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文 / 陌桑

    林小曼連聲道謝，聽見情況良好，才重重吁了口氣。

    漫長的等待，中午，歐陽景拿來午飯，哄勸半天，林小曼才勉強吃了一點。

    一連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加上這幾個小時神經高度緊繃，林小曼有些體力不支。坐在椅子上，歪著頭憩著了。

    歐陽景悄無聲息的坐到她身旁，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

    這樣近的距離，走廊裡又靜悄悄的，歐陽景聽見她輕微的呼吸聲，陌生而又熟悉。那時候，也是這樣陪著伊雪。殷存之有事回國，將伊雪托付於他。那天伊雪的室友生病，送到醫院，兩個人守著那女孩輸液，說好的一起守著，可是不一會兒伊雪就犯困，也是這樣靠著他。

    室友病好，感謝伊雪，伊雪勾著他的肩膀，說道：「你應該謝謝我哥們兒才真。不如以身相許吧。」

    這樣關心一個人，總是需要一個理由的。這樣的理由也是不錯的。

    歐陽景想著往事。

    不過片刻，林小曼驚呼道：「媽！」一雙眼猛地睜開。

    「怎麼了？」歐陽景關切的問。

    林小曼怔怔，聽到詢問，才從夢中抽離，抹抹額頭的細汗：「沒什麼。」看看手術中的綠燈還亮著，才算回到現實。

    一直到下午六點過，手術室的燈才熄滅。

    過了一會兒，手術室的門開了。陸院長稍顯疲憊的拉開口罩。林小曼簡直從椅子上跳起來，一時身形不穩，歐陽景及時扶住她，才沒有摔倒。

    倆人走過去，歐陽景急切問道：「老舅，怎麼樣？」

    陸卿風看看倆人，露出笑容：「很成功，經過恢復，可望從新站起來。」

    林小曼聽到這樣的答覆，一時激動得淚流滿面。謝謝還說出口，卻因為精力透支，一頭栽倒。

    嚇得一旁的護士驚呼不已，要送往急救室。

    歐陽景平時最鎮靜的一個人，一時也亂了手腳，完全忘記了基本的搶救措施。

    真正是關己則亂。

    陸卿風做了簡單的檢查說道：「無妨，歐陽你送她去病房，這姑娘不過是休息不夠，剛剛神經繃緊，現在聽到好消息，一時的不適應。好好休息一陣就好了。」

    歐陽景乖乖聽話，依言抱起林小曼送去病房。

    陸卿風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暗自笑起來，他這個大侄子兒，總算有人能收得住他了。這樣子看來再也不用聽大姐像他訴苦，兒子不肯好好戀愛，結婚，如此這般。讓他也很頭疼。只能偷偷抱怨，大姐我只是比你兒子大一歲呢。你也忍心。

    林小曼醒過來，已經是早上五點，這是她上班的時間，雷打不動，自己就會醒過來。

    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身子，她想起來自己聽到媽媽有望康復的消息，昏倒在地。現在卻躺在床上。媽媽呢?該死，我怎麼能自己睡著，媽媽在哪裡？

    掀開被子，起身。卻發現床邊趴著一個人。

    歐陽景側著臉，呼吸平穩，睡得十分安詳。

    林小曼有些愧疚。想輕輕起床。可是剛剛坐到床邊，歐陽景就醒過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他睡眼惺忪，頭髮已經又些蓬亂，嘴角已經冒出了鬍渣。

    往日的慵懶高貴已經退卻大半。除卻外形已經俊朗，他不過是個普通男子。

    「我很好，謝謝。」以往對他總有半分怯意，不知不覺消失殆盡。

    「大清早的，謝來謝去有什麼意思。」歐陽景打了個哈欠說道。

    「我媽呢？」林小曼問。

    「阿姨還在重症監護室。」

    「我媽怎麼了，不是說手術很成功嗎？」林小曼焦急的問。

    「你看你，急什麼，手術室成功的，這樣的大手術，需要監護一段時間才能確定脫離危險期。」他最不煩與人解釋，現在卻這樣耐心「要到上午十點才能去探視，你再好好休息一會兒。」

    說著往外走。

    「你呢？」林小曼脫口而出。

    「我不走，我去我老舅那裡找套衣服換換。咦，髒死了。」又恢復了一貫不屑模樣。

    彷彿剛剛那一瞬的溫情只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