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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借刀殺人(上) 文 / 流傳

    一處僻靜空曠地,站著兩個人。

    蕭殺說:「若不是魏高的請帖,真不知一邊殘便是當年的封千里,不知真人可惜的很呀。」

    崔老六說:「你不知道的事還很多。」

    蕭殺不以為然的說:「觀中加強了巡邏。」

    崔老六說:「客人被襲,總要做些樣子。」

    蕭殺說:「已有幾日未見到古戰野了。」

    崔老六惡狠狠的說:「沒種的東西,枉費我和他稱兄道弟。」

    蕭殺笑了笑說:「您也不可全怪他,魏高在西北卻是做了些好事,雖說殺人不眨眼,可是對窮苦人也是捨得錢財的。」

    崔老六「哼」了一聲說:「我卻不信記得他的好,怕他而已。」

    蕭殺收起了笑容說:「小葉的話你都聽到了?」

    崔老六說:「你如何想的?」

    蕭殺說:「一個未見過世面的小子,又受了你這許多恩惠,不至於騙你。」

    崔老六又「哼」了一聲說:「我想起那晚老封說的話,這小子說不定便是扮豬吃老虎。你且想想,老封的閨女和展儒林的兒子自小在一起。那日我看封家姑娘送走了他,可是傷心的很呀。還有他的身世若如此簡單為何從不提起?再看他平日巴不得別人可憐,說了身世我豈能不管?」

    蕭殺思索著說:「諸葛大俠的事他是知道一些的,若不是離恨劍也不會有殺身之禍。他也無非是耍些小聰明自保罷了。」

    崔老六說:「小聰明?可是有手段的很呀。劉海鯤去找他,他主動幫裡正送迷藥,聽說劉海鯤是大官便又是一通吹捧。而且第一次見到我便識得,竟然裝傻充愣的問我是不是武官。還和叫石頭的小子稱兄道弟,你總說他怕生人,我卻不見得。」

    蕭殺說:「怕是六爺您想多了,那日險些喪命,人之將死也未出手反抗,足以見得諸葛大俠卻是未教他本事。況且也親口說出諸葛大俠是自殺,他日說不定還是證人。再說展儒林的死和您無關呀。」

    崔老六長歎一聲,說:「怎是無關呢,若不是我酒後說了不該說的話,雖是充軍卻不見得會身首異處。」

    蕭殺說:「此事過後,可去一趟平安客棧探探虛實。」

    崔老六說:「怕是過不去,你看不出他們將我等請來就是翻舊賬的嗎?」

    蕭殺笑了,不以為然的說:「管他許多呢,這麼多年您老也夠本了。至於我呢,命都是你的,怕什麼。」

    崔老六看著他說:「孩子,你不應該摻合進來的。」

    蕭殺依然笑著說:「況且我也真的當小葉是兄弟,只求他也平安吧。」

    西北天氣變幻莫測,烈風如刀,剛剛放晴的天又陰沉下來了。

    又過了兩日,清晨,魏高風塵僕僕的回來,帶了幾個披頭散髮囚犯模樣的人。

    聽鐵木道人說葉峰受襲,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老道一頓呵斥後急急忙忙的去看葉峰,見他已無大礙便寒暄了一番。又派人叫來千金不換一頓大罵,然後將錢財全部歸還了崔老六。在場的江湖英雄無不拍手稱讚。

    午飯過後,天空晴朗,魏高便命鐵木道人喚眾人前來。

    待眾人聚集大廳,魏高居中而坐。先是一番客氣;「眾位高朋遠道而來怠慢了。只因急事處理……。」話未說完,只聽一人說:「八老爺這些年在邊境奔走兩國,使得黎民百姓免遭戰亂之苦。八老爺喚我等來,別說等上幾日便是等了幾年,我等也在所不惜呀。」說完,有幾個人也跟著附和。

