮裝束,似不是一般人,未免惹禍上身,我們是不是……」餘下的話語並未說完,炎伯相信小姐能夠理解。

    「炎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算是惡人,我們相救,他也必定不會恩將仇報,何況還有炎伯你在,他也不敢放肆,而且他現在如此虛弱,不必多慮。」說完還向福伯抱著的白衣人看了一眼。

    「那好吧。」

    「將她放進車廂中來吧。」說完便打開了車廂的大門,隨後又對炎伯說道:「我們回府吧。」

    還好馬車足夠大,不然三個人擠在一起還真不夠用,炎伯將手中的白衣人放進車廂便遵從小姐的吩咐往回趕去。

    待得那小姐仔細打量起那白衣人時,才暗自驚訝起來。

    此刻那白衣人欣長的身軀無一絲完整的地方,身上白袍也破爛的不成樣子,傷口密密麻麻到處都是,胸口更是有一處貫穿傷。

    「炎伯說剛才說這個人還活著,真不知道受這麼重的傷是怎麼活下來的,還帶著個面具,莫非是長得太醜不敢見人了?看我給他摘下來。」蟬兒不由分說,伸手便向面具摘去。

    「蟬兒,住手,你笨手笨腳的可別再傷了他,我們治療也得看看他氣色,讓我來摘,你過來幫我將他的傷口清洗下。」說著便將手中的毛巾遞給了蟬兒。

    被喚作小姐的那女子也懷著期待的心情緩緩拆下了牢牢綁在那人腦後面具上的帶子,心中也不由得想到,莫非真如蟬兒所說,是長得太過於醜陋才帶的面具麼?

    待解完全部的布帶,那小姐緩緩摘下了覆蓋在白衣男子臉上的面具。

    首先一對稍顯柔和的劍眉映入眼簾,然後便是緊緊閉著的鳳眼,鋌而直的鼻樑,似女子一般的美麗嘴唇,配上完整的臉部輪廓,讓那小姐禁不住癡了,隨後才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

    「怎麼樣,小姐,難道醜的都把你嚇著了?」蟬兒忍不住問道,由於蟬兒身在那小姐背後幫著清洗傷口,壓根看不見那白衣男子的樣貌。

    「不是醜陋,而是太漂亮了。」過了好一會,那小姐略帶羞澀的聲音才響起。

    「啊,我看看。」蟬兒站起來越過那小姐向下看去,不禁再次「啊」了一聲。

    「這是男是女?有這麼漂亮的男人?」說完深深地看向了自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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