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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城樓吊光頭 月下舞梅花4 文 / 生死樹

    蕭雄雖未練過輕功,但體內真氣充沛,綿綿不絕,卻也不累。不多時,便遠遠望見了「藥湖梅莊」。腳下加緊,待到了莊前,發現莊門開著,不遠處幾個家僕正在抬一個大筐往洗藥湖走去,天色已黑也看不清裡面裝了什麼。蕭雄心下著急,顧不得許多,閃進門內,繞過影壁,穿過垂花門,隔著二進的庭院看見廳堂之上是燈火通明。堂上正中端坐一位老者,一身青袍,腰繫絲絛,花白頭髮,鼻直口寬,二目微合。堂下幾個家僕手持木棒站立,家僕身旁邊一條長凳之上正綁著一個大漢,後背已被打的開了花,卻不作聲,不知是不是昏死了過去。蕭雄平了平氣息,穿過庭院,直直來到堂前,高聲道:「不知梅老莊主可在?在下岳村蕭雄有要事稟告。」

    堂上老者二目一睜,心下不悅,暗自埋怨下人:「這幫蠢材!怎麼隨隨便便放人進來?」見蕭雄一身獵戶打扮,自稱是岳村來的,面露急色。便問道:「老朽不才,正是梅松竹,未知壯士有何事相告?」

    蕭雄一聽,連忙進得堂內,上前深施一禮,道:「老莊主在上,蕭某此來唐突,只因路上聽得有伙強人今晚要來劫掠貴莊,特意前來相告,請老莊主早做打算。剛才情急,擅闖失禮,還望海涵。」說罷又是深施一禮。

    未待梅松竹答話,堂下挨打的漢子大笑:「區區幾個蟊賊就把你嚇成這樣?你這膽識比起酒量來可差遠了,哈哈……」

    蕭雄聽著耳熟,回身一看,正是昨日聚香樓共飲的黑臉大漢。心下一驚,問道:「你怎麼還是沒躲過這頓打?」

    黑臉大漢把眼一瞪:「打便打了,要你管!」

    蕭雄回身抱拳當胸,道:「老莊主,這漢子不知犯了什麼事,要這般懲戒?蕭雄不才,想向老莊主討個人情,放他一馬,若是不行,蕭某願代為受過。」

    黑臉大漢知他好心,也下感激,嘴上卻是不撓:「我們自家的事,要你管!」說完抬頭對老者,道:「老爺!錯是我犯的,與他無干,要打打我,多打些也成!」

    梅松竹一瞪那漢子,怒道:「不長進的東西,我要打誰用你來教?」

    漢子一聽,嚇的連忙低頭,不敢再說話了。

    梅松竹子仔細打量蕭雄,見他一身獵戶打扮,生得是劍眉朗目,氣宇軒昂,英姿中還有幾分書卷氣,又聽他剛才說話與尋常獵戶不同,便和聲問道:「公子,可與我這不成氣東西熟識?」

    蕭雄道:「只與他見過一次,稱不得熟識。」

    梅松竹又問道:「既只見過一回,為何要替他受過?」

    蕭雄便將那日酒樓情形一一道來,只不提當鋪之事。

    梅松竹聽完,點了點頭,對一個家僕道:「去找李管家取二百兩銀子來,替我送於蕭公子。」家僕答是,轉身出去。

    梅松竹接著道:「公子,深夜通報,老朽感激不盡,區區二百兩,不成敬意,至於公子所求之事,確是家內之事,不便答應,一會兒公子還是請便吧。」

    蕭雄見梅松竹不允,心下暗想:「岳貴說這梅老莊主心善,我看未必!只五十兩銀子便把這好漢打成這樣,心也忒狠了些。待要好言相勸,見梅松竹雙目一閉,對自己已是不聞不問。心下來氣,眼見屋內角落還放著一條長凳,便道:「老莊主好意心領了,蕭某雖是個窮苦獵戶,卻也不是見利忘義之輩。大丈夫一言九鼎,今日便依了老莊主之命,自便了!」說完到角落取過長凳往黑臉漢子身邊一放,自己往上一趴,叫了聲:「老莊主,你也請便!」

    漢子一看,急道:「你在這裡亂叫什麼,快走快走!」

    蕭雄扭著頭看著大漢,笑道:「要你管!」

    堂上梅松竹一看,冷冷道:「蕭雄!我念你一片好心,不與你追究,拿了銀子快走。」

    此時,家僕端著銀子從外面回來。蕭雄有心氣氣梅松竹,便站起來,道:「那蕭雄愧領了!」說完接過銀子,回身又趴到長凳之上,把銀子往他與大漢之間一扔,道:「一會兒打完,你我用這銀兩再去痛飲可好?」

