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分裂的人格 文 / 采螺人

    妲己看著我摟著李雅兒的屍體傷心的樣子，一個飛速的移形換位，走到我的跟前，伸出她的爪子，扣住我的脖子。不爽地說：「人都死了，你是高高在上的王，更是與天同在的血魔，這樣的女人值得你如此傷心嗎？」

    我淚眼看著這個我既熟悉，現在又開始陌生的妲己，說：「她可是，我曾經愛過的人。我怎能不傷心呢？」

    「那我呢？你既然愛我，那你為什麼還愛她呢？」

    我伸出手，撫摸著妲己的臉龐，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愛是專一的，是要從一而終的。可是，她這樣不顧自己的一切來愛我，我無法，我無法推辭。我好痛，我心好痛，知道嗎？我親愛的妲己！請收起你的醋，你的恨，好嗎？」

    妲己憤憤道：「你既然愛她如我，你能使我復活，為什麼不咬破她的脖子使她重生？而且以你現在的能力，完全不需要什麼內丹了。復活她，對於你輕而易舉的。」

    我伸出我陰冷的獠牙，赤紅的眼瞳，看著李雅兒死去的屍體。是的，我不能讓她死去！

    可是，我內心中彷彿聽見了李雅兒乞求的聲音：「不！親愛的符永薈，別使我復活。我不想做妲己第二！我不想做血魔，我不想！我是降魔人！」

    我哭了，哭得很徹底。我收起了邪惡的牙齒，和罪惡的眼眸。

    她，從天而降。婉如天女，也帶著我熟悉的桂花的香氣。

    是的，是她，九天玄女。

    她依舊白衣翩翩，淡淡的憂愁，且又多了一層。

    我掙扎地站了起來，正要上前寒暄。可是，她如陌生人般，一甩手，把我震倒在地。妲己把我扶了起來。

    她拿出一顆藥丸，嘴對嘴送入李雅兒的體內。

    李雅兒復活了。

    李雅兒很是虛弱地對九天玄女說：「師姐你來了。我，我不是死了嗎？」

    九天玄女撫著李雅兒的慘白的臉龐，說：「小師妹，值得嗎？」

    李雅兒看了我一眼，說：「值得。」

    九天玄女並沒有再跟李雅兒說什麼，只是怒氣十足地看著妲己，說：「你不是崇尚武力嗎？」

    說完，一股隱形的力道將妲己擊中。妲己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妲己，掙扎地坐在地上。雙眼的瞳孔不斷地轉動著，額頭上的血印記格外地使人癡迷。然後，騰空飛起。全身往外伸張著，完美的身材中透露著一股陰冷的力量。

    妲己伸出邪惡的獠牙，說：「你是神仙，了不起嗎？我就是崇尚力量，以你現在的神仙力量未必是我的對手。」

    說完，雙手一揚，天地失色，陰風陣陣。她全身被血瀑布的力量包裹著，全身上下遊走著我不曾見過的邪靈。

    她，她，還是我的那個妲己嗎？

    我額頭上的血印記，注入她的體內。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她本來只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每天都在家煮飯，然後給山裡耕田的父母送去。直到有一天，一個年老的夫婦捧著一個邪氣十足的胎盤走到她的跟前。那個胎盤還在顫動著，顫動地呼喚著少女。這個少女，在沒有外力的勾引下，誠心地接受了這個胎盤。

