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撥雲見日 文 / 流傳
婦人問葉峰:「你師父同門還有何人?」
葉峰說:「大師伯嚴正、三師叔俞彩舞、四師叔燕告。」
婦人和葉峰都在打量著對方。
突然,婦人說:「將衣服脫掉。」
葉峰驚訝的說:「你要如何。」
婦人不等他把話說完上前扯開了衣服,見背後刺著一對張開的翅膀。嘴裡念著:「沒錯,是了。」
婦人燒了房屋,要葉峰背著妙兒跟她走,一個時辰後妙兒醒來。
三人走了五日進了大山,又過了一道峽谷後見到一排十間土房,左右的樹木成排像是主人栽的。
一個駝子迎了上來並不說話,帶著三人走進一間大屋。屋內牆上掛著五幅畫像和一副字。畫像中間的是一位神采奕奕的老人,緊鄰左右的畫像葉峰認識,左邊的是諸葛飛揚,右邊是這婦人,再看那副剛勁有力的四個字「劍舞飛揚。」
葉峰已經猜出了另外兩個人便是嚴正和燕告,而這婦人正是俞彩舞。
他待婦人上香完畢後,自己也磕頭逐一拜了。
俞彩舞說:「這幅字是你大師伯寫的,他最早師承下山。臨行時依依不捨,便留了字做紀念。你四師叔練劍,又是燕的諧音,大師伯心血來潮便寫下了這『劍舞飛揚』。」
一夜長談,俞彩舞聽著葉峰講述的經歷。
次日,艷陽高照,萬里無雲。
俞彩舞問葉峰:「你可習得《飛天訣》。」
葉峰說:「心法口訣已是濫悖於胸,卻從未敢練習過。」
一旁的妙兒插話說:「師兄不如小妹了。看我《弓矢訣》。」說完拉弓搭箭跳出百步以外瞬間連射五劍皆中把心。
葉峰看的呆了,忙問俞彩舞:「師叔可否教我。」
俞彩舞點了點頭說:「先習了飛天神技再教你不遲。」
如此便是過了一年,葉峰雖未練到極致卻也是十有五六。他追逐著山間的飛鳥,逐漸的將飛鳥遠遠甩在身後。
一天山間休息時,想起了封千里的《天殘地缺》總有手腳多餘,便突發奇想用《飛天訣》配合《天殘地缺》。這一練習便是一氣呵成,方知老人當初的良苦用心,心中更是說不出的歡喜。於是每日兩者配合練習,手中的木棍時而左手時而右手,久了便練就了雙手刀。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
葉峰聽妙兒說《弓矢訣》分弓訣和矢訣。弓是弓箭,矢為袖箭、飛刀、飛蝗石、透骨釘等。便想著一手用刀,一手暗器豈不是更好,於是再次央求俞彩舞教他,這次她爽快的答應了。
暗器卻是難練的很,三年之後之學會了四成,俞彩舞說足以對付一等一的暗器高手了。
同樣這幾年間,俞彩舞要葉峰看了很多典故書籍,兵法韜略已提高自身。
中秋佳節過後,俞彩舞和葉峰又長談了一次,他說了關於壓在心頭的所有疑問,以及對封千里的思念和對崔老六、蕭殺等人的掛念。
天色微亮,葉峰悄然起身,在俞彩舞門前三拜,想起給妙兒師妹留些紀念卻又身無他物,猛然回憶起自己的十張銀票,便抽出一張壓在了她的門前。
待葉峰走遠後,二人的門不約而同的打開了,此時的妙兒已經是淚流滿面。
葉峰從前總是學著蕭殺穿著整齊,頭髮扎的講究,不留鬍鬚。如今雖是衣著得體,卻盡量將頭髮遮住臉面並且留起了鬍鬚。
重出江湖的第一件是便是去找封千里老人,路上他遇見了賀禹傾,但對方卻絲毫沒認出是誰。
歸心似箭,他買了最快的馬一路狂奔。
老人已是白髮蒼蒼,見葉峰前來,便問:「從哪裡來呀。」
葉峰說:「朋友托在下來的,是您兒子。」
老人笑著點點頭說:「是小葉吧,如今可好?」
葉峰說:「他隨遊方僧人去了海外。」
老人二目如電的看向葉峰。又笑了說:「我當死在西北了呢,活著便好。」
葉峰說:「總聽他提起您腿腳不便,掛念沒人照應。」
老人說:「有的,小葉他們走了不到半年,過來了一個姓賀的丫頭,說是西北的八老爺派來伺候的。那姑娘兩三月過來一次,陪我這老頭子聊聊天,每說道小葉她便歎息說,當初只要交出手裡的東西八老爺便將她許給他,再送些財寶過來,我們爺們足以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
葉峰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說:「這是小葉留給您的。」
老人並沒有接過,只是笑了笑說:「有心了,我這個糟老頭子拿這東西便是廢紙,你不妨將他送給城裡一家姓林的夫婦,他們也算是有恩於小葉。」
