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神秘葫蘆 文 / 昔人黃鶴
一
這幾天，彭祖一直在山谷中尋找是否還有村民，每當他看到一座草屋的蛛絲馬跡，他總是滿懷希望前去探尋，哪怕一點點人為的痕跡，他也不放過，但每次他都失望而還。他舉目四望，除了滔滔洪水，光禿的山巒，再沒有任何生命的信息，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這時候他內心的孤獨感就油然而生。
幸好有喜鵲相伴！
喜鵲經常唱歌給彭祖聽，儘管彭祖聽不懂，但他知道這代表著生命的強音，他試著努力去理解喜鵲叫喚的意思，漸漸地，他明白了「喀」一聲是表示餓了，「喀喀」兩聲是叫喚他，「喀喀喀」是心情很好，「喀喀喀喀」是表示傷心、反對或拒絕。
這使得彭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生命的美好，生活的意義！他望著死寂的南山，創造生命奇跡的決心又湧上心頭——南山必須煥然，生命必須歌唱！
這天，喜鵲又唱著歌：
「喀喀喀，今天心情真是好，小喜鵲起得特別早，自從來了彭祖後，小喜鵲再也不餓了！」
彭祖肩上扛著鋤頭，手中握著刑天斧，沿著溪流逆流而上。
小喜鵲一會兒落在鋤頭上，一會兒又飛到地面，一會兒站在彭祖肩頭上，一會兒又忽地往空中竄去。
彭祖很高興，對喜鵲說：「小喜鵲，沒幾天的時間，你的飛行技術越來越好啦！」
喜鵲聽了很得意，又拍著翅膀，忽上忽下的：「喀喀喀，那當然，父母給了我一雙有力的翅膀，我要用它自由翱翔，喀喀喀……」
彭祖看在眼裡，哈哈大笑：「要是哪一天，你會說話就好了。不要總讓我誤會你！」
喜鵲在高飛的時候，忽然愣了一下，它好像發現了溪裡面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於是，它「喀喀」地叫喚彭祖，然後往溪裡繞飛一圈，又回到彭祖身邊，提醒彭祖注意。
彭祖果然也注意到了，他們停下來，望著溪裡面漂行的東西。彭祖舉目定睛看，只見溪裡有一個葫蘆停在水中，漂浮著。這葫蘆一直逆流忽上忽下漂蕩著，彭祖往前走，葫蘆也跟著往上漂。彭祖停下腳步，葫蘆也停止上行，只是停在原處。
不過他們沒有注意到，在葫蘆後面幾丈遠的地方，時不時就會露出一個烏**，兩隻不安和陰險的眼睛緊盯著他們。
彭祖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特地往下遊走幾步，試探一下葫蘆，葫蘆竟也跟著往下游漂一段。
「小喜鵲，你也看到溪裡的那個葫蘆嗎？」彭祖停下來，指著葫蘆，充滿好奇地說，「葫蘆怎麼不會被洪水沖走呢，而且還會逆行呢？它好像一直在跟著我們呢！」
喜鵲不斷地點頭，「喀喀喀喀」叫個不停，它乜斜著眼看葫蘆，叫個不停：
「喀喀喀喀，這葫蘆裡一定有秘密。」
二
彭祖的心裡忽然「咯登」一下，會不會是水麒麟在暗中裝神弄鬼呢？
於是，彭祖挽起褲腳，踩到水裡，往葫蘆淌去，想看個究竟。就在他接近葫蘆時，葫蘆竟然也往後退，彭祖總會差一點，怎麼都抓不到葫蘆。
「喀喀，我來幫你吧！」
喜鵲拍著翅膀往葫蘆飛去，成功落在了葫蘆上。
葫蘆被喜鵲一踩，就在水中上下沉浮蕩漾，喜鵲一時興起，還玩了個金雞獨立。
喜鵲得意地望著彭祖，沾沾自喜地叫道：「喀喀，喀喀喀，被我抓住了！主人，我幫你送過去。」
於是它就用爪子拎葫蘆，可總是在葫蘆上打滑，根本拎不起來，喜鵲也抓得筋疲力盡了，但它似乎很不甘心：「喀喀喀喀，太丟臉了，一個葫蘆都抓不住！喀喀喀喀。」
從聲音聽出來，喜鵲生氣了，於是它又用喙嘴重重地啄了一下葫蘆。葫蘆被它一啄，「咕嚕」一聲沉下水中了，這下喜鵲踩了個空，直接浸到水裡。
