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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我心飛翔之靈魂出竅 文 / 更童

    大一的暑假往往無聊,不過對古靈來說好歹還有書看,他在地攤上找了幾本風水和算命的書,另外,把六爻納甲預測術複習了一遍,他在大學裡一直沒用過,在家裡可以實驗,他的父親以前從古物市場上購過三個乾隆通寶銅錢,古靈找來搖卦,愛不釋手。七月十三日,奧委會就二零零八奧運會舉辦的進行投票,古靈嘗試佔了一卦,那天是乙未月丁丑日,他搖得火天大有變地天泰卦,世爻辰土旺相,應爻動而生世又化空亡,北京必勝之象,且非常順利。吃過晚飯,古靈早早坐在電視機旁等待結果。第一輪,大阪出局;第二句,薩馬蘭奇笑瞇瞇地宣佈結果。等到他說出北京時現場一片沸騰,整個中華大地都為之振奮,平時只有在過年才能聽到的爆竹聲此刻在院裡『砰砰』表達著中國人喜迎奧運的歡喜之情。

    古靈興奮地半夜沒合上眼,他希望留在北京看奧運,更希望親眼目睹這座偉大的城市在五環的激勵下迸發出更為炫目的魅力和活力,這起碼也有利於他自身日後的發展,不過留在北京能幹什麼呢?古靈想不出比較現實的打算,他暫時也不用想那麼多,快樂的時光暫且快樂吧。古靈最大的快樂就是悶著頭讀自己喜歡的書。他之所以喜歡這些書是因為一看就會,古靈自己都覺得怎麼學命相和風水這麼簡單,比物理化學可容易多了。

    很快,他學了風水的基礎理論,巒頭派,八宅派,玄空派的知識都掌握了一些,還買了一個普通的羅盤放家裡,把魚缸和電視的位置挪了挪。

    「啊,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雙胞胎的差別可以如此之大了,原來他們享受的方位氣場不同,東方為長男主位,東南為長女之位,北方為次子主位,南方為次女主位,若東方吉而北方凶則老大出息而老二落魄,同理,一個時間點內出生的人因出生地不同、祖墳不同而出息各異,然運勢大體是一致的,唉,不想我從今年起大運交華蓋,但有所求,如水中花鏡中影也,鬱悶。」

    另外,古靈從鏡子中仔細端詳過自己無數遍,整體還算帥,特別是那消瘦的下巴與充滿憂鬱的眼神,略似巴喬。基本上一生順利,只是印堂處有道縱痕,痕溝是深紅色,近看很明顯,預示著二十**歲時有大挫折,不過,古靈不擔心三十歲前經歷任何失敗。

    開學前幾天,世界盃亞洲區十強賽打響,中國隊首戰酣暢淋漓打阿聯酋個3:0,興奮還未消退,古靈的心被刺了一傢伙,樓下的王奶奶得急症去世了,這是古靈印象中很親的一個人啊,小時候古靈挨了父親的揍哭著不敢回家,總是王奶奶拉著小古靈上門連將父親呵斥一頓,「孩子還小,怎麼能這麼對孩子。」

    古靈深感人生無常,前幾天還好好的,怎就這麼撒手人寰了呢。送別王奶奶遺體後古靈登上了北上的火車,一種莫名其妙的悲涼襲身而來,隨著車廂空調的涼風侵入古靈的心肺,他在默默回憶海德格爾所說的『向死而生』。「假如我走到那一天,我該怎麼去面對?」恐懼感漸漸充斥古靈的意識,他不敢再去想了。

    古靈著實低沉了兩天,不過隨後中國隊的絕佳表現讓全國的球迷都不得不振奮。

    「中國隊從來沒有這麼出息過。」在客場最後三分鐘扳平卡塔爾之後,球迷們奔走歡呼,大家都看到出線的曙光了,世紀之夢就要圓了。

    那陣子古靈的經歷也漸為豐富,跟那個年代的大多人一樣,他在電視中親睹了人類歷史上規模最大的恐怖襲擊——9.11事件。如果是在兩年前,美國襲擊中國駐南聯盟大使館之後而遭此襲擊,古靈會拍手慶祝的,可現在,面對成千上萬的普通民眾死於非命,古靈竟然生出一股悲憫之情,因為生命本身是不分國界與種族的,所有的人或生命都一樣,看到死難者家屬抱頭痛哭的場景,古靈的心被刺痛了,「他們是無辜的,為何將矛頭指向他們?」