    梅松竹一見,怒上心頭,道:「你當我真不敢打你?」

    蕭雄頭也不抬,叫了聲:「請便!」

    「來呀!給我把他也綁了!」梅松竹喝道,家僕一看老爺生氣,哪敢不聽,取過繩索就綁,蕭雄也不反抗,笑嘻嘻的看著黑臉大漢。

    黑臉大漢一看,忙道:「老爺,六子從沒求過您,今兒個求您了,這獵戶與我沒交情,你放了他吧!要打打我,我都欠他三回了,事不過三,這第四回萬萬欠不得啊。」

    梅松竹一哼,道:「不成材的東西!求也晚了,你倆一個也跑不了。」

    正在此時,外面一個家僕邊跑邊喊:「老爺!老爺!小姐回來了!」

    說話間,一個姑娘的聲音飄進堂屋:「喲……六哥你又犯什麼事了,怎麼又被綁了?」

    蕭雄扭頭一看,見那姑娘生得粉面桃花,明眸善睞,一身綠色小襖正是那日自己救的姑娘。當下想起金元寶,臉上一紅,慌忙低頭,生怕被認出來,卻忍不住側目偷瞧。

    姑娘走到漢子身旁彎下身,笑道:「六哥好本事,這個月讓爹爹都綁了四回了!快說這回因為什麼?嘻嘻……」

    漢子一哼,沒好氣的道:」還不是為了你個瘋丫頭!」

    姑娘佯怒,道:「憑白誣賴好人,該打!」說罷在漢子頭上一彈。轉過身對梅松竹道:「爹爹,六哥欺負女兒,你把他交給我來收拾吧。」

    梅松竹沒好氣的道:「你自身難保,還想救他?」

    姑娘一吐杏舌,撒嬌道:「女孩家的東西,六哥怎麼買的好,我……」

    「你什麼你?人家的小姐都大門不出二門邁的,你倒好!成天竄東竄西的,成何體統?」梅松竹厲聲訓斥。

    「誰讓我是大名鼎鼎的歲寒君子劍梅松竹的閨女呢?不得隨您,仗劍江湖啊,嘻嘻……」姑娘繼續撒嬌。

    「若蘭,為父能陪你一輩子嗎,他日你嫁到趙家,這性子怎麼了得?咳咳……」梅松竹說罷連連咳嗽。

    梅若蘭一見,連忙跪下,道:「爹!女兒錯了,您別生氣,若是引了久傷復發,女兒可吃罪不起!」

    梅松竹語氣稍緩,道:「你要平時少氣氣我,我活得還長久些!」

    梅若蘭聽父親氣已漸消,起了身跑到父親身邊,道:「爹爹不生了氣吧,女兒再也不敢自己偷偷跑了。」

    「自己?你不是跟梅六一起走的嗎?」梅松竹詫異道。

    「沒有啊,前日你不讓六哥帶我去南昌府,他實心眼,真就沒帶我去,我是自己偷跑的,爹!這回你綁錯了。」梅若蘭見父親誤會,連忙解釋。

    梅松竹一臉疑惑,問那漢子道:「梅六!你剛才不是一口咬定是你帶若蘭去的嗎?」

    梅六一臉苦笑,道:「若不認下,老爺定要對小姐動家法,我……我可捨不得……。」

    梅若蘭一聽,嘿嘿一笑,道:「六哥是怕我受了委曲回頭再找你晦氣,給你苦頭,你是捨不得自己吧!」

    梅六哼了一聲,道:「知道還說!」

    堂上堂下被二人逗的一樂,蕭雄一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氣得是:自己莽撞,不分因由強出頭,笑的是:二人對話,一個狡黠一個憨厚。

    梅松竹樂道:「你這丫頭無端生事,還快去把梅六鬆了!」

    梅若蘭口中是說,剛要去給梅六鬆綁,卻聽院外一陣大亂,一夥人已然衝進院中。

    為首的三人,一個是個胖大的和尚,拎了把水磨禪杖,一個是個瘦小老道,手持長劍,一個是個青臉的書生,手中拿著把鐵扇子。後面高矮胖瘦能有二十來人,俱都拿著兵器。

    胖和尚站在院中高聲叫道:「梅松竹!出來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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