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三策興白蓮 五入清風觀3 文 / 生死樹
蕭曉山回頭一看，只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五個老者，年紀均在六十左右，說話的正是其中一人，身材微胖，留著一綹山羊鬍。
張文遠一見五人，臉上一驚，道：「幾位師叔來得好早啊。」
之前說話老者微微一笑，道：「不早了，都等了五年了，你師傅身體可好？」
張文遠乾笑了兩聲，道：「承蒙秦師叔惦念，我師傅他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的很。」
姓秦的老者掃了一眼蕭曉山，突然問道：「這位公子怎麼稱呼，老夫似是於清風觀中未見過閣下。」
未待蕭曉山回答，張文遠搶先答道：「這是我師傅新收的徒弟，秦師叔自然不認得他。」
「秦師兄你跟他囉嗦什麼？」五人中一個精瘦的老者顯得極不耐煩，邊說邊一指張文遠，道：「五年之期已到，快點叫你師傅出來，他要是認輸就乖乖讓出清風觀。」
張文遠臉色一變，冷冷道：「陳師叔也太著急了吧！」
精瘦老者怒道：「沒大沒小，你是不想活了！」說完就要出手，卻被秦姓老者攔下。
秦姓老者，對張文遠言道：「我們不為難你，快去通知你師傅，就說皖山五老來赴約了。」
張文遠咬了咬牙，拉起蕭曉山回身進了山門往大殿就走。
蕭曉山問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張文遠停下腳步，看了看蕭曉山道：「左右你今天也是活著出不去了，告訴你也是無妨。」
蕭曉山一樂，道：「正是，萬萬不能做個糊塗鬼。」
張文遠一撇嘴，道：「你還有心情說笑，也對！一會腦袋搬家了想笑也沒傢伙了。」
蕭曉山又是一笑，卻不說話。
張文遠接著道：「小子你可聽說過皖山派？」
蕭曉山搖了搖頭，道：「我江湖閱歷甚少，未曾聽過。」
張文遠歎了一口氣，道：「這也怪不得你，說起皖山派百多年前那也是相當的興盛，不過現在卻已是日薄西山、江河日下了。外面那五人與我師傅師出同門，當年人稱皖山六子。」
「那何以成了今天這樣？我看外面他們五個可是來者不善啊！」蕭曉山問道。
「還不都是這座清風觀惹出來的，皖山派乃是因山得名，而這皖山離此何止千里，你知道外面那五個人為何不遠千里來到此地嗎？」張文遠答道。
蕭曉山一臉迷茫，搖了搖頭。
「那是因為這裡藏著皖山派一個天大的秘密。」張文遠把聲音壓得極低道。
「什麼秘密？」蕭曉山脫口問道。
張文遠把頭一搖，道：「這個我可不能說。」
蕭曉山見他不願洩露本門秘密便也不再追問，轉開話題問道：「那你師傅是怎麼跑到這來的？」
張文遠歎了一口氣，道：「這都怪上任掌門，他要我師傅來此守著秘密，可自己卻突然暴斃，我師傅不敢擅離職守，只好在這裡等著新任掌門的命令，可等來的卻是外面那五個，他們一意要進觀去看那秘密，我師傅未經掌門許可哪敢放他們進來。於是幾個人動手，終是我師傅他老人家技高一籌，他們不服，約了每隔五年便要前來比拭，若是他們勝了，我師傅便要搬離清風觀，不再行看守之責。」
蕭曉山一愣，問道：「既然你師傅那麼厲害，何不請他出來把外面那五個打發了？」
張文遠四下看了看，貼在蕭曉山耳邊低聲道：「我師傅前年突然患了重病，現下已經是癱在床上，神智也不太清楚了。」
蕭曉山低頭不語，想了半天，道：「依我看咱倆是打不過他們的，不如就把這清風觀讓給他們算了。」
張文遠嘿嘿一笑，道：「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我問你什麼人是永遠不會洩露秘密的？」
蕭曉山驚道：「死人！你是說就算我們讓出了道觀，他們也不會留下活口？不至於這麼狠毒吧，好歹你們也是同門啊！」
張文遠神情一變，道：「你知道剛才在外面，那姓秦的為何要問你的來歷嗎？」
蕭曉山聽他這麼一問，心頭突然一涼，道：「你的意思是他想要滅我的口？」
張文遠笑道：「你以為他要跟你拉家常啊，要不是大爺我反應快，你現在還哪還有命跟我在這兒說話。」
蕭曉山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腦中不斷盤算對策。
