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美人如玉劍如長虹 文 / 食貓鼠
中秋大比繼續進行，只是後面弟子的武功讓岳不群連連搖頭。當年中秋節，華山上下過的熱熱鬧鬧。喝酒吃月餅，明月高昇的時候，岳不群回去靜修紫霞神功，寧中則也離席而去，令狐沖和岳靈珊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師父師娘都不在，其他弟子喝了幾杯酒，有些人在唱歌，有些人拿出骰子葉子牌小賭起來。
陸大有看著師兄弟們玩牌，寧中則又折了回來，玩牌的弟子們嚇了一跳，幸好寧中則笑笑說：「今天過節，大家隨意玩玩，但不能賭錢。」大家頓時鬆了一口氣，不過也有小小遺憾，不賭錢玩起來就沒多大意思了。
寧中則朝陸大有使個眼色。陸大有一愣，不懂什麼意思，寧中則無奈，只好走過來說：「大有，你師父有事喚你。」
陸大有隨寧中則離開了正氣堂大院子，寧中則卻不去有所不為軒，東拐西折到了華山別院，這個院子是專門招待拜訪華山派的客人，現在別院空無一人，月朗星疏，院內奇石嶙嶙，倒也別有一番意境。
陸大有覺得有些奇怪，師父怎麼會在這裡見自己，左右看看也不見岳不群，問道：「師娘，師父呢？」
「你師父在家裡練內功呢，他沒有找你，是我找你有事。」寧中則轉過身子，含笑說道。陸大有一愣，仔細一看，只見寧中則衣衫淡雅，身形婀娜修長，腰掛長劍，她美麗的臉蛋，淡淡的笑容，幽遠的眸子，在清冷的月光下如畫如夢。
小色狼陸大有頓時想歪了，咕的咽口口水，心跳加劇，師娘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找借口偷偷的帶我到這僻靜的別院裡見面，難道師娘她看上我了？天啊，萬一她要提出過分的要求，我答應呢還是不答應呢？我又不是偽君子，當然要答應，可是這畢竟是有違倫常大逆不道事情，如來佛祖太上老君觀世音菩薩，小弟真的還沒做好準備啊。
陸大有正在胡思亂想，寧中則又說：「今天白天你那招『白蛇吐信』用的非常好，威猛凌厲，後招隱隱。這一招給我很大的啟發，我想了很多。嗯，你先看看我這招。」
原來是來幫忙練劍法，自己想太多了。陸大有恍然之餘隱隱有點失望，寧中則拔出長劍，輕輕舒了一口氣，長劍抖動，身形左晃，陸大有不認識這招，他注意觀察寧中則腰挎眼神，腿部動作，她身子左晃的時候，左足卻略外翻蹬向平地，陸大有判斷她想馬上接著向右移動。果然，寧中則虛刺一劍，身子飄向右邊，陸大有緊緊盯住她右足細微動作，判斷她又要反向移動。果然寧中則還是虛晃一劍又閃回中間位置，目光變得堅毅，清喝一聲，長劍直刺，身子像離弦之箭一樣向前衝，劍如長虹，噗嗤一聲，對面的土牆如同豆腐一般被穿透，長劍直沒至柄。
陸大有大吃一驚，這不是無雙無對的寧氏一劍嗎？按照書中所說，寧中則要在令狐沖被罰上思過崖後才悟出這一招，看來是自己變強改變了故事發展，寧中則受自己劍法啟發提前領悟了。
寧中則對自己這一劍非常滿意，這土牆是用煮熟的黃土混著糯米汁反覆夯實，尋常成人用長矛全力而刺，也只能入牆三寸，如今自己三尺青鋒全部沒入土牆，足見這一劍之威。她轉頭看見陸大有一臉震驚，也不禁臉有得色，問道：「大有，你看師娘這一劍如何？」
陸大有自然諛詞如潮，他也確實要讚美，因為寧中則這一劍簡單粗暴，頗有他喜歡的粗糙武功感覺：「太厲害了，弟子從沒見過有人出劍有如此威力，即使師父也不行。勢如猛虎，凌厲絕倫，美人如玉劍如長虹，寧氏一劍無雙無對。」拍馬屁的人很多，但是拍馬屁拍得好的人不多，今天陸大有拍的馬屁很對寧中則的胃口，特別是最後那句寧氏一劍無雙無對聽得寧中則心花怒放。
