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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天君墨柇 文 / 月汐玉

    天庭。

    往常歌舞昇平的天宮,現在也亂得一團糟。

    未央宮內,兩個小仙娥正去向天君墨柇的寢殿。

    提著燈籠的仙娥用手肘碰了一下抱著半人高奏折的仙娥,噘著嘴說:「哎,你說這魔君不是有病吧。他綁了咱們戰神也就算了,反正他名花有主,咱們沒機會了,可他還綁了聖女,最可氣的是,他居然敢把戰神還回來!現在可倒好,他魔界退了兵一了百了,戰神回來以後差點把自己宮燒了,鬧著要和魔君大戰三百回合呢,真是,連累我們大半夜的還得送各位神君出謀劃策的奏折。」

    抱著奏折的仙女一副瞭若指掌的表情,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魔君是把戰神還回來了,但是是把戰神五花大綁丟在南天門的。你想想得多丟人,更可況咱們戰神還是那麼有骨氣的男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氣。再說了,戰神從凡間帶回來那女子,還被扣押在魔界呢,作為我的夢中情人,他肯定是想救回他的夢中情人吧。」

    提著燈籠的仙娥費解的撓撓頭:「你這是什麼邏輯,我完全沒聽明白。不過我聽說,貌似魔君挺喜歡聖女的,上次蓮殃上神去求和,魔君直接提出要拿聖女來換,這次綁架聖女,依我看,是天君不答應,所以直接來硬的。」

    「那天君為什麼不答應呢?」抱奏折的仙娥很認真的問,她關注點挺奇特的。

    「聖女笨是笨了點,可總歸是天界吉祥物嘛,吉祥物送人就不吉祥了。」提燈籠的仙娥回答前還思考了一會兒,似乎除了這個理由還真想不出別的。

    「也是。」抱奏折的仙娥點頭附和。

    忽然提燈籠的仙娥伸出食指放在嘴邊擺出一個『噓』的手勢,說到:「別說了,到了。」

    隨後她理理衣襟,擺出一個自覺很美的表情,才敲了敲門,喚到:「天君。」

    「進來吧。」溫潤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兩個小仙娥推開門,低著頭把奏折放到天君書桌上,然後邁著小碎步退出去,剛關上門,就聽見天君的聲音:「你們兩個,明早自己去司命府領下界歷劫的劫數吧,有利於你們修行。」

    「啊!」仙娥們異口同聲的叫出來,滿臉懊悔和不情願。

    於是仁慈的天君就補了一句:「修到神階再回來。」

    仙娥們縱使不情願,也不敢再有任何表現,只得快快離開了。

    屋內屏風裡走出穿著緊身衣裙扭著屁股的蓮殃,她吸了一口煙,嬌嗔到:「你這樣對她們,太狠了吧,以她們現在小仙的身份修到神階,少說也要個萬把年,奴家好心疼的。」

    「蓮殃上神竟如此心善,那代她們受過如何?」墨柇笑著看她,純良無害。

    「這就不用了,天君決斷永遠是正確的。」蓮殃見氣氛不對,趕忙找可轉移話題,她拿起剛剛送來的那堆奏折,隨便翻開一本,看了兩眼,「又是請求天君出兵魔界,救回聖女的。」

    墨柇收起笑容,眼神黯淡了些,他沒有回答。

    蓮殃放下奏折,一隻手放在書桌上杵著頭,雙眼盯著墨柇:「天君真沉得住氣,都已經快半個月了,竟然還無動於衷。」

    「她要走,澤宇是攔不住的。」墨柇回望蓮殃,語氣中卻聽不出絲毫肯定。

    蓮殃勾起好看的唇角,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天君是不相信自己呢,還是不相信瑤茵。」

    墨柇張張嘴,又不知自己該反駁什麼,只好不說話。

    「唉,天君知道自己輸在什麼地方嗎?」蓮殃杵累了,便轉過身來靠著。

    墨柇眸中閃過一絲光亮,但他還是他,溫文儒雅,話語不緊不慢:「願聞其詳。」

    蓮殃也不忌諱什麼,直奔主題就說了:「澤宇從來不會守株待兔。」

    墨柇怔住了。

    蓮殃歎了口氣,接著道:「天君再這樣下去,不就等於拱手相讓嗎?我未動,敵已深入,那之前做的那些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墨柇笑了,周圍好像溫暖起來了,他對蓮殃說:「多謝上神開導,天色不早了,上神回去就寢吧,我心中已經有了對策。」

    蓮殃站直身子,邊走邊打趣:「瞧瞧,這就是君王,利用完就開始下逐客令了。」

    墨柇也不氣,目送著她走出門口。

    蓮殃關上門,抬頭看了一眼星空,彼時萬里無雲,星光璀璨,要是一直如此就好了,蓮殃想著,慢慢走回自己的住所。

    蓮殃走後,墨柇拉開墨色衣袖,手腕上帶著一個毫無花紋裝飾的金鐲。

    他看著金鐲,目光深沉,是時候,該有所行動了嗎?

