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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三策興白蓮 五入清風觀2 文 / 生死樹

    為首的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大漢,紅面虯髯。大漢把手中短刀往廳堂裡一指,向左右問道:「可是那人?」

    身邊一人道:「就是那小子。」答話的便是尾隨了蕭曉山一路的年輕人。

    紅臉大漢提著短刀率領眾人進了廳堂,見蕭曉山在桌上「熟睡」,便道:「這小子喝多了,薛七你上去把錢財取走即可,莫要壞了他性命。」

    尾隨蕭曉山的年輕人應聲道:「大哥放心,您立的規矩咱們都記著呢!」說完輕手輕腳的來到桌邊。

    蕭曉山聽了好笑,心道:「這賊頭倒挺『仁義』。」眼見薛七已到到了桌邊,猛然坐了起來,正好與薛七來了個面對面,不睜雙眼,口中大叫了一聲:「啊!」,隨後往後一躺,又繼續裝睡。

    薛七毫無準備被蕭曉山這一叫,嚇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跑回紅臉大漢跟前,叫道:「大哥救我!」

    紅臉大漢指著薛七沒好氣的道:「沒用的東西,那小子睡覺撒癔症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薛七一聽,回頭盯睛一看,發現蕭曉山又躺在了桌上,口中還微有鼾聲。臉上一紅,結結巴巴的道:「我……我……」

    紅臉大漢照著他屁股上就是一腳,道:「『我』個屁啊!快點去拿錢!」

    薛七驚魂未定,心裡吃不準蕭曉山倒底醒沒醒,有心想要不去,又著實害怕紅臉大漢,無奈之下硬著頭皮又走到桌前,先拿手在蕭曉山眼前比劃了幾下,見蕭曉山沒有反應,這才放心,伸手就往蕭曉山懷裡摸。

    蕭曉山忽的又坐了起來,揉著眼睛,伸著懶腰,裝出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

    薛七見蕭曉山醒了,把心一橫,伸手便要行搶,蕭曉山佯裝吃驚,大叫道:「你要幹什麼?」說完左手捂向懷中,右手往薛七脈門上一搭,順勢往前一拽。薛七隻覺得混身酸麻,站立不住,想要張口呼救已是不能。

    蕭曉山拽著薛七,在桌上東扯一下西拉一下,好似兩個人正在爭搶一般。口中不停叫道:「快來人啊,有人搶東西啦!」

    紅臉大漢看著來氣,怒道:「薛七你也忒廢物了,連個毛頭小子都制不住。」

    薛七心中叫苦,奈何脈門被蕭曉山制住,也只好聽之任之。

    桌上二人「爭搶」不休,紅臉大漢一旁看得不耐煩,吩咐左右道:「你們站著幹嘛,還不上去幫忙!」

    眾賊一聽,一窩蜂的衝了上去。蕭曉山存心想要戲弄他們,見眾賊已衝到桌邊,左手偷偷往桌上一拍,木桌立時四散,隨即左右手連點,制住了眾賊的穴道。眾賊餘勢不減,可手腳卻已不能動彈,紛紛倒向蕭曉山,看起來就如眾賊一擁而上,壓散了桌子一般。

    蕭曉山從人堆底下爬了出來,口裡叫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說完抬手去擦頭上的汗水。他這一手點穴的功夫是跟李青山去「五味居」路上學來的,雖不精熟,但對付這幾個小蟊賊那是綽綽有餘。此時蕭曉山玩心大起,心中得意,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剛才拍散桌子時用了內力,引得週身經脈疼痛,他頭上的汗水實是疼出的冷汗。

    紅臉大漢見此情景,氣的火冒三丈,罵道:「一群廢物,還不快點起來。」叫完之後,卻見眾賊紋絲不動,依舊屁股朝外堆著人堆。又見蕭曉山一臉壞笑的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一驚,叫道:「你……你是什麼人?」