以前曾經說過，寧中則自小就愛慕師兄岳不群，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岳不群文武雙全，出口成章，在一眾武夫之中顯得與眾不同矯矯不群。陸大有這句寧氏一劍無雙無對頗有不群風格，寧中則樂的眼睛都彎成月牙了，嘴裡卻說：「大有你休得胡說。」
陸大有繼續說：「師娘，以後這一招就叫寧氏一劍吧。」寧中則一向好強，平時不喜外人稱呼她為岳夫人，只喜歡寧女俠的稱呼。因為寧女俠是說她自身本事，岳夫人卻有依傍一個大名鼎鼎丈夫之嫌。陸大有命名劍招為寧氏一劍這記馬屁拍得她渾身上下都很舒暢，不禁露出小兒女之態，白了陸大有一眼說：「你倒是挺會哄人開心的。」
這句話太像打情罵俏了，陸大有骨頭都酥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寧中則凝定一下心神，收斂笑容問陸大有：「大有，這招你想學嗎？」
原來今晚是想傳我劍招。陸大有連忙點頭說：「想學。」
寧中則說：「這招是受你白蛇吐信啟發而創的，傳你也是應分，你內功比你大師兄還強一籌，你也是最適合學這招的弟子。」然後寧中則把這招關鍵之處和運氣發勁的訣竅一一傳與陸大有。陸大有靜心思索記憶，有幾處不理解的地方便發問，寧中則耐心解釋。花了半個時辰後，這招算是教完了。寧中則說：「這招可能還有些地方不完善，以後我要是有新的想法會告訴你的。」說到這，莞爾一笑說：「你要是有新的領悟，也得教師娘，不許藏私。」
陸大有嚇了一跳，連忙說：「弟子何德何能敢教師娘。」
「怎麼不行？這招就是受你啟發我才創出來的。孔子說過一句話，意思師徒之間互相學習共同提高，教學什麼？」寧中則側頭努力思索。
「教學相長？」
「對，對。」寧中則喜道，又問：「你學過？」
「師父教小師妹《禮記》的時候，我在院子裡幹活，聽到了。嗯，《禮記》是孔子的弟子所作，不是孔子說的。」陸大有記得岳不群解釋過教學相長的意思是教徒弟學習的過程中，做老師的也有新的體會和收穫，不是寧中則理解的那樣。
「靈珊讀書的時候，我也一旁跟著學。唉，老了，記不住。沒想到你倒是讀書的好材料，聽過就記住了。」寧中則喟歎道：「師父師娘以前對你的關心不夠。」陸大有心裡暗想，你都記歪了意思。
「師娘說哪裡話，小時候我生病，哪次不是師娘忙前忙後照顧我，弟子怎麼孝敬師娘都是報答不完恩情的。」
這番話說的寧中則心裡暖呼呼甜絲絲，她攏攏臉龐的髮絲，看看月色，朝陸大有笑笑說：「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兩人並肩而走，按規矩陸大有應該落後半個身位，不過陸大有故意並肩走挨著寧中則走。寧中則倒沒注意這些細節，她決定向陸大有透露一個重要的信息：「以後想看什麼書，跟師娘說。跟你說個事，靈珊雖然讀書興趣不大，但是很喜歡讀書人。」
陸大有心裡大喜，岳夫人的意思是鼓勵他追岳靈珊啊。陸大有相信岳靈珊喜歡父親那樣的人，文武雙全就是岳不群的優點之一。《笑傲江湖》的林平之能得岳靈珊歡心，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文武雙全，他是富家子弟，從小家裡請西席教他讀書。雖然他的文有限的很，但是華山弟子中，還是很出類拔萃的。當然林平之得岳靈珊的歡心還有其他原因，這裡先不說。
