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七章 一籌莫展 文 / 雲海一客
呂天凡先是一愣,思量著恐怕這妮子是在拿自己開涮,於是訕笑著說道:「怎好勞費駱總管大駕,兄弟我可承受不起。何況以駱總管的天姿國色,整個波爾海的粉黛再無顏色可言。」
「呂老闆你犯規了,剛才還答應過不叫我駱總管了呢。」駱薇佯裝嗔怒,緊接著眼波流轉,笑吟吟繼續說道:「別以為我在開玩笑,我可是認真的。你不要小看我哦,其實最早我也是做公關經理出身的。」
「嗨,這個……,這個恐怕不妥吧,真要這樣,李總還不得把我咬死。」
話一出口,呂天凡追悔莫及,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李萍明顯綴著徐嘉儀的屁股跑到上海去了,駱薇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她這麼直白地找上自己,只怕就是這種心態在作祟。自己剛才的話,等於在揭她的瘡疤。
果然,駱薇雙眸精光閃爍,直視著呂天凡,直到後者心虛地躲閃著目光,忽然咯咯笑道:「呂老闆真是誠實得可愛,什麼都瞞不過你。也許你不知道,我不光會伺候女人,伺候男人也有一套,難道呂老闆不想試試?李總那邊你放心,我做公關經理的事得到了她的首肯,條件只有一個,除了你呂老闆,別人都不行。除非……,你看不上人家。」
呂天凡支支吾吾無言以對,只覺老臉有些發熱,自己千提防萬謹慎,到底被這妮子繞了進去。另一方面,卻又大感香艷刺激。
他做這一行一年有餘,曾十數次親眼目睹過在他眼皮子底下上演的春宮好戲。而在星苑小區裡李萍和駱薇的那一次,無意是最為刺激,也是最難忘的一次。彼時駱薇欲拒還迎、嬌羞難支的情形至今歷歷在目,配合著她現在大膽而露骨的表白,一時竟覺難以自持。
便在此時,他的電話適時響起。
來電話的是梁鈺,這給了他脫身的借口。他幾乎是在駱薇肆無忌憚的笑聲中,狼狽地逃離了茶館。
直到走出多遠,駱薇放浪的笑聲似乎依舊在耳邊縈繞。呂天凡想起西遊記有位漂亮的朱紫國皇后,穿著一件五彩仙衣,即使觀音座下的金毛犼,有強大的法力,仍不敢碰的一碰。他現在的感覺和那位妖王何曾相似,除非他不想在k市混了。
其實造成這種後果也是他一時大意所致。按照他的最初的臆測,此次和駱薇碰面恐怕安慰勸導的成份居多。裴裴被害,作為她的頂頭上司駱總管至少也應該表現出悲傷和恐懼的情緒才對,沒想到她竟似若無其事一般。
想起昨天的電話,呂天凡暗罵自己糊塗。電話裡駱薇已經初露彌端,只恨自己一時不查,竟疏忽了過去。
在道邊叫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胡思亂想,回到公司駐地,心裡已漸漸平和下來。
當他推開公司大門,腦際靈光一閃,駱薇這樣對待他,自己以後恐怕再難厚顏到波爾海去找樂消遣,難道這才是她們的真正目的?
……
「老大,全公司就你敢上班時朝三暮四,嘿嘿,幸虧你是老大,如果是員工怕是早被炒魷魚了。」趙熾一邊開著玩笑,一邊把呂天凡的銀行卡扔在了大班桌上。
這張銀行卡是呂天凡昨天交給趙熾的,為晚上吃飯結賬用。
別看趙熾表面上郎當,工作時卻極認真,無論晚上喝多少酒,早晨都會按時到公司報道,從沒耽誤過。
「你們昨晚去唱歌了?」收起銀行卡,呂天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
「去了,不過唱歌的花費比起吃飯,九牛一毛。老大,不好意思,昨晚我自作主張加了幾道硬菜和幾瓶五糧液,要不這賬算我的吧,在我工資裡面扣?」
「去你的,這點飯錢還用扣工資?現在你胖子比我還富,別以為我不知道。哎,對了,昨晚唱歌你們都去了嗎?」
「歐陽沒去,她說她沒有晚睡的習慣。」
「哦,那她是自己回家的?」
「我和老馮打車去量販ktv,順道把她送到家門口,怎麼了?」
「沒什麼,隨便問問。」
趙熾離開之後,呂天凡思撫半天,看來昨晚送他回家的人,肯定不會是趙熾和馮旭亮,歐陽彤的可能性也不大。不過他還是打了個電話試探一下。
果然,歐陽彤並未表現出有什麼異樣,倒是對他昨晚豪飲的壯舉數落了一通。當呂天凡吞吞吐吐問及昨晚她沒去k歌,回家之前還去過什麼地方的時候,歐陽彤明顯有些生氣,反問道大半夜我不回家睡覺還能去哪?呂天凡你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算我去哪兒了關你什麼事?嚇得呂天凡唯唯諾諾趕忙出言安撫,直到放下電話方才舒了一口氣。
