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二章 黑雲彌蓋,天機再顯 文 / 息鴻淚
無垠悲涼的荒漠上,一個人影宛若旋風一般在極速的飛奔,嘴角喋血,絲絲血跡滑落,濺在衣上,濺在黃土。蒼白的臉上看不到往日的風雲,雙瞳暗淡,佈滿暴戾的血色,宛若牛眼一般突出。蓬頭亂髮,衣衫襤褸,精神失措,暗淡無光,一副街邊乞丐的模樣,沒有往日的風輕雲淡,超凡脫俗。
人影的頭頂上,漂浮著一圈淡紅的血氣,血氣仿若蜂窩一般嗡嗡作響,那煞氣、血腥、暴戾令人作嘔,令人卻步。人影時而抱頭痛哭,時而仰天長嘯,種種詭異的動作不斷,時而自言自語,時而閉口狂奔。
「我讓你跟我爭,讓你爭」吳昊向著自己的胸口大打出手,沒有一點因為是自己的身體而手下留情。
「噗」的一口帶著黑色黏糊的血色噴出口外,濺在前方的黃土裡,一陣陣「哧哧」的燒灼聲傳來,一會兒,那些被黑血沾染的沙塵化為黑煙,消失不見。
「跟你爭又怎麼樣,明明是你錯了」吳昊又繼續開口,這次是指著自己的鼻子,大有一副大打出手的趨勢。
「哼!你看那個足跡還在,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吳昊指著前面大聲呼喊,屈身蹲下,枯黃的雙手往往面前的黃沙磨蹭。可是當手剛剛接觸到黃沙,要把黃沙抓在手裡時,黃沙卻隨著指縫滑落,吳昊根本抓不住。
「你看,都說你錯了,你還不信,根本就沒有你說的手掌,哈哈」吳昊臉上戲謔,一會兒,忍不住大笑,那笑聲如狂風一般捲著沙塵,在荒漠裡到處亂撞,一堆堆沙丘被掀翻,一點點沙塵被狂風肆虐。
「我讓你笑,是你做的手腳,我要你死」笑聲剛剛傳開,吳昊臉色突然陰沉下去,臉上露出怒意,大手宛如沙塵一般往前拍去。
不過,這哪裡是打別人,那隻大手依然作用在吳昊的身上。吳昊把自己的右臉拍得一陣波瀾起伏,臉上的皮肉仿似海濤一般波瀾盪開,立即一陣浮腫起來,吳昊的右臉立即成了大圓球。可是吳昊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臉上的神情很是滿足,好像把自己打了,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哈哈!這樣像手掌不,笑死我啦!」吳昊忍不住大笑。
「哼!你居然敢對我出手」剛發出笑聲,吳昊又停住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好像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打。
「讓你打我」吳昊突然對自己出手,然而,事實是吳昊抓著自己的頭髮,一隻手在往上提,一隻手卻是往下死拽,臉上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
「我跟你拼了」吳昊雙腳不停地在虛空亂踢,腳下帶著勁道的力量,眼前的黃沙被腳下的氣力震得塵沙翻滾,一片塵煙。最後面,吳昊直接在地上打滾,就像一個調皮的小孩一般。
漸漸地,揚起的煙塵埋沒了吳昊,那暴戾的沙塵宛若雲煙一般快速地掩蓋了吳昊所在的地方。荒漠上,龍卷狂風肆起,煙沙瀰漫。很快地,天空與荒漠接連在一起,天地一片昏暗,無光無色,宛若世界末日來臨,萬物湮滅一般,死氣沉沉。
外界,獸亂人間,血光彌天,到處一片荒涼。
燕國的皇帝直接御駕親征,帶著凡間的人類大軍遠赴疆場,來到青峰城蠻荒古道一帶,與魔獸大軍對峙。很多凡間的帝國應燕國皇帝的邀請也紛紛派來援軍,幫助燕國抵抗獸潮,一些燕地上一些修真門派也加入其中,一場場的血腥拚殺就此展開。
這一天,還在青峰城外瘋狂交戰的荒原上,喊殺震天,血光漫天。
千里無雲、萬里晴空上,突然一陣雷聲巨響,紫色雷光咋現,天空突然陰沉昏暗起來。沒過幾分鐘,天空一片黑暗,天幕之上,黑雲宛若魔鬼一般湧動,陣陣寒風冷略,戰場上血煞漫天。後來,直接融入了天際之中,成了混雲的一部分,那些由黑雲化成的惡魔野鬼顯得更加的猙獰,更加的森然可怖。
這個突來的異變,讓在交戰的人們和魔獸措手不及,個個的臉上露出怪異的神情。佈滿冷意的狂風亂卷,那逼真入骨的寒意,讓人們陣陣的哆嗦,一些弱小的魔獸忍不住地下頭顱,匍匐在地,沒有了剛才的暴戾與血腥。
在冷意肆虐之後,人們感到心中一陣不安,有些人突然倒地,陣陣哀嚎從這些倒地的人身上發出來,一股血腥、暴戾的氣息瀰漫了整個戰場。
「怎麼啦!」
「怎麼會這樣」
「誰來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啊!噗」
「老狼,你怎麼啦!」
「啊!我的心臟」
戰場上各種驚異的聲音不斷,倒地的人依舊在哀嚎,而倒地卻在繼續,好像他們都中了邪一般。遠在青峰城樓上的燕國皇帝,臉色一陣陰沉,目露凝重,抬頭看著天空,久久不曾言語,他旁邊的群臣寒蟬若噤,一陣噓噓。
