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武俠修真 > 靈狐外傳

正文 第九章 斗陣戲群雄似君不是君10 文 / 生死樹

    蕭曉山壓根就不會喝酒,這一碗入肚,立時覺得腹內一陣火熱。坐下身子,想要夾一口菜壓壓,可手還摸到筷子,王延宗已經舉著酒碗過來了。蕭曉山心中叫苦,卻也不好視而不見,便又起身相迎。

    王延宗笑道:「蕭公子來來,老夫也要敬你一個!」

    蕭曉山強擠笑容道:「王法王,我不勝酒力,你看……」

    王延宗把臉一繃,道:「你可是答應要與老夫痛飲的,怎的你要出爾反爾啊?」

    蕭曉山無奈只好又把酒杯舉起,王延宗見了臉上一笑,道:「這才對嘛,這一碗我不敬別的,蕭公子你這神機妙算,老夫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只這一條,老夫就要跟你乾上一碗!」說完一飲而盡。

    蕭曉山此時哭的心都有,口中道:「法王!你慢點……」

    王延宗笑嘻嘻把手中酒碗一翻,盯著蕭曉山的酒碗,卻不說話。

    蕭曉山無計可施,把心一橫,也干了個滴酒不剩。如此一來梅競松、遲昭和四靈神君也輪番前來敬酒,蕭曉山一口菜未吃已經連干了八碗,頓時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屁股坐在座位上,酒勁不停的上湧,滋味著實難受。好在幾人敬完之後,各自又去別的桌敬酒,這才讓他有了片刻喘息的機會。

    蕭曉山此刻已經神智不清,只感覺體內酒氣四竄難受至極,迷迷糊糊間竟然冒出個想法來,想要把像那日引氣入經一樣,把體內的酒氣也引到十二正經裡去。一有此念頭,試著按著法門去引體內的酒水。可酒水又不是真氣如何引得,不過他此刻已經大醉,稀里糊塗的想一出是一出,根本顧不上所做之事合不合情理。本是胡鬧,卻未想到竟然收到了奇效,酒水自是引不到經脈之中,可酒力卻被一點點給化解了,漸漸回復了清醒,醉意大減。

    正在此時,王嘉胤舉著酒碗過來,道:「蕭兄弟咱也來敬你一碗,你不會不賞臉吧!」

    蕭曉山此時也來了精神,道:「王大哥的酒小弟那是一定要喝的。」說完不等王嘉胤說話,舉起酒碗來了個先乾為敬。

    王嘉胤一看,叫道:「夠爽快!」也一口氣干了。這時李自成,張獻忠等人一一過來,蕭曉山來者不拒,一邊運功解酒,一邊不停的舉杯,一會的功夫竟然又連干了三十幾碗。

    瑤月一旁看著,只道蕭曉山吃瞭解酒丸才會如此,是以關不加以阻攔。

    蕭曉山雖然用內功不斷把酒力引到經脈之中,可畢竟喝的既多又急,還是有了醉意,一眼看到坐在一旁的梁興,心道:「我還未跟他喝。」於是滿滿倒了一碗酒,走到梁興身邊道:「梁法王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喝啊,我敬你一碗!」

    梁興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舉起酒碗就干,喝完還是不理蕭曉山。

    蕭曉山討了個沒趣,還要說話,卻聽到瑤月在叫自己,於是走了過去,道:「小師叔你還要跟我喝嗎?」

    瑤月四下看了看,低聲道:「你別去找梁法王,他現在還沒從喪子之痛中出來呢!」

    蕭曉山一聽大驚,問道:「怎麼回事?」

    瑤月示意他不要聲張,壓低了聲音道:「你還記得咱們和宇文長泰惡鬥爭那天隨我來的八個中年大漢嗎?」

    蕭曉山道:「有印象。」

    瑤月道:「那八個人全是他的兒子,只可惜……唉!」

    蕭曉山問道:「啊!損傷了幾個?」

    瑤月偷眼看了一眼梁興,道:「那日斗陣他八個兒子全都命喪陣中,一個也沒有生還!」

    蕭曉山一聽大驚,道:「怎麼會這樣!」心中不是個滋味,略想一下,突然回身走到梁興身邊,對一旁伺候的侍女叫道:「給我拿八個大碗來!」

    片刻後,八隻大碗已經擺在蕭曉山面前,蕭曉山一一倒滿,而後也不說話,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而後對梁興道:「梁法王我對不起你,這八碗酒是我替哥哥們敬您老的!」

