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風頭盛極 文 / 鴻澤滄海
這一聲暴喝,段義運足真元,故而如怒龍咆哮,響徹四野,更震撼在所有人耳畔。眾人感受到段義的憤怒,心下更是疑惑,不知段義何以因一個宮娥發怒。
其實抱此種想法的,哪一個不是高門大族,身份顯赫之人。在他們眼裡,奴僕卑微不堪,段義根本犯不著因此動怒。
可他們哪知道,段義出身苦寒,深知這些人的苦楚。誰人想生下來便低人一等,誰又想受他人奴役。可是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很多人一世為奴,子子孫孫都難以翻身。
可即便他們戰戰兢兢,卻連性命都難以顧全,更何況是尊嚴。
然而別人或許習以為常,可段義卻不能容忍!
當然也有人對段義感激不盡的,至少那些個宮女再看著段義時,目光中閃爍著發自內心的崇敬。
一視同仁,天下能有如此胸懷者,又有幾人?
「好!」腦海中,小銀轟然叫好,「主人這才是真爺們!什麼狗屁貴族子弟,在我主人眼裡就是一坨眼屎。這小子作威作福慣了,主人不教訓教訓他,他還不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其實此間數千軍士,不少出身窮苦,沒少受欺辱。此時將段義既然為了一個宮娥強出頭,又是驚喜又是崇敬。雖然不敢明顯表現出來,但火熱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張傲天被段義這一番怒斥,火冒三丈。是佛還有三分泥xing,他哪裡受得了。當即臉漲得鐵青,寶刀鏘的出鞘,直指段義,喝道,「就憑你,也敢學人強出頭!」
「嘿,蠢貨。」小銀冷笑道,「你已狗命難保,竟還敢口出狂言。」
段義忽的目光銳利如刀,冷然道,「道歉,或者死!」
「找死!」張狂天暴喝一聲,寶刀化作一道青虹,直取段義而來。
眾人大驚失色,想不到事情越鬧越僵,竟至二人大打出手。
「墨竹笛,你的弟子就如此放肆,不知規矩麼?」張傲天的老爹,張狂天臉色鐵青,喝道,「在王上面前,還敢行兇。」
墨竹笛淡淡一笑,道,「看你人也不老,怎的倒是先瞎了眼。你兒子先辱人在先,又惱羞成怒動手,你還惡人先告狀。呵呵,不過老夫於你們的伎倆那是再清楚不過了,也不足為奇。」
「你!」張狂天被他反唇相譏,臉色更是難看,卻又說不出話來。
便在二人唇槍舌戰之際,張傲天寶刀劃出的青虹已經到了段義跟前,眼見就要將其刺個通透。
刀鋒未至,強大的刀氣化作無邊氣勁席捲而來,令方圓三丈之內,幾難立人。特別是靠近段義的幾名宮娥更驚呼不已,紛紛避讓。
僅僅是這股氣勢,便已非是常人能夠消受。
「咄!」然而段義卻混若不見,直到刀鋒將及體,這才陡然大喝。
只見他左足後滑一步,右足前滑一步,雙掌滑出一道大圓,立時撐起一道護體罡氣。又見罡氣罩上青紅兩股氣流旋轉不休,帶動罡氣罩隨之旋轉,產生一股詭異而強大的氣勁。
霎時間,方纔還氣勢洶洶的刀氣,煙消雲散,皆被那氣勁擊散。就如揚湯止沸,好不驚人。
蓬!
電光石火間,刀鋒正中罡氣罩,暴起一聲巨響。
然而令人震驚的是,那本無堅不摧的刀鋒竟然破不開罡氣罩。
「什麼!」圍觀之人固然震驚不已,張傲天更是狂駭不止。
莫看他這一刀平平無奇,實則快如閃電,更灌注洶湧真元,力貫千鈞。然而刀鋒一遇到罡氣罩,便如陷入沼澤一般,非但寸步難進,刀勁更是被完全卸去。他何時遇到如此詭異的護體罡氣,好不駭人。
「滾!」下一刻,段義一聲暴喝。
只見青紅氣流旋轉發生倏地急速幾個變化,立時產生一股強大的反震力。
張傲天猝不及防,半邊身子都麻了,寶刀幾欲脫手。他好不容易握緊寶刀,卻已登的後退一步。
雖然僅僅是一步,卻高下立判。
所有人震驚了,失聲道,「這……這是什麼護體罡氣?好厲害!」
張傲天的實力人盡皆知,那可是直bi侯沖的存在。可是他含怒一刀,非但破不開段義的罡氣罩,反而被其反震開去,實在令人瞠目結舌。
霎時間,場中鴉雀無聲,靜得可聞落針。
「嘿,主人果然又有精進。」小銀笑道,「經過淬煉後的經脈寬闊堅韌無比,主人可謂受益無窮。」
原來方纔那股震力,是段義急速轉化兩股真元方向數十次,這才能將張傲天震退。雖然經脈經歷了巨大壓力,段義卻沒感覺到絲毫壓力,顯然是淬煉經脈之後的好處現下。
亦是因此,他心中有著強大的信心,張傲天根本算不得什麼。他目光定格在尚且震驚的張傲天身上,冷冷道,「最後一次機會。」
那一刻,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段義的殺機,心中冷然。