「難道天要亡我燕國嗎?」皇帝說著奇怪的話,臉色的皺紋好像一下多了許多,整個人好像老了許多。之後,他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城下走去,只留下一個蒼老佝僂的背景和群臣佈滿疑問的表情。
而這一切,不止發生在青峰城外,仿似席捲了整個極天大陸。
遠在飛沙城的某個角落裡,一個身著紫色短裙,擁有絕世傾城的容顏,微觸的娥眉,遠望著天,粉嫩絕美的臉上佈滿凝重之色。莫夜舞在飛沙城久等,沒有吳昊的消息,天真無邪,好動玩鬧的她,漸漸地有了幾許憂愁,好像覺得心裡空空的。
莫夜舞臉上一抹愁思,也不理會暗處,明面上多少雙帶著愛慕、嫉妒的眼睛,撥弄著纖纖玉手,婀娜體態,美顏幻色,宛若仙子臨塵,超凡脫俗。艷麗無邊,耀眼眾生,自顧自的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行走,靈寶目露沉思。
遙遠不知距離的東域,一座巨大聳入高天的山體上,煙紗迷濛,仙氣飄然,若然如仙,宛若彩華傾瀉,霧瀑飛流,萬物皆靈,異彩連天。
一處高樓之上,一抹伊人旖旎的白色身姿,沒有絕世脫俗的容顏,但有靈動若寶的美色。人影天真宛若璞玉的眼瞳裡,帶著幾分思念的情懷,素雅如菊的臉上佈滿思鄉之色。
這時,那纖細旖旎的身姿沒有來由的顫動了幾下,一雙欲眼望著遙遠的天際,鮮嫩的的雙手緊緊握在胸前,伊人模樣惹人憐惜,讓人心動。
「燕兒,怎麼啦!」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人影的身後,話語裡滿是關愛與寵溺。
「沒,沒什麼,燕兒只是有點想家了」人影有點發顫的身軀,顫動了一下,回過神來,神色不自然的看著來人,小心的說道。
「哦」來人深深地看著眼前的伊人,目露沉思,雙眼不由地看向天際。一會兒,來人輕淡的容顏上流露出凝重之色,久久不語,腦中的靈光卻是不停的運轉,想要找到一絲的異樣。
現在,整個南蠻之地一片昏沉,空氣中在飄蕩著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淡淡的憂傷,也不知道是獸潮引起的,還是有其它原因,沒有幾個人願意停留在昏暗的天幕之下,個個都低著頭在沉思,越是隨著時間的變化,臉上的神色越是陰沉,但是,誰也不願提起。
古道深處裡,通天龍獅如碗口一般大小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黑暗的深處,大臉上露出焦急的神情。在他的腳下,塵土已經淹沒了四蹄,身上一股難以抑制的暴戾若隱若現。在通天龍獅的旁邊,那些匍匐的魔獸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小子,你可不要就這樣死去,那樣又害我得等多少個日月」通天龍獅直接開口說話,一個魔獸自言自語。但是,在旁的眾魔獸都暗自點頭,好像通天龍獅說出了它們的心聲一般。
「哎!難道命運之論真的不可以打破嗎?多少年了」後來,黑暗裡的光點直接消失,通天龍獅喘著粗氣,龐大的身軀多了幾分老態龍鍾,聲音裡滿是無奈,好像在述說著久遠的歷史。
龍虎斷脈深處,一個容貌滄桑的老婦,臉上帶著幾分別人沒有的神情,思念、痛恨。老婦已經停下手中的動作,留下織布機在一咋一咋的運作,久久沒有人理會它。老婦一雙滄桑的老眼望著滿是雲霧的天空。
此時,他的心裡傳來某種悸動,好像要失去了什麼一般。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昔日兒女繞膝的天倫之樂和丈夫恩愛的笑容。那凝重的表情上才多了久違的笑意。不過,下一刻那笑容消失,凝重的神情變得陰沉,老婦不由自主的站起來,雙眼看著前方,視線開始模糊。
「昊兒、燕兒,你們還好嗎?母親好想念你們,都怪母親沒有保護好你們,德哥,我對不起你」老婦的話語裡充滿無盡的思念和無盡的自責,滄桑的臉上多了幾縷皺紋,矮弱的身軀變得更加的佝僂。
青峰城外,魔獸隨著天昏地暗的降臨,它們漸漸遠去,身上沒有了往日的暴戾和躁動,反而多了幾分落寞,幾分失望,矯健的身軀多了幾分蹣跚。
倒地掙扎的人們,有一些直接在自發的夢靨中逝去,也有一些僥倖從夢靨與撕痛中存活下來。不過,像這種能活下來的人寥寥無幾。
血腥的戰場上,多了幾許蕭索,幾縷憂傷。戰士們的家屬在悲痛地在戰場上尋找存活的親人,或者是認領親人的屍體。
在趕往飛沙城路上,一個大眼圓圓,身著棕色長袍的人影,一個不小心,踉蹌倒地,圓圓的臉上,神色滑稽。
「我靠!今天是怎麼啦!是不是撞邪,老是打觔斗,老大在此的話,肯定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