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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斗陣戲群雄 似君不是君5 文 / 生死樹

    眾人一聽無不大驚失色,司徒雷搶出身來,急道:「蕭公子!酒葫蘆確實犯了錯,不過他也是殺賊心切,還望念在他出身入死的份上,饒了他吧!」說完一個勁的看李青山,示意他也出面求請。

    李青山眼見蕭曉山要殺老友,心中也是著急,他知道總壇之上自己和蕭曉山最是親近,眼下出面應該能討下這個人情,便也走了出來,道:「乖孫子,爺爺也向你討個情兒,就看在我的面上,饒了酒葫蘆吧,要是他敢再犯,隨你殺剮,如何?」

    蕭曉山冷冷的看著他們,一言不發。這時公孫秋也站了出來,道:「還請蕭公子網開一面,給酒葫蘆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蕭曉山環視眾人,冷冷的問道:「還有求請的沒有?」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搭話。

    蕭曉山突然雙眼一瞪,一指李青山三人,大聲道:「把他們三個也給我綁了!」

    杜滄海一聽,急道:「你們三個出來幹什麼,我不要你們求情,快點回去!蕭公子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干他們三個的事,要殺殺我一個,別綁他們!」

    蕭曉山怒道:「軍法豈是兒戲,你一帶罪之人還敢號令於我嗎?」

    司徒雷沒想到蕭曉山一點情面不給,心中也是來氣,大聲道:「酒葫蘆你別求他,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找閻王爺喝酒,來,來!快點綁我。」

    公孫秋一聽,心中叫苦,連忙道:「爛賭鬼你少說兩句,還嫌不夠亂嗎?」然後對著蕭曉山一抱拳,道:「蕭公子只要今日能免了酒葫蘆的死罪,我們三人願意一同受罰。」

    蕭曉山冷冷道:「誰說我不殺他了?」

    公孫秋一愣道:「你……」

    蕭曉山不待他說完,道:「我不但要殺杜滄海,你們三人今天也免不了責罰,一會兒一同押到外面陪綁!」

    李青山萬萬沒想到蕭曉山會如此狠心,心中暗道:「今天若是保不下酒葫蘆,我還哪有臉活在世上?」想到此處,把心一橫,大聲道:「蕭公子果然執法嚴明,李青山今日算是領教了,如果蕭公子還念及咱們有那一段祖孫之情,就請把我和酒葫蘆一起砍了吧,這才是真正的『以正軍法』!」

    適才司徒雷說不想活了,多半還是氣話,也是想將蕭曉山一軍,可眼下李青山確是真的想要與杜滄海一同赴死了。

    公孫秋見此情景,心道:「這兩個人一大把年紀了怎麼火爆的脾氣一點也沒改,你們這樣一說,酒葫蘆是肯定救不下了,自己的性命恐怕也要搭上。也罷,也罷!四靈神君今天就一起走吧!」想完,高聲道:「蕭公子我看也不用陪綁了,你就把我們四個一起砍了,正好黃泉路上也有個照應!」

    蕭曉山冷冷一笑,道:「你們道我真的不敢嗎?既然四位如此,我便成全了你們。來人,把四人一起推出去砍了!」說完看了一眼一旁的瑤月。

    王延宗原本以為蕭曉山要殺杜滄海是礙著軍法,裝裝樣子罷了,李青山三人一求情,便會就坡下驢,免了杜滄海死罪。哪成想蕭曉山真的動了殺心,誰的面子也不給,現下話已說僵,自己再要出面求情,無異於火上澆油,又見蕭曉山看向瑤月,知道現下能說上話的只有這位聖女,便不住的給瑤月使眼神。

    瑤月見蕭曉山如此,心中也是大為奇怪,暗道:「這貪吃鬼唱的是哪一出?要說他要殺杜滄海是為了正軍法,還情有可原,怎麼連求情的也要殺?」又看到蕭曉山和王延宗都目視自己,心想:「不管如何先保下四人再說。」眼珠一轉,把臉一沉,一指李青山四人,道:「蕭公子說的是,你們四個人當真該死!」

