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陣中陣 文 / 陌遷塵
雅兒給了赤炎深情的一吻,私定終身。
"……"受寵若驚的赤炎顯然沒有料到雅兒會給自己這般香艷的禮物,一時竟然手足無措,就這樣木然地直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真是可愛呢?"雅兒在心中笑道,"果然,君涼不是一般男子。若是尋常人得到了雅兒這投懷送抱的一吻,雙手一定開始不安分地在雅兒身上攻城略地了,說不定還……"
想到這裡,原本略帶紅暈的俏臉更紅了。
"嗯∼"感到自己氣力不繼,雅兒只能送開赤炎,對著他羞澀地一笑。
因為過度的缺乏呼吸,她的臉頰紅撲撲的,像天邊艷麗絕倫的晚霞,美不勝收。
"將軍,雅兒要在此地多留幾日。二樓多是女子閨房,將軍堂堂男子漢留在此處有諸多不便,所以還是……"雅兒委婉地說道,卻是代蘇芷下了逐客令。
"嗯,那在下就,告辭了。"赤炎行了軍禮,沒有過多言語就往外走去。
雅兒急迫地握著蘇芷的手,"姐姐,對於六年前的風雪之城一戰,你這聚賢莊中可有卷宗記載?"她認真問道。
蘇芷警惕地掃了一眼四周,雖然自認為聚賢莊的守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戒備森嚴。但是偌大的議事廳,還是讓她有些心中沒底。
隔牆有耳,無孔不入,還是小心一點好。
"小雅,來我閨房一趟。"蘇芷輕輕說著,有著莫名的溫柔。
「嗯。」雅兒乖巧地聽從蘇芷的吩咐,跟著她慢慢走進閨房。進房間後,蘇芷回頭警惕地看了四周,輕輕闔上了房門。
「是什麼重大事件麼?竟然讓蘇芷姐姐這般戒備。」雅兒心中暗道,一劍疑惑地看著蘇芷。
如玉和另一位侍女知趣地守在門外,靜靜站立著,如兩朵盛開的牡丹,亭亭玉立。
「妹妹想知道的,可是燁陵之戰?」蘇芷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正是。」雅兒期待地看著蘇芷,想證實心中的疑惑。
蘇芷平靜地盯著仙雅的雙眼,四目相對,沒有任何閃避,從對方的眼中,她們都在猜測彼此的心思。
「雅兒,你是想知道這場戰役的全程。還是,關於君涼的個人情報。」蘇芷一針見血地說道。
「被姐姐看穿了呢。」仙雅笑道,又歎氣著,「實不相瞞,雅兒,的確是為君涼將軍而來。」
果然!蘇芷心想。
「可是,關於君涼的情報,早在三年前就被銷毀了。」蘇芷如實說道,「抱歉,讓妹妹失望了。」
「是誰做的?」雅兒急迫追問。以聚賢莊的實力和權勢,天下間,有誰敢這般做,可以這麼做?
早在蘭楚十歲進劍塚修煉之前,憑著年少過人的機智和謀略,就在此處布下了戒備網絡,名曰:落宇千機。
聚賢莊總體佈局,是常見的一層一層漸窄式,有種春筍直立之感。
最寬敞的一樓,用來招攬來賓。沒有特別森嚴的警備,只要實力足夠強的守衛即可。
二樓,武林人士從來禁止上來的一層。居住著莊內之人,包括蘇芷,秦伯,如玉,還有大小婢女都有著自己獨立的房間。
當然,這個三層有著絕對的關聯。
三層,保存天下所有情報的機密所在,戒備之森嚴,完全不遜色於慕容王府無人能破的龍弦絲陣。
為了布下機關,這裡不再採用木質的地板,而是選用一塊一塊的石板鋪成。當然,這樣對這棟樓的建築的要求也更高。
於是,二樓的承重牆大小和數量必須要比尋常多出一倍,將整層分割成許多細小的區域。
蘇芷因地制宜,將它們裝修成了一個個獨立的房間,供莊內女子居住。
原先,聚賢莊的防禦系統——落宇千機就是攻受一體,無處可藏的羅網。蚊蠅難進,飛鳥難躍。
天下間,除了創立者的蘭楚自己。誰也無法突破這樣的天羅地網而無人知曉。
並且,珍藏天下情報的三樓,還有著自己獨特的防禦體系。
與二樓的人網截然不同,聚賢莊三層,是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的各類陣法結合而成的詭異地帶。
三樓的第一排板磚,共有七塊,七塊地磚中,只有一塊是正確的。
如果踩中其餘六塊的任意一塊,或是跳過第一排不踩所有的磚面,密如蝗雨的箭矢會從四面八方,密不透風地射來,將潛入者射成刺蝟。
並且,劍鏃上淬有劇毒。而且發射的牆面離原地最遠不過三丈,暗處的機簧都是百石之弓,強勁無比。
這麼近的距離,這麼大的力道,沒有人可以在亂箭之下不死。
不要妄想通過辨別磚面上,因為曾經留下的腳印,而辨別出哪塊是正確的開關。因為,經常踩的那塊板磚當然會更陳舊,其上有更多泥污,按照常識是最正常的邏輯。