張文遠見他不說話，歎了口氣，道：「別想那麼多了，先跟我去見師傅吧，希望他這會兒不是太糊塗。」說完帶著蕭曉山繞過大殿，來到一間屋前，張文遠輕輕叩了叩門，然後恭恭敬敬的叫道：「師傅！」
屋內無人應答，張文遠又叫了一聲：「師傅！」屋內有了響動，無依舊無人說話。
張文遠一臉無奈，隔著房門說道：「師傅秦師叔帶著陳、周、白、陸四位師叔赴約來了。」
屋內還是無人說話。
張文遠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看來還是糊塗著。」
突然屋內有人叫道：「誰在外面羅皂，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張文遠連忙接道：「師傅是我！」
屋裡人問道：「是文遠啊！有什麼事嗎？」
張文遠見師傅聽出了自己，心中大喜，道：「師傅！秦、陳、周、白、陸五位師叔赴約來了。」
「誰？」屋裡的人似是沒有聽清。
「是秦師叔還有……」張文遠重複道。
「秦征明啊，你那套飛來劍法練的怎麼樣了？」屋裡人問道。
張文遠一愣，道：「師傅！弟子是張文遠啊，秦師叔還在觀外呢！」
「飛來劍法雖是精妙可惜終是敵不過黃松公……」屋裡的人似是沒有聽到張文遠的話，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張文遠看一了眼蕭曉山，歎道：「看來咱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蕭曉山撓了撓頭，問道：「黃松公是誰？」
張文遠有一搭沒一搭的道：「川東點易派第五任掌門，一套洛水劍法縱橫江湖未遇對手！」
蕭曉山喜道：「你師傅是不是暗示我們可以求助這位黃松公前輩啊！」
張文遠一臉不屑，道：「要求他？我們先得去見閻王，他都死了一百多年了。」
蕭曉山一愣，道：「你是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
張文遠隨口道：「聽我師傅說的。」說著從一旁拿了把鐵鏟，遞給了蕭曉山，隨後自己拎起一把斧子。
蕭曉山不明其意，問道：「這是要幹什麼？」
張文遠道：「剛才你不是問我秘密是什麼嗎？我這就帶你去看看！」
蕭曉山一愣，道：「這恐怕不好吧！」
張文遠嘿嘿一笑道：「可不是讓你白看的，一會你須得跟我一起把它毀了，不能便宜了外面那五個傢伙。」說完逕自進了大殿，雙手握住三清神像前的香爐，向左一擰，神像立時向後平移，露出一個洞口。
張文遠對蕭曉山招了招手，便跳了下去。蕭曉山也跟了進去，洞內只一條通道，二人一前一後，往前行了不多時，來到了一間密室。
張文遠點著了密室內的油燈，一指四周牆壁，對蕭曉山道：「這就是我們皖山派的秘密！」
蕭曉山藉著油燈的光亮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四周牆壁上刻著無數的小人，還有文字，記載的全是各門各派的武功招式，異常精妙，一時間竟然看呆了。
張文遠似是早已見慣不怪，見蕭曉山看的出了神，便催促道：「還看什麼啊，快點幫我把這些毀了。」
蕭曉山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叫道：「我們有救了！」
張文遠一愣，問道：「什麼就有救了？」
「我問你這石壁上可有黃松公的『洛水劍法』？」蕭曉山問道。
「好像有吧！」張文遠邊說邊四處尋找，突然一指西北角，道：「在那裡呢！」
蕭曉山連忙拿起桌上的油燈跑了過去，仔細往牆上一看，果然上面寫著：「點易派洛水劍法，黃松公獨創，共三十二式，第一式洛水溯淵……」
張文遠看了看蕭曉山，突然問道：「你該不會是想要練這洛水劍法去斗秦征明吧！」
蕭曉山回過頭道：「為什麼不可？」
張文遠似是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一般，狂笑道：「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這麼精妙的劍法沒個十年八年你練得會嗎？就算練會了以你的內功修為又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蕭曉山嘿嘿一笑道：「這個你不用操心，我又沒說要練會它，只要能記下招式我就有辦法贏那秦征明。」
