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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我心飛翔之上帝復活 文 / 更童

    第二天,古靈又跑到杜老師那裡,古靈的腦子現在有些癡迷於對宗教文化的探究。

    「老師說天堂與地獄還有鬼之類的世界存在,那他們在哪兒,誰來證明他們存在?離地球有多遠?」

    「他們與我們的世界就在一處,但與我們不相交,我們看不到他們,天人和鬼卻可以看到我們。」

    「那他們都是隱形嗎?這我更糊塗了。」古靈的眼神裡流出了恐懼。

    「所謂六道,是因為眾生的習性不同,發出的氣息也不同,所處的世界也不同質,人的認識能力僅限於人的感覺器官,感官之外的東西無法認識,比如人的耳朵只能聽震動頻率在20赫茲到20000赫茲之間,低聲波與超聲波人是聽不到的,蝙蝠嘴裡的聲音人就聽不到,儀器卻可以,同理,天堂與地獄跟我們根本不是一個頻道,如同兩個電台的電視節目可以用一個電視屏幕顯現出來,但在一個節目中卻找不到另一個頻道節目,除非你手裡拿個電視遙控器才能自由換台。」

    古靈一拍腦袋,「這麼說我們人類只能觀看人間,而上帝與佛陀可以看更多的節目,是嗎?」

    「嗯,就是這樣,假如科學某一天能發達到照見鬼魂與天使的影子,並能夠探測到天國的存在,那也就不必讓宗教家們徒費口舌了。」

    「那生命最初是怎麼來的?我還是不清楚。」古靈眼睛直勾勾望著電燈泡。

    「呵呵,當初有人問佛祖這樣的問題,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其實不是不能說,而是問者非當機,不方便對他說,說了他也理解不了,其實一切都是可說的。」

    「那佛是怎麼說的,我想知道。」古靈窮問不捨。

    「宇宙的本元叫真如法界,這個法界是真實永恆的,真如法界內包含六種基本種性,或六種狀態,分別為地、水、火、風、空、識,這六大狀態指種類性質,而非指實物,其中識大為靈知性,具有能知的功能,這些種性能隨緣顯現,以自身為據點,剛顯身時不失靈明本體,可稱為本來天真佛,他們雖能與真如本體圓融相應,卻無任何經驗,遇事生一念執著,靈明本心被障蔽,這個靈知性的據點轉變為阿賴耶識,即神識,此識乃真如法界中的根本種性,因而是恆存不滅的,生命隨即以此為靈魂基點開始輪迴不息,直至成佛脫離六道輪迴苦海。是故佛說眾生本來是佛,一念迷而成眾生,又因一念覺而成佛。」

    古靈又問:「那眾生成佛後會不會再迷,又成眾生?」

    「不會了,起初迷是因經驗欠缺,認虛為實而產生執著之心,等到經驗具足又證到佛果洞明真如法界總體後就不會再生妄執之心,所以眾生只有成佛一條路可以走,否則就只能永遠沉淪於輪迴苦海。」

    「那地球上的人是何時來的?」

    「根據佛經註解,最初是無色界天中少光音天的眾生飛到地球上來遊玩,那時候他們身心清淨,遍身發光,能夠飛行,就像敦煌莫高窟壁畫中的飛天仙女一樣,後來見地面上有可口饞人的甘露肥料,受貪心和好奇心驅使撿著吃,越吃越多,身體變得粗重,光芒消褪,也不能再飛了,並且還得靠不斷地吃才能存活下去,後來地面肥料吃光了,就只能吃植物果實等,身體就越來越粗重,壽命也越來越短,上帝在天上看著著急,就在空中現形告誡他們,但後來,地球上的人因心思迷亂,追逐外物,漸漸就無法與上帝感應了,上帝仍不願放棄這些原來的同類,就派許多隨從投胎人間來教化民眾,即所謂的先知們,《聖經·創世紀》中關於伊甸園中亞當和夏娃受撒旦誘.惑偷吃禁果的傳說依稀比喻說明了這個過程。」

