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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 絳唇珠袖絕倫世 文 / 食貓鼠

    第二天練功的時候,梁發跟師父說自己右臂受傷沒法練劍。岳不群皺眉說:「昨晚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回事?」

    梁發早已經想好了,不能跟師父說是被陸大有打傷,師父追究下去,陸大有肯定會說出自己以前欺負他的事情,到時候自己要陪著陸大有一起挨罰。他說:「師父,我昨晚睡前練劍不小心摔了一跤。」

    岳不群哼了一聲,不再理他。這一幕寧中則都看在眼裡,嘴角含笑,悄悄朝陸大有豎起大拇指。她這一笑,陸大有都呆了,三魂七魄不見了一半,跟他一起拆招的師弟陶鈞收劍不及,一劍刺中他肋下,幸好拆招時候用的劍都是未開刃的,饒是如此仍然痛得陸大有眼淚都流出來,捂著肋間。陶鈞倒是嚇得不輕,扔下劍扶住陸大有。岳不群皺起眉頭,一個入門**年的弟子居然在拆招的時候讓一個只入門兩年的師弟刺傷,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岳夫人連忙過來把陸大有扶回有所不為軒。陸大有已經沒什麼事了,這只是小傷,當時痛一下。岳夫人把藥箱拿了出來說:「把衣服脫了。」

    陸大有略一猶豫。「怎麼,還害羞?」岳夫人打趣問。陸大有馬上脫光上衣,岳夫人看看傷處說:「不要緊,有些淤青,破了一塊皮,擦點藥酒就好。」她洗淨雙手,搓熱了,倒上點藥酒,用力給陸大有揉搓傷處。

    陸大有傷處有破損,痛的呲牙咧嘴的。岳夫人揉搓一會停下手說:「傷的很輕,但是別小看這種淤青,現在不好好治,老了一身病痛。藥酒你拿著,每天搓兩次。還有,你該洗澡了,看。」岳夫人伸出雙手,只見潔白透著紅潤的雙手沾著很多從陸大有身上搓下來的灰泥。

    陸大有臉皮再厚也禁受不住,漲紅了臉連聲說:「對不起,師娘,我,我對不起。」岳夫人爽朗笑道:「哈哈,好了,沒事,洗洗手就好了。不過,你真該洗澡去了,以後要勤洗澡,這點必須記住,否則絕不輕饒。」岳夫人就像教訓自己的孩子。

    陸大有拚命點頭說:「是是是是。」實在是尷尬,他慌亂的穿好衣服拿起藥酒就走。想起寧中則像關心自己的孩子一樣叮囑自己勤洗澡,陸大有感動之餘又有些羞愧,自己真是個喪心病狂的色狼,經常心懷叵測的偷窺師娘,對師娘懷著卑鄙無恥的念頭。

    陸大有從有所不為軒回到廚房小院,走到井邊,指著倒影低聲:「禽獸,師娘對你像對自己孩子一樣,你居然心懷不軌。你爹娘還被嵩山派控制著,你居然還有心思對師娘小師妹起色心。禽獸,古往今來第一禽獸。」

    正惡狠狠教訓自己,猴子跳到他肩膀上好奇的的看著他。陸大有歎了口氣,摸摸猴子腦袋,走進廚房躺在長凳上尋思:「其實,爹娘現在被嵩山派控制著,急也沒用,首先要練好武功才能救他倆出來,苦練武功之餘偶爾想想美女勞逸結合不過分。至於對師娘和小師妹起色心,就是心裡偷偷想想,想想而已,不是什麼大事。總的來說,自己並不禽獸,還算是一個好人。」忽然腦海浮現岳夫人和岳靈珊兩人如花的嬌容,陸大有心頭大跳,心想自己真是精力過盛了,抓起長劍衝出去苦練劍法。

    自古成功者都是善於發現機會善於抓住機會的人。岳夫人幫他治傷並送藥酒給了陸大有一個送禮的機會,他打了一頭野豬和其他一些小獵物,賣了換錢,買了一壺好酒送大師兄,買了點禮物放口袋裡。像往常一樣,等岳不群出門後他才去有所不為軒,岳不群也不是總呆在正氣堂,有時候出門找個幽靜地方練氣,有時候要下山跟一些官吏士紳商人打交道。陸大有感覺自己跟西門慶差不多,必須等到人家丈夫出門了才敢登門拜訪。

    陸大有走進有所不為軒的院子,只見寧中則剛剛練劍完畢,玉容粉紅,微微喘氣。令狐沖和岳靈珊站在一邊拍掌叫好。令狐沖自幼到處流浪,現在又經常下山走江湖,只要岳不群不在場,他嘴巴也很敢說,誇讚道:「師娘這個玉女劍名副其實,耍得如同仙女飛舞,還能降魔伏妖。」岳夫人笑斥:「胡說八道,好好一個華山大弟子,別跟大有一樣不正經。」岳靈珊笑道:「你的馬屁比六猴兒差遠了,他會吟歪詩,我娘最喜歡了。」

    陸大有微微一笑,他那些詩詞都是幼時夢裡所得,踏步進院吟道:「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絳唇珠袖絕倫世,還有靈珊初長成。」前面四句說的都是誇讚劍法,最後兩句說寧中則美貌風姿絕倫天下,還有女兒岳靈珊慢慢成長,言下之意是,岳靈珊將來繼承寧中則美貌與武功。這馬屁把寧中則和岳靈珊都拍了。岳靈珊跑過來抬手就是一個爆栗,笑道:「我讓你裝讀書人。」寧中則確實最吃詩詞這一套,這也是她喜歡岳不群的原因之一,陸大有的馬屁拍得她滿心歡喜,笑逐顏開,身子都輕了幾斤,看女兒胡鬧連忙說:「珊兒,不准對師兄不敬。」令狐沖歎道:「沒想到六師弟滿腹經綸。平時與我相處時,從沒見六師弟談過詩詞。」

