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八百四十九章 前往從極淵 文 / 鴻澤滄海
聶家之事終於告一段落，在定冷兩家聯手之下，聶家堡陷落，聶空也幡然醒悟，白溪巖、白溪水兄弟皆伏法被斬。
聶家議事廳，聶空、定鼎、冷若霜、洛遠志、段義、金萱兒、酒神等人赫然在場，為的卻是如何處置聶空。
「聶空，你心懷不軌，竟對大小姐有不臣之心，你可知罪？」定鼎坐在上首，一臉威嚴，大喝道。
聶空滿臉懊悔，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哽咽道，「聶空知罪！」他得知父親陣亡之後，既痛恨大巫師，也對冷家心生不滿，再加之白溪水的蠱惑這才走上歧途，妄圖吞併冷家壯大自己的力量從而為父報仇。
腦海中，小銀奇怪道，「聽定鼎這口氣，倒似乎在審判下屬，什麼不臣之心，難道聶空本來就是冷若霜的臣子麼？」
段義腦中靈光一閃，旋即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目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金萱兒湊了過來，笑吟吟道，「現在才反應過來麼，嘻嘻，看來你的腦子有時候也不那麼靈光嘛。」
段義一臉苦笑，自嘲道，「我早該想到的，嘿。」
便在此時，只聽定鼎又道，「你知罪就好！不過念在聶老將軍精忠為國，為保本族基業而壯烈犧牲，你也因受奸人蒙蔽這才犯此大錯，故而死罪可饒，活罪難逃。到底要如何處置你，還請大小姐示下。」
齊刷刷的，眾人的目光朝冷若霜掃了過去。
聶空一臉誠懇道，「多謝大小姐不殺之恩，罪臣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眾目睽睽之下，冷若霜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身上高貴的氣質顯露無疑。她雙手虛扶，朗聲道，「聶兄請起。」
聶空愣在當場，卻不敢站起來。
冷若霜微微搖頭，走到聶空的跟前，強行將他扶起來，這才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聶兄雖有過錯，卻未鑄成大錯，更情有可原。如今正是本族危難存亡之際，我們這些人當團結一心，方能渡過此劫。」
眾人紛紛點頭，深覺有理。大巫師叛亂之後，反抗者無數，但皆因一盤散沙，被其逐個擊破，以至於如今反抗力量越來越削弱。如若所有人能夠團結起來，大事可成。
「嘿，看來這小妞從前看到沒有少幹這種蠱惑人心之事，輕車熟駕、手到擒來，定是個中老手了。」小銀嘿笑道。
段義淡淡一笑，心付這就叫帝王之術，權謀之術。此時冷若霜處置聶空固然能夠起到威懾作用，但畢竟聶空是功臣烈士之後，卻也讓人心寒。如今冷若霜大度寬宥他，正好彰顯出其仁慈之心，更能凝聚人心。
而且投向大巫師之人數不勝數，將來平叛總不可能將這些全殺了，此事正好給那些人做了個榜樣。
如此一舉數得的好事，冷若霜何樂而不為。
果然，聶空動容無比，泣不成聲道，「大小姐如此寬宏大量，罪臣真是無地自容！」
冷若霜淡淡一笑道，「聶兄不用自責，但須謹記今日之錯，若有再犯，小妹可就不敢再寬宥你了。」
她雖然說得風輕雲淡，但雖都知道這是警告之言，聶空若再不知趣，那可就沒有第二次好運了。
聶空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朗聲道，「罪臣定忠心耿耿，學先父一般，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冷若霜滿意的點了點頭，望著眾人道，「若霜如此處置，諸位可有異議？」
眾人齊齊搖頭，心付這般處置再好不過了，還能有什麼意見。
「既然如此，聶兄你仍領聶家家主之責，無比要精兵強將，以備來日平叛之用！」言罷，冷若霜話鋒一轉，朗聲道，「此次我等之所以能夠大獲全勝，全賴段公子、金姑娘和酒神的鼎力相助，小女子代本族謝過三位！」
說著滿臉肅容，朝三人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三人倒也不倨傲，忙的還禮。
唯獨小銀這傢伙還不大滿意，笑嘻嘻道，「我說小妞，你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麼著也得給點實際獎勵不會三言兩語就把咱們個打法了吧。其實我和我主人都不是貪心之人，先來個幾萬兩金子，然後再給我主人來幾個冰夷族的美女就差不多了。」
「汗……」段義和金萱兒聽得汗顏無比，暗罵道，「好小子，你這還不算是貪心，這天下間便沒有貪心之人了。」
這時，冷若霜站起身來，盈盈挪步到段義跟前，笑道，「段公子，你現在應當知道我的身份吧，可不要真的以為我是哪個山寨的女寨主啊。」
聽她打趣，段義也頗覺好笑道，「不敢，不過冷姑娘的女寨主還是演得挺像的。」