    「那人類在地球上有多長時間了?」

    「應該與地球的壽命是一樣的,佛說人的壽命是從八萬四千歲開始的,受習氣變化的影響,每百年減一歲,身形也不斷縮小,《聖經·舊約》裡提到人類的先祖壽命大約有千歲,應距今有**萬年了,那時人與上天還能感應的,莊子稱之為『古之真人』時代,那個時候的人『不知樂生,不知惡死,其食不甘,其寐不夢,其吸深深』,因為心清淨,呼吸很深長,所以壽命也長,後來**逐漸增多,計較爭奪之心生起,人多物少,採摘果子不夠吃,就吃起了動物,人類漸漸墮落,與動物為伍,這就是母系氏族轉變為父系氏族的過程,因為打獵更依靠男人,後來大自然無法滿足人的生存需要,人們就只能靠種植打漁為繼,並發明了耕種工具,所謂勞動創造了人類,人類也就步入了所謂的文明時期,人心不古矣!」

    古靈聽得頭皮直炸,「那人類究竟是在進步還是在退步?人類的前途是什麼樣子的?」

    杜老師苦笑一聲,「文藝復興前西方的思想家沒有一人認為時代在進步,古希臘神話中有所謂的黃金時代、白銀時代、青銅時代,美好的時代都已經過去,前途一片黯淡,中國的聖人們沒有一個不認為要向古人追溯,孔子的信而好古,老子的小國寡民,莊子的真人時代,邵雍的皇帝王霸時期劃分,讀書人多感歎人心不古,世風日下。佛教認為人壽從八萬四千歲開始每百年減一歲,減至一百歲以下時便稱之為五濁惡世,人心一切罪惡彰顯無遺,減至三十歲時會發生大荒災,餓殍遍地,減至二十歲時又發生病災,瘟疫肆虐,九死一生,減至十歲的時候會發生刀災,到那時大地上的草尖硬如刀,人們嗔心大起,見了面拔草互捅,百無一活,僅有極少數的人躲入山中,待到太平後重新露面,抱頭痛哭,懺悔一番之後,逐漸向善,人的壽命又每百年增一歲,漸漸又增到八萬四千歲,人壽一增一減的過程稱為一劫,一劫為一千六百多萬年。佛教中提到的時間動輒就是無量百千萬億劫,可見眾生輪迴之苦有多深,人類有何前途可言?」

    古靈有些不信了,「那考古學中無相關的證據呀?」

    「古生物個頭都比較大,比如黃河象、恐龍等,但當時的人個頭也很大,玄奘法師在西行的路上見一山裂開,內坐一人高數十丈,此為迦葉佛時人也,彼時人壽兩萬歲,那個巨人入長期大定等著釋迦摩尼佛出生,後來受玄奘法師指示入長安投胎,就是後來的窺基大師,現在考古學挖出古人的巨型骨骼也不承認那是人的骨骼,其實古人看巨型恐龍就如同今天的人看貓狗兔一樣,人獸身體比例是差不多的,人壽越短,身體就普遍變小。」

    古靈的內心翻起了滔天波浪,「這麼說,人類歷史上的一切神話傳說都有可能是真的,那我們現在處於哪個階段?」

    杜老師擺擺手:「人類史上的神話有的是反映了人對生命的追問與猜想如盤古開天闢地、女媧造人、精衛填海等,有的是代表了人類自身的夢想與追求,如古希臘神話中的十二主神如火神、戰神、工匠之神、愛神、智慧之神都是人對自身能力與性格的體認,以及關於宙斯和普羅米修斯的傳說更多體現的是人與自然的對立,以及征服自然為人類造福的意志和決心,西方人總是向外求,到了蘇格拉底時代,古希臘文明的第一次發生逆轉,蘇格拉底認為追求外在毫無意義,應該轉向關注內心靈魂,他是西方的孔子。天主教時期,西方人全面轉向關注內心,與中國傳統文化路線相似,而到了文藝復興以後,西方人又重新追求現世的快樂和**,開闢新航道,發展科技征服自然,是與前蘇格拉底時代古希臘文明走同樣的路線,這條路線是會讓人無比悲觀絕望的,因為古希臘文明不承認來世,畢達哥拉斯宣傳他的靈魂在別人身上存活二百零九年,蘇格拉底認為靈魂不滅,這是例外,絕大數希臘人認為死後是一片冥暗,正是這種悲觀的生命態度反而促進他們用各種方式去反抗衰老與死亡。古代奧運會、裸奔、崇尚自由的愛情、狂歡,這些其實只是為了掩蓋他們對衰老與死亡的恐懼,是一種自我麻醉,現代西方文明又回到這種模式,所謂的進步是向毀滅的靠近,對人類靈魂的終極解脫有何積極意義呢?釋迦摩尼佛誕生的時候已經是五濁惡世了,現在的人壽仍在總體往下減,不過在這個減的過程中也是波浪曲折式的,經歷一段墮落之後就會出現救世的聖人來匡扶正道,孟子曾說:『五百年則有王者興,期間必有經世者』,現在距上一個聖賢王陽明出現的時代恰好已有五百年,時代呼喚一位新的聖人來到世界上指引全人類前進。」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十點,杜老師越說越興奮,古靈卻困了,主要是累的,他的思緒一團亂麻,問:「我還是搞不明白佛教的時空觀、宇宙觀,您能否為我推薦些書看?」