    蕭曉山一臉無辜的道:「男人!」

    紅臉大漢怒道:「廢話!我是問你叫什麼?」

    蕭曉山嘿嘿一笑,道:「你叫什麼先說來聽聽!」

    紅臉大漢把嘴一撇,道:「大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鼎鼎大名的立地金剛是也!」

    蕭曉山撓了撓頭道:「你是姓『立』,還是姓『地』?」

    紅臉大漢怒道:「大爺是立地金剛!聽清楚沒有?」

    蕭曉山恍然大悟道:「哦明白了,原來你是複姓『立地』名『金剛』!」

    紅臉大漢氣得差點吐血,怪叫道:「大爺江湖綽號『立地金剛』,你小子是不是少根筋啊?」

    蕭曉山把頭一搖,道:「我不叫『少根筋』?江湖綽號『立地金剛』是什麼東西?」

    紅臉大漢怒不可遏,脫口而出:「立地金剛不是東西……」說完立時醒悟,發覺自己被蕭曉山的話給繞了進去。

    蕭曉山拍手大笑:「承認自己不是東西了?」

    紅臉大漢氣的直蹦,叫道:「好小子!你敢戲弄大爺,拿命來!」說完舉刀直奔蕭曉山面門砍下。

    蕭曉山身形一轉,閃到一邊,笑道:「剛說完就不認帳,好了,你是東西行了吧!」

    紅臉大漢聽見蕭曉山又在取笑自己,也不說話發了瘋似的一刀接一刀輪了起來。

    蕭曉山起初以為他功夫也是稀鬆,可交手之後才發現他刀法委實精妙,只是身法笨拙,似是不得招術的要領。又鬥了十幾個回合,蕭曉山心道:「我心上有傷,用不了內力,這樣纏鬥爭下去總不是個辦法。」於是眼珠一轉計上心頭,突然跳出圈外,道:「那個不是東西的立地金剛,你先等會兒。」

    紅臉大漢斗了半天也是有些累了,喘著粗氣怒道:「你才不是東西!」

    蕭曉山哈哈笑道:「我看你這刀法還不賴嘛!」

    紅臉大漢聽蕭曉山誇將自己刀法,甚是得意,大笑道:「那是自然,咱可是鼎鼎大名的立地金剛!」

    蕭曉山故意看了看外面的天,然後道:「我看這天鈀也不早了,咱倆這麼個打法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個勝負,我出個主意你看行不行。」

    紅臉大漢把眼一瞪,道:「說來聽聽!」

    蕭曉山把雙手在地上一蹭,抬起沾滿是灰塵的手掌道:「三招之內我要是不能把這灰摸到你臉上便是我輸了,你看如何?」

    紅臉大漢一愣,想了想,叫道:「好!你要是輸了就跪在地上給大爺磕三個響頭,把錢財留下,大爺就饒你不死!」

    蕭曉山嘿嘿一笑,道:「要是我贏了你也如此!」說完欺身向前。

    紅臉大漢見蕭曉山襲來,也不含糊,舉刀就砍,眼見刀鋒將將砍到,蕭曉山忽的向左一閃,紅臉大漢慌忙將刀向左橫削,一刀砍下去卻不見了蕭曉山的蹤影,就在此時,忽然聽到自己右側有人在笑,下意識向右轉頭,面頰立時撞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定睛一看只見蕭曉山笑嘻嘻的站在自己右邊高抬左手,自己撞上正是他那滿是灰塵的左手。

    蕭曉山向後一跳,雙手叉腰,笑嘻嘻的道:「怎麼樣,你是在這兒磕,還是到院裡磕?」

    紅臉大漢一張紅臉漲的發紫,憋了半天,猛的把短刀一丟,道:「你耍賴不打招呼就攻過來,這局不算數!」

    蕭曉山看著大漢的樣子實在是好玩,笑道:「好!咱們重新比過。」

    紅臉大漢把頭一搖,道:「今天大爺用的傢伙不順手,有本事明天等大爺換了應手的兵刃再比。」

    蕭曉山笑道:「好,就依你。」

    紅臉大漢叫道:「好,明天不見不散,誰躲起來誰……誰不是東西!」說完轉身就要走。

    蕭曉山笑著叫道:「你先別走,那裡還有『一堆』呢?」說完拿手一指地上的「人堆」。

    紅臉大漢一看,臉上露出難色,張了張嘴,卻又把嚥了回去。逕自走到人堆前拎起一人抗在肩上就往外走。

    蕭曉山心道:「原來他不會解穴,卻又不好意思求我。」

    不多時,紅臉大漢把人全抗到院外,獨自一人離去,不多時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個大車,把人悉數往車上一扔,推著大車消失在夜色之中。

    蕭曉山因動了真氣,週身經脈隱隱作痛,見紅臉大漢離開,便也回了客棧,一覺睡到次日午時方才起來,找了間酒樓喝了個半醉,傍晚時分又潛入趙府荒宅內搜尋線索。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忽然聽到院裡有動靜,立即藏身暗處偷偷觀察,一看之下不禁啞然失笑,來的正是昨日的紅臉大漢,手中拎著一條木棍。

    蕭曉山不再躲藏,轉出身來,笑道:「我說你還真來了?」

    紅臉大漢道:「大丈夫說話自然是算數的。」說完一擺木棍就要動手。

    蕭曉山連忙制止道:「你且等等,我問你今天用的可是趁手的傢伙?」

    紅臉大漢想了想道:「那是自然!你就等著磕頭吧!」

    蕭曉山笑了笑,雙手蹭上灰塵,問道:「我現在可以動手了吧?」

    紅臉大漢把木棍往胸前一橫,點了點頭,道:「嗯,可以了。」

    蕭曉山加了謹慎,攻將過去,他原來以為大漢棍法要比昨日刀法強上許多,可動手才發現棍法較之昨日刀法雖然精妙了許多,但紅臉大漢用起來卻顯得更加生疏,結果自是又被「摸」成了花臉貓。

