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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孤兒 文 / 三神獸大刀

    大禹曾經說過:天下名山,我經過五千三百七十座,綿延六萬四千五十六里,分佈在東南西北中五個部位。天地間從東到西二萬八千里,從南到北二萬六千里。

    五系山脈,陽華山居中。此山的主峰有千屻之高,巍峨秀美,古木蒼翠。山中秘境無數,飛瀑倒懸,泉水清幽,時常有瑞獸清嘯,神禽飛舞。山上終年雲霧繚繞,仙道氣息異常濃厚。陽華山的四圍,各挺立著四座山峰,東方為少陽,南方為炎陽,西方為赤陽,北方為烈陽,它們呈眾星捧月之勢,把主峰環繞。而陽華山的陽華仙門,歷來為遠古修道之鼻祖。一門四系,中央為主,四峰為輔。這屆的華陽門的道主慕容六度,是修真界的傳說,至今時已經活了五百九十六歲,依然體魄強健,如日中天。平大荒,定東海,修南疆,他一共出手三次,三次出手,戰出浩浩威名,邪魔外道聞風喪膽,莫不臣服。

    這一日,門主慕容六度召集四峰峰主,齊聚於主峰議事廳,慕容六度道:昨夜我夜觀天象,見西方主星晦暗,凶星大有奪位之勢,定有大事發生。我在位五個紀年,也算是天下太平,但是,邪魔外道長期潛伏,積蓄勢力,隨時準備著反撲而來。我掐指細算,第六個紀年,是大凶之數,我們修道界必將腥風血雨,不知各位師弟有何高見,應對這即將到來的劫難?

    少陽峰主大賢上人道:百年之前,我們便聽從門主吩咐,大力培養後輩精英,他們都經歷過非常的磨練,道行也逐日成熟,應該能夠擔當起大任的。其中,炎陽峰主大癡上人的首席弟子「追風」;赤陽峰主大愚上人的三弟子啊「逐電」;烈陽峰主大慧上人的四弟子「驅雷」尤為出類拔萃。

    烈陽峰主大慧道;大賢師兄太過自謙了,本門年輕一代除卻門主孫女瑾瑜之外,你的掌上明珠雨軒,誰能望其項背?

    大賢上人道:我那雨軒都被眾師兄弟寵壞了,生性惰懶,是擔當不起大任的,不像驅雷天資聰穎,勤奮過人,生來就是挑大樑的人才。

    大愚上人道:劫難不是一日生成的,天道不勤,大道崩毀,以至於正氣衰竭,魔焰高漲。天地陰陽循環,生生不息,我們強勁的干預,只會適得其反。成魔成佛懸於一線,塵世因緣猶如恆河沙數,這劫難要如何發生,我們不得而知,這就是凡人所謂的天機。而我們空有拯救天下蒼生之心,卻不知道從何處著力。莫如我們盡遣門中精銳子弟,去到五方土地中磨練他們的道行心性,順勢瞭解各地潛伏的魔教徒眾,有何異動。西方凶險,就由門主親自派遣兩位最得力的弟子前往,以觀其微。

    慕容六度讚道:十年不見,大愚師弟對道的理解,更上一層樓了,實在可喜可賀啊!他轉問大癡上人,師弟,以你看來,派遣誰前往西方最為適合?

    大癡上人沉吟片刻:以愚弟之見,逐電幹練沉穩,門主的孫女瑾瑜見微知著,此二人前往最為適合。本門歷來四峰各轄一方,三位師兄弟各個派遣自己的得力弟子,前往自己的區間視察即可。中央土地有師兄親自坐鎮,就不用擔心了。

    慕容六度見其餘的三位師弟沒有異議,就按照大愚上人的建議實施。閉關百年,眾人又相互印證了一番感悟,在中央天宮小聚一個時辰,就此歸回到各自的山峰去了。

    雪不沾身,腳不粘泥,漫天飄舞的雪花中,施施然走來一男一女。男的虎臂熊腰,劍眉星目,背負一柄石質長劍,單薄的灰衣隨風飄飄,看上去即英武,又很是灑脫。那女的猶如出水青蓮,盈盈細腰一手可握,一身勝雪的白衣,緊束她高挑的身軀。遠遠看去,宛如一對神仙眷侶,走在雪地之中。這一男一女便是陽華仙門的逐電,慕容瑾瑜。他們一路走來,見世事昇平,一片欣欣向榮,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咦,師兄,你是否聽到嬰兒的啼哭之聲?慕容瑾瑜止住了步履。逐電道:左邊林子,百丈之處。