便在此時,終於還是古戰出來解圍,道,「兩位賢侄住手,怎麼也得給本王一點面子吧。」
張傲天聞言,狠狠瞪了段義一眼,頗有示威的意味,實則內心送了一口氣。方才面對段義的眼神時,他從所未有的感到驚懼。
「王上的面子,段義當然要給。」段義卻冷然道,「但此事如不能秉公處理,非但令人心寒,段義亦是不服!」
眾人聞言大驚,想不到他在王上面前還如此強硬。他這話,已然不大客氣,大有不散罷甘休之意。
古戰倒是出奇的大度,淡淡一笑,道,「本王還未老糊塗,還分辨得清是非曲直。」言罷,不理張傲天,反而盯著張狂天,冷淡道,「子不教父之過,張掌門說句話吧。」
那宮娥再不是,那也是王室的人,張狂天羞辱她,那便是羞辱王室。眾人皆是恍然,張氏父子此舉明顯不將王室放在眼力,古戰焉有不動怒的道理。
張狂天卻是一驚,頗有些不敢置信。但見他一張老臉,顏色變幻不定,顯然心中不大情願,嘴上卻道,「陛下教訓的是,犬子太放肆了。傲天,還不於這位姑娘道歉。」
「父親!」張傲天想不到父親竟會服軟,但一見父親那嚴厲的目光,似乎有明白了什麼。他鐵青著臉,走到那花臉宮娥面前,塞給她一條絲巾,含混道,「對不住了。」然後陰狠瞪了段義一眼,怫然離去。
「呵,想不到這小子如此能忍,竟然嚥得下這口氣。」小銀頗為驚歎道。
段義卻是心中暗凜,張氏父子大庭廣眾之下向他服軟,隱忍力不可謂不強。可是段義更明白,凡是這樣的人,所謀不小。
不過他也並不將此放在心上,這才又重新提起筆來,刷刷寫了起來。
剛剛寫完,就聽剛才偷看他的宮娥哽咽道,「段公子謝謝你,只有你把我們姐妹當人看。」
段義當時不過一時憤慨,也沒想那麼多,頗有些不好意道,「姑娘言重了。」
那宮娥輕輕搖頭道,「不,你是好人,和他們不一樣。嗯,不過您的字,可寫得不大好看。」
「哈哈,主人我就說你的狗爬式見不得人,這些出大醜了吧!」小銀嘲笑道,「我小銀可是一代書法大家,以後有空定會點撥點撥你的。」
段義字雖然寫得很有力,但著實難看了些。他從前練字並不多,這倒也不足為奇。不過被人言中,他當即老臉一紅,道,「見笑了。」言罷,當即逃去。
那宮娥咯咯嬌笑,似乎想不到方才殺氣騰騰的英雄,竟被她一個小姑娘嚇跑了。
一場風波,這才消弭。
雖然張傲天的道歉一點誠意欠奉,卻給不少人敲了警鐘。前車之鑒,接下來的人一個個對宮娥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無禮之處,倒是那些宮娥受寵若驚,頗為不習慣。
過了不大一會兒,兩百來人終於書寫完畢。眾宮娥捧著一道道黃絹,呈到古戰跟前。
古戰隨手展開一道黃絹,但見黃帛黑字,分外分明。他掃過帛書上的字,輕輕點了點頭,似乎頗為滿意,然後朝禮官道,「開始吧。」
禮官聞言,上前一步,朗聲道,「請馮門主,大將軍、墨老上台鑒別魂珠。」
馮無雙、大將軍侯良、墨竹笛三人上的高台,在古戰下首坐下,顯然是負責鑒定魂珠品質。三人名望皆高,眼力只是不差,倒也不失公允。
三人入座之後,禮官展開一卷帛書,高聲道,「魄刀門某某,三品魂珠七顆,請上台呈上魂珠。」
「七顆!」人群中發出一蓬驚歎,頗為震撼。能夠獵到七顆三品魂珠,那著實了不得了。
這個某某狠狠得意了一把,趾高氣昂上前,將已經捂熱的魂珠放在在位評審面前,彷彿檢查功課的小童,頗為忐忑不安。
三人目光一掃,便立時分辨出魂珠的品級。即便是三品魂珠,自然也有高下之分,一旁的禮官一絲不苟提筆記下。
一人退下,二人再上。如此這般,審查之嚴格,倒也很是令人吃驚。
「誅日山莊石剛,請上前。」
輪到石剛了,他頗為興奮,虎步雄風走上高台,先是瞥了墨竹笛一眼,這才呈上一大包魂珠。
「三品魂珠十枚,四品魂珠一枚。」禮官的聲音,著實引起了不小轟動。
三品魂珠對於三重天高手來說,或許還不算什麼難事,但四品魂珠可就了不得。那意味著,你至少有實力獵殺四重天一階的妖獸。能有此本事者,寥寥無幾。
一時間,眾人對於石剛乃至誅日山莊,可謂刮目相看。
「主人,想不到你的笨蛋大師兄,也有大出風頭的一天。」小銀油然道,「不過和他小師弟您比起來,那可差遠了。」
段義哪去理會小銀,心中卻是頗為佩服石剛的實力。
這時石剛下台,竟又輪到了張傲天。
只見他陰沉著臉,顯然於方纔之時,尚且耿耿於懷。當與石剛錯身而過時,張傲天冷笑道,「這這麼點本事,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言罷,在石剛的憤怒目光中,他闊步上得高台,也不等禮官發言,掏出一大把魂珠,高聲道,「三品魂珠十五枚,四品魂珠五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