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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風雨再起 文 / 顏落零

    第十六章風雨再起

    蘇府內院,蘇震雲正在書房內看著書,書桌兩旁立著的油燈散發著黃暈,偶爾會有一兩隻蚊蟲飛過,撲騰著翅膀停在燈罩上,在布簾上映下巨大的殘影。

    這是蘇震雲長久以來保持的習慣,入夜後並不急著休息,而是靜靜地坐在書桌旁,安靜地看上一會兒書。

    聽著門外的敲門聲,蘇震雲放下手中的書卷,微微皺了下眉。

    「何事?」聲音威嚴而溫和。

    「老爺,木營鄭方來訪,正在門外候著。」

    聽到木營二詞,蘇震雲眉頭顯得更加深了,木營的人深夜來訪,所謂何事?按理說我與木營並無多大交際,怪了,蘇震雲也是想不通,但客還是要見的。

    「你先去將人迎進客廳,我隨後就來,等等,直接帶進書房來吧。」蘇震雲心中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便改口將人迎進書房。

    「是,老爺。」那家丁領命退下。

    蘇震雲聯想到的自然是落顏了,當日落顏跟隨著蘇若水下去後,蘇震雲便問過炎伯一路上發生的事,炎伯並沒有說出全部實情,但城外被木營攔截卻是沒有隱瞞。

    「莫非,這落顏與木營有什麼牽連不成?」蘇震雲自顧自地想到。

    不一會,那家丁便將鄭方帶到了書房,蘇震雲收拾起疑惑,微笑著見禮。

    「鄭副營主,久仰久仰,不知是什麼風將您吹到了蘇某的院子了?」語氣聽不出異常,如尋常朋友見面一般。

    「哈哈,蘇家主,我可是十分敬仰您的,卻一直未曾拜訪過,實在是罪過,深夜來訪多有冒昧,但事急從權,希望蘇家主不要見怪。」鄭方自然知道時間不多,也不多做客套,邊說話還一邊看向了旁邊的家丁。

    蘇震雲也注意到了鄭方的神色,揮揮手將家丁打發下去,道:「不知鄭副營主所為何事?想必值得鄭副營主深夜來訪的,定然非同一般。」

    「不瞞蘇家主,鄭某確實有一事相求。」說完便將手中一長條盒子拿了出來,遞給蘇震雲,再次說道:「早就聽聞蘇家主喜好文字書畫,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拿的出手的真跡,正趕上前幾日下面的人送上來一副字畫,據說是前朝墨畫大家之作,鄭某一介粗人,留著也無用,便做個小小禮物送予蘇家主。也不至於埋沒了它。」

    聽到前朝二字,蘇震雲臉色明顯一驚,那至少也得千年歷史了,這禮物可不好接:「不知鄭副營主想要什麼?如若力所能及,自然好說。」

    鄭方見蘇震雲沒有接下畫卷,自然知道不說出目的蘇震雲不可能接下,便說道:「我想問蘇家主要一個人,前幾日與蘇家小姐一同進府的人。」

    蘇震雲聽得這話,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對方確實是為了落顏而來,但看對方花如此重禮只為一個人,牽連必定不小。

    「哦?鄭副營主倒是有心了,不過那落姑娘與若水形同姐妹,早已是我蘇府之人,不防對鄭副營主直說,我早已有了收養此女的打算,只怕,鄭副營主的條件蘇某無法應允了。」語畢也不再開口,書房一時陷入了寂靜中。

    鄭方心中暗惱:這個老狐狸,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心中雖然苦惱,但臉色卻絲毫沒變,因為他有把握讓這老狐狸放手。

    良久,待氣氛就要凝結的時候,鄭方的聲音才終於響起。

    「不知,蘇家主可聽說過『聖使』?」鄭方幽幽地問道。

    聽到這二字,蘇震雲瞳孔猛地一縮,隨即便問道:「聖使要她死?」

    「這個上面的交代我不便猜測,不過人倒是死活不論,想必蘇家主也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了。」

    「哼!聖使又如何,我蘇震雲坦蕩一生,還不至於受人脅迫。」

    「哦?蘇家主自然是鐵骨錚錚,鄭某敬佩且尊重,可是……蘇家可不止您一人啊……」

    這話說得抑揚頓挫,**裸的威脅卻顯而易見。

    「你……哼」蘇震雲低哼一聲。

    隨著一聲悶哼,短暫而急促的對話戛然而止,雙方都陷入了沉默。

    ……

    良久,蘇震雲長長呼出了一口氣。

    「今晚便要動手麼?」蘇震雲最終還是選擇妥協,聖使他自然是知道,若單單是他自己,倒是無所畏懼,但是他還有偌大的家庭。

    「不錯,人手我早已佈置妥當,只等蘇家主一句話。」鄭方也收起了微笑,口氣嚴肅。

    「看來,我答不答應都沒什麼兩樣了,不過若兒還在那院子中,我得先將她支開。」

    「可以,不過若是走漏風聲,那鄭某也顧不得許多了。」

    「哼!」蘇震雲忍住心中憤怒,知道翻臉此刻也是無用。

    「來人,去後院小姐閣樓將小姐與蟬兒叫來書房,我有急事需要吩咐。」蘇震雲吩咐下人過後,隨即轉過頭向鄭方說道:「待若水走後你便動手吧,相信你會處理的乾淨」

    「呵呵,自然自然,那鄭某便不再打擾蘇家主與愛女敘話了。」語畢鄭方卻沒有急著走出去,而是再次說道:「想必蘇家主還不知道,落顏可不是什麼女兒身啊!」

    說完這句話後鄭方不理會已經目瞪口呆的蘇震雲,轉身出了門,只留下那副畫卷。

    待鄭方走後,震驚的蘇震雲才頹然地癱坐在了椅子上,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一般。

    ……

    「砰砰砰……」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蘇震雲收拾起疲憊的身心,強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