    中國主流究竟有沒有對此抱幸災樂禍的態度說不明白,而民間的輿論卻很快分成三大派,校園裡自然也分營辯論。

    李宇琨說:「操他的,爽,比中國隊贏場球還解恨。」

    任亞傑說:「終於有敢於挑戰國際霸權主義的力量了,為他們驕傲。」

    胡嘉裕說:「美國被炸了,中國應感到高興,但不應該去炸人家平民百姓,炸他五角大樓和白宮就一切ok了。」

    呂任波歎息道:「有時真想不透這些敢死隊員們,又不是為了正義,圖什麼,要換了我乾脆拚命把**給毒死,然後帶著他的首級去美國政府領賞,最後找個地方吃喝嫖賭,人生豈不美好。」

    眾人皆罵,「真娘齷齪。」這是古靈以前常用的語言。

    李梓嵐說:「那些敢死隊也是被逼走這條路,他們其實早晚都是一死。」

    任亞傑反駁說,「誰逼他們非跟著基地組織混的,他們可以幹別的嘛。」

    李梓嵐說:「生活所逼,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僱傭兵必須把命賣給僱主,還是職業原則。」

    張彬瑋氣憤道:「這次襲擊純粹是反人性,是對全人類犯了謀殺罪,他們難道就不能換位思考嗎?卑劣的極端分子。」

    郭昊說:「我也同意譴責恐怖分子,畢竟不能拿民眾的生命來換政治籌碼,另外美國政府也應反思一下自己的對外政策,這次是無辜的民眾為混賬的政府買了單。」

    古靈納悶,「他們為什麼這麼搞,有什麼仇恨不能化解或擺到談判桌上?」

    帶著這種疑惑找到胡老師,問如何看待這次恐怖襲擊?胡老師戴上了老花鏡,「仁者愛人,且由己及彼也,君子當憫惜之,孟子講言出必行,行必果是小人也,言不必行,行不必果,唯義所在。這次是不義之舉。儒家很講忠恕,但也講原則,忠於極端勢力或邪惡勢力就不是大忠,寬恕那些惡魔即是縱容,因此要懲治兇手,還天下一個公道。」

    「那他們為什麼要襲擊呢?談判行不通嗎?」

    「其實這是兩種文明的對抗,基督教文明與伊斯蘭文明之間有著太多的恩怨,美國二戰後推行全球戰略,但它卻不是帝國主義要侵略吞併別國,而主要是為了世界大一統,統一於基督教文明體系,這樣才能保證世界長久太平,頗有幾分『以斯道覺斯民』的濟世情懷,凡是屬於基督教文明體系以外的國家都被其視為敵人,以蘇聯為首的社會主義陣營及中東伊拉克、伊朗、敘利亞,還有古巴、越南、利比亞,無一不與之對立,這次襲擊只是極端穆斯林對付價值滲透的一個手段,沒有任何積極的作用,反倒證明了其價值理念的狹隘與野蠻。」

    古靈拋出了最後一個疑問,「那人類文化的差異性果真如梁漱溟所說的那樣思維差異是由地理環境決定嗎?世界大一統的可能性究竟有沒有?」

    胡先生沉思了一下,「在人類最初的思維模式形成過程中,的確具有外在影響的因素,梁先生將其歸結為對三大問題的側重點差異,或可以說意欲不同,西方向前,中國向兩邊,印度人向後。不過最近幾年我本人有了新的感悟,這種感悟是在出國訪問交流以後漸漸形成的,使我對文化體系具有了新的看法。西方文化更像是人青年時的表現和追求,極有活力,我指的是西方古代的古希臘時期,基督教時期的中世紀是個例外,中國文化有些像中年文化,穩重成熟,富有魄力,印度文化則適合老年人,將一切都洞穿,淡然超脫,最富智慧,基督教有些像早熟的青年,因為其畢竟是在西方傳播。」