    岳靈珊撇嘴道:「他就會幾句,不知道從哪聽來的,比爹爹差遠了。」陸大有看著岳靈珊那似喜似嗔的神情,又瞥見岳夫人笑吟吟的玉容,一個如同待放花蕾,一個如同盛開的牡丹,不由口乾舌燥,心想看來哪怕天打雷劈,油炸分屍,我這個禽獸也當定了。他連忙低頭的朝岳夫人行禮,站起來說:「小師妹說的對,我就是下山的時候聽人讀過幾句。」

    岳靈珊眼珠一轉說:「娘,六猴兒來找你肯定有事,我先出去,一會再學劍法。」伸手拉著令狐沖就跑。陸大有朝令狐沖使個眼色,右手悄悄做了個捏酒杯的手勢。令狐沖會意,知道自己房內有壺美酒。

    寧中則衝著岳靈珊背影說:「你偷不了懶的,一會給我加倍練。」掠掠臉龐的髮絲,微笑對陸大有說:「大有,坐。你還挺有歪才的,這詩做得還似模似樣,不如跟你師父讀幾年書考個秀才回來。」寧中則雙眸非常好看,黑白分明,用秋水形容十分恰當,此刻眸子裡全是盈盈笑意,如同秋水蕩漾,剛才陸大有的馬屁拍的確實是恰到好處,後勁十足。

    陸大有嘿嘿一笑說:「師娘說笑了,我可沒這本事。」掏出兩個紅布袋子對寧中則說:「師娘,端午節快到了,這是弟子一點心意。」

    寧中則略帶好奇說:「你又送我什麼?」逢年過節陸大有都送她一些小禮物。她洗了手,擦乾淨後打開布袋,是一串挺漂亮黃紅兩色珠子。寧中則自幼練武,華山又清貧,她甚少佩戴首飾,不懂這是什麼珠子。

    陸大有說:「這是雄黃瑪瑙珠子。黃是雄黃,端午節馬上到了,戴著雄黃珠子可以辟邪氣。紅色的珠子是瑪瑙。」

    寧中則十分歡喜說:「這就是瑪瑙啊,果真很美。」她捧著那串珠子洗洗觀賞,忽然驚喜說:「大有,這些瑪瑙珠子裡面還隱隱透出雲彩,太好看了。」瑪瑙以純淨透明為美,珠子裡有雲彩狀紋路是有雜質。

    陸大有心想,要是純淨的瑪瑙我可真買不起,只能買這種帶雜質劣質貨,原來你喜歡這種,害我擔心半天。

    寧中則把珠子戴在皓腕上,欣賞了一會又打開另外一個袋子,裡面也是一串五彩斑斕的珠子。陸大有介紹說:「這串珠子,凡是黃的都是雄黃製成,其他顏色珠子都是瑪瑙珠子,非常漂亮。」

    寧中則把玩著這串珠子道:「確實很漂亮的珠子,不過太艷了,不適合我這種老太婆,是給靈珊的吧?」陸大有笑道:「師娘說的哪裡話。弟子下山遇到武林中人說到五嶽劍派美女,都說頭號美女華山寧女俠,第二號美女華山嶽靈珊。」

    「嘴巴越來越沒把門了,跟師娘說話也這麼放肆,小心我把你舌頭割下來。」寧中則瞪了陸大有一眼。只是她這個瞪眼在陸大有看來毫無威嚇之意,反而像打情罵俏。寧中則自然也沒真生氣,岳不群為人方正,雖然有時也開玩笑,但是幾乎沒有誇讚過她美貌。寧女俠雖然是女中豪傑,但是畢竟是女人,有人誇讚自己美貌內心還是開心的。對於陸大有時不時送的小禮物她也十分喜歡,岳不群很少送她東西,即使送禮物也永遠都是布料綢緞。也有其他弟子送東西的,比如高根明,家裡很有錢,不過他都是逢年過節送些金銀綢緞皮貨什麼的。最貼心最會哄自己開心的人還是這個喜歡胡說八道的弟子陸大有。

    陸大有嘿嘿一笑說:「師娘,我先走了。」

    「嗯,哪個更好看一些?」寧中則左右手各戴一串珠子,手腕肌膚白淨,珠子一個紅黃相間,一個五彩斑斕。寧中則多數是一副英姿颯爽的形象,很少戴首飾,陸大有有點傻眼了,吞了口口水。

    寧中則一笑,褪下雄黃五彩瑪瑙珠子說:「我知道,我知道,有一串是給靈珊的,瞧把你急的。」

    陸大有忙說:「我沒急。」心想,我是看你戴首飾很好看,發呆了。不過這句話他可不敢說。

    寧中則欣賞著手腕說:「還是這個紅黃色的比較合適我,沒那麼艷。」

    陸大有說:「師娘,我出去了。」

    「慢著。」寧中則指著椅子說:「坐,跟你說點正事。」

    陸大有連忙坐下。寧中則目露慈愛說:「大有,你還差兩個月就十七了,到時候來這,師娘給你做好吃,讓你也嘗嘗師娘的手藝。」陸大有雖然禽獸,此刻也心裡暖暖的,對師娘那敬愛之意油然而生。

    寧中則繼續說:「還有啊,中秋節要大比,你好好準備,表現好了,我跟你師父說,也讓你下山闖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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