    梁興一聽此言虎目熱淚湧動,長歎一聲道:「這不怪你,他們未能闖出八門,是他命該如此,也算是為了神教盡忠了!」

    蕭曉山一聽,驚道:「闖八門!怎麼不從離位景門脫身?」

    梁興一愣,問道:「你不是讓他們力攻八門,破門而出嗎?」

    蕭曉山聞言大驚失色,道:「沒有啊,我不是這樣安排的!我當日說的是佯攻八門拖延時間,而後由離位景門撤出。」

    此言一出梁興大驚,問道:「你當真不是要他們力攻八門?」

    蕭曉山一臉茫然,道:「絕對沒有!」

    梁興愣了片刻,突然聲嘶力竭的叫道:「遲夢賢!遲夢賢你給我出來!」

    眾人被他這麼一叫,都齊刷刷看了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遲夢賢正在敬酒,聽到有人呼喚,扭頭一看,略愣了一下,然後泰然走了過來,對梁興施禮道:「叔父叫侄兒何事?」

    梁興面色慘白的問道:「我問你當日蕭公子告訴你是如何破陣的?」

    遲夢賢一愣,看了一眼蕭曉山,道:「蕭公子說要我帶信給聖女,說要挑選八名武藝高強之人,帶足人手由艮位生門攻入,而後力攻八門,破陣而出。」

    梁興冷冷道:「蕭公子明明說的是『佯攻八門拖延時間,而後由離位景門撤出』,你假傳口信是何居心?」

    遲夢賢大驚道:「冤枉啊!叔父我豈敢假傳口信啊,我是神教之人又怎麼可能盼著自家落敗!」

    梁興轉而又問蕭曉山道:「蕭公子當日可還有他人在場?」

    蕭曉山萬萬沒有想到事情會是如此,被梁興這麼一問,隨口道:「公孫姑娘給當日正好給晚輩送藥,她應該是聽到了。」

    梁興舉目尋找,一眼看到了人叢中的公孫雲裳,便道:「公孫姑娘麻煩你過來一下,老夫有一事請教。」

    公孫雲裳盈盈走上前來,深施一禮道:「法王有什麼事?」

    梁興道:「那日蕭公子說破陣之法時你可曾聽到?」

    公孫雲裳看一眼蕭曉山,喃喃道:「聽到了一些,只是不太清楚。」

    梁興道:「那我問你蕭公子當日說的是什麼?」

    公孫雲裳輕咬朱唇,猶豫了半天,低聲道:「那日蕭公子病重,神情似有恍惚,說的確實是如遲公子所述一般。」

    遲夢賢一聽忽然跪倒,大聲叫道:「叔父是小侄聽錯了,不干蕭公子的事,要責罰小侄一人承擔。」而後回過頭對公孫雲裳道:「公孫姑娘你不要亂說,是我聽錯了!」

    這一變故驚的在座之人瞠目結舌,蕭曉山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的看著公孫雲裳。

    梁興看了看蕭曉山又望了望遲夢賢,最後把眼光落在了公孫雲裳臉上,突然仰天長嘯,一躍而出。

    王延宗面色沉重,看了一眼瑤月,見她也是神情嚴肅,想了想,高聲道:「梁法王喝多了,大家不要在意,繼續喝酒!」

    眾人見此情景哪裡還有心情喝酒,紛紛私下議論,而後相繼離開。王延宗走到蕭曉山面前,道:「蕭公子不用自責,你那日病重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即便佈置上出了紕漏也是正常。」

    蕭曉山道:「法王我……」

    王延宗一擺手,道:「天色不早蕭公子還是先回房歇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不遲!」

    蕭曉山心中委屈,百口難辯,心想:「我是絕計不會說錯的,可為什麼公孫姑娘卻要冤枉我?」想完偷眼向公孫雲裳望去,見她面色難堪,低頭不語。又見瑤月等人面色凝重,暗道:「難道其中另有隱情?畢竟我是個外人,此時還是迴避一下,回頭再尋機會找公孫姑娘問個究竟。」想到此處,辭別了大家,回到房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到了半夜實在難以忍耐,便翻身下床,悄悄來到公孫雲裳的房外,屋內亮著燈光。蕭曉山從窗戶望去,只見公孫雲裳獨自坐在桌邊,正在看著手中的一塊玉珮發呆。蕭曉山又走近了一些,一眼認出那玉珮正是遲夢賢平日所戴。心中頓時一酸,暗道:「原來公孫姑娘與遲公子已是兩情相悅,難怪剛才她會冤枉自己,無非是為了袒護意中之人。蕭曉山啊你還在這裡做白日夢,當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可笑至極!」

    蕭曉山失魂落魄一般,離開了公孫雲裳屋外,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了瑤月的門外,剛要敲門找小師叔一吐心事,可轉念又想:「我要是把這事說破,公孫姑娘一定會受到牽連。像公孫姑娘這般的女子恐怕也只有遲公子那樣的一表人才方配得上她,說起來他們才是真正的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也罷,這罪人就由我來當好了!」想到此處,蕭曉山心中苦楚,一時間心灰意懶,於是回到房內,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悄悄溜出了總壇,趁著夜色獨自離開了玉虛峰。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