    古靈疑惑地問,「為何說它像早熟的青年,而不是中年?」

    胡先生笑了笑,「你們開始學宗教學了嗎?」

    古靈說:「學了,剛開頭講宗教起源與概論。」

    「猶太人居住在世界各地都未被當地文化同化掉,一直保留了猶太血統,比如比爾蓋茨、弗洛伊德、愛因斯坦,唯獨在中國消失了,僅在西安地區留有一賜樂業寺遺址,說明了什麼?聖經的舊約部分高於其他地區文化但見了中國文化就融掉了,如同一個青年跟其他兒童在一起未忘記身份,而遇到淵博的中年人則產生嚮往,逐漸自己也成長為中年。」

    「那印度呢?印度文明豈非更成熟?」

    「他們還理解不了印度,所以反而能自我保全,要使一個青年人突然變得跟老年人一樣也不大容易。」

    古靈「哦」了一聲,「您的話我可否引申為一個比喻,西方文化特受年輕人嚮往,就像咖啡刺激神經,東方文明最適宜中年人,就像茶,而印度的宗教文明和中國道家的出世文化特受老年人推崇,如同一杯白開水,雖然平淡無味,而飽經人世滄桑的老人卻能喝出真滋味來,老子反而認為五味使人口爽;五色使人目盲;五音使人耳聾;唯有平淡才是真。」

    胡先生略有驚奇的看著古靈,然後讚許的笑了。

    古靈說:「如果照這種邏輯,人類文化的最終歸宿應是印度文明,然而人類當前還沒有徹底成熟,必須要經歷一些磨難才行,悲哀的是當年中國先進的華夏民族卻總是被外來野蠻的草原部落頻頻征服,到了近代又為西方所侵略,國人居然沒有文化自信了。」

    胡先生點點頭,「文化先進的民族被野蠻民族用武力所征服本身就是人類的悲哀,就如同一個中年老學究被一年輕粗魯的小伙子一拳打倒在地,再搶了身上的錢,但能說小伙子比老學究更有文化涵養嗎,他要想走向人生的成熟,最終還是要向老學究學習,這就是鮮卑、金、清接受漢化的原因,而最近有人倡導狼性文化,提出中華民族要向草原民族學習狼的精神,這分明是要那個老學究向小伙子學習粗魯無禮嘛,真理評價標準紊亂了,現在是不成熟的西方文化佔了世界文化主流,然而不少有識之士已看到此種文明沒有長久的出路,人類的出路還是在東方,正如人必須要走向成熟一樣,中國的傳統文化必將要成為世界的文化發展趨勢。」

    古靈認同的點點頭,「還有胡先生,我最近覺得書多得根本看不過來,什麼也想看,又根本沒那麼多時間,先生能否指點我應該看那些書?」

    胡先生很高興,「國學的精神在於內聖外王之道,四書五經是必須要精讀的,另外天下的書大致分四大類:第一類,需要精心研究的經典類;第二類,只要泛泛瀏覽的著作類;第三類,只要求知道個名字即可的雜著類;第四類,連名字都不需要知道的濫作類,包括一些易將人引入歧路的歪理邪說,思想不成熟的時候不要看,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矣』。至於說先看什麼,後看什麼這沒有一成的規矩,看你本人的興趣。」

    521宿舍成員從這學期起開始進行了真正意義上的學術思想爭論,並持續了約兩年,關於歷史、政治、思想文化、教育、經濟、社會與人生的種種話題幾乎從不間斷,面紅耳赤甚至歇斯底里是常有的事,而古靈也在大二初的一個多月內經歷兩件事情,這兩件事使古靈的生命觀發上來根本性動搖和變化。

    第一件事讓古靈終生銘心刻骨,那是在中國足球在接連戰勝烏茲別克斯坦與阿聯酋後,主場面對阿曼,取勝即可直接出線,幾十年的足球夢想就在今朝即將實現,幾乎全宿舍樓的人都守在電視機前,古靈更是從下午就開始與李宇琨等人坐定,邊看邊聊,下午飯都是托人捎回來,到開場前半個小時左右,電視突然滅了,經檢查原是牆上插座有些虛了,電視插頭鬆動。

    古靈咒罵著,「我去樓道關了電閘,你拿電棒照一下,我去門衛處借個改錐修一下這插座。」

    當古靈打開插座用手夾銅片時突然來電了,古靈只覺手上突有鋼錐猛戳似的劇痛接著腦子一沉倒在地上,照理說摔得應該很重,因為他是踩著凳子的,從凳子直接仰下去,腦袋著了瓷磚地面,「咚」的一聲響。

