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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兇殺之案 文 / 扶搖阿七

    這邊綺香閣西廂房內,織慧的琵琶聲如絲如縷般地將宋承逸的魂兒都勾的不見了。程霂瑾一臉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瞥了一眼哈喇子都快留出來的宋承逸。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淒厲的叫聲劃破了整座綺香閣的花天酒地。聞聲後的織慧眉心微皺地放下琵琶,有些疑惑地往屋外張望著。程霂瑾見宋承逸已經一溜煙地跑出去了,也皺著眉頭起身跟了出去。二樓的迴廊裡已經擠滿了人,早就看不見宋承逸的人影兒了。程霂瑾有些無奈地拉住了一個擠在人堆中議論的中年男子打聽是出了什麼事兒。

    那男子一臉的驚魂未定,臉色蒼白道,「你是沒見著的!!死人了!!死的好慘吶!」說著又轉身跟他一同來的描述死者的慘狀。

    程霂瑾更加一頭霧水地看著前面湧動的人群。死人了?好好的綺香閣怎麼會死人呢?不知不覺中織慧站在她身邊,也只是安靜地看著走廊盡頭的人群。

    「公子可是受驚了?」織慧卻沒有一般女子的驚恐膽怯,而是面色平靜地偏頭看著程霂瑾。

    程霂瑾若有所思地搖搖頭,「只是發生的太突然了。為何會突然出這樣的事兒?」

    這次織慧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輕輕歎了口氣。

    不過一會兒,當地衙門的人就趕過來了,死者的屍體也被幾個衙吏抬了出來。屍體經過程霂瑾廂房門前的時候,程霂瑾偷偷瞟了一眼,頓時覺得背後一陣滲寒,那死相的確是慘不忍睹。尋常人看了只怕是要做幾晚的噩夢了。死者是個男子,看樣子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臉龐已經被刀劃得面目全非,而最令人膽戰心驚的便是兇手還狠心地將死者的胸膛劃開,腐臭味夾雜著一股血腥味頓時瀰漫了整個綺香閣。一旁的看客皆是膽寒地別過臉去,程霂瑾也被驚得不輕,卻是不知是不是好奇心的趨勢讓她忍不住又伸著脖子看了幾眼。

    「這下只怕是穗香要遭殃了。」織慧的聲音突然從後傳來倒是嚇得程霂瑾一個沒站穩。

    「穗香?」

    「嗯。剛剛那個抬出去的死者是周員外家的周公子,穗香是他在這裡相好的姑娘。這次服侍他的也是穗香。」

    「那此事是穗香所為?」話一出口程霂瑾便自己否認了,應該不會那麼簡單,再者穗香一個青樓女子為何要置這個周公子於死地,再者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怎會用如此殘酷的手段殺人?

    「公子覺得呢?」織慧只是淺笑著看向程霂瑾,卻是一副瞭然的神情。

    程霂瑾注意到離她們不遠處站了一個小二模樣的男子,額頭上有塊青色的胎記。一直看著她們這邊想上前又頓步的樣子。

    「那位小哥可是來找織慧姑娘的?」程霂瑾挑眉看著那邊的小二。

    織慧回頭掃了一眼後那店小二便欣喜地趕了過來。

    「織慧姑娘,看您這兒正有客人呢小的就不敢上前叨擾。」小二笑得臉上的褶子都看得清清楚楚,「王爺讓我跟您帶信現在去府上一趟。」

    程霂瑾本以為織慧一定會跟著去宜晟王府,卻沒想到織慧連頭也沒回道,「告訴王爺綺香閣出了事兒,我現在去不了。」

    而一旁的小二卻是為難的模樣,織慧隨即冷聲道,「王爺他會理解的,你還不快下去。」

    這樣的織慧倒的確是讓程霂瑾意外,「織慧姑娘,既是王爺在找你,你便去吧。」

    織慧轉眼對著程霂瑾便是如先前般的淺笑,「公子不必多慮。只是綺香閣出了人命織慧是怎樣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說話間,綺香閣的老鴇已經拉扯著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出來了。那姑娘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娟秀模樣,此刻卻是小臉兒煞白,一行清淚直直地從蒼白的臉上瀉下。程霂瑾微微皺眉,想必那便是穗香了。