張文遠一驚，道：「你……你不是吹牛？」
蕭曉山點了點頭，道：「不過你得想法給我拖延點時間才行。」
張文遠半信半疑的問道：「要多久？」
蕭曉山想了想道：「最少得一個時辰！」
張文遠瞪著一雙眼睛，不敢相信蕭曉山話，可眼下也不由不得他不信，心中暗道：「這小子功夫本就古怪，沒準他還真有辦法，反正左右也是個死，不如信他一回。」想到此處，便道：「好！我去拖住他們，不過你也快點。」說完回身出了密洞。
蕭曉山凝神把「洛水劍法」的一招一式都強行記在心中，然後放下油燈，開始默默練了起來，約有大半個時辰，竟然已能有模有樣的使了出來，當然只是徒有其表罷了。當下不再繼續，轉身出了密洞，往山門方向趕去。未到山門已經聽到張文遠在叫：「幾位師叔再等等嘛！我已經說了師傅他老人家正在休息。」
蕭曉山心中暗笑：「拖了這麼長時間也真難為他了。」連忙走出山門。
張文遠一見蕭曉山出來了，幾步搶了過來，道：「師傅他老人家起來了嗎？」邊說邊擠眉弄眼。
蕭曉山心領神會，笑道：「起來了，這不正有幾話要我捎給秦師叔嗎？」說完徑直走到秦征明面前深施一禮。
秦征明問道：「你師傅要你捎什麼話？」
蕭曉山正色，道：「秦師叔，家師說幾位想要進觀卻也不難，只需勝了在下即可。」
秦征明一愣，上下打量了蕭曉山幾眼，冷冷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氣，讓秦某先領教一下你的高招。」說完寒光一閃，腰間長劍已經握在手裡。
蕭曉山連忙擺手，道：「秦師叔你誤會了，家師的意思是不願跟你們動手，怕再傷了師兄弟的情誼，所以才叫晚輩出戰的。」
秦征明冷冷道：「那你打還是不打？」
蕭曉山一臉無奈道：「晚輩自然不是師叔們對手！這點家師也是知道的，其實他老人家也是不想再你們爭鬥下去了。但礙著職責在身，又不能坐視不管，讓晚輩出戰實是無奈之舉。」
秦征明乾笑了兩聲，道：「你說了半天不還是要打嗎？」
蕭曉山把頭一搖，道：「是打非打也！」
秦征明一愣，道：「這話怎麼說？」
蕭曉山微微一笑，道：「家師說了只要五位師叔依著我們的方法比試，無論哪一位勝了晚輩，我們師徒三人立刻搬出清風觀。當然幾位師叔要是看不上晚輩，那家師職責在身，也顧不得師兄弟的情誼，只好親自與你們比拭了。」
秦征明回頭看了看另外四人，心知即便合五人之力與師兄對戰也無絕對勝算。於是道：「什麼方法先說來聽聽！」
蕭曉山撿起了一根枯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大圈，然後往圈中一站，道：「其實法子很簡單，只要百招之內能把晚輩逼出圈外就算師叔們勝了，當然要是師叔們不小心踩到圈外或者未能逼出晚輩的話，那就是晚輩勝了。」
秦征明一聽大喜，暗道：「量你黃口豎子能有多大本事，要不了五招我就可以取勝。」當下問道：「還有別的什麼條件沒有？」
蕭曉山想了想，道：「秦師叔不說，晚輩倒是忘記了，咱們這次只比招式，若是師叔們仗著內力取勝，卻是要算輸的。」
秦征明回過身與其他四人商量了一下，道：「就依你的法子，先由秦某領教一下你的本事。」說完縱身跳到圈內，長劍一揮便要動手。
蕭曉山連忙擺手，道：「等等！」
秦征明停劍不發，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蕭曉山邊笑邊指了指手中的枯枝，而後回頭對張文遠，叫道：「師兄給我找把劍來！」
張文遠撓著腦袋想了半天，猛然似想到了什麼，興沖沖的跑回了觀中，不多時取了一把長劍，遞與了蕭曉山。
蕭曉山接過寶劍一看，不由得一咧嘴，原來那劍已是相當破舊，劍身銹跡斑斑，劍格缺了一半，劍首上剩了那麼四、五根劍穗，長短不齊，黑不溜秋的也看不出個本色兒。
蕭曉山看了一眼張文遠，見他一臉尷尬，心知這劍八成已經是清風觀中最好的寶劍了。無奈之下，也只好將就用之。
秦征明看了一眼蕭曉山手中的寶劍，冷冷一笑道：「師侄你可準備好了？」
蕭曉山笑嘻嘻的把「破劍」一揮，道：「好了！」話音剛落，只見眼前寒光一閃，秦征明長劍已經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