陸大有當即向寧中則借說了兩本書名字。走到有所不為軒，寧中則打量一下陸大有說：「把外面這件衣服脫了。」陸大有一愣，依言脫下衣服。寧中則拿過來說：「你衣服破了都不知道，我給你補補。你在廳裡坐著。」寧中則回裡屋找到了書給了陸大有。陸大有告辭離去。
寧中則回到臥室，只見岳不群正在打坐練功，臉上紫氣忽隱忽現。寧中則知道丈夫快收功了，坐在一旁補起陸大有的衣服。
過了一會，岳不群臉上紫氣完全淡去，睜開雙眼。寧中則說：「師哥，你知不知道你兩個最出色的的弟子都看上咱家的女兒了？」
岳不群嗯了一聲說：「知道，一個整天粘著靈珊，一個走岳母路線，哄得岳母整天樂滋滋的。兩個人都不懂巴結我，都不知道我是一家之主嗎？」
寧中則噗嗤一笑說：「你在弟子面前太嚴肅了，他們都不敢巴結你。你是怎麼想的？咱們女兒許給誰好？」
「師妹你是怎麼想的？」岳不群站起來活動活動腰腿。
「沖兒與靈珊青梅竹馬，平時對靈珊百依百順，靈珊與他感情最深。至於大有，小時候經常被梁發高根明欺負，變得有點油嘴滑舌，花言巧語，投機取巧，但是他練功勤懇，基本功紮實，本性還是不錯的。我挺為難的。」
岳不群哼了一聲：「看來大有的岳母路線走得很成功。」
寧中則嗔怪瞪他一眼說：「那你說誰做你岳掌門女婿好？」
岳不群沉吟道：「我也不知道，再看看吧。」
寧中則手裡穿針引線，想了想說：「要不先看看靈珊喜歡誰吧？」
岳不群詫異說：「她肯定喜歡沖兒，兩人整天膩在一起。最近還在偷偷自創一套什麼沖靈劍法，那劍招名字我都不好意思提，虧他倆想得出來。」
寧中則樂了說：「你個老不正經的，還偷聽他們說話。」
岳不群咦了一聲說：「師妹何出此言，明明是你說他倆整天躲起來玩，靈珊又大了，怕他們做出過火的事情，讓我跟過去看看。」
寧中則強辯說：「我是讓你去看看，沒讓你偷聽。」
「那沒辦法，內功太好，不想聽也聽到了。」
寧中則放下手中衣服說：「珊兒還小，她到底是把沖兒當哥哥還是當情郎，估計自己都不知道。你不是要派人去漢中辦事嗎？把沖兒和大有都派出去，看看珊兒最思念誰？」
「你覺得珊兒也可能喜歡大有？有根據嗎？」岳不群疑惑說。
「當然，珊兒幾乎天天點菜要大有下廚做小灶給她，大有下山一回來，珊兒就過去翻他口袋行囊要禮物，有時候跟著大有出去打獵，沖兒下山辦事的時候，她天天纏著大有。」
「這不是沖兒不在，珊兒才和大有玩嗎？」岳不群還是不解。
「這裡面不同，沖兒喜歡粘著珊兒，珊兒喜歡纏著大有。這有區別的。大有有點膽小，他怕大師哥不高興，從來不主動找珊兒。」寧中則正色道。
岳不群點頭說：「好吧，那就依夫人所言把他倆都派出去。不過，珊兒還小，也許以後能遇上比沖兒和大有更好的青年才俊。」說罷，拿起劍，拉開架勢不徐不疾練起養吾劍。
寧中則笑道：「想什麼美事呢。」她看看月色，進裡屋沐浴，然後語帶溫柔對岳不群說：「師哥，天色不早了，早些安歇吧。」岳不群放下長劍說：「你先睡吧，我還得再練練紫霞神功。」
「師哥，練武之道講究一張一弛，別累垮了身子，今夜不如早歇。」寧中則平時不這樣，不過今晚她想把自己練成寧氏一劍的好消息告訴丈夫，還想和丈夫做一些事情。
岳不群神情凝重說：「如今華山內憂外患，我不敢放鬆。再說紫霞神功乃上乘內功，練功就是最好的休息。你先睡吧。」
寧中則無奈，只好自己上床躺下，看著窗外皎潔的月兒，心中落寞，幽幽的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