    正想著,織慧已經迎了上去,

    「花媽媽,您這是做什麼呢?」

    老鴇原先還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樣,一看來人是織慧便思量著得罪她可相當於是得罪宜晟王,隨即立馬換上了一副諂媚的模樣乾笑道,「喲,織慧你也是知道,這丫頭做了不乾淨的事兒,咱們綺香閣可留不得這種人了。」

    而被老鴇拉著的穗香只是一臉驚恐地搖著頭,一張可人的小臉兒此刻全是淚水。織慧瞅了一眼穗香後又和程霂瑾對視了一眼,隨即道,「花媽媽,事情織慧已經聽說了一些,只是穗香一介弱女子與周公子無怨無仇怎會行兇害人呢?不如將此事交給織慧,織慧一定查出個水落石出。」

    老鴇面上出現了一絲難色,按理說這事兒交給衙門的處置就好。事發當日和周公子在一起的便是穗香,不管如何這穗香都是頭號嫌疑犯,又沒什麼後台倚仗,直接交給衙門去處斬就好。這樣查來查去的還是個青樓頭牌去查,說出去這綺香閣的生意她還做不做了?可是這織慧畢竟是宜晟王心尖尖上的人,若是她此舉是受宜晟王批准那自己反對豈不是和宜晟王作對?思來想去老鴇竟一時無話可說。

    織慧見老鴇一臉的為難,隨即又給程霂瑾遞了一記眼色。程霂瑾頷首,思量片刻便上前道,「若是織慧姑娘要查,在下也願助一臂之力。還請綺香閣莫要冤枉無辜之人。」

    老鴇認出了程霂瑾是剛剛和宋承逸一同點名要等織慧的人,想著對方的來頭怕也是不小。想來既然宜晟王和這位公子都想要淌這灘髒水她也阻撓不了不如作壁上觀的好。於是老鴇趕緊鬆開了緊拽著穗香的手,賠笑道,「公子哪裡話。咱們綺香閣豈會冤枉好人?公子請便就是。」說罷便掩笑離去。

    待老鴇離去後,樓上便只剩下了程霂瑾,織慧和穗香三人。穗香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晃過神來,只是一個勁兒地拽住織慧的衣袖吞吞吐吐地哀求道,「織慧姐你可一定要救我,我真是被冤枉的啊!」織慧象徵性地拍了拍她的手已示安撫。而這一幕在程霂瑾看來卻是有幾分滑稽,那穗香足足比織慧高了一個頭,此刻卻是卑躬屈膝地扯著織慧的袖子求援,看起來像是在向一個小女孩哭訴,著實是戲劇性的一幕。

    就在程霂瑾思索著宋承逸又跑哪兒去了的時候,後者突然氣喘吁吁地奔上樓來,也不管一旁哭哭啼啼的穗香和表情複雜的織慧,只是拉過程霂瑾道,「我剛剛隨人群出去瞧了片刻,那周家公子的確是慘死,屍體已經移送到衙門去了。不過我看他應該是先被勒死後才被剖腹的。」

    程霂瑾眉心一緊,先被勒死後被剖腹?看來要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只能從長計議,而眼前這個穗香就是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了。程霂瑾走上前道,「不知穗香姑娘可願進屋一趟後告訴在下事發當時的情景?」

    穗香顫巍巍地看了一眼織慧,織慧對她點頭示意安心,穗香才結結巴巴地答應了下來。

    一盞茶左右的功夫後,穗香被織慧帶出了程霂瑾他們所在的廂房,被安頓在了後院的一處房間裡歇息著。而此刻房裡只剩下了表情凝重的宋承逸和程霂瑾。

    「按穗香所說,她本一直與那周公子相好,而那周公子也有意要為她贖身娶她進門,可是卻被周家老爺夫人叫去羞辱了一番便拒絕了周公子的要求並且說了些折辱周公子的話,然後那周公子盛怒之下打了穗香幾個耳光後便霸王硬上弓,然而穗香拚命反抗逃出來後不久周公子就慘死在了房間…」程霂瑾細細地回憶著方才穗香所講的事情經過,思索著哪裡有不對的地方。

