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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天命之遇 文 / 歧路棲廬

    這一日,惠風和暢,天色空明。與前些日的雨來說,正是行商們心中的好日子。只是看不見他們面上的笑容,而是淡淡的擔憂。

    同在商隊的羅家羅寒面上看不出表情,但若是仔細看著他的眼裡,便會覺得帶著不是擔憂而是憂傷。

    羅寒羅天的孫子,也是羅天最為看重的孫子,其哥志在功名,不在商。故而對於這個孫子,羅天可是很為關照的,像是這去往潛山的小商道,本是不必羅寒來跑的。但此次羅寒藉著這次行商散散心,羅天便也就隨他而去,其父也只是搖搖頭。因為羅家上下基本都知曉了,自家這位與萬家千金的事情,襄王有意,神女無情。

    潛山路途中有匪患,這群行商面上的憂色就是因為此,而憂色最濃的自然是商隊中貨物最多的瞿安。他是安慶府的糧商之魁首,整個安慶府的糧食基本上他都會插上一手,安慶府南趙治下產糧之地,小麥,稻米產糧都是算不錯,江南出稻,江北出麥。其地位僅次吳越之地。

    瞿安為安慶府官府之下的糧食大賈,本不可能去往去往潛山,但這次的商隊的主要貨物就是糧食,潛山為府下商鎮,糧食難以自足,這些年來一直都是靠安慶府糧商轉運而來的糧食,可是從去年開始潛山匪患,目標竟然將糧隊也作為劫掠對象,這可是潛山的命脈所在,加之官兵剿匪未果,潛山群山連綿,雖有安慶府軍隊來剿,也未能成功,原先的匪患也只是劫掠小型的商隊算得上疥癬之疾,此時可不能能算疥癬之疾了。

    是故,瞿安這位大糧商人親自帶著這批糧食,雇了百名護衛,安慶府亦是派來兩百兵士,一員校尉。占運貨者三分之一,這也是這趟商隊規模之大的原因。

    按理說這既有大批護衛,以及兵士沿途看護。眾商人理應心安,可面上的憂色又是那般?

    原因就在那兩百兵士,安慶臨江,駐紮安慶府上的同安軍是故兵士皆是水軍,這兩百兵士放在水上都算好漢,精通水性,可在山野行路,腳力還不如一般這群行商。

    當然羅寒並沒有將在這些看在眼裡,羅家的這趟貨物與他而言可有可無,山野官道,路途平靜。沿路唯有一塵不變的山林軒輊,官道綿延其中。羅寒的目光分散於山野茫茫,神色略顯麻木,這不是對沿途景色的麻木。顯然為情所困,羅家商隊的人也都知曉。不過那發散的目光比之先前在府上要好多了,而且目光正在一點點的凝聚。

    再說潛山群山之中的書院,正是正午午飯。

    木亭內,一桌簡單菜,不見葷腥,卻是有壺好酒,酒香凝而不散,林軒輊自顧自飲酒,而起對面正是陳易。至於許木在聽到陳易回到書院所述於溪邊的事情,大清早就找著帶路而來的老頭回到潛山縣城。

    林軒輊飲酒道:「此乃命也,此群山匪可剿滅,災民亦可歸良。在下師哥的托付也算終了。」面帶笑容,似是感慨。

    陳易點點頭,心中卻是暗道,果不其然這任務獎勵正是不可缺少的解決任務的條件。

    林軒輊又是一杯酒下肚,似是對陳易的點頭深以為然,而後吟出一句:「夫治亂,運也;窮達,命也;貴賤,時也。」

    陳易正喝著甘醇的美酒,之前的點頭也是下意識的,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意思。聽到林軒輊突然吟出此句古文,琢磨下,皺了皺眉頭。

    林軒輊目光停留在陳易的面上,皺眉自然看到了便出言問道:「君以為否?」

    陳易抬頭,而放下酒杯輕言道:「可否在解釋一番。」

    「平治和混亂都是時運;貧窮和顯達都是天命,富貴和卑賤都是際遇。」林軒輊緩緩的說出這句話,本來露出幾分迷離的目光此時如同井水般清澈,因為他說的是天命,是他所信奉的一切。師承小說家一脈,觀天下言論學說,唯獨信奉這二字「天命」,這也是小說家每一代所信奉的理念。

    人與人之間,若是理念相投便算半個好友,是故當林軒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陳易的表情。這句話實乃林軒輊心情激盪下藉著酒意微醺所說出,昨日剛與許木言還差東風,今日這東風便來了,可謂是天命。在此之下,與小說家所信奉的理念相印合,故而心情激盪。

    陳易聽完之後,初時並沒有特別的感觸,反倒奇怪為何林軒輊說出此言。將石頭投入湖中自然濺起水花漣漪,言論亦是如此,陳易思考起這個詞,天命?