    又轉過頭對蕭曉山道:「蕭公子莫要動氣,大病初癒身體要緊。」

    蕭曉山似笑非笑的看著瑤月,問道:「怎麼小師叔也要求情嗎?」

    瑤月把頭一搖,道:「依我看這四個確實該殺,只是宇文長泰為禍日久,咱們神教元氣大傷,現下正在用人之際,就這麼殺了未免有點可惜。更何況臨陣斬將,實在是大大的不吉利!」

    蕭曉山面無表情,道:「那小師叔的意思是?」

    瑤月道:「我說過這段時間一切皆聽你的,是殺是留還是蕭公子定奪吧。」

    蕭曉山嘴角略微一動,然後又一臉嚴肅的道:「聽我的?哪就一個字『殺』」。

    這一動作甚是細微,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什麼門道,可瑤月打小與蕭曉山相熟,知道他這明明是想要壞笑,卻又強行忍住。心中已經明白蕭曉山並非真的動了殺機,八成又是在憋什麼「壞主意」,心中暗笑道:「義正言辭的說了半天,原來是在演戲,嚇了我一跳,唉……看樣子我還得陪他再演一會兒!」想完臉上一笑,道:「蕭公子說的是,就是該殺!不過我看要殺也不急在這一時,眼下還有兩陣要鬥,不如先把他們的人頭寄下,等咱們大獲全勝之後,再殺不遲!」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

    蕭曉山沉思片刻,對李青山四人道:「既然小師叔替你們求情,也罷!人頭暫且留下。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說完又想了一下,接著道:「你們四人身居要職,料想一般人也不敢真打你們,若要動刑須得有人監督。」說完看了一眼瑤月道:「那就有勞小師叔了!」

    瑤月咯咯一笑,道:「好!得罪人的事我來便是,不過不知蕭公子要如何懲罰他們呢?」

    蕭曉山眾懷中摸出一張紙來,遞給瑤月,道:「依上面所記的罰他們便可!」

    瑤月接過紙打開一看,眼睛立時一亮,道:「這個法子妙!」說完衝著四靈神君一招手,道:「你們四個隨我受罰去!」

    李青山狠狠的瞪了一眼蕭曉山,頭也不回的跟著瑤月就往外走。司徒雷氣鼓鼓的給杜滄海的鬆了綁,也看了一眼蕭曉山,嘴裡嘟囔著想要發牢騷,卻被公孫秋止住,拉起他跟杜滄海就往外走。

    司徒雷沒好氣的叫道:「你拉我做什麼,我又不是不會走?」

    蕭曉山看到司徒雷如此,微微一笑,道:「司徒雷你可還有話要說?」

    司徒雷回過頭看著蕭曉山,道:「我一個賭鬼能什麼話說?」

    蕭曉山道:「看樣子你是不服啊!」

    司徒雷把嘴一撇,陰陽怪氣的道:「蕭公子大公無私,我怎麼敢不服?」

    蕭曉山知他心裡有怨氣,笑道:「那你就是怕我的刑罰,也罷只要你當著大家的面認個錯,我便免了你的刑罰!」

    司徒雷把眼一翻,道:「多謝蕭公子美意,可我這人有個毛病,什麼事都想試上一試,蕭公子的刑罰咱還真想試試。」

    蕭曉山哈哈大笑,道:「何苦,我這刑罰恐怕你是承受不住的!」

    司徒雷雙手叉腰,把頭一抬,道:「有什麼承受不住的,別說一次,就是兩次我也照樣承受的住!」

    蕭曉山笑而不答,看著司徒雷。

    司徒雷道:「你還不信,要不咱倆打個賭,你可敢?」

    蕭曉山道:「怎麼個賭法?」

    司徒雷眼珠轉了轉,道:「我若是能受得了你兩次刑罰,你今後須得聽我的話,我說向東你不可往西。」

    蕭曉山笑道:「那要是你做不到呢?」

    司徒雷嘿嘿一笑,道:「那我這輩子就唯你馬首是瞻!」

    蕭曉山一陣大笑,道:「好,就依你!」

    司徒雷聽到蕭曉山滿口答應,口中叫道:「一言為定!」說完便拉起公孫秋和杜滄海急匆匆去追瑤月。邊走邊一臉得意,心中暗道:「小子,這回你可上當了,這一局爺爺我是穩賺不賠。」

