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百十九章 吃定你了 文 / 鴻澤滄海
此刻懷中的女子,柔若無骨,好似突然被人抽乾了力氣,哪裡還有剛剛自信模樣。方纔的一切,都不過是裝出來的。
而她似乎很享受被段義抱著的感覺,即便是段義身子僵硬,根本沒有多餘的想法,即便是她傷的不輕。
「是誰傷了你?」段義眉頭一皺,問道。
他微微一把脈,便知青青姑娘的傷絕非什麼人都能造成,出手的人一定是個高手,修為當在五重天上下。
青青姑娘卻如沒有聽到他的話,反而勉強一笑,道,「你是在關心我麼?」
「嘿嘿,這小妞還真有情調,僅剩下半條命了,還有心思和主人你**。」腦海中,小銀嘿嘿幾聲冷笑。
段義更是沒好氣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青青姑娘艱難的搖了搖頭,道,「人家才沒有開玩笑哩。說真的,被一個人關……關心的滋味……真的很不錯。」
一句話剛說完,口中又溢出鮮血,原本就很是微弱的氣息更削減幾分,變得氣若游絲。
段義哪裡還敢讓她說話,低喝道,「不許說話,我來替你療傷!」
青青姑娘此刻渾身癱軟,連點頭的力量也欠奉,更莫說吐出半個字,也只能任其擺佈。
段義也不廢話,將她抱入屋中,輕輕放在床上,然後又將她扶正,雙掌抵在背心靈台穴,雄渾的真元立時催湧過去。青青姑娘渾身一震,顯得極為痛苦。可她極為倔強,拚命咬著牙,竟吭也不吭一聲。
「這小妞還真倔,這麼痛都能忍得下來,將來肯定能夠吃苦,做一個好媳婦兒的。」小銀嘿笑道。
段義也很是佩服此女。
剛剛那一瞬,自己的真元湧入,她的身體自然而然會生出一股抗拒力,就如同身子被病邪侵入會自然而然產生抵抗一般。而且修為越高的人,這股抗拒力越強,如此在與人交手時才能最大限度的化解敵人攻入體內的異種真元。再加上她經脈傷的嚴重,段義的真元又極其霸道,入體之後如刀割般劇痛。
整個過程雖然短暫的只有一瞬,可其中的痛楚卻非一般人能夠忍受。她能一聲不吭,足可叫人佩服。
不過好在,隨著身體漸漸適應,她臉上的痛苦之色也漸漸和緩,到得最後完全平靜。
段義的純陰純陽真元,天生便有異於尋常真元的能力,能夠最大限度的激發陰陽十二經的潛力,讓其自身產生修復力。
其實修煉者所謂的療傷,並不是用自己的真元去幫別人修復身體經脈,而是借此打通對方受損的經脈,激發其本身的真元,讓其重新運轉起來,恢復內息。
內息一旦恢復,綿綿不可斷絕,從而便可自行療傷。
其實誰都知道以真元修復對方受損的經脈更快,卻鮮有人能辦到。只因外來的真元與對方格格不入,非但起不了用,反而火上澆油,傷上加傷。
當然凡事有例外,天下間只有一種真元可助人療傷,那便是神農谷的岐黃真元。
岐黃真元,能夠最大限度的激發人的生機,同時如靈丹妙藥般修復受損身體經脈,十分神奇,不虧是神農創出的絕世神功。
也正因此,神農谷才能在九州興盛數百年而不衰。
段義的真元雖然奇特,但也不具備此種功效。不過他體內有一種力量,比岐黃真氣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而不及。
生命力!
生命珠內蘊藏的力量有目共睹,足有起死回生之效。不過此前他並未在旁人身上試過,也不知到底行不行得通。
想到這兒,段義不禁心中一動,「不如先在此女身上試試?」不過隨即又否決,「如今是敵是友尚且不知,如若讓她知曉我更多的秘密,豈不是危險。」
「主人你真是笨得可以,你稍微用那麼一點點,誰又能知道。」小銀數落道。
段義恍然,只要自己控制生命力的強度,混入陰陽真元內,對方定感覺不到。
想到便做,正邪火焰在體內激盪,一面壓制生命珠,一面調動細微的生命力。
生命力如涓涓細流,注入陰陽真元中,遊走在青青姑娘的四肢百骸當中……
漸漸地,青青姑娘的身體起了變化。原本受損的經脈,如乾涸的田野遇到春雨,得到滋潤之後,竟開始稍稍玉盒。而因那種變化十分細微,再加上她意識模糊,所以根本沒有察覺到身體的變化。
「果然有效!」結果讓段義大為興奮。
生命力果然對任何人都有效,並非僅針對自己一人。如此一來,以後非但自己不懼受傷,就連跟著自己的人也大有保障。
然而唯一讓人堪憂的是,生命珠每激發一次,反噬力便增強一分。短時間之內雖然無事,可長此以往,總有爆發的一天。
好在段義也沒有得過且過的念頭,只要找到將生命力化為己用的方法,一切自當迎刃而解。
時間流逝,青青姑娘的傷大有起色,臉上也漸漸恢復了血色。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小銀沒好氣道,「主人你還真當她是你媳婦兒啊,這般賣力。」
段義心中一凜,自己沉浸於生命力的妙用,差點得意忘形。
綿綿不絕的真元倏地收斂,歸於體內,他長吐一口濁氣,這才道,「好了,你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修養十多日,自可康復。」說著便欲起身離去。
嚶!
