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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 平淡生活 文 / 國王令狐

    在城市的鋼筋水泥的叢林裡奔走了近半年,裴闖仍然一無所獲,看到自己日漸乾癟的荷包,實在苦無門路掙到錢。同時在感情方面也和劉雅倩出現了裂痕,裴闖整天忙於生計,不再西裝革履,也沒有了浪漫心思,打扮也開始隨意甚至有些邋遢,於是他在劉雅倩眼中看到了越來越多的不滿,就連**時也沒有了以前的那種激情四射的感覺,更像是在例行公事多一些,看來他們雙方已經開始出現了審美疲勞,更關鍵的是雙方的身份差距在不斷拉大,現在裴闖已經很少和她聯繫,每兩三個月去個一兩次,勉強維持著這層可有可無的關係,一切都變得那麼索然無味起來。

    就在那時,田力再次找到他,在力邀他加盟未果後,這小子給裴闖出了個主意,那就是讓裴闖租房開一家足療店。

    裴闖剛開始時是非常不願意的,這種事在他心裡有著很大的抗拒和牴觸,但眼見工作毫無著落,無奈下也就勉強答應下來。再說,這裡只是田力他們的落腳點,無事時一幫人就在這裡鬼混,或者拉來幾個生意上的夥伴來休閒消費,倒是並不要太接觸社會上的人,田力手下這幫人錢不會好來,自然也不會好走,,少一半都填在妞兒們的洞洞裡,倒也讓身為老闆的裴闖暫時解決了溫飽問題,順便加少量盈餘。

    要說田力這人還算不錯,挺講義氣,雖然一身的毛病,卻和裴闖很談得來,裴闖和對他不算反感。這小子這幾年混的不錯,人面還挺廣,一方面是他敢打敢拚,另一方面也得力於他那干公安的老子。

    田力的父親在縣局上班,熬了半輩子,大小還是當了個副局長,剛開始對於田力的頑劣,田副局長還是很管了幾回,聽說高中那會兒還把惹禍的田力吊起來用皮帶打了個半死。不過這小子就是不愛讀書,又不想去當兵受束縛,整天在外面混,逼急了就幾天都不回家,老爺子無法,由原來的望子成龍到恨鐵不成鋼再到聽之任之很是轉變了一陣子,到最後只有撒手不管,由得他折騰,只要不犯原則上的大錯,也懶得管他。田力雖然不聽老子的話,卻還是有些孝道,也不敢折騰的太厲害,免得將自家老子氣急了,直接拿他開刀,這些年也就相安無事的過來了,不過人面上還是利用自家老子的關係交了兩個警察朋友,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也能得到些照應,所以裴闖開的這個店在田力的照應下沒出現太大的問題,而且裴闖也比較低調,沒有那麼惹眼。

    這年頭沒有幾個有錢人再會光顧這種場所,據說是嫌不乾淨,也是,足療店洗頭房之類的場所已經開始沒落,一來是國家打擊力度的加強,再一個還真是檔次太低了些。「甜蜜旮旯」的很多顧客已經變成了那些光棍,流氓地痞,或是司機廚子之類的。不過在裴闖看來,這些妞兒們除了愛錢外,其實並不壞,有些還很有人情味,有好幾個妞兒見裴闖這個老闆為人和氣,也不太剋扣她們,有事時還會幫助她們應付掉一些實在討厭的客人,所以都曾主動要求免費為他提供服務,都被裴闖微笑著拒絕了。有人說她們庸俗,對!她們庸俗那是一定的,而且還人可盡夫,不過這可是由她們的工作性質決定的,有時裴闖甚至覺得那幾個精明的妞兒要是再多受幾天教育的話,坐在財政所的辦公室裡,絕對會比那幾個只知道往臉上塗抹,只知道東家長李家短的三八要幹得更好。

    裴闖輕聲招呼一下小薇,兩人拿出掃把和托布,開始打掃大廳,小薇快樂的邊干邊哼著歌,這丫頭每月拿著李明給的工資兩千多元,只幹些端茶掃地的活兒,有幾次有人打她的主意都被裴闖巧妙的支開,真不知道這種單純的生活裴闖還能讓她再過多久,反正他是不想再幹這一行了,太也齷齪了些,有時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樓梯上踢哩趿拉聲響,田力一搖三晃地走了下來,「我說闖子,大清早就弄得叮光亂響,讓人睡不好覺啊!」

