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真龍化金身 山莊起風雲6 文 / 生死樹
此時，蕭雄背後的小姑娘也已經醒了，聽到小男孩這麼一說，忽的跳到地上，道：「什麼小妹妹，我是你爹的師妹，你要跟是你爹學過武藝，就應該尊我一聲『師叔』才對。」
小男孩聽了一愣，看了看蕭雄，見蕭雄一臉尷尬，情知小姑娘所說是真，但嘴上卻不饒，道：「這也不對啊，我爹的功夫是從書上學來的，那書一直在我家裡，你什麼時候也拜『書』為師了？」
小姑娘一臉不屑，道：「書不也是人寫的嗎，寫書的人教我的功夫，不行嗎？」
小男孩一臉茫然，問道：「什麼是人寫的？沒聽清。」
小姑娘嘴角一揚，大聲道：「書！」
小男孩哈哈一笑，道：「哎！真乖，哈哈……」
小姑娘見被那小男孩子佔了便宜，心中來氣，暗道：「平常都是我佔別人的，今天吃虧了！」回過頭責難起蕭雄來：「師哥你就是這樣教兒子的嗎？」
蕭雄看眼前這一對小孩都是活寶，心中好笑，道：「曉山，不得無理，還不見過你……你師叔。」
蕭曉山眼珠一轉，對著小姑娘道：「我爹的武藝是不錯，不過平常也沒怎麼教我，算不是上我的師傅，我娘倒是正經八百的教我來著，所以你這個師叔是當不成了，乖侄女咱們回頭見啊，哈哈……」說完一溜煙的跑進莊內。
蕭雄一臉尷尬，對小姑娘道：「曉山這孩子被寵壞了，師妹別見怪。」
小姑娘氣的直撅嘴，道：「你說不見怪就不見怪了？」心中暗想：「敢佔我便宜？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蕭雄知她小孩脾氣，倒也沒在意，看了一眼旁邊的岳貴，岳貴立刻心領神會，對眾家僕道：「莊主現在回來了，大家都去忙吧！」
金刀山莊自成立已來，蕭雄很少過問莊上之事，一應事務都交由梅六和岳貴處理。梅六選了些會拳腳棍棒的家僕權作護院，專門負責保護山莊的安全。岳貴為人精細，莊上迎來送往、日常起居、往來帳目皆由他全權處置。蕭雄視二人為異姓兄弟，平日裡兄弟相稱，對外只有蕭雄一個莊主，對內其實三個人都是莊主，只是岳貴還兼著「總管」，所以家僕對他更是敬畏。岳貴管著這一大家子人，雖然他為人也是謙和，但在家僕面前時不時還是要板一下面孔。有時自己也打趣地說蕭雄與梅六隻管當好人，得罪人的事全讓他一個來做。蕭雄與梅六每每都是哈哈一笑，對他管家的本事一番大大的恭維，然後三人就是一場大醉，日子過的好不快活。
家僕紛紛散去，蕭雄便領著那小姑娘進了客廳，梅六與岳貴也隨著進來。
蕭雄見左右沒有外人，便問那小姑娘道：「師妹……」
還未待蕭雄問完，小姑娘便搶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不過……」話到一半小姑娘看了看梅六和岳貴，便不再說。
「這二人都是我過命的兄弟，師妹有話但說無妨。」蕭雄道。
小姑娘眼睛轉了轉，繼續道：「好吧！不過有些事我也是聽我黑爺爺說的，那年……大概十來年前吧，我黑爺爺和白爺爺約了在雁蕩山比武，白爺爺先到了一步，正好遇到你跟那幾個人在胡攪蠻纏，我白爺爺本來不愛管閒事，只是看你人不錯，就想出手救你，沒想到反而被你給救了。白爺爺最好面子，一輩子不愛欠別人的人情，所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給救活了，本來看你人不錯，還真動了收你當徒弟的心，可惜……可惜有點規矩改不了，只好作罷。」
「哦？那為何他老人家還要贈刀留書？」蕭雄問道。
「這你要謝謝我黑爺爺了，焰龍刀世人全當是寶，可我的兩個爺爺根本不放在眼裡，這刀誤打誤撞的到了你的手裡，他倆就權當是你的了，根本沒有贈不贈一說。至於『留書』全因我黑爺爺對我白爺爺說了句『你費事救了他，只是讓他多活幾天而已』的話，這話提醒了我白爺爺，你想啊你個文弱書生，得了把寶刀，還不招來殺身之禍啊！所以我白爺爺才臨時編了些刀法又把自己創的內功心法寫了一些給你，希望你能自己參透，也好防身，這樣一來也倒不算是壞了那規矩。」