定鼎大感奇異，不忍插嘴道，「怎麼，段公子你一直不知道大小姐的身份麼？她就是先王的長女，乃是我們冰夷人的長公主。」
其實段義早就該猜到，只是他一直沒有往那個方面想而已。如今恍然，早已不如何吃驚，心中卻有些自嘲道，「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總是能遇到形形色色的公主。」魃族公主金萱兒自是不說，十日國的公主古氏姐妹，再加上眼前的冷若霜，他的的確和公主有緣。
就連小銀也不禁笑道，「主人，你不用自怨自艾，難道你不覺得勾搭公主非但有挑戰性，很有成就感，而且很有趣麼？」
段義苦笑搖頭，不知說什麼好。
冷若霜見他神色怪異，歉意道，「其實只怪若霜沒有據實相告，不過當時形勢危急，還望公子見諒。」
段義洒然道，「無妨，這些已經不重要了。不過我有一事請教，不知冷嘯天與你是什麼關係？」
「嘯天！」冷若霜嬌軀遽震，激動的抓住段義的雙手道，「公子，你可有嘯天的消息，求您一定要告訴我！」她此刻方寸大亂，哪裡還有剛剛的鎮定。
「哎，我說冷姑娘，冷大公主，你還是注意一下影響好不好。大庭廣眾下，你公然佔我主人的便宜，似乎有些不好吧。嘿，這種事，當然要私下交流啦。」小銀陰陽怪氣道。
段義暗罵小銀，見廳中其餘人均是一般震驚激動，心下已然明白，於是道，「諸位放心，他此刻十分安全。」
眾人聞言，無不鬆了口氣，神色輕鬆了不少。
定鼎道，「段兄你有所不知，其實冷嘯天便是大小姐的弟弟，也是我們新一任的冰夷王。他五年前繼位，因年紀尚小，故而一切大事幾乎都由大小姐處理。近年來，王上長大成人，本來定於明年親政，可恨賊子叛亂，哎。」
響起冷嘯天，再看看冷若霜段義忽然覺得，這姐弟倆非但長得挺像，而且謀略均是高明。冷嘯天年紀不大，但聰明老練，絲毫看不出是個小孩。冷若霜更不用說，精明幹練，巾幗不讓鬚眉。
小銀不禁笑嘻嘻打趣道，「這就叫，有其姐必有其弟，哈哈哈……」
冷若霜聽聞弟弟無事，心中一塊大石落下，喜極而泣道，「沒事就好，他沒事就好。」
「嗯哼。」忽的，一聲乾咳傳來，卻聽金萱兒淡淡道，「冷姑娘，你這樣用力抓著我家段郎不放，似乎有些不妥吧。」
「呀！」冷若霜驚叫一聲，這才反應過來，柔荑如觸電般鬆開段義的手，臉色羞紅不已。她剛剛太過激動，並未在意，此刻羞怯難當。
「哼！」金萱兒低哼一聲，頗有深意的瞧了段義一眼。
段義一臉正色，那模樣就像在說，「我可是個正經人，是她自己抓著我不放的，不干我的事。」
眾人則面面相覷，神色怪異。
冷若霜好不容易平復心情，不敢直視段義道，「當日王城陷落，弟弟讓我們分頭突圍。我在將士們的拚死保護下終於逃了出來，他卻沒了音訊。說起來，聶老將軍，便是當時戰死的。」
聶空眼圈一紅，哽咽難言。
段義從懷中取出冷嘯天交給他的青銅玉珮，言道，「此物便是他交給我，讓我帶給武聖。」
眾人見了那玉珮，均是雙瞳一縮，目中射出又是震駭光芒，顯然認得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冷若霜激動道，「不錯，這東西一直都在他身上！」有了玉珮為證，她徹底放心了，弟弟平安那比什麼都重要。
定鼎沉聲道，「這便是開啟本族聖地，得到聖物的鑰匙吧。原來這鑰匙是一分為二，一個在王族，一個放在定家。只可惜我們定家的玉珮，已經被逆賊給奪走了！」說到這兒，他目光射出仇恨的目光。
忽而，只聽一直沉默不言的酒神喃喃道，「那哪裡是什麼聖地，根本就是死亡之地，可笑可笑。」
眾人均是震驚的盯著他，不知其所言何意。
酒神黯然搖頭，卻再也不願多言。
小銀沒好氣道，「好你個死胖子，我最討厭人家說話說一半了。你這樣勾起老子的好奇心，卻又不言明，不覺得很無恥麼！」
段義則心付酒神不說，自有不說的道理。他對這冰夷族的聖地、聖物根本不感興趣，於是道，「既然如此遇到冷姑娘，那麼便物歸原主吧。」
冷若霜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推辭道，「萬萬不可，東西放在公子身上反而更安全。而且嘯天不是讓你把它帶給武聖麼，怎可半途而廢？」
段義心付你還賴上我了，無奈之下只能將那玉珮重新收起來，抱拳道，「此間事了，段某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就此告辭。」
他也乾脆，說走就走，卻聽酒神道，「公子你是要去從極淵找武聖他老人家麼，俺同你一起去。」
酒神熟知從極淵的環境，有個嚮導總是好的，段義也不拒絕，笑道，「如此有勞了。」
卻又聽冷若霜低聲怯怯道，「公子，可否也將若霜帶上？」
段義一愣，尚未來得及回答，就聽金萱兒斷然道，「絕對不行！」
定鼎等人也紛紛勸道，「大小姐，如今大事初定，您怎可就此離去。您應當留下來，穩定大局，繼續壯大咱們的勢力才是。」
冷若霜堅定道，「這裡的事，可以由定鼎兄一力承擔。我去從極淵也非是一時衝動，而是有事求見武聖他老人家。」
「這……」段義無奈望著金萱兒，意思是說，「還是你來拿主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