    這個胎盤在這個少女體內，足足生養了五年。直到她嫁給了蘇護，在牛棚裡生下整個部落都看做邪惡之人的妲己。

    但是這只是她的肉身。最要命的是，我看到了夢珂兒。她雖然具有狐狸的身體，但是那只是一股靈魂嫁接在那裡的。

    瀛忍夫婦是真的用心良苦啊，一個妖星被他們一分為二，完全就是為了等我出來上他們的圈套啊！

    天啊。這個妖星的力量，好強大啊。尤其是我那一滴血在她的體內，更是不得了。力量之強，只在我之上，絲毫不在我之下。

    我幻化做一個血精靈，跟她說：「親，你還記得我嗎？」

    我聽到她內心一震，她認識我，而且她還親密地喊我：四哥。

    我看到了兩個女人，走到我的面前，一個是天真無邪的妲己，一個我魂牽夢縈的厥初。她們走到我的面前盡情地親吻著我，緊緊擁抱著我。

    可是，在陰冷的角落裡，我還是看到了她——夢珂兒。

    她，她在翩翩起舞著，可是舞步中散發著致命的香氣。我忘記了這種香氣的名字，我在翻雲覆雨中感覺到，這是致命的。於是，我散去一切血魔的保護，奔向她。

    她們，妲己，厥初和夢珂兒三人融為一體。擁抱著我，說：「為什麼要來這裡！」

    我握著她，或是握著她們的手，說：「我知道你的力量很強大，請不要傷害靜姐姐。正如我乞求她們不要傷害你一樣！」

    她甩開我的手，哼了一聲，說：「我可不是降魔人。隨便就大發慈悲，我只想證明我的力量!」

    我無語了，看著她。

    她詭秘地笑了，說：「好啊！我們交換。你把你血魔的血給我，我就放過她們。」

    我也詭秘笑了，說：「不行。我不喜歡交換。」

    「那你怎麼把給交換了？」

    我看到的是厥初。

    我噓了一口氣，說：「那好吧，給你。」

    說完，我吐出那一滴血魔的血。交給了她。

    她捧著我血，很是晶瑩剔透。

    她一口吞入體內，但是很快她全身被那滴折騰得不行。不一會就吐出來了，我趕緊接了過去，但是我沒有吞入體內，而是捧在手心。說：「還要不要？」

    她哼了一聲，說：「它就認你，我要了也不屬於我的！」

    我苦笑道：「我的，還不是你的！為什麼要那麼貪心呢？給了你承諾，那就是一輩子的。即使，你還要，我還是會給的。如果，你要不得，我會用一切去守護你的。直到，直到，徹底地跟你融為一體的。這就是你的四哥，一個用生命守護你的人。」

    我說完這些，她，她全身顫抖著。幻化成千千萬萬個她，包圍著我，親吻著我。

    她深情地對我說：「有你即可。你所有的決定都是我的決定，你跟誰一起我都不再吃醋，我只要你的唯一！那就你的那一滴血。」

    我看著這個癡迷入魔的厥初，絲毫沒有了在溫泉裡的那種小鳥依人的風韻。難道，人入魔了就會喪失自己的本性嗎？

    不了，我實在不想去想了。

    妲己鳳眼豎眉，全身被一股寒氣包裹著，撕著她的獠牙，說：「你不想去想就別想了，你來到我的身體裡，你都看到了吧？現在是她們想要殺死我，別怪我。」

    說完，她把我彈出了她的身體。

    我看著三個女人，蓄勢待發的樣子。看來她們真的要把對方置於死地為止了。

    不管我幫哪一方，哪一方都會贏，反之，相對立那邊都將一敗塗地。還是選擇題啊！可是，這不是考試。

    看著她們你死我活四處躥動的真氣，我騰空而起，降落在她們的中間。

    我攤開雙手，仰著頭，嘴裡默念著我的《冥陽**》口訣。是的，這法術隨著我的功力增長，已經能隔空吸取別人的力量了。

    我身體不斷地膨脹著，我仰天長嘯，那些真氣充斥在真個空間裡。

    我的真氣把她們三個人震倒在地，我喘著吁吁的熱氣，力量之氣遊走在我的全身。雙手化爪，我看著妲己，然後扣著她的脖子，說：「這才是真正的血魔的力量。無堅不摧的力量，而不是虛假的媚術。請記住，這叫做力量！力量是用來捍衛自己的所愛，而不是報復！」

    說完，我把妲己扔在一旁。來了一個移形換位，走到九天玄女和李雅兒的跟前，說：「你們三個都是我心愛的女人，我有責任去守護你們。可是，現在我絕不允許你們傷害妲己。雖然她開啟了邪惡之門——為這個世界帶來了新的惡靈殭屍。這是歷史的推移，我們都是應劫之人，請尊重歷史。我也會給歷史一個交代，她造孽，我幫她扛！」

    一陣清風吹起，只見九天玄女輕盈盈地飄了起來，半空中的她向我拍了一掌。我躲避不及，中掌倒地。

    她微笑道：「那你造的孽誰為你扛呢？」

    我依舊詭秘地笑著，說：「天知道！可是，靜姐姐，現在你不能滅掉妲己。我必須保護她！

    九天玄女說：知道你現在的道行了不得了，怪不得連姥姥都懶得理你。你要明白，正義的力量是不可以挑戰的，即使你是最強大的血魔，而且你不是最強大的血魔。我現在也不是你對手，可是仙界比你厲害的神很多，收起你的狂妄吧。」

    她說完，看了一眼李雅兒，說：「小師妹，你要跟我走，還是另有打算。」

    李雅兒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抓著大地，苦笑道：「跟你走？你能把我帶到哪裡？還不是回到師父那裡，師父不把我活剮了才怪？她老人家沒機會活剮了大師姐，但是她現在有機會活剮了我。」

    說完她冷笑著自言自語說：「既然天地之間，已無我容身之地，好吧。」

    說完她衝到我跟前，一把銀色的匕首刺穿了我的胸膛。我從來對李雅兒沒有設防，所以我懵了。我想不到，她會如此對我，一股猶如裝滿酸菜的老罈子被老貓的頑皮給打破了。

    冷冷的酸味，麻痺了我的心臟，我的全身。我看著她憔悴的臉，和青根微起的脖子。一滴眼淚從我的左眼悄悄地滾落了下來，隨之，我冰冷的獠牙也收了起來了。

    她撫摸著我的臉龐，說：「別了符永薈，我知道這樣傷不了你，可是我盡力去消滅血魔了，也不愧了我的使命！」

    她說完，拔出匕首往自己的胸膛刺去。

    我來不及反應過來去阻止她。妲己如幽靈般，鬼魅地抓住李雅兒的玉手。伸出她細長的舌頭，舔了舔李雅兒的臉，說：「喲，我的大降魔人妹妹，你就這樣在他面前死去，那他豈不是要怪我千千萬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