蕭雄一聽心中吃驚，暗道：「只是這些武功就讓我在武林中難逢對手，這黑白兩位老者的功夫真是高深莫測。」
小姑娘也不管蕭雄吃驚，繼續道：「沒想到你還真的練出了名堂，這幾年武林中名氣也是不小，我白爺爺有時候一提你就誇自己的功夫好，我和黑爺爺還老笑話他，現在……」說到此處小姑娘眼淚又止不住落下。
蕭雄心中也是難過，長歎一聲，凝視屋外良久。
梅六與岳貴只知道有此二人，雁蕩山的一段過往也曾聽蕭雄提過，這會兒聽了小姑娘這麼一說，對兩位老者也是肅然起敬，只是一些事情不甚明白，又不好發問，只好繼續一旁聽著。
小姑娘哭了一會，止了眼淚接著道：「我這兩位爺爺很少涉足武林，你能遇到他們也是天大的福份了。他們倆本是師兄弟，黑爺爺是師兄，兩人關係非常好，只是對於一門武功的修練意見相左，又都不服對方，所以每每談不攏就要比試一下，幾十年來也沒分個高下，前幾日黑爺爺不知道從哪弄到一把龍吟劍，正好兩個又因為那武功的事吵了起來，白爺爺氣不過，手裡又沒有能擋住龍吟劍的傢伙，就想到了你，不過他好面子，不好意思直接跟你來借，就讓我來了，後來……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唉……不過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就算天縱奇才，可只十幾年的光景，你怎麼能得接了我白爺爺三掌啊？」
蕭雄便把自己誤食赤蟒精血與寒冰紅果的事跟那小姑娘略提了一下。
小姑娘一聽方才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嘛，這世上能接我白爺爺三掌的人，除了黑爺爺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了。」
蕭雄一笑道：「師妹也大誇大了，師傅武功高深難測，我是連他老人家萬一都比不了，不過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想接上三掌的人還是有的。」
小姑娘一臉不屑，道：「師兄當我胡說？你切說說什麼人能接上白爺爺三掌？」
蕭雄想了想道：「據我所知武當掌門靜松真人武功也是了得，應該可以。」
小姑娘一聽咯咯一笑道：「我當你說誰呢，原來靜松老道啊，別說他就算是他師傅端雲恐怕也難，這麼說吧，端雲、凌雲再加上個真聞大和尚或許還有機會，你以為我白爺爺打你那三掌用了全力了？他每一掌才加了一成的力，第三掌也剛剛用了三成的功力。你能接下來嗎？我問你靜松的內力能比你強多少？「
「這……」蕭雄心中大驚，心中暗想：「靜松真人的內力是比自己高，但也不並不太多，若真如小師妹所言，師傅只用了三成功力的話，靜松還真是接不了。她所說三人一個是武當前任掌門，一個是峨眉現任掌教，還有一個是少林戒律院首座，俱是武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單拿出一個來，都足以傲視群雄了，可在她口中三個加一起也抵不上師傅三掌，這也太離譜了。唉！反正恩師已經仙逝，就由她說吧。」想到此處，蕭雄話峰一轉問道：「還不知師妹芳名，與師傅和師伯有何淵源啊？」
小姑娘一聽，道：「我沒名字啊，我打出娘胎就被兩個爺爺抱回來了，他們只叫我小丫頭。哎呀！師兄我快餓死了，有什麼事回頭再問吧，快弄點吃的來吧！」
蕭雄對小姑娘的回答半信半疑，但見她吵著要吃東西也不好再問，便讓岳貴先準備飯菜。
幾個人用過飯菜，蕭雄又要發問，那小姑娘卻搶先道：「師兄，我累了，哪間屋子是給我準備的，我想先休息一會兒。」