    「操!你他媽的把大廳禍害成這樣,自己抱著妞兒去睡覺,我打掃一下你還嫌吵?」裴闖氣不打一處來。

    說也奇怪,以前李明很少說髒話,如今可是張口就來,「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啊!裴闖發覺自己已經開始被他們同化了。

    小薇在裴闖身後咯咯一笑。田力立馬兩眼放光,直向她走去,張開雙臂大叫,「小薇薇,來!讓哥哥抱抱!」

    裴闖一腳就踹在他的屁股上,「臭小子,別惹她,那是老子的女人,你要叫大嫂的!」

    田力一揉屁股,就勢軟倒在旁邊的沙發上,掏出盒香煙扔給李明,「開玩笑,呵呵!開玩笑,兄弟哪能打大嫂的主意呢!」

    「嚇!檔次又提高了,玉溪換成中華啦!」裴闖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讓那煙氣在肺裡打了個轉,「說吧!今天要幹什麼?」

    「宏發公司的那個郭胖子和咱們爭奪城東豐盛小區的裝修工程,今天就在這裡談判,談得攏就大家發財,談不攏就打他個孫子的,這年頭就得看誰的拳頭硬!」田力邊吐著煙圈邊無所謂的說道。

    宏發也是個裝修公司,老總叫郭進財,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也是個茬子,普通老百姓要繞著走的那種。

    「啊?又在我店裡談?別又是人沒打咋地,現場大砸一場吧!」裴闖一咧嘴,連忙道:「還是改個地方吧!」

    「晚啦!哈哈!已經約好了,他們一會兒就來!」田力不懷好意的大笑,扭頭對樓上喊,「孩兒們,給我操練起來!」話音未落,樓上便發出一陣怪叫,還夾雜著妞們的尖叫嬌嗔,然後七八個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的雜毛小子走了下來,每人手裡都拎著西瓜刀、鋼管之類的傢伙。

    來到樓下,力哥、闖哥的一陣亂叫,裴闖見這幫十七八歲的小子滿眼都是興奮的光芒,心中不由歎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竟然和他們稱兄道弟了,不知以後會怎麼樣,看來是時候要脫離這一行了,不然會越陷越深的。

    裴闖懶得摻和他們的事,便招呼幾聲,向田力點點頭,拉著小薇走上樓去。

    妞兒們已經起來,不過個個衣衫不整,見兩人上來,都圍了過來,打聽著下面又要發生什麼事。裴闖見有幾個妞兒實在太隨便,只穿著極窄的小內褲和乳罩便跑了出來,露出雪白的一片,便伸手指著一個妞兒道:「我說小霞啊!你給我注意點啊!下邊連毛毛都露出來啦!」那妞兒低頭看了一眼,「啊!」的一聲誇張尖叫,扭身逃回房間。眾人一陣哈哈大笑,裴闖也是莞爾,故意板了面孔,「眾位,素質,注意素質!要有神秘感嘛!全都讓人家看光光還有什麼意思啊!」妞們嘻嘻直笑,挺起白嫩的胸脯在他跟前挨挨擠擠,「你不是我們的老闆嘛!」嘴裡說著,每人都親了他一口,還是回到房間去穿戴起來。

    小薇在旁邊咯咯直笑,一點妒忌的表情都沒有,看著裴闖滿臉唇印,尷尬的表情,將一條潔白的手巾浸濕,將他的腦袋摟在懷中,細心的擦拭起來。

    此事過後,裴闖愈發覺得應該及早脫身,不再摻和到這種事情,算起來手頭上也積攢了幾萬塊錢,也夠一段時間的用度了,就專門約了田力出來喝了半晚的酒,順便提出出兌店子的想法。

