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詭異的古井 文 / 陌遷塵
夜風與流雲結盟,那不是意味著,夜風軍被染黑了麼?
西風夜已經看透了凡旋的顧慮,雲淡風輕道:"如你所見,我和公孫流雲聯手了。不是結盟,而是交易。"
夜歎了口氣,"公孫雖然居心叵測,城府極深。以一己私慾殘害忠良,手段令人髮指,還幾乎想對我下手。
然而,流雲的勢力究竟不是浪得虛名。他以人人聞之色變的殺手組織名震天下,權傾朝野。但是,另一種更為強大的機制卻藏於幕後未曾現身,那便是……"
"情報!"凡旋脫口而出。
"不錯,情報。"西風夜接著,"流雲的羅網組織無孔不入,無處不在。莫言這個雲天洲,便是整個天下都廣有耳目。
倘若刻意針對個人,其詳細程度如臨眼前。幾乎沒有隱秘,不無誇張地說。你一月去天香閣喝幾次花酒,找哪位姑娘,付了多少銀款,他都瞭如指掌。"西風夜笑道。
"好噁心,這種暴露的感覺。"君涼啐道。
"我想,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也會多數傳入公孫耳中。他這人,總會想出各種鬼點子,真是防不勝防。"
"談正事吧!這枚令符在流雲中象徵王印。此符在手,可以全權支配這片區域範疇內的所有流雲組織中的人員。出生入死,萬死不辭。"西風夜嚴肅著。
"果然,這麼厲害麼?"君涼吃驚道。
"這權威也是相對的。一旦另一枚虎符發下,殺手們就有了是否執行任務的決定權。換言之,權限就轉移了。"西風夜解釋著。
"到底,公孫還是留了一手。"凡旋分析著。
如果他在這個期間發下了另一枚流雲敕令,那麼,西風夜手上這個就分文不值了。
"我們的交易。這場戰爭結束前,我獲得風雪之城方圓區域內流雲組織的唯一指揮權。
"西風夜頓了頓,"這個唯一是指,唯一一次,絕對服從。也就是說,公孫不會發下第二枚敕令。那麼這枚。"西風夜揚了揚手中的血玉,"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威。"
"條件!"凡旋脫口而出,這樣大的權限,一定有與之對應的誘人的籌碼吧。可是他想知道,西風夜,用了什麼與公孫進行交易。
奇珍異寶,權勢地位,公孫流雲應有盡有,實權已經不在西風夜之下了。可是,還有什麼東西是他想要的。
"條件是……"西風夜猶豫著,突然開口,"此戰之後的所有敵軍殘骸或是戰俘,全由流雲全權處理善後之事。"
"並且,國家和夜風都不能干涉。這樣的交易,足夠對等!"西風夜斬釘截鐵道。
"對等?"君涼詫異道,"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耗費這麼多的人力財力,去抬一堆屍體回去,這還對等?"
"天吶,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幹嘛了。"君涼暈道。
"不是撿,是回收!"西風夜凌厲地說道。
流雲遍佈天下的觸手探知了敵人的狀況,用二十七名探子生命的代價,瞭解了真相。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瞠目結舌。這次的對手,其中最令人費解的,就是他們超出尋常的生命力。
"你的意思是……"凡旋問道。
"他們,不是人!"西風夜沉重地說了一句,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不,不是吧。大哥,你在開玩笑吧。"君涼哭笑不得的說著。畢竟,太無稽之談了。
"你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西風夜好笑地問道。
"不太像……"君涼沒有底氣地回答,心中的疑惑更加深了。
"那就是了。"西風夜凝重道,"他們只在夜間出動,懼怕日光。這是極大的弱點,同時也是,唯一的弱點。但是除此之外,他們的雙臂有著可怕的力量,好像可以撕裂一切。"
"而且,最可怕的不僅於此。單單這樣的對手,又怎勞十萬夜風軍。"西風夜擔憂地說道。
"還有更厲害的?"凡旋有點興趣了,要論力量,這個世上他自信無人能及。
"那就是,不死之身!"西風夜倒吸了一口冷氣,感到頭皮發麻。
他們是由拜月教的鬼降,經過巫師靜心改造後成為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生物型兵器。
在擁有可怕生命恢復力的同時,也擁有恐怖的殺傷力。
在他們降生的那一刻,集體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就彷彿嬰兒呱呱落地時的啼哭,但是後者帶來的是生命誕生的喜悅和歡樂,前者卻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
擁有極強再生能力,撕咬視界內一切非己類**。外形上保留死者生前特徵!