剛好一個水浪打來，喜鵲來不及飛起來，就被捲到水裡了。
喜鵲驚慌失措，它在水中拚命地撲稜著翅膀，又一個水浪淹沒了它的頭，它嗆了了好幾口水。
「咳咳……喀喀喀喀，救命啦，喀喀喀喀，救命啦！」
彭祖趕緊游水過去撈起了喜鵲，抖干它身上的水，回到岸邊，看著喜鵲的狼狽樣，撲哧一聲道：
「小喜鵲，看來你的飛行技術還不行哦！」
喜鵲渾身濕成了落湯雞，很不好意思，趕忙用翅膀遮住了臉，懊悔不已：
「喀喀喀喀，真可惡！第一次就丟盡了臉。」
它又抬頭看著彭祖，眨巴著無辜的雙眼，似乎是在極力解釋：
「喀喀，我剛才是不小心失足掉入水裡的，你要對我有信心啊！」
彭祖當然聽不懂喜鵲的解釋，又瞅了瞅水裡的葫蘆，撫摸著喜鵲，道：
「小喜鵲，既然撈不到葫蘆，那我們就不要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呢，走吧！」
二、
然而，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葫蘆看到彭祖上岸走了，竟然也橫漂到岸邊，「咚」一聲，跳上了岸，緊跟在彭祖身後。彭祖邁步走，葫蘆就「咚、咚、咚」地跳著跟著走。彭祖一停下，轉身盯著葫蘆看，葫蘆也立即停下，一動也不動。
彭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以為是自己錯覺，於是他眨眨眼，搖搖頭，又揉揉眼睛，但眼前的一切還是沒有任何改變。
喜鵲也目瞪口呆，它呆呆的立在彭祖肩上，表情木木樗樗。
忽然，「咚」一聲，葫蘆跳到一塊石頭上，它晃一晃身子，扭一扭腰，然後……
「嘟」……「嘟」……
葫蘆一會兒變大，一會兒又縮小。
喜鵲忽然無比興奮，它拍著翅膀飛到空中，大聲叫道：「喀喀，喀喀喀，太不可思議了，葫蘆居然也會走路，喀喀喀。」
葫蘆在石頭上，搖搖晃晃，跳了兩跳：「嘟嘟，太不可思議了，喜鵲居然也會講話，嘟嘟。」
葫蘆的話，彭祖當然聽不懂，可是喜鵲卻字句分明，它頓時傻眼了，都忘了扇動翅膀，差點掉到地面上。還好一個撲稜，又躍上空中。它飛到葫蘆身邊，用翅膀拍著葫蘆，瞪大眼睛看葫蘆：
「喀喀喀，你聽得懂鳥語？太好了，我們有共同語言，握個手交個朋友吧！喀喀喀。」
葫蘆搖搖晃晃：
「嘟嘟，你真沒禮貌，你沒看見我沒有手嗎？嘟嘟。」
喜鵲一愣：「喀喀喀，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葫蘆扭扭腰：「嘟嘟，沒關係，我非常樂意和你交朋友！」說罷，身子朝喜鵲傾斜。
喜鵲則攤開翅膀，緊緊擁抱著葫蘆。
儘管聽不懂它們說什麼，可彭祖看見喜鵲很開心地玩著葫蘆，大大激發了他的童稚之心。也就不會懷疑這葫蘆是水麒麟的裝神弄鬼，於是他也樂呵呵走過去。他伸手想抱起葫蘆看個究竟。
可葫蘆一跳，跳到地上，躲開了。彭祖又要彎腰去撿，葫蘆又一躍，躍到了石頭上。愣是不讓彭祖拿到。
喜鵲有點不高興，它著急的飛到葫蘆嘴上，低頭啄著葫蘆：
「喀喀喀喀，喂，葫蘆兄，他可是我的主人，你給個面子嘛！喀喀喀喀。」
葫蘆忽然劇烈搖晃：「嘟嘟嘟嘟，快下來！快下來！怎麼爬到我頭上去了，還把屁股對著我的嘴巴！」
它歪著葫蘆嘴，避開喜鵲的屁股。
「嘟……」一聲長鳴，「好臭啊！」
彭祖趁葫蘆不注意，從後面伸手一探，以為能抓到它，可葫蘆似乎身後長眼睛，「咚」又滾到地上。
彭祖屢屢抓不住葫蘆，頓時勃然大怒：
「哼，肯定是那水麒麟在裝神弄鬼！」
他高高舉起刑天斧，瞄準葫蘆，就要劈砍下來。
厲聲喝道：
「等我劈開看看是什麼妖怪？」
葫蘆嚇得急忙跳上石頭，大聲叫道：
「不玩了，不玩了，我出來了，別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