    然後,古靈覺得自己一下子從身體裡跳了出來,在空中飄飄悠悠的,奇怪的很,本來宿舍裡是黑的,而古靈卻覺得光明如白晝,別人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甚至他們的心理活動古靈也能察覺出,像聽錄音一樣,宿舍的牆壁變得如一個圓罩一樣使得古靈失去了方向感,而古靈下意識來個上下前空翻,竟然發現沒有重力,意識始終在盯著自己的**,古靈也感覺不到原地轉圈的滋味,因為四周的場景均在他視覺範圍,精神就像浮在空氣中似的,沒有觸覺。

    宿舍裡亂成一鍋粥,尖叫聲,呼喊聲,聲聲驚心,人們大約是未有任何心理準備,不知所措,李梓嵐從外面回來了,「怎麼回事?我看咱宿舍裡黑了燈,電閘落著,以後掉閘了,也沒想到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媽的,謀財害命呀!」李宇琨想瘋了似的怒吼,拳頭攥的緊緊的。

    任亞傑大喊,「別廢話了,趕緊打110吧。」

    呂任波尖聲罵道:「打110個屁,打120吧!操!」

    張彬瑋說:「別,學校醫院更方便,咱直接送去得了,給學校醫務室打個電話讓他們接著。」

    李宇琨連忙抓起電話撥號,「操,占線。」

    張彬瑋說:「咱們先救急,看看還有沒有氣,用涼水潑一下。」

    郭昊立刻拿飯盒去接水,李梓嵐嚇呆了,木雞似的呆立著,古靈知道他心裡嘀咕,「好哥們,可別出啥事,只要你活著,我願意用命去抵,你不能死,阿彌陀佛,你死了,我只能用一死來謝罪了。」

    郭昊已經端來了水,任亞傑指揮著潑下去。

    古靈剛從自己的**腦門頂上發現了一個洞,洞裡有個通道,他努力的鑽了進去,忽覺一冷,醒了過來。

    一夥人見古靈撲楞了一下,大叫,「還沒死呢,快救。」「還說話呢,叫他快看球,潛意識掛念著呢!」「嘿,嗨嗨,快醒醒,跳舞去嘍,中國隊出線了,美女給你來電話了。」

    古靈氣得直罵,嘴裡把他們的所有長輩親戚以及能叫的上稱呼的遠親包括叔伯連襟、表侄媳婦兒、堂姨姥姥之類的操個遍。

    大傢伙只聽見他嘰哩呱啦的,一句話也聽不懂,也幸虧沒聽懂,否則肯定又是一盆涼水。

    李宇琨指揮著,「操,沒事了,趕緊找人修電路,咱們再稍微觀察他一下,扶他上床。」

    古靈擺擺手,大家還是扶他起來,躺在床上,古靈這才感覺出後腦勺疼得厲害,摸了摸,腫了個疙瘩,身體也暈飄飄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李梓嵐怯生生地問,「沒事吧?剛才嚇死我了。」

    古靈使勁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沒事,thatisallright!」聲音很細,跟平時預調迥異。

    呂任波笑呵呵的說,「看來真沒事,還會說外語。」

    插座很快被門衛人員修好了,升國旗儀式開始,古靈又冒出一句話,「中國隊贏了,1:0。」

    任亞傑趕緊過來摸腦門,「哥,還沒開始呢,至少3:0。」

    「1:0」古靈喃喃的說,他眼前此時看到的如同電影慢鏡頭一般的場景,景象全是恍恍惚惚的,感覺都不真實。眼珠子也不轉動,電視中的畫面彷彿卻成了現場,這不是李鐵嗎?他怎麼就在我的眼前,我究竟是在哪裡?耳畔響起的是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中國隊必勝!1:0,1:0,!」這種感覺持續了有十分鐘,古靈的意識才恢復到現實中,剛才我是怎麼了?

    下半場,中國隊經過中場幾次倒腳,終於由於根偉插上一腳捅射破門,1:0,全場沸騰了,不,是全中國沸騰了,宿舍樓上樓下俱跺腳,整個樓顫巍巍的。隨著終場一聲哨響,電視畫面中打出無比喜悅的字幕,「我們出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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