    「馬鳴菩薩所著的《大乘起信論》以及無著菩薩的《瑜伽師地論》,都能在圖書館裡找到。」

    宿舍裡這幾天大談三國,恰逢有的電視台也播出《三國演義》,宿舍裡唇槍舌劍論戰不休,古靈卻基本沉默了,他的頭腦中只有兩種聲音,一種是現實的正統的認識,一種為新聽說的宗教思想,入世與出世精神交錯出現,古靈感覺自己快要被分裂了,腳卻踩在現實的路上,而心卻飄到了天上。

    馮友蘭認為,中國歷史上的思想道路大體分兩條,一條是入世的,一條是出世的,站在入世立場上的人看出世者,總覺得他們虛無縹緲,不著邊際,而若以出世的眼光看入世者,又會覺得他們太過庸俗迂腐,拘束得沒有意思。

    古靈現在不知何去何從,他第一次感覺到書讀得越多反而越容易迷糊,思考的問題越多越是不知所措,難怪威廉·奧康提出思維經濟原則,將無用的念頭統統剃掉,但這樣下去,自己的求知之路又如何開啟。

    「我認為羅貫中是個道家人物,特崇拜諸葛亮,所以寫三國盡站在蜀國一方,其實魯肅、司馬懿的本事也不比諸葛亮差,這就叫情態價值取向干擾現實公正。」任亞傑大侃。

    「就是,派關羽守荊州這是犯了拙,關羽擅攻不擅守,諸葛亮分明是排擠人家,最後把劉備也坑進去了,他好獨攬朝政,但怎麼也搞不定司馬懿,鬱悶死了。」郭昊幫著自己下鋪說話。

    胡嘉裕反駁:「扯,要不是諸葛亮,曹操早就統一天下了,歷史上怎會有三國,那個時代最關鍵人物就是諸葛孔明,可惜壽命短了些,沒熬過司馬懿,要不然歷史還指不定怎麼寫呢!」

    張彬瑋接茬,「沒諸葛亮曹操當時也未必能一下子滅了孫權、周瑜他們,大不了劃江而治,四川劉璋獨踞一隅,照樣是三國。」

    呂任波評論,「其實三國時期本事最大混得最艱難的是人家司馬懿,別的權臣像周瑜、諸葛亮都是一心對外就行了,不必太擔心主公猜忌、同僚嫉妒,而司馬懿則是上防曹家,左右防同僚,對外要對付諸葛亮,哪個都不好惹,尤其是對付諸葛亮,既不能把諸葛亮弄死,更不能讓諸葛亮把他弄死,就這樣耗著,太不容易了,這樣一個久經磨練的人不得天下誰能得天下?」

    古靈歎氣曰:「唉,可惜葫蘆谷的那一場大雨,澆滅了諸葛亮六出祁山的最後希望,天意也,若論本事諸葛亮為當時天下第一矛,司馬懿為天下第一盾,矛略強於盾,但天妒英才啊!」

    張彬瑋說:「也許都是天意吧,不過諸葛亮開拓了西南邊疆,對中華民族是有功的。」

    「分明是侵略嘛,現在叫統一了祖國西南各族,在當時還不是靠武力征服,諸葛亮也真狹隘,他當時要不打曹魏而去收拾東南亞把緬甸、老撾、泰國什麼的全征服了不更好嗎,現代中國的版圖不就大多了。」李宇琨略帶憾意。