    魏高擺了擺手說:「慚愧呀,沒經過戰爭哪裡知道安居樂業不易。這位老兄也是當年參加平定西遼叛亂的好漢吧。在下想起了,是黃土寨的嚴自清寨主。」

    堂上又有多人響應當年參加過那場戰役,而不嗔卻是雙掌合十,閉上了眼睛。

    魏高又說:「大多數還是記得的,當然也還有些後起之秀卻是不知了。不過在下卻識得崔六爺的高徒蕭殺兄弟。」

    眾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了蕭殺。

    魏高繼續說:「蕭殺兄弟,為人義氣,在下知道被幾個惡人纏上了。本來江湖鬥狠是常有的事,可在下所不齒的是投毒。來時曾許諾要送足下一份大禮,回來便順道將這些賊人捉了。帶上來吧。」

    話音剛落,便有人將那四人帶進大廳。眾人眼露凶光,紛紛喊著「殺了他們替蕭兄弟出氣。」「為武林驅除敗類。」「對,殺了。」頓時大廳亂作一團。

    四人趕緊跪下,其中一人大喊:「我等也有冤屈,八老爺做主呀。」

    魏高氣定神閒的問:「你等好不要臉,有何冤屈倒是說來聽聽。」

    那人跪著向前兩步,說:「八老爺容稟,我等追殺蕭殺也是為了報仇。」

    魏高說:「你等是六賊之四,若說報仇也是天下人找你們報仇,還有臉談報仇。」

    那人忙說:「我等不是六賊,聽聞六賊特徵,便各冒稱『眼』『耳』『鼻』『舌』。」

    魏高「嗯?」了一聲。

    那人繼續說:「只因我等知道蕭殺的身世,又聽聞他認識一位殘缺的老者,便冒稱『六賊』之四以找『身』為借口引出仇人。」

    蕭殺一愣,不嗔也慢慢的張開了雙眼。

    而眾人將目光看向了崔老六。

    那人看著崔老六說:「不是他。」然後又指著不嗔說:「是他,他是蕭殺的老子。」

    大廳又沸騰起來。蕭殺一恍惚險些栽倒。

    眾人中一人大聲的說道:「倒是奇了,我等只知道不嗔大師是高僧,江湖上哪一家沒受過他的恩惠,誰聽過他還有兒子。」

    那人嘴裡念著:「恩惠,你等若知道這賊人以前是誰便人人得而誅之。我等以前生活在邊境,這張臉化成灰也認的。他便是當年西遼兵馬大元帥蕩平天下。」

    大廳嘩然。

    蕭殺衝出去對那人大喊:「你胡說什麼。」

    那人也大喊:「若不信便去問崔老六。」

    蕭殺看著崔老六,崔閉著眼睛,兩手卻緊緊的扯著衣服。

    大廳又靜了下來,眾人等著他的回答。

    許久,他睜開眼睛看見了人群中的古戰野,又彷彿看見坐在一角的劉海鯤若隱若現,再轉頭看向了魏高。魏高在笑,只是一瞬間。他又看了看不嗔,而不嗔微笑著點了點頭,彷彿是說:「我是讓幾十萬生靈塗炭的大魔頭,你已是仁至義盡了。」

    崔老六仰天長歎,起身說道:「沒錯,他便是蕩平天下。當年他橫掃中原,西北軍節節敗退,各路英雄紛紛前來支援。我和張好想出些力,奈何名聲不好,便約定偷偷潛入西遼,準備殺了他全家而後快。到了以後見孤兒寡母日子清貧便動了惻隱之心。他蕭殺當年只是十幾歲的孩子,每日陪母親吃齋念佛,超度亡靈。見我二人前來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先是求我二人放過蕭殺之後拔刀自刎。我與張好不忍殺他,便求了一種藥使他沒了從前的記憶,從此我和張好也沒不在殺人。他有西北人的天性,好鬥,卻沒有枉殺過一個好人。」