青青睜眼醒來,反手將他拉住,軟綿綿道,「人家不許你走。」
也不知他到底是傷後無力,還是故意為之,酥軟的聲音足可俘獲任何男人,難以狠下心來一走了之。
「小妞我警告你,我主人可是個血氣方剛的大老爺們,已經很久沒有嘗過葷腥了。你如若再勾引他,小心玩火**。」小銀冷冷道。
段義則是哭笑不得道,「你到底還想怎樣?」
一開始他本來是興師問罪,甚至準備殺人滅口的。卻不想被此女一番連消帶打,非但忘了本來目的,還替她療傷。也不知是自己的腦袋被驢踢了,還是此女魅力絕倫,連自己也吃不消。
青青姑娘沒有回答他,反而伸出如玉般的柔荑,以一種讓人難以拒絕的口氣道,「扶我躺下好麼?」
「帥哥,陪我睡好麼?」小銀嘿笑道,「如果她要是這麼說,主人你肯定要樂開花。」
段義勉強扶她躺下,而後道,「天色不早了,我可要回去了。」
青青撲哧一笑,道,「不早?你個呆瓜,自己看看外面。」
段義為之一愣,但見外間有微弱的光明透窗而入,竟已東方魚白。他嚇了一跳,哪想到為她療傷耗費了好幾個時辰。
「糟糕,主人!這小妞是要斷你後路啊!」小銀突然一聲驚叫。
段義亦是一驚,詫異道,「你胡說什麼,什麼斷後路?」
小銀仰天悲歎,捶胸頓足,懊惱無比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想我神機妙算的神算子,今日居然栽在一個女人的手裡,真是陰溝裡翻了船。主人你難道忘了,方才……哦不,是昨夜大廳裡,那麼多人都知道你來了她這兒。如今你徹夜不出,你猜外人會怎麼想?」
「什麼!」段義身子一震,愣在當場。
小銀續道,「結果不用說也知道,定是小箭神深得花魁女青睞,後面的話你自己發揮想像力吧。總之鬧得滿城風雨,你絕世好男人的形象毀於一旦,變成了浪蕩子。今後哪個姑娘還敢來勾引你,呃……我是說看上你。好一個絕戶計,主人你雖然得到了一顆大樹,卻失去了廣博無垠的森林,得不償失啊!」
「我……我……」段義如遭電擊,雄軀輕顫不已。
今次當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百口莫辯了。
他突然明白,這一切都是青青事先設計好了的,從一開始邀請自己便是個局。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段義勃然大怒,雙目噴火。
他可沒有小銀那般「豐富的想像力」,會以為對方的目的僅僅是弄臭自己的名聲。
青青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反而笑靨如花,又帶著一絲嘲笑的口吻道,「你終於想通了,也太慢了,你個呆瓜。幹嘛這樣瞧著人家,你又沒有什麼損失,反而是青青的清白毀在你的手上。」
「你!」段義氣怒無比,卻又拿她沒辦法。
「好啦,你也別生氣了,人家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你就當是幫個忙了。實話給你說吧,我的傷不輕,不敢再在外人面前露臉,又怕長期閉門不出引起對頭的懷疑,所以才想請你來掩人耳目。只要咱們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青青便有理由閉門謝客。」青青道。
原來她這般做是為了掩人耳目,對段義倒也沒有什麼大的損害。
可他最恨的便是被人利用,故而心中怒氣絲毫不減,冷冷道,「你好深的心機,好響的如意算盤!可你知不知,段某憑什麼最恨被人利用,你也不例外!」
森冷殺氣透體而出,斗室之中,寒氣徹骨。
青青俏臉大變,顯然沒料到段義的反應竟如此激烈,不由得心神激盪,「好強的殺氣!傳聞果不其然,他一旦要殺一個人,絕不會有半點留情!」
「如若你敢將我的秘密吐露出去,我敢保證,你一定比我先死!」段義不想再理會這個女人,怫然而去。
青青嬌軀輕顫,絕不敢以為他是虛言恫嚇。
到得段義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大喝一聲,「慢著。」可段義不理,拉開了房門。她好生氣惱,只能大聲道,「難道你不想知道刺客的身份麼!」
已經邁出去的一隻腳生生懸在半空,已經半邊身子出了門的段義,矗立當場。
「她到底誰!」段義回過身來盯著她,目光灼灼問道。
青青沒好氣道,「你方才不是還凶巴巴麼,現在怎的又不走了。」
「主人,她是吃定你了。」小銀無力長歎。
段義也渾身湧起一陣無力感,面對此女總是敗得體無完膚。
「嘻嘻,你也別垂頭喪氣的啦,反正現在你現在回去也晚了,不如就留在我這兒。這樣吧,你再給我吹奏一曲,哄我入睡。等我醒來,我便告訴你。」青青嘻嘻一笑,一副不怕段義拒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