    其實司徒雷這些天暗中觀察,發現瑤月對蕭曉山似是頗有情意,心中尋思只要蕭曉山這次領著大伙能把陣鬥贏了,便是神教的頭等功臣,屆時人心所向,再加上聖女傾心,這教主十有**非他莫屬。是以才敢打下這個「賭」,輸了便是「順水人情」,反正自己肯定是唯教主『馬首是瞻』。要是僥倖贏了,雖然不敢奢望能號令教主,但也是人中顯貴,小日子還不過得優哉游哉,至於眼下無非是多受些皮肉之苦,穩賺不賠那是真的!

    蕭曉山自是不知司徒雷的想法,不過他心中也早打了自己的小算盤。眼見瑤月和四靈神君走遠,便也散了火蓮台上的眾人,回到自己的房中,躺在床上捉摸著明天鄧九公擺出什麼陣,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睡到深夜,覺得身上一陣陣發冷,後腦強痛,抓過被子蒙頭而臥仍是冷的打顫,強捱到天明,已經是有些神智不清。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人在給自己灌藥,又為昏迷了不知多久,方才稍微清醒,勉強睜開眼睛,見床前站著一人,正是遲夢賢。

    遲夢賢見蕭曉山轉醒,連忙道:「蕭公子你終於醒了!」

    蕭曉山感覺身上還是發冷,咽喉疼痛,嘶啞著聲音問道:「我這是怎麼了?」

    遲夢賢道:「剛才已經大夫瞧過了,蕭公子大病初癒身子虛弱,昨日斗陣之時受了風寒,並無大礙,調養幾日就會沒事。」

    「哦!現在什麼時候了?」蕭曉山繼續問道。

    「巳時過半了。」遲夢賢答道。

    蕭曉山一聽大驚,連忙問道:「對面可來斗陣了?」

    遲夢賢不敢隱瞞,道:「辰時光景就已經布完陣勢,蕭公子那會兒正在昏睡,是以聖女及四位法王帶人先去了。」

    「四靈神君呢?」蕭曉山問道。

    「四位神君昨日受罰,今日俱稱身體不能動轉,所以並未一同前往。只是……」遲夢賢欲言又止。

    蕭曉山問道:「只是什麼?」

    遲夢賢面露難色,猶豫了半天,道:「在下看他們幾人似是並無大礙,不知是不是因為……」

    蕭曉山一聽微微一笑,道:「這也怪不得他們,麻煩遲公子扶我去看看對面陣法。」

    遲夢賢一聽忙道:「蕭公子現在身子虛弱,恐怕是支持不了的,我剛才已經差人把陣形畫了下來。蕭公子不如就在這裡研究破陣之法,然後由我去稟告聖女和四位法王,如何?」

    蕭曉山一聽,心想:「這遲公子心好細啊!」便道:「那有勞遲公子了!」

    遲夢賢道:「蕭公子為了神教不顧安危險,在下來回傳個信息何足掛齒。」說完從懷裡拿出一張圖遞了過去。

    蕭曉山支持起身體,接過圖紙展開一看,見圖上畫的陣勢十分潦草,形似八卦,陣分八門,乃是「八門金鎖陣」。不由得眉頭一皺,心中暗道:「陣形畫的如此潦草,如何破之。」有心想要前往陣前,可身上委實沒有力氣,無奈之下只好招呼遲夢賢想的再問的仔細些,正在此時,屋門一開,飄飄然進了一個白衣女子,生得絕色面容,手裡捧著一碗湯藥,正是公孫雲裳。

    蕭曉山一見進來的是公孫雲裳,心頭一震,暗想:「難道我昏迷時是雲裳姑娘給我喂的藥?」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愣愣的看著公孫雲裳。

