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相逢何必曾相識 文 / 霹靂霓虹
「哈哈哈。你們本來不是自恃清高嗎？這裡不是青樓嗎？怎麼還去啊？」曲寒波故意寒顫兩個窮小子。其實三個人關係很不錯了，他倆也知道曲大少故意開玩笑的。
林浩一時語塞，看著大壯。大壯見到林浩看著自己，心下暗道如果乾巴狼在此一定會說『咱們是哥們，我不能看著哥們獨進虎穴，定要陪著進去』這樣沒臉的話來。
想到此大壯不由得噗嗤一笑，剛想下車的曲大少忽然見到大壯噗嗤一下笑了，不由得眉頭一皺：「你還有話說？」
大壯一拍林浩的大腿：「哈哈，我和林浩兄弟都拿你做哥們，我們見你要獨自闖這龍潭虎穴般的青樓自然不肯，必定要陪你一同去的，一旦你難以自拔我們好當頭棒喝，將你救出。」
林浩滿臉都是欽佩的神情，心想這個大壯看似老實厚道，原來也有這麼狡猾無恥的時候：「大壯說的對極了。我倆就是這樣想的。呵呵，下車，下車。」
曲寒波終究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這話也能說出口？你們倆原來也如此的無良啊。」
趕車的小廝拿出了準備好的幾件錦袍、帽子給三人換上。他們穿著武校的衣服進去可就好說不好聽了。
換完衣服三人過了青石路，曲寒波臉色一怔道；「不開玩笑了，我其實把你們帶來這裡並不是要找姑娘過夜，而是聽琴聽歌來的。」
林浩臉色一僵，失望的神色出現在臉上：「聽歌？難道這裡來了姿色上佳的清倌人？」
大壯聽了清倌人這句話有些摸不清頭腦：「啥叫清倌人？和窯姐不一樣嗎？」
「什麼窯姐，你不要拿著豬圈和酒樓比好不好，清倌人就是賣藝不賣身的女子，一般都是落難的貴族女子。」曲大少一臉瞧不起大壯的樣子，領頭到了鳳仙苑的門口。
林浩一拉大壯的衣袖：「咱就跟著他不用說話。看著就是了。」
兩人也跟了過去。
一個滿臉脂粉的老鴇子老遠就看到了曲大少，趕緊迎了過來一把拉住大少的袖子：「大少爺，您怎麼才來啊。姑娘們都想死你了。快快過來姑娘們！迎接大少爺啊。」
曲大少扭臉看向身後的二人，見到二人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氣的一翻白眼，用手一指二人道：「來兩個漂亮的，一定要伺候好我這兩個哥們。」
曲大少哈哈哈笑著被簇擁了進去，林浩和大壯幾乎是被幾個姑娘抬進了院子。這些姑娘們歲數也都不大見到大壯和林浩兩人一個威武，一個文靜都甚是喜歡，姑娘們的手啊有的掐胳膊，有的摸胸脯，嬉笑著打鬧著。伺候這些出手大方的年輕人總比伺候那些個老頭子強多了。
院子裡的小橋旁一層熱氣從水上飄出，使得院子裡並不寒冷，涼亭裡到處都是花燈美酒，姑娘們有的坐著有的站著，一片鶯鶯燕燕，真是春色滿園。
曲大少忽然聽見鳳仙閣裡傳來了裊裊的琴聲，一驚道:「小倩開始唱了？不是早呢嗎？」
老鴇子一愣連忙說道：「本來要等的，結果幾個大爺多多賞賜了銀兩所以先開始了。」
曲大少氣的一跺腳：「多長時間了？」
「不晚，剛剛一半不到呢。還有下半場呢。只是桌子不夠了，呵呵，人太多嗎。」老鴇子笑瞇瞇的看著大少。
曲大少雖然不常來，但是聽到老鴇子如此說，也明白是怎麼回事，從懷裡拿出一定銀子道：「給我加個桌！要最好的位置，再給我們弄點吃的。」
「哎呦，大少真是闊綽。一定叫您滿意。」老鴇子眉開眼笑的前面領路，吩咐幾個小廝去籌辦，自己陪著三人進了鳳仙閣的大門，沿著走廊就往台前擠。
曲大少看到台上正在聚精會神演出的小倩，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大壯和林浩只看見一個姑娘正在台上彈琴，下面坐滿的人，他們眼睛四處的觀看鳳仙苑的美景，真是土包子進城的感覺。
三人被讓道了第二排的一個桌子上，曲大少本來不太滿意，但是生怕自己的喧嘩打攪了小倩的歌喉，只好一屁股坐下，側耳傾聽。林浩拉著大壯也剛坐下，但是大壯的眼睛一看到彈琴歌唱的小倩，就騰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兩隻大眼睛幾乎瞪出眼眶了。
大壯是在沒想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竟然在這裡賣唱。「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小倩？難道有人將她賣了進了這裡？……」
大壯站在第二排本來就擋住了後面的人，後面見他久久不坐下，開始嘀咕起來。小倩正唱完一曲，手上的琴還有幾段尾曲。聽到台下有些混亂，不禁抬起頭來朝下方看去。