    「是若兒麼,進來吧!」蘇震雲微笑的聲音透窗而出。

    蘇若水聽得父親的聲音並沒有多少凝重之色,微微疑惑,吩咐蟬兒等候,打開門走進了房中。

    「不知父親深夜將女兒喚來所謂何事?」蘇若水心中驚疑不定,率先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呵呵,沒什麼事,就是想找你過來說說話,你一直都呆在那院子中也不曾出來,怕是連為父都要忘記了。」蘇震雲一時找不到好的借口,只得拖一時是一時,希望鄭方處理地快點。

    「父親這是說的什麼話,若兒哪有忘了您,只是最近都在照料這顏妹妹,所以出來地少了點。」蘇若水被自己父親打趣,加上今日才與落顏透露出一絲情意,自然是嬌羞異常。

    「父親也就是隨便說說,你母親那裡你也要經常走走,免得她時常念叨。」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才接著說道:「落顏那孩子還在院子裡吧!身體恢復地怎麼樣了?」

    「已是恢復的差不多了,相信再過得了幾日便可以完全康復。」

    蘇若水聽得父親突然提起落顏來,雖然作為長輩關心一下也無不可,可是蘇若水心中卻沒來由的隱隱生出了一絲不祥之感,再聯繫到父親深夜把自己支出來,落顏一人在那閣樓中……

    將全部聯繫起來,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事情只怕不太妙。蘇若水也不知怎麼就生出這個念頭了,但卻一發不可收拾,雖然不知道會是什麼事,但自己總要去看一下才放心。

    「父親,時辰不早了,若兒想回去歇息了,若是父親沒有其他事了,若兒便告退了。」蘇若水掩飾不住語氣中的隱隱擔憂。

    蘇震雲自然是聽得出來,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蘇若水離開這兒,再隱瞞也起不了作用,乾脆說明了,於是對著蘇若水說道:「若兒,忘了落顏吧,他不過只是個過客,終究會離開。」

    聽到這裡,蘇若水終於得到了證實,落顏有危險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動的手。

    「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我要過去看看。」說著便往屋外跑去。

    見著蘇若水急匆匆向外跑去,蘇震雲自然是先一步攔在了門前。

    「若兒,你清醒點,過了今日便不會再有落顏這個人存在,你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何必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這般模樣。」蘇震天語氣中隱隱帶著一絲怒意。

    這話若是前幾日說還好,但現在蘇震雲明顯對於事情的發展沒有想像到,何況鄭方已告訴了自己落顏是一個男兒身,看這樣子還是蘇若水傾心的男兒。

    「父親,請您不要阻我,既然他進了我們蘇家,我們就不得讓他受到傷害,今日我必須要過去,不然我就自裁在您的面前。」蘇若水語氣決絕,心中愈發焦急,隱隱感覺到事態非常嚴重,只是這話聽得蘇震雲一陣火大與不解。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你竟然為了一個陌生男子說出這般話?你簡直是不知廉恥,今日有我在這裡,你便別想踏出去一步。」說完蘇震雲便散發出全身氣勢,竟然也是一位先天高手。

    蘇若水見得自己父親這般模樣,心中又急又痛,淚水也止不住地自臉頰流下,看得人一陣心憐。

    見時間緊迫,蘇若水心中卻是六神無主,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想著落顏身處險境,自己便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但見蘇震雲這般態度,知道想讓他讓步絕不可能。

    眼看情況焦灼,蘇若水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銀牙狠狠咬了一下嬌嫩的下唇,狠狠地抹去抹臉上淚痕。

    「父親,事到如今,若兒只得與您坦白了,您估計也知道了,落顏並非女兒身,而是女兒的未來夫君,我早已與他私定終生,若是他今日不測,那女兒便也隨著他去了。」說完便直直地盯著蘇震雲,眼神中堅定而偏執。

    而在蘇震天耳中,蘇若水的話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良久才回過神來。

    「啪……」

    一聲脆響在寂靜的書房中顯得格外突兀,如同被敲碎的玻璃一般,清脆而刺耳。

    「你……你真是不知廉恥。」

    蘇震雲氣的雙手發抖。

    蘇若水雙手捂著臉頰癱坐在地上,嘴角的血跡沾濕了嘴唇,更顯得嬌艷而柔弱。

    「我與落公子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今生便是非他不嫁,若他真是去了,那女兒便也隨著他共赴黃泉,做一對鬼中夫妻。」

    蘇震雲早已氣過了頭,暗自責怪自己的疏忽大意,怎麼就將這麼大的隱患親自安插在了自己的女兒身邊,可現在於事無補,他知道自家女兒的脾性,外表柔弱,內心卻是極有主見和堅定,認定的事便不會改變。

    「你……真是荒唐。」說完便恨恨地看向了蘇若水。

    半晌,蘇震雲才長舒了一口氣,終是不忍自己女兒這般模樣,轉身打開了房門。

    「跟我來,一切由我做主。」說完率先向後院風靈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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