依照巫師的實用主義,在這些東西身上,除了與保證運動相關的肌肉、骨骼、筋腱和基本神經系統,其他諸如心、肺、血液和其他維持正常人生命的組織和腺體,都被乾脆利落地捨棄了。
**中禁錮的那些不知名的靈魂,無知無覺地為這些生化怪胎提供了一切運轉能量。
沒有脆弱的人體構造,還有鬼降可怕的靈力提供機動力,這般行屍走肉顯得格外難對付。
若不能精準的粉碎頭部,任何攻擊都不足以致命。因為身上沒有任何臟器,所以,完全不存在致命傷。
如果受傷死不了,身體就會快速癒合。因為他們的身體,原本就是由靈力凝聚而成的,所以只要鬼降的靈魂不散,這個身體就不會垮。
無論多強的軍隊,人類總是血肉之軀。脆弱的體質,只要被傷及要害必死無疑。
即使不被傷到要害,只要身體被割傷以後,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有所不適。或是昏迷,或是死亡,或是眩暈,總有各種不良反應。
還有各種飲食,氣候,身體的條件,人體都存在致命的弱點。
真是,太脆弱了!
最恐怖的是,這種奇異的傀儡術有著致命的一點。
要是在戰鬥過程中被這樣的殭屍抓傷咬傷,就會染上屍毒,發作之後無藥可救而死。
"這樣,你們還認為十萬人對一千人還多嗎?"西風夜反問道。"而且現在能夠作戰的,我們只剩七萬人了。"
不眠不食,不懼死傷的行屍走肉,該要如何戰勝。
"即使是三十萬也不為過。"凡旋冷靜分析,"那麼,流雲出了多少人?"
"這個數。"西風夜攤開了一隻手掌,舉手示意。
"五千?"凡旋猜測,"真是血本啊!公孫的勢力,向來是兵在精而不在多,所以流雲的人手並不算多。"
五萬的紅蓮火騎兵佔了多數,然後就是一千多人的暗影之刃刺客,最後就是不知道確切人數的羅網組織了。
雖然不知道具體人數,但是根據羅網天下遍佈的痕跡,也應該有不下五萬人。
粗略估計,流雲的總人數應該也在十萬左右。
那麼,為了這樣一個不算很重大的行動一次出動了五千人,也算是公孫流雲的特別重視吧。
然而,西風夜的回答卻讓凡旋嚇了一跳。
"不是五千,是五萬!"西風夜歡喜道,其實一開始他也沒有想到,公孫流雲會有這麼大的手筆。
五萬!相當於流雲組織全數的一半。
對於一個高瞻遠矚的老狐狸來說,從來不會做賠本買賣。
公孫流雲之所以有這樣反常的行動,除去利弊考慮,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華光帝煌軒的聖旨。
能夠有這樣的氣魄,勢如破竹,銳不可當,當然不可能是善類。是以,君王煌軒決策再三,還是決心讓公孫的流雲組織同行。
如果這二人聯手之力都無法抵擋這天降之軍的入侵,千石也危在旦夕了。
知曉了這次敵手的可怕,凡旋君涼二人各自回到營帳休息,剩下西風夜一人考慮對敵之策。
烏雲遮月,暗黑無光。一陣寒風將帥營轅門前的象牙旗扯得獵獵作響。
巡夜兵的生硬鐵靴踩在沒膝深的雪地裡,相互交著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西風一身戎裝銀鎧,深夜不眠,繞著營地週遭緩步慢行。
不遠處,聽到了一點微不可察的動靜,雖然很微弱,還是被五感極其敏銳的西風夜聽到。
西風夜謹慎地慢慢走進那個聲源,雙腳一深一淺地在沒膝深的雪地裡艱難地行進。留下一串串大大小小的腳印。
已經近了,潔白的雪地空無一物,到處是白雪皚皚,天地一色。
在西風夜的面前,除了滿天飄落的飛雪,就是,一堆及腰高的雪堆。
"就是這了。"西風夜強烈的不詳預感油然而生,腰間的紫電劍開始不安地抖動,彷彿要掙脫劍鞘而出。
"好可怕的邪氣!"西風心中暗道。
"錚~"西風夜突然出手。一道銀光閃過,紫電劍瞬間出鞘又回鞘,速度之快僅在眨眼間。
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而那堆大雪堆,豁然被劈裂一地。
裡面,是一口古井!
可是,那股詭異黑暗的力量卻更加強烈了。
"呼……"這樣的感覺,彷彿身體墜入深淵一般。這樣無力,恐懼,迷茫,沒有任何依賴。
"不會錯!一定是在井裡。"西風夜堅定了心神,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到一點,準備不時之需。
同時,雙手握住了已經結冰不知多久的轱轆,慢慢往上搖。咯吱作響,顯得更加詭異。
這重量,果然不是一桶水的重量。
彷彿,看不見的水桶裡掛著的……
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