    任亞傑說:「諸葛亮打東南亞,跑道越南包抄吳國,孫權打日本,再由朝鮮半島佔領東北夾擊曹操,曹操取道絲綢之路直接打到波斯灣,佔領阿拉伯半島,三國內戰就變成中華三叉戟了,可惜啊,中國人歷來就擅長內鬥,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胡嘉裕說:「國民的習性可能就是地理環境造就的,中國三面環山,一面環水,出也出不去,所以都以一統中原為目標,而自給自足的農業經濟與山川河流走勢又很容易形成軍閥割據,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沒有鴉片戰爭而引發的現代化,中國這塊土地上的歷史就只能是千萬年輪迴不息,分裂、統一、外族入侵、融合、繁榮、衰敗、一次次起義、政變,情節驚人的相似,何時是個頭?」

    古靈冷笑說:「你以為走向現代化以後,中國就可以永遠避免分裂、衰敗、暴亂和外族入侵這些宿命嗎?哪個國家和民族又不是得永遠經歷這種千萬年的輪迴直到人類滅亡!」

    呂任波說:「有可能,只要人性不變,歷史宿命和人類前途都是一樣的,誰也沒辦法。」

    張彬瑋說:「我就納悶,東西方的歷史進程居然步調驚人一致,春秋百家爭鳴與古希臘智者學派幾乎同步,古羅馬帝國與兩漢基本同期,羅馬後來宣佈天主教為國教,中國也實現了大一統,西羅馬被日耳曼人滅掉,西晉也被匈奴征服,紅十字軍東征時,蒙古人正橫掃歐亞。唐朝時中國盛極一時,穆罕默德統一阿拉伯,西方文藝復興時,中國也出現反傳統禮教的思想,只不過以後的步調就不一致了,直到文革時,中國有紅衛兵,西方鬧學生運動,好像地球上一代一代的人玩什麼遊戲產生什麼思想都是事先約定好了似的。」

    胡嘉裕說:「鄧爺爺講了,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我們這一代人的使命是什麼?」

    李宇琨打個哈欠,「我們的使命在於順利就業,現在的使命是睡覺。」

    古靈卻精神亢奮,他試著用生命輪迴、三世因果的思想去解析人世間的一切成敗得失、禍福旦夕、貧富壽夭、人間冷暖、世態炎涼以及人與人愛恨情仇,大到國家興亡,小到家道榮衰與人生的此起彼伏以及宿習與天賦,居然都說的過去,這種理論本身是完美的,唯一欠缺實踐證明,死了以後究竟是怎麼個回事,活人沒法講,死人也沒法講,只有那些能真實回憶起前世的人可以堅定的相信靈魂不滅,但這種認識卻不為常人所接受。古靈在對自己那一次精神出竅的回憶中昏昏睡去,在夢中,他好像學會了曠世輕功,在追趕一隻兔子的過程中兩腳一離地,「刷刷刷——」飛了起來。

    「為什麼我現在感受不到地球有引力?」古靈在夢中還未徹底失去理性,他走到一處懸崖邊,「我要試試在夢中能不能摔痛。」古靈縱身一跳,猛地一蹬腿,古靈醒了過來,天色尚早,宿舍裡一片寂靜,古靈覺得自己心跳有些急促,「哦,我又在做噩夢了。」古靈轉個身又睡去了。

    在接下的一個多星期裡,古靈將《瑜伽師地論》與《大乘起信論》瀏覽一遍,「哇,世界真奇妙,我彷彿活在神話裡。」古靈有時在宿舍裡邊看書邊發出怪異的傻笑,如同精神失了常,搞得全宿舍都拿怪眼神看他。

    「看嘛呢?給我講講唄!」李宇琨拿起經論翻了翻又放下了,「媽誒,全是繁體字,看不懂。」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古靈晃著腦袋吟道。