一旁的岳貴插道：「剛才我已經吩咐過了，給姑娘在後院收拾了一件屋子，只是一時倉促，未免用具上還有欠缺，姑娘可先住下，回頭缺什麼直接找我就行。」
小姑娘想了想道：「你們莊上那個小少爺也住後院？」
岳貴道：「後院住的全是女眷，小公子住前院東廂房。」
小姑娘一喜道：「不在一起就好！那麻煩你帶我去住的地方吧，我累壞了。」
岳貴看了一眼蕭雄，見蕭雄並無反對，便起身領小姑娘去休息。
屋內只剩下蕭雄和梅六，梅六問道：「兄弟，你看你那小丫頭的話可信幾分？」
蕭雄道：「關於恩師所說十有**應是真的，她的出身似有隱瞞。」
梅六道：「我看也是如此，兄弟有何打算？」
蕭雄道：「我這師妹現下是無依無靠，自當是收留於她，至於她的出身，既然不願言明，我也不好逼問。」
梅六暗道：「我這兄弟為人仗義，可仗義的有些愚了，這些事須得跟我那妹子先商量一下。」想完，也不多說，閒了兩句起身告辭，去找梅若蘭商議。
蕭雄在屋內發呆，想著昨晚的事情，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過了好久猛然想起梅若蘭，自己這一夜未歸，生死不明，她定是擔心萬分，不禁埋怨自己忘記了愛妻，連忙起身向後院走去。
蕭雄到了後院，向一個丫環詢問夫人現在何處，那丫環道：「夫人正在臥房內休息。」
蕭雄也不多問，來到臥房門口，推門而入，只見梅若蘭和衣躺在床上休息。蕭雄輕手輕腳的來到床邊，輕輕推了推梅若蘭肩頭，口中低聲道：「蘭兒。」
這「蘭兒」只是在二人**的時候蕭雄才叫，平日當著外人他都叫梅若蘭為「夫人」。梅若蘭倒是一直稱他為「蕭哥」，十幾年未曾改過。
蕭雄見梅若蘭沒有動靜，也不敢深叫，剛要回身出門，只聽梅若蘭幽幽道：「一晚上沒回來，這會兒又來擾人清夢。」
蕭雄一聽，知道梅若蘭責怪自己不先來看她，當下賠禮道：「蘭兒不要怪我，這一夜實在是變故太大，我一時也亂了方寸。」
梅若蘭起身坐在床邊，面露關心，道：「你我夫妻情意，哪有怪不怪的，只是我自己擔心你罷了。這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快說給我聽聽。」
蕭雄知梅若蘭還有怪罪之意，連忙把所發生的經過說了一遍，說完看著梅若蘭，希望她聽完諸般原委之後能消了對自己的怨氣。
梅若蘭聽完想了片刻，問道：「蕭哥是想留你那小師妹照顧嘍？」
蕭雄道：「小師妹現下也無人依靠，我要是再棄她不顧，實在非仁義之舉。」
梅若蘭道：「你若留下她也行，不過須得依我一件事。」
蕭雄問道：「什麼事？」
梅若蘭道：「我聽你所說，想這丫頭性子端是有些野，若要留下她須得好生管教，育她成才，不可任她性子胡來，這才對得起你的恩師。至於管教孩子之事，要全依我的主意，畢竟她是女孩，你管起來也多有不便。」
蕭雄見梅若蘭說的在理，滿口應允。正在此時，一個丫環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也顧不上請安，直接叫道：「老爺夫人，不好了！小少爺跟新來的那位姑娘打起來了！」
蕭雄聽了心中著急，回身就要出門，梅若蘭連忙制止，道：「蕭哥剛才可是答應我了，這會兒難道又要變卦？」
蕭雄道：「這兩個孩子都學過武功，我怕他們彼此傷著，一時心急給忘記了，夫人要怎麼辦？」
梅若蘭呵呵一笑，道：「你先去忙你的吧，孩子的事交給我處理就行，你不要管了。」
蕭雄無奈，只好應了一聲，出門迴避。梅若蘭見蕭雄已經走遠，對來稟報的小丫環道：「你去告訴那兩小不省心的，就說我說的，讓他們快點打，打完都來我這裡，誰打贏了，我有賞！」
「啊！」小丫環一聽頓時傻了眼，不知道莊主夫人說的是真是假。
「啊什麼啊，快去！」梅若蘭也不解釋只是催促。
小丫環一臉茫然，不敢多問，只好稀里糊塗的跑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