    公孫雲裳見蕭曉山望著自己出神,臉上不由得一紅,輕聲道:「蕭公子藥煎好了,快趁熱喝了吧。」說完將藥向前一遞。

    蕭曉山似是根本沒有聽見,一動不動的繼續出神,公孫雲裳臉上更紅,看了一眼遲夢賢,又輕聲叫道:「蕭公子!」如此叫三遍,蕭曉山方才回過神來,接過藥碗,紅著臉道:「有勞雲裳姑娘了!」

    公孫雲裳低頭道:「先前些日蕭公子捨身救我,雲裳還未來得及感謝大恩,現下公子生病,我煎些湯藥算得了什麼?」聲音越來越小,說到後面幾不可聞,邊說還邊不時偷眼看遲夢賢,極是難為情。

    蕭曉山看著公孫雲裳扭捏的樣子,心中越發喜歡,想要出言相戲,卻一眼看到遲夢賢紅著臉尷尬的站在一旁,當即收了心神,不再理會公孫雲裳。幾口把藥喝完,將碗放在床邊,招呼遲夢賢上前。

    遲夢賢走到跟前,道:「蕭公子可是想到了破陣之法?」

    蕭曉山道:「這陣名叫『八門金鎖』,八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分別對應八卦中坎、艮、震、巽、離、坤、兌、乾之位,若自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自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自杜門、死門而入則亡。」

    遲夢賢見蕭曉山僅憑一張潦草圖形便認出陣形,不由大驚,問道:「那如何破之?」

    蕭曉山搖了搖頭,道:「這陣是由『奇門遁甲』衍生而成,三國時的諸葛孔明所制的『八陣圖』便是改良於此陣。」

    遲夢賢道:「莫不是破不了?」聲音竟然略帶顫抖。

    蕭曉山道:「不是破不了,只是此陣甚是精妙,變幻萬千,若要破陣須要我親自臨敵,隨機而變方可。」

    遲夢賢眉頭一揚,道:「蕭公子現在的身子可是到不了陣前的,這……要不我去通知聖女這一陣我們認輸便是,待到明日蕭公子身子好些,再破他們的第三陣,可好?」

    蕭曉山搖了搖手,道:「那也不必,此陣我們還是要鬥上一斗的。」

    遲夢賢一聽,慌忙道:「蕭公子若想親臨陣前,在下萬萬不敢從命,倘若公子有個閃失,我可是吃罪不起。」

    蕭曉山一臉苦笑,道:「我現在身子這樣,就是有心也是無力前往,遲公子還要有勞你去陣前,傳我口信給小師叔,要她挑選八個武藝高強之人,帶足人手由艮位生門攻入,八人在陣中各攻一門,記住只需佯攻拖延時間即可,待到退出之時,由離位景門而出便是。」

    遲夢賢不解,問道:「聖女怎知何時可退?」

    蕭曉山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你只須告訴小師叔一切依計而行即可。」

    遲夢賢道:「蕭公子還有其他需要轉告的嗎?」

    蕭曉山一擺手,道:「只這些話,若不出意外,今天這陣我們還是會贏。」

    遲夢賢面無表情,心中不斷默念著:「不出意外……還是會贏……」失神而去。

    公孫雲裳見屋內只剩自己和蕭曉山,覺得多有不便,轉身就想離開。

    蕭曉山一見,連忙叫道:「雲裳姑娘留步!」

    公孫雲裳轉回身,問道:「蕭公子還有何事?」

    蕭曉山一笑,指了指床邊的空碗,道:「雲裳姑娘你忘了它了!」說完又目不轉睛的盯著公孫雲裳的俏臉,看個沒完。

    公孫雲裳臉上更紅,把頭一低,取過空碗,頭也不回的逃離了蕭曉山的目光。

    蕭曉山倒在床上,把眼一閉,腦中儘是公孫雲裳曼妙的身姿,不知不覺中又沉沉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到屋外一陣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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