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文 / 陌桑

    林小曼只得放棄。她把床上的被子和靠墊拿下來，墊在殷存之躺著的地面。將殷存之扶起來，靠在墊子上。

    「你的藥呢？」

    殷存之坐起來，緩了緩神。他指指醫藥箱裡的白色小瓶。

    林小曼翻出來，放在地上，說道：「你別動，我給你拿水。」

    殷存之乖乖坐在那裡等著。

    很快，林小曼從客廳接來杯水。

    就著林小曼的手，殷存之將幾粒白色小藥丸吞了下去。

    皺著眉頭嘟囔道：「好苦。」

    林小曼緊崩的神經一下子鬆下來，笑著勸慰道：「這世上哪裡有不苦的藥。」

    「還難受嗎？」林小曼問。

    殷存之仍舊眉頭緊皺，不言語。

    雖然知道藥效不會這麼快。林小曼還是很焦急。因為媽媽的緣故，現在的她見不得別人一丁點痛苦。

    「來，側過身去。」林小曼扶著他，好大勁才轉過身。

    林小曼將水杯放在地上，坐到他旁邊。伸出手，從脖子到背脊一遍遍輕輕撫摸，嘴裡輕輕唱著：「寶寶乖乖，媽媽疼愛，撫摸小背，快點好起來。」

    「你….」殷存之背脊僵住，他實在有些錯愕。這個女人。

    陌生又熟悉的詞調，還是小時候聽媽媽唱起過吧。感動、溫馨、驚訝，一時間統統湧入腦門，真是百感交集。還有心越跳越快了，怎麼辦。

    見他背脊僵直。

    「別動，閉上眼睛，慢慢放輕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林小曼輕聲呢喃「這是我小時候生病，媽媽唱給我聽的，很管用。」

    剛剛幫他拿藥的時候，慌忙中仍然看見了藥品名稱：丁螺環酮，她上大學的時候，一度對心理學很感興趣，自修過心理學。這是焦慮症的急救用藥。

    她多少瞭解殷存之是什麼狀況了，他患有焦慮症，他的焦慮症還表現在對環境的潔淨度苛刻要求。所以辦公室清潔打掃要求得那麼嚴格吧。

    他不讓叫救護車也就情有可原了。一個大集團的風向標，如果讓別人知道了，以此做章，確實太危險。

    精神上的疾病如果到了需要藥物控制，恐怕也很難受吧。她是深有同感的。

    那時候，接二連三的事情發生，她只覺得生活將所有苦難降臨到她和媽媽身上。

    世界一下子灰暗，她甚至一度不再願意相信這個充滿謊言和欺騙的殘酷世界。

    整夜整夜睡不著覺，想哭都沒有眼淚。睜著雙眼到天亮。

    林小曼輕輕歎口氣，看著身邊的男人。我是因為生活，他是為了什麼呢？

    眼前這個男人，權勢？他已經是財富榜上的探花榜眼；名利，他是年輕企業人的傑出代表；外貌？林小曼第一次仔細打量：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嘴唇是完美心形，連聲音都十分清朗。身材不用說，很是魁梧結實，十分勻稱。怎麼看都是個英俊有魅力的鑽石王老五。他又會有怎樣的故事。

    林小曼依舊不停的哼唱著：「寶寶乖乖，媽媽疼愛，撫摸小背，快點好起來…….」

    不知是林小曼的歌聲還是藥物發揮了作用，慢慢睡意來襲，殷存之竟然迷迷糊糊睡著了。

    這是第一次發作之後沒有跟歐陽呼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