    「瘋了!」呂任波打擊道。

    「我現在甚至懷疑真正的我已經被電死了,現在的生活只是我的靈魂在做著一個迷幻的夢,爾曹皆在我夢中,我夢故我在!」古靈嚴肅的說。

    呂任波哈哈大笑,郭昊驚慌的盯著古靈,「我*,哥,你就別這樣了,小心我們報精神病院。」

    胡嘉裕說:「你看把人家老李嚇的,臉都青了。」

    「那是他——天冷塗得蠟——」古靈用陰陽怪調說出這句話,大家都笑了。

    對門歷史系的金遠強進來了,「什麼事,這麼高興?」

    「老金!」

    「有!」

    「你說著**好不好?」古靈指著佛經用京劇語調問道。

    「哦,好——」金遠強扭身出去了。

    「我就知道這小子要借我們宿舍的熱水,操他的。」古靈樂呵呵的下床喝水,才喝了一口,「撲哧」噴了一地。

    李宇琨呆呆的望著古靈,「哥,你就別考驗我們幾個的神經了。」

    古靈哈哈狂笑一陣,「吾終於明白為什麼唐太宗看了瑜伽大論之後感慨佛學之汪洋浩渺,說『儒道小水也,世言儒釋道三教齊流,何其謬也』,吾今即以先覺導後覺,先知覺後知。」

    任亞傑說:「那你說說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呂任波說:「你別老整這三歲的問題,給他整個四歲的。」

    郭昊說:「你們都別打趣了,我現在才悟到:裝牛的傻人能蒙蔽大家一時,而裝傻的牛人卻能騙大家一世,裝牛的傻人表演到極致會讓別人以為他是牛人在裝傻,而裝傻的牛人玩兒到最高境界會讓人以為他是傻人在裝牛。」

    古靈搖搖頭,「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俺邏輯只考了六十分還是老師給照顧的。」

    郭昊用手一指,「我才發現你書架裡藏的全是看相算命的書,你少裝了,快給我算算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女朋友?」

    任亞傑一聽,「吆呵,別看這小子平時說話沒個水平,原來還藏了一手,你看看我這輩子能當個法官唄?」

    李宇琨說:「算算我這次英語四級能過嗎?我都怵了好一陣子了。」

    呂任波說:「別扯了,台灣橡膠大王王永慶找人給自己看相,相面先生一看他尖嘴猴腮,說他會飢寒交迫,王永慶把那相面的接自己家別墅裡看了看,那個相面先生吃驚地說:『哦,原來你家在龍脈上坐著吶』,全是扯淡。」

    任亞傑說:「其實這些全是社會經驗的總結,飽經風霜、滿臉溝壑、皮糙骨硬的一看便知是莊稼人吃過苦的,而富家子弟卻是個個細皮嫩肉的,誰也看的出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有什麼樣的心思全在臉上寫著呢。」

    古靈點點頭,「此屁有理,不過有一條信息卻沒法用經驗推斷,你本來兄弟兩個,有一個沒存活,對不對?」

    任亞傑一愣,「對啊,我聽爺爺講過,確實有個哥哥夭折了,那時我還沒出生呢!你猜的吧?」

    古靈說:「這種事猜對的概率不大,你再讓我猜一個。」

    呂任波趕緊說:「猜猜我,猜猜我。」

    「你個獨生子,一邊兒玩蛋去,別搗亂,看看我這輩子能有幾個媳婦兒?」李宇琨很認真的說。

    「哈哈哈」,古靈笑得左搖右擺,「這種事告訴你,還是一個好,上禮錢只給你上一次,你要整多了我們都不幹。」

    張彬瑋問:「人的一生命運起伏能不能從面相上看出來?」

    古靈眼一瞥,「當然能了,西漢的周亞夫知道不,漢文帝特寵他,當時相面大師許負說周亞夫將會餓死,漢文帝以為許負胡扯,把一座銅礦山賜給老周,讓他可以自己鑄錢花,文帝一死,景帝繼位後沒收了周亞夫的財產,結果周亞夫真是被餓死的,所謂受寵若驚危呀,富貴榮華只是一瞬間的事。」

    呂任波又問:「如此大的命運起伏該如何解釋呢?同一個人同一張臉,有人喜歡有人厭。」

    古靈咂咂嘴,「從因果上講,是漢文帝上輩子欠了周亞夫的錢,這輩子還他,而周亞夫前世搶了漢景帝的飯碗讓景帝餓死,這輩子要遭報復,僅此而已。」

    胡嘉裕說:「照這麼一解釋那農民還起義個鳥啊,被壓迫地沒有吃也沒有穿也照樣唱『今個兒真高興』,怪不得印度歷史上從沒有平民暴動武裝造反,面對殖民侵略也只是非暴力不合作,原來都把希望放在來世啊!」