這一看正見到大壯傻呵呵的站在那裡，瞪著自己。旁邊的一位公子正用力拉他坐下。小倩見到大壯心裡一緊，手上不自然的停止了彈琴，本來還有一段的尾曲戛然而止。
小倩的心咚咚咚的跳成了一團，臉色一下子刷白起來。腦袋裡一片空明，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一股羞愧感從內心而生，低下頭看著手上的琴，卻不知道從何彈起。
底下這些個公子哥們，聽小倩唱完一曲，忽然停下手來以為是要掌聲和打賞呢。一時間叫好之聲，掌聲四起，打賞的銀子辟里啪啦的扔到了台上。
冬梅在台口早發現了小姐的不對勁了，發現小倩動了動腳似乎要下台，她快步走上台去，一把扶住小倩，將小倩扶下台去。
主持人趕緊報幕：「請大家休息一會。」
一名黃色衣裙的小姑娘，拉著長長的水袖走上抬來，台下的鼓樂班子立馬賣力的吹拉起來。
曲大少和大壯的眼光一隻沒有離開小倩的身影，一直到她下了舞台，然而一個瘦小雜役走上抬來取了古琴就要往下走，大壯一見差點叫出聲來『乾巴狼！』
郎文也見到了大壯，他知道大壯此時的心情，他更擔心大壯知道荒村的事情後會怎麼樣？郎文不著痕跡的朝著大壯使了一個顏色。大壯頓時會意，對著曲大少說：「我去方便一下啊。」
「你小心別跑到人家姑娘的被窩裡去。哈哈哈。」林浩看著急匆匆離座的大壯道。
大壯也沒功夫和他扯淡，順著走廊朝著郎文離去的方向追去。小倩此時已經進了台後的一個大屋子，屋子門口有兩個護院把守。郎文將古琴也放進了屋子內轉身就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對於他這種小廝樓裡養了太多了，守衛也不理會，他們只是負責那些個姑娘們在這裡休息不被喝醉酒的公子哥們打攪罷了。
郎文出了門隨手將門關好，看到大壯距離自己只有十幾步遠了，一個急轉身朝著鳳仙閣的後門走去，大壯緊跟著也走了出去。
正是冬天，外面刺骨的寒風。沒有人願意在樓後面挨凍，所以整個院子裡沒有人。郎文三兩步就到了一個牆垛子下停下腳步。
大壯幾個呼吸間就到了郎文身後，一拳就朝著郎文的後背打了過去。郎文正好轉過身來，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郎文的胸口上。
郎文哎呦一聲就被大壯打了一個後滾翻。大壯這一拳很重，郎文痛的幾乎喘不過起來。
「你為啥把她弄到這裡來？！」大壯怒吼著，一把將郎文從地上抓了起來。四目相對，大壯忽然楞了，郎文的眼睛裡全是淚水，忽然郎文一把抱住著大壯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郎文真的哭了，母親被抓走，全村人都被殺了，他也沒有機會痛痛快快的哭出來。這口氣在見到大壯的時候終於發洩了出來。
大壯被郎文給哭傻了，心中暗道：「我把它打痛了？我錯怪他了？」
大壯一把將郎文從自己的懷裡推開，不住的搖晃著郎文的肩頭：「究竟怎麼了？你說話啊！」
「都死了，都死了！哇~~」
大壯更蒙了：「誰死了？誰啊？你別哭了好不好。」
似乎郎文壓抑在心中的那口氣終於散發了出來，郎文斷斷續續的說：「荒村的人都被天水閣的人殺了，羅叔、馮嬸都死了，我娘被她們打成重傷抓走了，沒發現鵲兒影子，生死不知…」
「啊？哎呦。」大壯一口氣沒上來眼睛一翻居然暈了過去。郎文趕忙將大壯扶好，一股真氣從後心輸了過去。
大壯緩緩的睜開已經血紅的眼睛，顫抖的雙手抓住了郎文的胳膊：「真的嗎？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郎文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大壯，包括季老的事情和小倩的事情。良久，大壯咕咚一聲朝著柘林鎮的方向跪下，以頭觸地咚咚咚的磕了足足九個響頭。
……
小哥倆沿著牆根慢慢的走著，誰也沒說一句話。眼看到了鳳仙閣的後門，大壯一把抓住了郎文：「照顧好小倩。拜託了，替我問候她。我…會再來的。」
說完他轉身朝著後門走去，腳下有些踉蹌。郎文知道大壯在這裡用力的忍者，他需要發洩，鳳仙閣真的不是一個合適的地方。
「我們是柘林鎮的人是吧。荒村和我們沒關係是吧。」
大壯忽然停住腳雖然沒有轉身，但是他完全明白郎文的意思，兩個人都不能曝露出來，否則會有麻煩。大壯穩健的點了點頭：「是的。」
大壯進了門，剛想回到曲大少包下的桌子邊，猛地回頭看到那間屋子的門口一個熟悉的少女正在看著他。四目相對，一股心酸的滋味籠罩在了大壯的心頭。大壯只是稍微的點了點頭便轉過身去沿著走廊一步步朝著台下走去，腳步異常的沉重，小倩淚眼汪汪的看著他走向了桌子，銀牙緊緊的咬著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