    紅臉大漢把木棍,雙手一捂肚子,道:「今天大爺肚子不舒服,讓你僥倖勝了,要是真有本事,明日再來比過。」

    蕭曉山明知他在耍賴,卻不說破,點頭應允。如此一連五日大漢都按時前來,兵器換了五樣,招術也一次比一次精妙,可惜被卻他用的一次比一次不成樣子,結果自是連輸五回。起先紅臉大漢還找個借口耍賴,後來乾脆直接就說:「明日再比。」蕭曉山覺得他這人有趣,童性大發,索性也就一直陪著胡鬧。

    這一日蕭曉山按時等著紅臉大漢,可一直等到深夜也未見有人前來,心道:「莫不是輸怕了,不敢再來了?」於是返回客棧,次日天剛亮,就聽見有人敲門,蕭曉山打開房門一看,門外站著的卻是薛七。

    薛七一見蕭曉山,撲通跪到,哀求道:「少俠救命啊!」

    蕭曉山一驚,連忙道:「出了什麼事?先起來再說。」說完就去攙薛七。

    薛七卻執拗著不肯起來,道:「少俠之前都是我們這些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不干張文遠哥哥的事,他雖然脾氣不好,可卻是個大大的好人,求少俠出手救救他吧!」說完不住磕頭。

    蕭曉山一愣,問道:「張文遠?你說的是那紅臉漢子吧!」

    薛七道:「正是,還請少俠救他一命!」

    蕭曉山看他態度誠懇,面露急容,似是出了什麼大事,便道:「你快起來,有什麼進屋說。」

    薛七道:「少俠須得先應該了小的,否則小的就跪死在門口。」

    蕭曉山一時為難,想要答應卻不知對方底細,想了想道:「在下功夫也是低微,我只能答應盡力為之,若是救不下那就是他的命了。」

    薛七一聽大喜,連磕了幾個響頭,不住稱謝。

    蕭曉山眉頭一皺,道:「你快別磕了,究竟出了什麼事?」

    薛七站起來道:「具體什麼事小的也不清楚,只是昨天傍晚小的去找張文遠哥哥,他卻不見,只說跟我兄弟情分已經是盡了,讓我以後好自為之,不要成天胡作非為。」

    蕭曉山聽罷頓時無語,心道:「這叫出人命了?」

    薛七似猜到了蕭曉山的想法,接著道:「少俠有所不知上次張文遠哥哥也說過這話,那回他是生了重病,差一點就……可這回他身子好好的,怕是遇到了什麼大麻煩,不怕少俠笑話,我們這些人都沒什麼真本事,現下能幫上他的只有少俠一人,還求少俠大人不計小人過,出手搭救。」

    蕭曉山聽完是哭笑不得,便想回絕,可轉念一想剛才自己已經答應於他,總不好失言,於是笑道:「你不要著急,我隨你去救人便是。」嘴上雖然這麼說,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薛七大喜過望,連忙拉著蕭曉山急匆匆出了城西,又行十來里,遠遠望見一座道觀,已是破敗的不成樣子。

    薛七停下腳步,用手一指那道觀,道:「少俠那觀名叫清風觀,張文遠哥哥就住在觀中,少俠快過去救他吧。」

    蕭曉山一愣,問道:「你不隨我過去?」

    薛七把頭一搖,道:「張文遠哥哥從不讓我接近道觀,上一回我有急事找他,走近了些,被他發現差點要跟我拚命。再說我過去了也幫不上忙,反倒是累贅。」

    蕭曉山心頭一沉,暗道:「莫不是有什麼詭計?」可一看薛七滿臉的焦急,卻又不像是在說慌,於是點了點頭,道:「也好,我自己過去。」

    說完直奔清風觀而去,轉眼來到觀前,剛要上前叩門,忽的從門裡跳出一人,手裡拿了一把大刀,蕭曉山一眼認出那人正是立地金剛張文遠。

    張文遠一見蕭曉山也是一驚,問道:「你怎麼來了?」

    蕭曉山笑道:「還不是你的好兄弟薛七前來求我,要我來救你的性命。」

    張文遠把嘴一撇,道:「就他多事,我不要你救,你快點逃命去吧,來世有機會我再尋你比試。」

    蕭曉山聽張文遠這麼一說,心中一驚,暗道:「難道他真有殺身之禍?」

    張文遠見蕭曉山不說話,連忙伸手一推,道:「你快走,遲了就來不及了。」

    蕭曉山剛要問明原因,只聽身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張師侄提刀相迎,豈是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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