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鳙鳙之魚 文 / 十三樓主

    「八師兄，你做的飯菜真美味，世上恐怕沒多少人能有你這水準了！」小元邊狼吞著早膳，邊對著坐在旁邊的區大勇讚不絕口。

    「哪裡！哪裡！」

    看到小元把區大勇讚得臉都紅了一半，郭冠天「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小元這才一上山，便把老八和老七都捧上天去咯。呵呵！」

    「怎麼？大師兄，你就不覺得七師兄和八師兄做的飯菜好吃嗎？」

    「大師兄他們吃了我倆做的飯菜已經四五十年了，什麼山珍海味他們都吃膩咯。」這時七師兄鄭懷德走了進來，笑了笑。

    「這麼美味的佳餚不要說四五十年，就算是四五百年小元我也願意吃啊！」

    「呵呵呵，別在抬舉我們倆了。小師弟，你遲早都會做到這樣美味的菜的。」笑談間，鄭懷德也坐了不來。

    郭冠天看著怔住的小元，笑道：「烹飪是本門修真的必修課啊。本門弟子習得第四層後，經由各自的師傅考驗。合格者升為。為了歷練，無極峰君門會按其座下的弟子及四象座下的弟子人數和級別分配不同次數與級別的任務下來。眾弟子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也許會連續幾天幾夜露宿深山夜野嶺，沒有做吃的常識是無法完成任務的。」

    「修煉完第四層後就可以下山歷練啊？」聽得郭冠天說來，小元似乎若有所思。

    「那是自然的啊！修真除了自修的目的外，主要還是為天下蒼生。其次，沒有歷練，只是獨自修行是無法悟道的。」

    聽得七師兄鄭懷德的解釋，小元重重點頭。此外，他心裡想到可以下山尋找娘親的下落，顯得格外興奮。

    「小師弟，今後，你必須跟著你的七師兄與八師兄學習烹飪，這是你第一門的功課。至於第二門功課，你吃完早膳後隨我來便可知。」

    聽得大師兄說還有第二門的功課要做，小元急急忙忙吃完早膳，便隨之而去。

    ※※※※

    玄武山乃無極峰脈第二高山。山上怪石滿佈，曲折迂迴。如今嚴冬臘月，遍地積雪，出了玄武殿後便無路可尋。小元隨郭冠天往山下一路走去，無不是攀石翻坡，砍荊弄棘，甚似下山比攀山還難。

    「這山路已經十幾年沒弟子走過了。當年這裡還算平坦，現在已經荊棘叢生，沒路可行了。小師弟，要不要停下來稍坐休息啊？」前面從容健步的郭冠天回頭見到後面勉強跟上的小元氣喘吁吁，便停住了腳步。

    「沒，沒事！大師兄，山路，走慣了。我，能跟上的。」

    郭冠天見小元連話也說得含糊，但還是堅持走來，心下深感欣慰，當下放慢腳步，邊走邊說：「《道玄太極三清真法》是修真的最高真法，其中築基期的境界的真義奧妙高深，必須要有強健的體魄與堅強的意志才能習得，更不用說後面的高深境界了。第二門的功課主要是鍛煉你的體魄與意志。這一路走來的路你要記清楚了，以後的三年裡頭，每天你都要走這一段路。」

    小元氣喘吁吁地應了郭冠天後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變更加有勁，速度提高了一點。可是沒多久，他那股氣一過，隨即又慢了下來。

    「還記得第一層的式心法嗎？」

    聽到前面的大師兄提示，小元立刻默念第一層式心法，配合身法腳步，以自身之神引萬物之靈氣。這時，他忽感絲絲的一點暖流從左手引入身體，隨之到達丹田，運行一周天後感到片刻有勁。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不到瞬間，那剛剛聚集的絲絲暖流又在丹田之處消失無形。隨著暖流的消失，他又感疲憊。如是者，連續數番，讓小元想到當天在仙緣缽的奇遇。那天的情形與今日幾乎一模一樣，讓小元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娘親給我服下的兩儀陰珠在作怪？娘親不是說這兩儀陰珠對修真有幫助的嗎？怎麼好像反其道而行呢？」