    天命。

    陳易口中輕輕的往復的道著這個詞,如同品咂一杯酒,品味優劣美惡。

    天命如此,合該如此。

    陳易對此並不否定,但亦不是很認同。不否定,是因為陳易無法否定,若是否定那又該如何解釋眼前如同巧合般的任務,或者說冥冥中早已知曉此刻的意志,是故有了幫助自己的任務獎勵,這如同齒輪般咬合的現實是陳易所無法否定的,這就是天命?

    但心中亦是不敢同意,若世間的種種如同一本早有記載書,一切的事情早就確定,只是靜靜的等待著時間到來而後發生,那麼一切都成定數,陳易所追求的若是一定失敗,那夢中人注定不可知,這樣的話陳易不敢贊同。

    午後的陽光撒在亭子裡,杯中酒香有些淡了,但陳易依舊保持著凝思的表情,林軒輊看著眼前的男子陷入沉思,心中即知此人恐怕介於信與不信之間,是否相信天命。信的話,林軒輊可以理解,因為他本就是信仰天命,若是不信的話對方又是如何想的,林軒輊更想知道。

    好長時間,亭子中只有林軒輊飲酒,而陳易表情這比之先前凝重十分,眉頭更是緊鎖。目光呆呆,但神采凝聚其內。臉色也是變得十分之差。

    林軒輊自然將一切看在眼裡,好奇對方究竟因為天命想到了什麼。

    杯中的酒氣早已散盡,林軒輊更是早已將酒壺的酒水飲盡。

    這時陳易如同一場大夢方醒,面色異常蒼白。將杯中酒氣全失的一口飲畢。

    「安可知之?」

    聲音嘶啞的如同用刀刮著老樹皮般。

    眼神的目光更顯憔悴,林軒輊咀嚼著這嘶啞至深的「安可知之?」。

    本欲再出言相詢,觀之陳易面色似乎不欲再言,便將話語嚥下肚中。觀之這句「安可知之」,絕非敷衍之詞,可為什麼呢?陳易那憔悴的目光,令林軒輊不解,進而令其好奇,這好奇如同種子,林軒輊想要知道為何如此?

    小說家言,天之所鍾,運之將隆,命之如此。

    這頓酒菜,陳易再也提不起勁,隨便吃了些,便告禮退下了,林軒輊也不言語,目光逡巡於亭外諸山,風景秀麗,雖是廣闊,但是一抬頭,頭頂一片天。

    陳易心中感覺蒙上了一層霧,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是太好,為何?

    因為陳易只覺自己困於兩字之上,天命。

    陳易實在沒有辦法否認這天命,若一切是天命,一切對陳易來說毫無意義。陳易回到房間,感覺身體無力的異常,便少有的躺在床上,閉上眼,驅散心中雜念,讓心中被天命所覆蓋的陰霾淡了少許,週身綿軟無力,倦意侵襲,便乘著這股倦意沉沉睡去,忘卻煩惱。

    ————

    安慶城,一間典雅的房間裡,茶香悠悠,二人對坐品茶兼之閒聊。

    一略顯老態中年人呷了一口天青瓷碗中的濃茶,而後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

    楚戶笑著看對面中年人品茶道:「這茶湯如何?」

    「不錯,不錯,茶好,你的手藝依舊不錯。卻不不知這團茶何名?」團茶是一種小茶餅,始制於南唐之時,專供宮廷飲用,此時已是流傳開,由於工序複雜,多是商賈官員所用。

    「呵呵,的確不錯吳中一帶所制茶餅,名曰雲團,我建康故人所帶來的,這次多謝你的幫忙!」楚戶依舊笑著道。

    「不是多大點事,潛山縣令正巧是我原先門下故吏,卻不知那潛山匪患剿滅的如何?」略顯老態的中年人正是安慶府的知府韓泓,與時人一般無二愛茶。

    此番陳易許木,前往潛山剿匪,楚戶自然為了照顧二人,與安慶府知府韓泓提前通了氣。是故今日二人對坐飲茶。

    中樞密司,作為保密的機構,但各地方大員還是有一點消息,因為其的特殊性。

    「恐怕不會太容易。」楚戶面色笑容收斂,「這群山匪並不完全算山匪!」楚戶慨歎一口氣。

    「哦」品茶的韓泓抬起頭,目露疑惑之色,潛山匪患的卻有些問題,但若是中樞密司要剿滅的話問題理應不大。

    對於韓泓的疑惑,楚戶只是笑而不語,心中暗道潛山的問題可不是小問題啊!楚戶手卻不停再撿了一塊茶餅,動作熟練,掰碎茶餅,依序調製著壺中的茶,韓泓不語,只是靜靜的嗅著這雲團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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