    呂任波接著唱了一句,「不,就讓他今生一定要表白!」

    古靈點點頭,「所以中國歷史上聰明的統治者都推崇佛法,如唐前期、北宋時期、清前期,而佛法興盛的時代大都為盛世,由此可見意識形態的反作用力有多大。」

    任亞傑說:「那玩意信則有不信則無,大家都裝作相信也沒用,平時阿彌陀佛,見了肉還是吃,見了酒還是喝,能活下去就忍著,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管你什麼來世照樣造反。」

    古靈笑了,「裝作信還是不信,而且真理這東西它如果存在,無論信與不信它都存在,如同規律,不管人們喜歡或是不喜歡,相信或是不相信它都會發生作用,人只能順從並利用,如果不存在,則不管信不信,它都沒用。」

    任亞傑反問:「那它有沒有誰能說清楚呢?反正也看不見摸不著。」

    古靈深吸一口氣,」這個道理只能從現實經驗中慢慢總結,逐漸領悟,道不遠人。」

    呂任波來了一句末尾結語,「管他什麼道理,人活著先爽一把再說,睡吧,做個春夢!」

    又逢週末,秋雨綿綿,古靈在圖書館伏案讀經,他現在眉頭緊蹙,看了看表,下午三點,這個時刻是德國哲學家康德每天堅持散步的時間點,精準程度足以讓鄰居們可以根據康德出門那一刻來校對鐘錶,古靈將書放回架子,出去溜躂,恰巧在圖書館門口遇上杜老師,他也拿著一本書。

    「杜老師好,我正思考問題發愁,想去找您呢。」

    「好啊,隨我來吧!晚上在我家吃飯。」

    「謝了。」古靈在身後趨步跟著。

    「你困惑到何程度了?」杜老師進門後笑吟吟問道。

    「佛教曰四大皆空,這個我還能理解,依我們的科學理論來講,一切物質若從微觀上講,最後能分解為原子甚至更小的夸克,就以原子而論,它的結構不過是由中子、質子形成一個原子核,然後由不同級數的電子圍繞這個原子核做高速運轉而已,實質上只是一種能量構成,並無實物,因此宇宙大爆炸理論認為宇宙起源於無限密度的一個點,這也是可以理解的,周敦頤的《太極圖說》言:『物無極而太極,太極動而生陽,陽極復靜,靜而生陰』,此是現實宇宙中兩種基本能量。《易經》說:『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乾坤』。《道德經》說:「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這個世界本來無有,是無中生有,但現實物質世界卻如此井然有序,多姿多彩,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了物質的產生與運動規律?」

    杜老師呵呵笑了,「牛頓晚年就一直困惑這個問題,他思考不出來就把答案歸結於上帝,問題一旦推到上帝那裡就無法再追問了,而在真知真覺的佛法這裡,一切都是可說的,我給你將此過程用線條方式列出來。」

    杜老師取出一張紙,在上畫一個點,「這個點就是世界本體,這是本來就有的,托馬斯·阿奎那用來證明上帝存在的第一因,第一推動力,最終歸宿倒是可以借用一下來說明這個本體是存在的。」

    古靈點點頭,「理解。」

    「無始以來,這個本體中具含一切種性,這些種性是彼此融合相互彙集的,真實如如,無形相,無時空方位上的差別,唯具妙用而已,這個本位,無以名之,稱之曰真如法界,或者叫法身,屬法身佛境界,最高層次的佛。」

    古靈又點點頭,表示明白。

    「與真如全體種性相涵之覺性名為圓覺,此為佛力,用我們的哲學語言來說,圓覺為能照能知,真如法界為所照所知,實際上能知所知在這個層次上根本不分,互相融合,由於分位分序覺照,似乎有無量無邊互異的種子匯歸於一,佛教三論宗的中觀法門稱本體是不一不異,不生不滅的,這一點,只有實實在在證悟到圓覺這個層次才能如實知曉,僅用意識思維設想則如同沒吃過梨的人用腦子想梨是什麼滋味,沒有用,佛教最重實證,反對用意識臆測。」