葉峰忙說:「還有的。」
老人擺了擺手說:「當做我的心意送給他們吧。」
他又問:「小葉可曾提起過八老爺說的東西?」
葉峰說:「他實在不知,當初無非是緩兵之計罷了。」
老人說:「離恨劍乃是四劍之一,有靈性,他怎麼會曉得呢。離恨劍原名『離火』是『劈天烈』的剋星,劍長三尺,劍身紋路如奔流大河,據說此劍避火顧名為『離火』。後來前朝一個草包做了大官便將『離火』改成了『離恨』。」
葉峰話題一轉:「小葉轉告您,要您好好的活著,等他從海外求了長生不死藥便回來。」
老人卻哈哈大笑說:「眼下還是先吃了飯再等仙藥吧。」
葉峰去到山裡打了些野味,為老人做了一餐,並在此住了一夜,清晨便早早離去。一路奔馳到了城裡才知道林冠輝夫婦已經隨郭家米店搬到了京城。
天近中午,葉峰便找了個酒館,不想看見白一正在那裡喝悶酒,便同桌坐下。
白一併未認出葉峰,說:「空位多得很,滾開。」
葉峰卻說:「本想著去足下雜貨店買些用具,卻怎麼也找不到人。」
白一苦笑說:「哪裡還有雜貨店,早已維持不下了。」
葉峰說:「在下想做些生意,卻不知做哪一行,足下可有高見。」
白一不耐煩的說:「只要有錢財,哪一行都可。」
葉峰說:「在下想去京城做生意,奈何要事纏身,不妨兄台幫助打點如何。」
白一眼睛一亮,說:「兄台可信得過在下。」
葉峰從懷中取出兩張銀票說:「自然信得過。這是本金,作何生意由兄台自己決定。」
白一忙起身說「敢問足下尊姓大名?」
葉峰說:「他日若有人說他是老魏的爺爺便是在下。」
二人重新點了些酒菜,葉峰又間接的打聽了林冠輝夫婦。
白一走後,葉峰依舊坐著獨飲,心裡盤算著接下來的行程。此時進來一個魁梧大漢和一個精瘦的年輕闊少,夥計忙上去慇勤的招呼的闊少,稱此人為「錢公子」。
二人坐下後,錢公子對大漢說:「姚大哥,情況就是如此。」
姓姚大漢說:「那娘子已有了男人,錢公子你妻妾也是多的很,何必呢。」
錢公子趕忙從懷裡掏出兩個銀元寶遞過去,說:「那娘子本來就是背著自家男人私奔的,好說不成歹說也不成,更何況在下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便出面,只有靠姚大哥出手了。」
姚大漢收了銀子說:「那男人當如何處置。」
錢公子說:「男人若恐嚇不走,姚大哥只需打斷腿腳即可。以後的事自有小弟處理,不為別的,只求一夜快活。」
姚大漢起身說:「在下這便去。」
葉峰也結了賬,跟在姚大漢後頭。
來到一家包子攤前,姚大漢將客人全部攆走,夫婦和他評理,大漢伸手便打。
葉峰看的清楚,那對夫婦更是認得,這婦人便是他當年敘述的二嫂子,那男人自然是袁曉燦了。
他笑了,當初和老人家的平靜生活是何等自在。
葉峰走上前去大聲的喊著:「老闆,二百個包子,一百素的,一百肉的。」
姚大漢說:「今日不做生意。」
葉峰說:「在下問的是老闆,你是什麼東西。」
袁曉燦忙走到葉峰近前說:「這位大爺,小本生意,一時做不了這許多。」
二嫂子見狀忙一把拉過袁曉燦,說:「大爺您快幫著評理,還哪裡有王法了。」
葉峰知道這二嫂子平時舉止輕浮,走路一步三搖,人又有些姿色,自然會引來一些登徒浪子。
路人見有人幫著出頭,便紛紛圍了上來。姚大漢吼了聲「找死」,掄拳便打,而就在此時又有一聲「你找死」,一股掌力將姚大漢推出三丈,隨後兩位差人模樣的人走來。前面的人約四十歲身材魁梧,連鬢的絡腮鬍須。後面的人葉峰認識,便是當年的武官楊雨舟。
前面的差人對著圍觀眾人抱拳說道:「在下李威正,是昨日調來的都頭,給各位老少行禮了。」
他又對著姚大漢說:「不管以前如何,李某來了全都要夾起尾巴做人,誰最大?官府最大。誰是天,當今天子是天。有不服的現在出來比劃。」
姚大漢趕緊上前說:「誤會,全是誤會,小人這便滾。」說完一溜煙的跑了。
楊雨舟也對眾人說:「都散去吧。」
眾人散去,二人與葉峰相互施禮後便走了。
那夫婦對葉峰千恩萬謝,葉峰說:「你們得罪了錢公子,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是快些走吧。」
葉峰告別了袁曉燦夫婦,騎馬一路奔向平安客棧。
那些積壓在他心中的多年的疑慮就要逐一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