    慕容瑾瑜褶眉道:不太對勁,這空氣中好像有淡淡的血腥味兒,我們的小心一些才是。

    逐電道:我以靈覺搜索過了,方圓數里之內,除卻那啼哭的嬰兒,和那奄奄一息的產婦之外,沒有生人的,我們得快些過去,恐怕他們挺不了多久。

    二人施展神通,一眨眼功夫,便來到了那對母子跟前。雪地中昏迷不醒的產婦,正是劫後餘生的,秦烈的妻子蓮香,那嬰兒是蓮香恰才生產下地的。二人雖然都是處子,但彼此都是年上百歲之人,修道之心堅如磐石,所以對眼前的境遇並不尷尬。慕容瑾瑜化出一盆熱水,替那嬰兒洗淨身子,從儲物袋裡取出一件隨身衣服,將他包裹在其中。逐電扶起蓮香,取出一顆丹藥,捏碎了和著隨身攜帶的酒漿,灌入她的口中。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蓮香幽幽醒來。孩子,我的孩子,她念叨了兩句,又昏死了過去。慕容瑾瑜道,她生產時大出血,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現在是迴光返照吧。希望她能夠再次醒過來,告訴我們這孩子的身世。

    逐電也不出聲,又捏碎了一粒丹藥,灌進她的口中,然後,他捏住蓮香的手腕,輸入了些真氣進入她的體內。蓮香再一次醒了過來,她知道自己時間無多,來不及悲傷,斷斷續續的簡單交代了孩子的身世,當她說道將孩子取名秦泰的時候,一口氣喘不過來,便直歸幽冥而去。臨去時,她的右手緊緊的抓住脖子上的項鏈,那意思慕容瑾瑜是懂得的,那項鏈是她要送給孩子最後的禮物。項鏈的鏈條潔白如雪,也不知用什麼做成的,鏈條上繫著一心形的碧玉。慕容瑾瑜將它收入儲物袋裡,心想到得秦泰懂事的時候,再交由他保管。

    孩子臉蛋紅撲撲的,看上去甚是討人喜愛,天性使然,慕容瑾瑜的母愛之情油然而生。想著孩子恰才出生,便家破族滅,成了孤兒,不由得又憐又愛。她暗下決心:孩子,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母親,一定要將你養大成人,讓你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兒。她盯著懷中的孩子,像撿到絕世寶貝般,心裡正是歡喜的緊,嬰兒秦泰卻放聲啼哭起來,任她怎麼逗哄,秦泰只是哭個不停,慕容瑾瑜慌了手腳,以求助的目光看向逐電。

    對這美麗不可方物的師妹,逐電一直把她比作成仙子下凡,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今生,若是能夠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保護她,或者供她像僕役般差遣,也就足夠了。對慕容瑾瑜詢問的眼光,逐電受寵若驚道:他可能是餓了,我迴避,你給他食一次媽媽的奶吧!逐電轉身走向了十米開外的林子中。

    待孩子吃飽不再哭泣,二人就地掘出一個坑兒,把蓮香掩埋。慕容瑾瑜本想將蓮香化作一道烙印,打進秦泰的腦海中,讓以後的他思念母親的時候,可以隨時看見母親的容顏。轉念想到,才出生的嬰兒,定是承受不住,所以就此作罷。二人給蓮香立了碑,刻上銘文後,將秦泰收進儲物空間裡,就尋找秦族的廢墟祖地去了。

    雪花很是稠密了,松風陣陣,看著被翻天印碾碎的山崗,逐電二人心頭異常沉重。地上巨大的裂縫,已成廢墟的樓群,一切的一切表明,魔邪已經抬起了頭,而且實力不容小覷。偌大的秦族,除卻蓮香外,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逐電道:殺戮開始了,只是我想不明白,為何沒見著秦氏族人的屍體,還有,他們為什麼要留下蓮香這一活口?

    慕容瑾瑜經過一番仔細的勘察道:妖氣還沒完全散盡,地上還有些凝固的妖血,第一個疑問就很好解釋了,而你的第二個疑問,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這不像魔教的作風啊,他們從來是斬草務求除根。

    逐電道:既然想不通就無須再想,世間上很多事情,不能用常理去衡量,事態嚴重,你帶著孩子,盡快回門中去,把此事稟報門主。想那邪魔滅殺秦族,必定有所圖謀,也不曉得他們的目的達到沒有,我在這兒守株待兔,也許有所收穫。

    慕容瑾瑜看向逐電,目光中隱約有些不捨與擔憂,對情愛毫無所知的逐電,卻是看不懂的。慕容瑾瑜道:邪魔在暗處,你獨自一人要小心才是。她拿出一塊玉簡,交到逐電的手上,說道:危急時刻,捏碎它。

    望著慕容瑾瑜的背影,逐電心裡湧起一股異樣的暖流。這玉簡他是識得的,這是門主專門為他的孫女,親手煉製的護身符。

    雪地上沒有留下一個足跡,天地間蒼茫一片。簌簌的飄雪,把這山林映襯的幽曠而靜寂。慕容瑾瑜沒有回頭,她怕自己回過頭去,眼淚就落了下來。是的,她不願意把自己的脆弱的一面,暴露於心愛人的眼前,縱使這脆弱代表了她的似水深情。雪一直在下,很多年以後,她依然清晰的記得,這場離別時的紛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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