    蕭殺有些支撐不住了,葉峰忙過去扶著。

    此時不嗔緩緩地站起身來說:「不錯,當初兵敗,我潛回家中不見孩子蹤影,急火攻心,若不是恩師教導早已經瘋了。冤有頭債有主,這一天早晚要來的,要殺要剮在下絕不說半個不字,動手吧。」

    葉峰扶著蕭殺,眼中帶著祈求的看著崔老六。崔點了點頭,對著魏高說:「若說殺人,我姓崔的也殺過不少,該殺的,不該殺的都有,你八老爺請我千里迢迢的來到西北不僅僅只是做個證人吧。」

    魏高只是坐在那裡喝茶。

    人群中又有一人高聲喊道:「崔六爺是江湖鬥狠,刀劍無眼是另一碼事。和這大魔頭比起來卻是鳳毛麟角。」

    眾人又喊:「對,一碼歸一碼,我們中原的事是家裡事,外人殺我國人不行,要千刀萬剮。」

    一位身穿白衣的虯髯大漢聲音如雷的大喊:「放屁,你們爹媽沒交你們知恩圖報嗎?我白寒霜乃至白水寨受過不嗔大師的好處。國家有難我等自當報效,死無全屍也沒說的。可不嗔大師這些年幫了武林中多少人,你們的良心讓狗吃了嗎?就算以前殺人無數,如今也是功過相抵罷了。他無非個帶兵的,也是家破人亡了,你們要找人報仇就應該去找西遼王。當初打西遼我白家兄弟是上戰場的,西遼的士兵也是人,也是娘生爹養的,難道他們也要復仇嗎?難道要掘林忠義、展儒林的墳嗎?難道要去京城找何必將軍?難道找八老爺嗎?」

    眾人一時無語,大廳又一次鴉雀無聲了。

    鐵木道人緩緩的說:「無量天尊,白二當家此言差矣,當初若不是他進諫西涼王,怎會有數十萬生靈慘遭殺害呢,他們西遼人挑起戰爭,他是罪魁禍首。」

    一句話眾人又是紛紛響應,白寒霜一時無言以對。

    葉峰扶著蕭殺坐下,又跑到了白寒霜的身邊說:「道長說的不對,如此我朝開疆拓土時候又為何不說生靈塗炭呢?」

    老道沒想到接話的葉峰,氣的鬚眉倒豎,呵斥道:「你這小娃娃如此猖狂,竟然目無王法,目無君父,應該拉出去碎屍萬段。別以為這惡人救過你便忘了誰是國賊。」

    葉峰話說到此已是豁出去了,便大聲的說:「說到目無君父,如今朝廷吃緊,君父主張節約,可道長您的道觀卻是如此宏偉,談何節約,談何君父呢?更何況您是出家人,再看看您拂塵上的寶石可是值錢的很呀。」

    白寒霜見這少年伶牙俐齒,又氣的老道滿面通紅,哈哈大笑起來。

    崔老六也笑了。

    魏高見鐵木道人無言以對。拍掌說了一聲「好」,然後走到葉峰面前說:「賢侄說的好呀,小小年紀心繫家國。可你卻不知,這道觀是早年天子下旨修建,目的是為了兩國修好。三清可是高高在上的看著呢。至於你說的拂塵之物也是御賜的,道長捧在手裡是不忘皇恩而已。見聖物如見聖上呦。」

    葉峰不語,老道以為他無言以對,剛要上前說話,又聽的葉峰嘴裡念叨說:「只聽老爺子講,御賜聖物應該堂前供奉,有家財者另造廟宇供奉。卻是沒聽說將聖物捏在手裡,莫非是想將皇帝老爺捏在手裡,這才是大逆不道呢。」

    此話一出,滿堂人皆是哈哈大笑。

    就在此時,一位小道童匆忙走進來低聲對魏高說:「八老爺,有位將軍在外面要見您,而且帶著軍隊,黑壓壓的全是人。」

    魏高箭步奔出,眾人也隨之走出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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