也不要企圖從莊內人員口中探知哪塊磚頭是安全的。首先她們不會洩密,就算僥倖以催眠術知曉了所謂的正確的開關石位置,也無濟於事。
因為,那塊磚石屬於正確的有效期是半個時辰。過了半個時辰,就會隨機變化選定下一塊磚石的位置。
當然,也有兩次選定的磚石是同一塊的幾率。
七七四十九,四十九分之一的概率,就賭命吧。
但是,就算僥倖過了第一排。還有八十排等著你,而且每一排,都是這樣不斷變化的規律。
八十一乘七,五百六十七塊磚頭中,只有七分之一的概率能安然無恙,而踩中其他的,就是一死。
能夠通過的正確方法就是踩中全部的磚石。當然,這也是,唯一的方法。
就算你能飛簷走壁,可以不踏地面就在牆體上飛馳三丈之遠。但是因為沒有按順序踩到格子,也一樣會觸發機關。
不觸碰到就不會有危險,這樣的信條在這個被蘇芷稱為葬神絕陣的機關中,只是自尋死路。
這些磚頭上顯示的八十一個不同的序列,控制一切編碼的關鍵總閘,就在蘇芷的床榻之下。
每排的數字是不能調控的,但是出現的隨機數字可以預覽。
在那個總閘的大箱子中,有著象徵著所有格子的五百六十七個小竹片。分別代表著三樓地板的五百六十七塊磚石。
所有小竹片,會一直靜靜地保持著平行的位置。
隨著下一時刻到來,第一排的竹片開始快速起落,如波浪一樣起伏,從左到右依次立起。
第二枚竹片立起,第一枚竹片落下,第三枚立起,第四枚落下,以此類推。
遊走一遍之後一共一秒,第一排隨機的一枚竹片就會立起並馬上落下。
這就是第一排石板的正確位置。
這種時限幾乎沒有任何停留。之後,第二排開始一樣的循環,不斷反覆。
一直到最後一片竹片落下,之前的八十排位置,已經定好的竹片就會瞬間落下,時限一共八十一秒。
然後,靜止不動。
也就是說,要在八十一秒之內,記住八十一處截然不同的竹片位置,然後才能安全通過走道。
過目不忘,就是如此。
普天之下,也只有蘇芷一人可以通過葬神絕陣。
為什麼如此肯定,畢竟天下之大,過目不忘之人大有人在。
雖然不否認,這個世界能夠過目不忘的人的確存在。比如蘇芷已知的就有公孫流雲和唐惜婼。
但是,要通過葬神絕陣,除了這項驚人的記憶力,還要有對此陣的絕對熟悉和敏捷的身手。
首先是敏捷性,兩排的隨機選定數字可能有很大的差距。比如,第一塊是一,第二塊是七,每塊寬一尺,長二尺。
隔著七尺的距離,這並不是常人奮力一跳能夠跳過的長度。一旦雙腳中有一隻不注意,踩到規定的格子以外,一切都前功盡棄了。
還有,對環境的熟悉。這一點毋庸置疑,天下之大,曾經走過葬神絕陣的人,只有蘇芷而已。
這樣的機關,一直持續到陣眼中央。而陣眼中,也是一道奇陣。
外面,攻受一體,無處可藏。蚊蠅難進,飛鳥難躍。
天下間,除了創立者的蘭楚自己。誰也無法突破這樣的天羅地網而無人知曉。
並且,珍藏天下情報的三樓。與二樓的人網截然不同,聚賢莊三層,是奇門遁甲,五行八卦的各類陣法結合而成的詭異地帶。
深處,布著絕殺之陣。
陣眼就是——十二都天門陣。
此為道家四十九陣中的第一陣,系參透《易經》秘奧所創。
道家高手設計,以十二根小圓棍順手插在地上,在外行看來,一點規律也沒有,東一根,西一根,有正的有斜的,彷彿隨便亂插上去的一樣。
但是若開了「死」、「滅」兩門,即便是武林高手,若不懂其中奧妙,也會在該陣法中轉些時候,甚至暈眩。該陣用來陰敵,實在神妙至極。
可怕的不僅如此,若是僅僅讓人眩暈,也不算絕殺之陣。
以八盞油燈堆成八陣,按遁甲分成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門,變化萬端,可當十萬精兵。
這是,黃帝和風後所創之八陣圖?
八陣圖的特點,「大陣包小陣,大營包小營,隅落鉤連,曲折相對」,「內圓外方」;而其構想,則與《周易》是分不開的。
八陣的排列,實際是一幅「文王八卦方位圖」即「後天八卦圖」。
八陣中的每一陣都由六小陣組成,取《周易》六爻之意。
八陣加中軍的總共六十四個小陣,與《周易》別卦的六十四卦相合。
至於八陣圖的奇正之法,即「奇亦為正之正,正亦為奇之奇,彼此相窮,循環無窮」,則更是《易》理在佈陣中的具體應用。
這樣高深的陣法,除了佈陣的蘇芷無人能解。
那麼,聚賢莊中卷宗被銷毀,只有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那就是……
監守自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