    「確實,」古靈歎曰:「宇宙本體不可思議!」

    「真如中任何種子皆具地、水、火、風、空、識六種妙用,一切種子無非圓覺之所寓,於互相攝受間最初並無方所相狀可得,地大之堅性托之,水大之潤性滋之,火大之炎性耀之,風大之動性展之,依識大之靈知性為基準,一個種子為主,其他種子隨關係上的親疏重重圍繞,就構成空大無礙性中諸相組合之潛勢。若用識大之靈知性對此潛勢加以渾括的體認,就形成一片光明的心相,這種心相圓滿清涼皓潔,世間事物無可比擬,惟圓月稍有相似,所以一乘佛法以修月輪觀為入道法門,這些都不是靠意識可比擬構想出的。」

    「那然後呢?」古靈似有些理解卻仍處迷茫中。

    「這個如圓月般的心相,只是以平面方位來襯托出主輔種子的排列狀況,這時主輔種子之間一切德性還未啟發,依靠水火二大的妙用,德性漸次詳明,一切種性騰起無量淨光,地大風大托起並開展,細微的種子據點又可擴為立體形式,像個光球,如光球狀的種子據點發出的淨光,絕非如塵世之光明,這種淨光包含了圓覺的妙用,能夠洞徹真如理致,不失本具靈明。能發淨光的諸種子據點各以光力波動十方,而光力彼此同類者可以互相結合,成為一種潛勢,這個潛勢依然為一種能量結合,心光種類無量,所以潛勢的狀況也分無量,若以靈知性來體認潛勢,這個潛勢就可以視為物質的本原,但這時還未出現具體的物相。」

    「那物體的具體形相是怎麼回事?」古靈又皺起眉頭。

    「靈知性對於無數潛勢的組合方式是分為具體六識來辨認的,潛勢在這種情況下構成微細物相,若靈知性對物相產生內外之分,那就會以自力之潛勢為根為能知,以他力之同類潛勢組合為境為所知,同類的根境融合,則成為基本物質,科學所謂的原子、夸克、基本粒子之類就類於這種東西,根境和合則六識生起,依眼根認識物色,依耳根認識物聲,依鼻根認識物氣,依舌根認識物味,依身根認識物體材質,意識貫通其中認知分辨,並能形成思維理致。最小單位的根境和合勢能通過重重組合,就構成宏觀的物質,種子據點依六根認識這些宏觀物質就產生了世界的幻相。量子物理學家普朗克對物質的認識就接近了佛法,他就認為物質實質上不存在,純是由意識能量凝聚而成,真乃西方科學界傑出之士。」

    古靈腦子拚命運轉一番,「世界若是由包含靈知性據點的眾生將根境和合而生,那為什麼讓人感覺如此真實,那根境之間也就是能知所知之間的關係是怎樣的?」

    「外境為身外同類眾生所放出之根力疊加而成,勢力渾厚,並且隨眾生習性的感召而形成種種習慣性,所謂的客觀規律就是這種共業所支撐維繫的習慣性。每個眾生所流出身外與外境和合的自根有兩種身份:其一,對自身而言為根,為能知,感官能力皆依附於此根上。其二,對他身而言就構成外境的一分勢力,為他身所認識的對象。由此可知,要想認識外物,必須以自根參與其中,從而對此外境發生影響而造成或大或小的改變。日本有一位江勝本博士觀察水分子在人們不同情感的影響下可以呈現不同的結構,美好的意念使水分子結構優美,惡念使水分子變得形狀難看。量子力學稱吾人即是觀眾又是演員,這就是測不准原理。霍金在《時間簡史》第十章中說『不確定性原理乃吾人所生活之宇宙之基本特徵』,也是這個意思,他們物理學家是從微觀領域來談的,實際上由此道理可知,宏觀世界也是受眾生根大之力影響的,只不過凡夫根力弱小,對抗不過眾業維繫之外在世界,對境的改變甚微,憑感官無從覺察,從而產生了『客觀物質世界不依人的意識為轉移』這樣的誤解。而根力強大之高級眾生或聖者可依根力引發六境轉變,這就是神通的原理。耶穌可以用意識讓無花果樹枯萎,並能呼風喚雨,還能讓死人復活。穆罕默德可以用手指將月亮分成兩半,再把月亮粘合住,中國的列子可御風而行,印度教一些瑜伽師可穿牆入水、凌空飛起、寒暑不侵,其實神通這東西任何人都可以修煉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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