    魔界。

    溫水徹底俘虜了我,我是越泡越舒服,越泡越不想起來。

    其實更主要的是魔界的溫度比天界低很多,我剛剛有試著站起來,可不到一秒,我又冷得坐回去了。

    也不知道澤宇搞什麼,帶我來的時候沒考慮到我不認識路這個問題嗎?他不來我怎麼回去,已經泡了好長時間了,他該不會忘了我還在這裡吧?

    越想越憂心,我低下頭,看著冒出白煙的水因為手在劃拉來劃拉去而泛起陣陣漣漪。

    劃著劃著,我想起了小東西。要是它在這裡就好了,我可以直接帶著它逃跑,什麼夜明珠,什麼財寶,通通不要了,真想回天庭,真想師父。

    「唉。」我發出歎息,接著恨鐵不成鋼的自言自語,「瑤茵啊瑤茵,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人家都不管你死活了,你還天天念著人家。」

    才說完,手鐲就開始發出金色的光,在不停晃動的水面上折射出師父的面容,久違的溫暖的聲音也隨之傳來:「為師有說不管阿茵死活嗎?」

    「完了完了,我算是沒救了,竟然出現了幻覺。」我抬起沒有戴鐲子的那隻手,使勁敲了腦袋兩下,還揉了揉眼睛,可是睜眼一看,幻像還是在。

    「是為師,不是幻覺。」水面上的人像很憔悴,就算特意用了障眼法隱了,還是很明顯。

    我此刻心情很複雜,像是背後說人壞話被抓了現形,又像是走丟的孩子終於找到了父母,我顫抖著說:「師父,真的是你嗎?」

    師父輕笑著點頭。

    我鼻子一酸,眼圈不爭氣的紅了:「師父……」

    「傻丫頭,哭什麼呀?澤宇欺負你了?」師父關切的問。

    我擦擦眼淚搖頭,表情特委屈:「沒有,阿茵就是太想師父了,可師父一直不來救阿茵。」

    被強吻的事絕對不能讓師父知道,順便好好質問一下師父,為什麼到現在才想起來聯繫我。

    我第一次看到師父臉上沒了笑容,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對不起。」

    忽然我不想哭了,也不想問了,因為他說了對不起。

    但還有一件事我得驗證,我微笑著看他:「師父,步搖被我拿下來了。」

    師父眉頭緊皺,臉上竟有些焦急和……害怕,他的聲音比我還抖:「阿茵,你……」

    「沒事,我待會回去就戴上。」一種無力感包圍了我,我覺得自己快窒息了,但還是笑著,會不會是我想多了?

    樹林中吹來一陣風,葉子相互摩擦發出聲音,我抱住雙臂,蜷起來。

    「阿茵,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他的眉頭第一次皺得那麼緊。

    我搖頭:「沒有,只是做了一個看不清人臉的奇怪的夢,師父,你是希望我想起什麼嗎?」

    師父眼中沒了神采,他沒回答我,半響又忽然一副急切的表情:「等我,我馬上就來救你。」

    「好。」我就說了一個字,然後看著手鐲上的光消失,師父消失,他第一次這麼緊張呢。

    平復了一下心情,我毫無表情的說到:「你站在我身後多久了?」

    沒等身後的人回答,我就轉過頭,那個恢復神采的澤宇背著手,筆直的站著。

    「沒多久,剛好聽到天君說自己要進攻魔界。」他勾起唇角,烏黑的秀髮還滴著水,身上散發著寒意,「聖女是想搞裡應外合嗎?」

    我不由得發笑:「魔君覺得,我能怎麼應?」

    他快速蹲下,一隻手死死握住我的下巴:「瑤茵,本尊不許你走!」

    他的眼睛發紅,身上戾氣很重,我難得的不害怕,也學他發狠:「我就是要走,你怎麼攔?」

    『噗通』的水聲響起,水面激起很大的水花,是澤宇跳了下來。

    他的衣服全濕透了,他緊緊抱住我,將我的頭貼在他胸膛:「別走,別走,別再拋下本尊,本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

    我也不推開他,平靜的說:「我始終是天界的人。」

    「是為了墨柇吧?本尊知道,你忘了一切,可是本尊會等你,瑤茵。」他的身體是僵硬的。

    「我知道我的過去有你,但我不想活在過去,過去對我來說只是一段空白的記憶,讓我回去,好嗎?」我推開他,卻不忍看他的樣子。

    澤宇收回顯得尷尬的手,自嘲的笑著:「憑什麼你覺得本尊一定會放你回去?」

    「我沒有這樣覺得。」因為身高差距,我不得不仰視他,他莫名給我一種壓迫感。

    「本來本尊不想那麼做的,但這是為了讓你看清楚,在他墨柇心裡最重要的是什麼,你就先待著看戲。」他撫摸著我的臉,「看完這齣戲,如果你還是決定要走,本尊絕不攔你。」

    我心下一涼,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成交。」這兩個字脫口而出,我還是答應了,到底,在期待盼望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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