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二章 文 / 陌桑
歐陽景對女人有的是辦法,可是看見林小曼哭,卻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扶著她,又被推開。
「叮叮叮」林小曼的電話鈴響起。
別的女生總愛設置一些花哨的鈴聲,她的卻簡單得很。
在店子裡的時候有冷氣壓著還好一點,出了門,熱浪撲上來,心裡難受極了。這樣一哭,整張臉都憋得通紅。
她趔趔趄趄的坐到一張椅子上,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瞇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屏幕,抽抽噎噎的笑起來。拿著手機對歐陽景搖晃一下,說道:「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說著摁下接聽鍵,還未開口,「哇」的一聲哭起來。
歐陽有些著急,小聲哄到:「是誰?存之嗎?我幫你接吧。」她若現在告訴存之,他人還在美國,又在談判的關鍵時期。萬一出什麼意外怎麼辦。
「不要!」林小曼收回手機。
「怎麼了!小曼!說話!怎麼了!」如此激烈的談判,殷存之都沉著應對,可是聽到林小曼的哭聲的那一刻起,卻亂了方寸,連聲焦急問道。
「我,我沒事,存之,我,我就是想你了。」原本天氣炎熱又經過這樣歇斯底里的哭泣,林小曼已經大汗淋漓。
林小曼哭得這樣激烈,殷存之開始以為是林母出了什麼事。
她卻告訴自己,她沒有什麼事,只是想自己了,還有她叫他存之。
從沒有這樣親暱的稱呼過,本應該無比幸福的,只是她的哭泣聲已經擾亂了他的心。
「到底怎麼了?歐陽呢?」
「你到底和我談戀愛還是和他呢。」林小曼氣呼呼的說道,因為醉酒,聲音都是軟糯的,不像是生氣,倒像是吃醋嬌嗔。
「沒什麼事,你別擔心!她喝醉了!」是歐陽景的聲音。
聽到歐陽的聲音,殷存之才微微鬆口氣。
「你不要說話,我和我男朋友說話關你什麼事。」電話那頭傳來林小曼蠻不講理起來。
殷存之輕聲笑道,可不是喝醉了,清醒的時候她斷不會說那樣的話。
「存之,你在哪裡?」林小曼腦袋昏昏沉沉,有些口齒不清的問道。這一刻,她好想這個人在自己面前。
「嗯?」殷存之愣住了,明明是她第一次這樣問自己,可是這句話彷彿聽過千百遍,湧上來一陣心疼。
是了,這是她十分艱難的時刻,我卻丟下她一個人。
還未等殷存之回話。電話那頭就傳來「哇哇」的嘔吐聲。
因為潔癖症,以往最聽不得這樣的聲音,卻因為擔心竟然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喂!喂!小曼!」他從來沒有這樣焦急的打一段電話。
「啊,林小曼!你怎麼能這樣!」那一頭傳來歐陽的慘叫聲。
電話好一陣子沒人接聽。就聽見歐陽在嘟嘟囔囔好難聞之類的。過了許久又聽見歐陽景在叫「林小曼你醒醒,醒醒!啊,氣死人了,車也沒有!」電話掛斷。
明明知道不過是普通醉酒,可是殷存之還是擔心不已,也就顧不得許多,一連數個電話都沒人接。
下屬過來問道:「殷總,會議要開始了。」
「你們去談就好了,」殷存之沉思片刻吩咐道「記住我們不會再退讓半步,還有,不管成敗今天一定要有結果。」
「您呢?」下屬暗暗納罕,從沒見過殷總這樣心神不定。現在談判已經進入白熱化狀態,一不留神,或許利益天平就偏向對家。還有這樣的大項目,殷總不親自把關嗎。
「如果他們也不退讓呢?」下屬又請示道。
「那我們就打道回府。」殷存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下屬默默走開。
實在很令人驚訝,以往任何談判他都會要求做最大的爭取,不會輕易放棄。他時時看手機,滿臉都寫著焦急,與平時的喜怒不形於色判若兩人。
終於接通,是歐陽景。
「小曼怎麼樣了?」殷存之急急問道。
「睡得正香呢。」
「大哥,我求你了,你趕緊回來將你老婆領走,我再也不要替你做這樣的苦差了。」歐陽景看著床上睡得正香的林小曼抱怨道。
歐陽景好不容易忍著怪味將林小曼背回醫院,還忍受諸多譴責的目光。
「嗯,明天就回來領。」聽他這樣講,殷存之便放心了,他一定妥善照顧。
「嘎,真的假的。」歐陽景吃驚。
「是真的。」殷存之恢復冷靜,閒閒的說。
「你們談判的怎樣了?」
「今天就能結束吧。」
「啊,不是還有幾天嗎?」
「我想早點回來。」
「嘿,我說著玩的,你忙你的,我大不了再勉為其難的幫你照顧幾天好了。」
「歐陽,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小曼問我在哪裡,明明是她第一次這樣問我,我卻覺得虧欠她好多次。所以我想早點回到她身邊來。公司的事,以後還有機會。」
歐陽景不再說什麼。
伊雪也不止一次的問:「存之,你在哪裡呢?」那時候殷存之總是忙著到建築公司實習。在國外,種族不同,待遇也不一樣,我們需要比土生兒多百倍努力才能得到與他們同樣的待遇。
殷存之又不想靠家裡的勢力,遂十分努力。
見歐陽不說話。殷存之又問道:「我還要問你呢,幹嘛要帶她去喝酒呢。」
「我見她這兩天實在很緊張,現在阿姨的手術很成功,想讓她放鬆一下。」歐陽景連連叫屈。誰知道她的酒品是如此糟糕。
殷存之聽他如此這般的講述,倒是笑起來。覺得十分有趣。
「好了,我明天回來,你就解放了,這些天都謝謝你了。」
掛了電話。殷存之已經安排人預訂晚上的機票。
若不是醉酒,怎麼知道她付出這樣深的感情。
存之也是吧,能讓他這樣的工作狂放下工作來遷就的人並不多。
歐陽景看著床上睡得不算安穩的人兒,一時陷入沉思。
林小曼醒來,已經是早上,外面烈日當空,室內就算是有冷氣,那陽光射進來也覺得是熱的。
她揉揉生疼的太陽穴。
歐陽呢?突然想起昨晚的事。天,我都做了些什麼?歐陽呢?她環視一圈屋子,沒有人。
想到自己說他自私之類的話,暗暗自責,一定是生氣走了吧。
她定了會子神,起床。
扶在床邊櫃子上的手摸到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