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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激戰 文 / 白楓葉

    因為這幾日路上都很太平,曾夕也就不願在悶在馬車裡,就連世詠也出來和眾人一起騎著馬。

    現在已經到了慶城邊界,明日就可到曲東。

    余葉辰和曾夕共騎一馬,在一群黑衣人中那顯得更是鶴立雞群,紫的瀟灑白的貴氣。

    走在最後的世詠雖是一身布衣卻難掩年少時的風華,何況那雙看盡滄桑的眼,能給人一種一眼望穿的感覺。

    身邊還走著一個書生打扮,奴才表情,一手折扇一手劍的林央,看上去怎麼都是不倫不類。真是一支看上去奇怪的隊伍。

    路過一個茶館余葉辰翻身下馬,然後將曾夕扶住讓他跳下,為他抹去額上的汗珠,即便感受到來自茶館的目光也沒有半點停頓。

    他們這些人是對此習以為常,但茶館裡的人卻是神態各異。

    曾夕本就不在乎別人的目光,即便現在全江湖都在傳,曾家的少爺是默樓樓主的男寵。眾人也都隨著下馬。

    余葉辰在進入茶館前停住了腳步,嘴角掛起一抹嘲諷的微笑,沒有回頭也沒有後退,只是拉著曾夕的手更緊了。

    這個大路邊茶館全是用木材所建,裡面有十多張桌子,簡潔而乾淨,雖不算大但放在這偏遠的路邊算是上好的茶館了。

    此時茶館裡只剩下四張中間的桌子沒人,好像大家的約好了今天出門一樣,更約好了不坐中間的桌子。有桌邊放著竹筐的挑夫;有玩著折扇的公子;還有走江湖的劍客;更有嬌柔的女子。

    看到他們站在門前,掌櫃眼裡精光一閃而過,底頭繼續撥著算盤。

    店小二拿著抹布上前:「眾位客官趕路辛苦了,過來坐下喝杯茶,歇歇腳,小人這就給眾位沏茶去。」也不等客人回答就去擦桌燒水,腳步麻利生怕慢一點生意就會跑掉一樣。

    林央跟在世詠身後進來看到此幕忍不住嘲諷:「這店小二真是麻利,在這裡太屈才了,應該把他招到默樓去。」

    小二見事情敗露也不著急,退到掌櫃身邊。

    掌櫃也停下拔動算盤,取下假面皮,那是一張和余葉辰有著三分相似的俊臉。同時茶館裡的茶客都放下了茶杯,拿出兵器將余葉辰一行人團團圍住。

    「一路辛苦了,進來坐坐喝喝茶,我的哥哥。」『哥哥』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可見他對余葉辰的恨有多深。

    默樓的人對此並沒反應,說明他們早就知道此人是余葉辰的弟弟,只是曾夕和世詠在聽到『哥哥』兩字時同時看向了余葉辰。

    世詠是不解而曾夕卻是心疼。

    用力的握了下兩人相握的手,余葉辰感受到手心裡傳來的安慰,心裡一片柔軟。

    掌櫃溫柔的看著曾夕,就好像在看久別的情人,只是溫柔不達眼底,那裡只有冷漠佔有。「曾公子何苦把一棵真心,繫在一心只有林展飛的人的身上呢,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到我身邊來怎麼樣?」

    曾夕心裡劃過一絲酸澀的痛,雖然明白林展飛對於余葉辰的意義,但當聽到別人說出來還是不能不在意。在感情面前誰不自私,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微笑:「多謝白樓主的抬愛,曾夕很滿足現在的生活,我和辰哥哥的事就不用白樓主掛心了。」

    余葉辰蹙起眉,雖然自己對林展飛有心,可聽別人說出來感覺卻變了味,特別是他不想在曾夕面前提起,不在多言抽出腰間軟劍攻了上去。

    混戰一觸即發,顯然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大戰開始白樓每個人都先發動武功選好了自己的對手。

    默樓殺手對上的是白樓的殺手,同樣的冷酷無情,同樣的快、狠、決、拼的就是命。

    夜央對上的是兩個挑夫,一個近攻一個遠攻配合得天衣無縫。夜央雖不敗卻也處於下風。

    對上世詠和曾夕的是六個妙齡女子和一個白面書生,而他們並不近攻,只是圍著他們遊走,步法輕靈,顯然輕功決佳讓他們沒有機會用藥,而世詠手中也沒有劍。

    余葉辰一劍刺出的同時白樓主提氣、後退、飛躍,而剛剛的三個劍客和店小二起身而上逼退余葉辰,和白樓主一起將他團團圍住。

    余葉辰眼光一寒心裡更冷,並不是傷得多了就不會痛,冷笑:「他對你還真好,四大長老都讓你帶出來了,你可真看得起我。」

    雖在說話手上的動作卻沒減慢半分,一劍刺傷了最近的店小二。

    店小二卻不管身上的傷和幾人一起出劍,劍快,余葉辰更快,在他們刺出的一瞬間提氣飛起,足尖在他們劍尖一點凌空一躍,翻身倒立一氣呵成,軟劍幻化出無數劍花如一條靈蛇在他們中間遊走,隨時會取人性命。