    宋承逸用手擰緊眉心按了幾下後緩緩道,「只是奇怪的便是聽這綺香閣的人說這綺香閣的每間貴賓廂房裡都有一間暗室以備不時之需,這個穗香必然知道,暗室的盡頭便是通往北街,為何穗香在被周公子非禮的時候不選擇直接通過暗室逃到大街上這樣周公子自然不敢在大街上對她做出些什麼來,卻偏偏選擇反抗掙扎不惜咬傷周公子後從正門逃了出去?」

    「許是穗香體力不支著實跑不動?」程霂瑾也覺得奇怪但並沒有覺得此案與穗香有何關聯。

    「不對,若是她體力不支怎會咬傷周公子甚至和他糾纏了這許久才逃了出去?暗室才會是最佳的逃跑路線。」宋承逸顯然不太贊成程霂瑾的說法,據他剛剛出去打聽得消息來看,周家和朝廷上的尚書大人有著姻親關係,這次尚書大人準備呈給太后的壽禮便是囑托周員外在周家莊後的金頂寺求來的一箱金印佛經,而周公子身為周家的獨子,此次本應帶著這箱佛經進京呈給太后,但是素聞這周公子是個風流酒肉之徒,與穗香之情被族人反對後就愈發貪戀,所以便帶著幾個交好的公子哥兒來綺香閣會穗香欲強行接走。穗香若真是體力不支必然選擇最近也是最容易脫身的暗室,為何要從正門逃脫?若是被老鴇撞見不僅不會救她怕是會跟著周公子一同押了她。

    「那你是說,穗香其實也有嫌疑?」程霂瑾有些一頭霧水地看著宋承逸,確實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疑點,可是動機又是什麼呢?

    「不可排除。」宋承逸暫時也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也不好妄言。

    就在這時,安置好了穗香的織慧來敲門。見二人眉心不展,只是退身到一旁為二人沏好茶水後柔聲道,「真是麻煩二位公子為織慧操心了。」

    「織慧姑娘不必客氣。說來我們也算是在場的證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管。若是兇手真出自綺香閣,我等的也將會遭遇不測,所以還是早些查出為好。」程霂瑾招呼著她坐下後就又陷入了沉思中。

    宋承逸卻是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地問了句,「我聽聞那周公子是帶著一箱準備獻給太后的佛經來的,織慧姑娘可知那箱佛經現在在何處?」

    「佛經應該是還在周公子訂的廂房裡,只是廂房現在已經被府衙封住了,而且那箱佛經周公子帶來的時候便是一再強調是尚書大人囑托呈給太后的,旁人連箱子都不能碰一下,不然就是對太后的不敬。」

    宋承逸本還有一絲懷疑,但想了想畢竟是呈給皇室的東西,更何況還是佛經這類聖物,待在京城的這些年他知道一二的便是這般佛經聖物便是皇帝也不敢褻瀆更何況旁人,旋即又問道,「那織慧姑娘可知當日與周公子一同來的還有何人?」

    織慧倒是很自然道,「必然是李公子和張公子,他們二人與周公子交好,三人常常一同出入綺香閣,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程霂瑾點點頭,問道,「那織慧姑娘可知這李公子和張公子是什麼來頭?」

    織慧有些猶豫,但思索片刻還是淡淡道,「大家都只知這李公子的父親是雲川知府,而這張公子家原先世代都是經商之人,到了他父親這代用錢買了個小官兒來做。其他的便不得而知了。」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嘩」地推來,來人不是旁人,而是與程霂瑾有過一面之緣的宜晟王。此刻他正微瞇著他那對邪魅攝魂的鳳眸打量著廂房裡的三人,隨後大步走到織慧跟前,以一種上位者的居高臨下的姿態道,

    「怎的織慧現在是連本王都請不動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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