至此徹底放棄了探查送他回家之人的打算,就當是自己回去的好了。
……
裴裴被殺的案件在社會上並沒有造成太大影響,官方媒體對此案保持了沉默,呂天凡理解為這是避免出現人們的恐慌。網絡上也沒有相關消息,只是私下裡多了一些小道消息,諸如發生碎屍案,死者是個夜場小姐,午夜色魔出現等等,其他的傳言離事實就太遠了,一聽就知道是人為地演繹。
三天之後,馮旭亮風塵僕僕回到k市,立馬專程來到公司找呂天凡談了一次。
他當然是來瞭解裴裴的事。呂天凡也不隱瞞,將那晚他和徐嘉儀去波爾海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馮旭亮聽得很仔細,並就其中的細節問了幾個問題。當然,他並未做任何記錄,所有的一切都是以談話的形式進行。
末了,馮大隊長深深歎了口氣,顯然呂天凡所述對於破案毫無幫助。呂天凡問他這次出差是否就為了這起案子,馮旭亮說我去的是哈爾濱裴裴的老家,同樣一無所獲。這起案子已經排除了因果關係,突發作案的可能性極大,這就為破案帶來了難度。
說話的時候,馮旭亮注意著呂天凡的表情變化,見後者低著頭露出思索狀,心裡暗笑,於是繼續說我們派出大量人手,在從波爾海到裴裴的住處這一段路程進行走訪調查,當晚雖是週末但因時間太晚,路人很少。不過還是找到了兩個目擊者,據他們說確實看到一個類似裴裴裝扮的女子從波爾海的方向走出,進了大街對面的窄巷子裡,同時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名身材矮瘦的男子,該男子年齡大概在二十到四十歲之間,穿著深色t恤,其他特徵不詳。此人作案的嫌疑極大,奇怪的是巷子裡一樓不少人家開著窗戶,卻沒有一人聽到外面有呼救打鬥之類的聲音。另外,我們從屍體上提取了不屬於本人的毛髮和精液……
呂天凡從沉思中猛醒,愕然叫停,說你跟我說這些幹嘛,你那些都是機密,你不怕犯錯誤啊。馮旭亮說好歹你也有過偵查經驗,而且裴裴也算是你的朋友於公於私你都有協助警方破案的義務,跟你說這些,是請你幫忙提供線索,不過你也別指望警察局會給你鐘點費。
呂天凡說老馮不帶你這樣玩的,你哪是讓我提供線索,分明是想讓我參與。你們是新四軍、八路軍,我連縣大隊,區小隊的都算不上,頂多也就是一山大王,你是不是找錯對象了?
馮旭亮笑呵呵說就算你是獨行俠吧,有時候偏方也能治大病,反正具體情況都跟你說了,你看著辦,另外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注意保密。
看著馮旭亮離去的背影,呂天凡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
他當然不會無動於衷,但也不知從哪兒下手。別看他和羅傑趙熾他們,今天跟蹤這個明天盯梢那個,鬧騰得挺紅火,真碰上這類含金量極高的刑事案件,真就是蒼蠅爬秤桿——一籌莫展。
但呂天凡還要盡點人事,他把馮旭亮告訴他的、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嫌疑人的體貌特徵,告訴了公司裡的探員,卻沒說明是什麼事,讓他們日常時間留意一下就是了。其它的,便無能為力了。
波爾海那邊,不論是李萍還是駱薇,果然再沒同他聯繫過,這更堅信了呂天凡當初的判斷。他也不覺可惜。李萍出人意料地真的給了他波爾海的鑽石卡,他也領去一位當紅艷星作為回報,從此兩不相欠,各安其好。
時光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流逝,公司在因徐嘉儀的個唱而打亂了正常節奏之後,渡過了一段時間的震盪,終於恢復平穩,重新步入正規。
悠閒的時光過得時快時慢。不知誰說過的,時間是一切創傷的最好良藥,這句話用在呂天凡身上最貼切不過,何況某些事對他來說,別說創傷,連淤青都算不上。
很快的,無論是裴裴的死,還是那晚送他回公寓的神秘之人,在他的腦海裡,只剩下一抹淡痕,只要不刻意去想,便似遺忘了一般。閒暇時間,他會泡在公司的健身室,練習羅傑交給他的九式岳氏散手。或者,和林梓桐約會。
直到某一天,公司裡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來客,終於給他這段平淡的生活帶來些許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