    田力也知道他始終不想再幹這個行當,這次也就沒再多說什麼,直到結賬後走出酒店,這才說了句「你要走就走吧,店裡我先接手,也讓兄弟們有個落腳的地方!」

    裴闖聞言心中一喜,這多少省了自己很多麻煩,便笑著應了一聲,先開車將他送回住處,這才驅車直奔自己租住的小區。

    車子開進小區,停在單元樓下,裴闖沒有立即下車,熄了火,點燃一支香煙,坐在車中怔怔出神,任淡淡的青煙在指尖裊裊娜娜的升騰。此時夜已經深了,隔著車窗可以看到樓宇間隙那掛在空中的一彎殘月,四周點綴幾點寒星,也不知今天是初幾了,才會有這樣的月亮。一年來忙忙碌碌,營營役役,還是頭一次這樣靜靜坐著抬頭仰望夜空,似乎喧囂的生活已經耗盡了自己的精力,整日裡渾渾噩噩,細想起來,真的很久沒有這種心思了。

    三樓那扇窗口依然還亮著燈光,看來小薇還沒有睡,這丫頭倒是很乖巧,也不太給他添亂,這次自己決定不再幹這一行了,不知她會怎麼想,更不知今後該怎樣安排她的生活,即便是盡心盡力的安排了,她會接受別人為她安排的生活嗎?讓她繼續在那個大染缸裡呆下去,結果可想而知,要是將她帶在身邊,不說自己有沒有能力照顧她,就是本心裡還是有些不甘心的,畢竟她曾選擇過那樣的職業,畢竟兩人也說不上有著多麼刻骨銘心的愛情,自己今後的路要怎麼走下去,到如今還茫然懵懂呢,再說以後還要娶妻生子,總在一起廝混下去似乎不太好。

    坐了一會兒,香煙已經燃到盡頭,裴闖還是沒有理清混亂的思緒,酒勁上來,頭腦開始發暈,便歎了口氣,打開車門走上樓去。

    開了防盜門,小薇已經聽到聲音,穿著一件輕薄的睡裙走了過來,看他腳步踉蹌的樣子,就扶著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倒了一杯冰水放在裴闖面前的茶几上,「怎麼又喝了這麼多酒?」小薇有些抱怨,宛若溫婉的小妻子。

    電視還開著,演著個不知所謂的港台偶像劇,裴闖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關掉,這才拉過小薇的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邊。

    小薇徑直倒在沙發上,將頭枕著他的大腿,臉孔在他小腹上輕輕蹭了幾下,這是他們平時慣常的**手段,不過今天小薇卻發現他並沒有像往常那樣起反應,不由有些奇怪,便停了動作,躺在他的腿上,仰視著他的眼睛,「哥,你怎麼啦!出了什麼事嗎?」

    裴闖喝了口冰水,感覺一股冰涼的寒意直落到胃裡,昏漲的頭腦不由為止一清,無意識的將手伸進睡裙裡,緩緩揉搓著那高聳柔軟的部位,心中想著該如何措辭,「小薇,咱們在一起好像也有七八個月了吧!」

    「嗯!」女孩在鼻子中微微哼了一聲,感受著那隻大手侵襲著自己的要害,微微有些意動,卻覺得今天好像裴闖的態度語氣有些異樣,睜開亮晶晶的大眼睛看著他,沒有說話。

    裴闖低頭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你爸的病好些了嗎?」

    「還行吧,」小薇伸出紅紅的小舌頭在唇上舔了一下,皺了皺眉頭,似乎嫌他嘴裡的酒氣太重,「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上次來信說再住一個月院,沒什麼反覆的話就回家養著,不過短時間裡還不能幹什麼活。」

    「嗯,那就好!」裴闖無意識地說著,實在不知怎麼開口才好,「今天有些累了,洗洗睡吧!」

    小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問什麼,扶起他走進臥室,裴闖也沒脫衣服,一頭紮在床上便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小薇在床前站了片刻,輕輕歎了口氣,便小心地將他的鞋襪脫下來,襯衫和長褲也慢慢地吃力地扒了下來,取來溫熱的手巾給他簡單地擦了擦,這才關燈躺在他的身旁。黑暗中了無睡意,聽著身邊男人帶著酒氣的鼾聲,回憶著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眼睛瞪著模糊的天花板,久久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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