    見此白樓主眼中恨意更濃,「五靈陣」聲音剛落,劍式突然變化成陣。

    余葉辰知道這個陣兩人一組,一組近攻一組防守一個補救,輪翻變化週而復始變化成陣,是一個看上去簡單卻很難攻破的陣,也是前默樓的成名陣,只是沒想到今天用在了自己身上。

    知道這次很難逃脫,雖並不懼死卻心有不甘,還連累了好友、世詠、也救不了林展飛,還有那個讓人放心不下的少年。

    「為什麼?」為什麼從小就處處為難他,他有的他都搶,搶不到寧願悔去,這麼多年他一直想知道為什麼這麼恨他,應該是恨的吧?

    「為什麼,哈哈哈你問為什麼。」白樓主笑得瘋狂,手中劍不但不減還和主人一樣更顯瘋狂只攻不守。

    「爹和娘從小青梅竹馬,要不是你娘那個濺人,我娘怎麼會天天以淚洗面。娘把感情看得比生命更重,卻要每天面對一個自己夫君和別人生的孩子,最後爹還把默樓給了你。哈哈哈他還把默樓分出來改成白樓,哈哈哈默樓、白樓真是好名字啊,黑白不兩立你和注定對立。」

    上一代的恩怨卻讓下一代來承受,一個不負責任的夫君害了兩個多情的女子,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讓兩兄弟反目成仇。余葉辰為這樣的結局感到悲哀。

    只是余葉辰不知道白樓主恨他的原因裡還有一個林展飛,小時候千方百計的對林展飛好,最後林展飛眼裡卻只有餘葉辰,只是這些承認失敗的話他說不出來。

    這邊動靜太大驚動了所有人,而此時林央已左肩負傷,鮮血將他衣袖染紅了一大片,順著手滴到地上,右手卻依舊握緊了劍,刺出、躲閃、臉色蒼白卻眼神堅定。此時的他那裡還有平時的放蕩不羈。

    曾夕向四週一望見林央受,余葉辰被圍,默樓眾人也都傷亡慘重,知道情況不容樂觀,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樣和世詠對視一眼點點頭,就見世詠不知道從那裡變出了一隻白玉笛吹了起來。

    笛聲劃過天際如水珠落於荷葉上,不成曲也不成調卻異常清晰。

    笛聲響起余葉辰稍一分神後背就被一劍刺傷。

    「辰……」曾夕大急卻苦於無發脫身。

    背上火辣辣的痛讓余葉辰眼神更冷更狠,少年那一聲『辰』更是如刀劃過心上,就算是死也要拖著他們,給那少年多留一分逃脫的機會,只是終歸是欠了他。

    面對余葉辰這種以命換命的打法,白樓主反而退縮了,他們沒必要拚命,更沒必要陪著死。雖然這樣,余葉辰還是又添了幾處新傷。

    因為血流得太多又耗費了太多體力,此時看人已出現雙影,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最後最後在看一眼那個少年,他是在哭嗎?那流的是淚嗎?為什麼看不清呢?那痛徹心扉的一聲聲『辰』是他的聲音嗎?讓他傷心了嗎?以後不能陪著他了。

    曾夕看著余葉辰看向自己時,有兩把劍正要刺向他,而他卻不知道躲閃。

    著急、害怕、絕望,眼淚掉下,手臂被刺了一劍都不知道痛,只是那一聲『辰』裡有著震撼所有的絕望。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把飛來的大刀擋掉了刺向余葉辰的劍。不知何時茶館前出現了很多面帶輕紗的人,他們穿著各有同,兵器也各式各樣,唯一相同的是都很年輕,帶輕紗出手利索。

    曾夕如被抽光所有力氣軟倒在地,爬向余葉辰,抱著他渾身是血的身體忘記了所有。

    世詠想查看余葉辰的傷,卻見曾夕將人抱著不放手,兩眼空洞絕望,大喝:「他還沒死,你在不放手他就要死了。」

    曾夕只聽見了那句:「他還沒死。」

    像是在安慰自己重複著:「他還沒死,他還沒死。」眼裡終於有了一點希望,輕輕的將余葉辰放在地上。世詠快速的為他點穴、止血、上藥。

    其實余葉辰傷並不是很重,只是體力透支流血過多才會暈迷,只是現在說了也沒人聽得進去。無奈一聲歎息,這是緣還是劫。

    想到那個離去的人,就算知道是這樣的結局,來世卻依然會選擇遇到你。

    因為第三方的加入,白樓主重傷逃走。

    林央身子一晃顯些摔倒,一個年輕公子及時扶住他,白紗遮住了他的面容,那雙桃花鳳眼裡卻有著擔憂。

    林央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複雜,沒想到在次相遇是這樣的場景。年輕公子將他扶穩後又和那些人一起消失在路盡頭,好像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夜央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曾夕,又看看正在為他上藥的世詠選擇了沉默,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理解一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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