    小元雖然有此想法，但忌憚身世，也不敢向外人洩露。儘管自身不能存精化氣也沒敢問郭冠天。這樣一來，小元為了隱藏這個秘密，導致在他今後修習境界時起了翻天復地的改變。

    隨著小元那極不嫻熟的式心法的運行，似乎也起到一點點的作用，腳步也逐漸跟上了郭冠天一點。

    將近半個時辰過去了。崎嶇迂迴的山路漸漸平坦。那巨大的頑石也減少許多。遍地荊棘漸漸變成奇樹高聳，大者需四人環抱，高可參天。兩人逐漸進入了玄武山山腰的森林深處。

    小元跟著郭冠天後面，深深被如此喬木茂盛的原始森林吸引住了，不顧一路氣喘吁吁也要左顧右盼。忽地，眼前一亮，前面豁然開朗。森林幽深之處有塊若大的平地，平地鋪滿積雪。極目看去，遠處高聳峭壁，峭壁之下有一個寬大的碧綠的水潭。水潭水面平如銅鏡，裊裊水氣有如仙霧般在鏡面上徐徐升起。好是一番大氣派。

    郭冠天在潭邊停住腳步，指著水潭對小元說：「此處名碧水潭。潭水是山下荒川之水，經由地下水脈從下而上匯聚而形。由於潭底岩石常年灼熱無比，故碧水潭之水常年炙熱暖和。你看，儘管如今寒冬冰冷，潭面依然熱氣騰騰。」

    小元聞言，當下俯身下去，用手沾水，果然感到水溫酷熱炙手。

    「碧水潭中有魚，名曰鳙鳙之魚。鳙鳙之魚喜暖，故隨荒川之水至此。玄武山的鎮山靈獸玄武靈獸貪吃此物，卻養尊處憂，生性懶散。所以，玄武門弟子每天都要到此捕殺，逐送玄武台供之。」

    「玄武靈獸？」

    看到小元驚訝的神色，郭冠天解釋道：「玄武靈獸是上古靈獸之一。當年玄天真仙命其下弟子到大洪荒捕捉靈獸，得四象靈獸之一得像座職位。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其弟子玄宗道法出神，幾天之內便捕得玄武靈獸，於是位居玄武象座。玄宗師祖也就是後來無極門的第二代掌門玄宗師尊。」

    聽完郭冠天的解釋，小元似乎對玄武靈獸很感興趣，頓時進入了無限的遐想。

    就在小元遐想的時候，突然，碧水潭水面蕩漾。「嚕嚕」的巨響傳來的同時，從水面躍起一頭巨物。巨物其狀如梨牛，有鱗、鰭、尾，貌似四不像。「啪」的一聲，巨物破水而出，又掉入水中，潭面頓時泛起陣陣粼波，閃閃發亮。

    「哇~！」沉思當中的小元被此突然跳出水面的怪物嚇得後退三步。

    然而，郭冠天只是笑了笑，隨後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遞過給小元說：「這便是鳙鳙之魚。它們平時都在潭底生活，普通人極難到達。但是，隔段時間，它們就會出水呼吸，繼而在水面下閒遊。此時的它們防備鬆懈，正是捕殺的最好時機。」

    小元接過匕首，當下有點遲疑。他想了一下，隨即定下神來，爽快地脫去玄武服與鞋襪，深深倒吸一口氣，神情嚴謹地向潭邊走了過去。

    見到小元面對如此恐怖的怪物也不曾退縮畏懼，郭冠天先是怔了怔，心下立刻暗暗佩服。他走了前來，拍了拍緊張兮兮的小元的肩膀，說：「鳙鳙之魚雖巨大，但生性溫和，沒什麼攻擊性。但是，它們的魚鱗堅如磐石，刀槍不入，而且力氣極大，又善游，要捕殺也不是易事。不過，它們的腹部有處無鱗的地方，就是它們唯一的死門。呆會兒你挑尾小一點的下手。要好生小心。」

    「謝謝大師兄提醒，小元不會令你失望的。」

    聽得郭冠天說完，小元立刻信心大增，隨即用口緊緊咬住匕首，眼神如炬，一躍而下，便跳進了碧水潭中。

    下水的小元潛在碧水潭中，感到水溫暖和，潭水清澈通透，甚是舒服。不會兒，他游下一丈，就見十多尾鳙鳙之魚在前方優遊自在地游來游去，完全察覺不到他慢慢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