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一十章 集 眾腋以成裘 文 / 九曜
一句話提醒了夢中人,虞卒驚訝地道,「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你是說,讓虞卒大哥把風月城拱手相讓,以風月城合城百姓的幸福安康,來換取魂皇的一片火蓮花療傷?這怎麼可以。」小雨只想到其一,沒想到其二,但她的表態,也已經足可見她對風月城百姓的關懷。
易靈兒道,「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魂皇究竟想要什麼呢。」說到這裡,突然說不下去,整個俏臉兒飛紅,隱隱有什麼內情在心中浮現。
天籟公主觀人入微,好奇地道,「易靈兒,你一提至此事,就立即臉紅。說吧,是不是你有什麼好寶貝是魂皇需要卻又捨不得貢獻出來為虞卒療傷的。」
易靈兒咬著銀牙只是不說話,腦袋垂得比美胸還低。小雨不悅地道,「天籟公主,你再這樣說我靈兒姐姐,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天籟公主不屑地抱著玉手環繞在胸前,並不理會她的威脅。
虞卒自言自語地道,「好好的事兒,商量就商量,莫要再吵了好嗎。辦法肯定會有的。兩三個月的時間可不短。魂皇在準備攻城,我們也得準備守城。人閒下來,事情可不能少做。大家各自準備一下,各就各位,就先散了吧。」
眾手下們紛紛散去,廳堂裡只剩下了有限的幾個親近之人。
爵浪走近了虞卒,關心之情寫在臉上,憂心道,「你真準備拿魔法晶元去與他交換?」
到底是手足兄弟,說話一點也不用顧忌。
虞卒點點頭道,「不是交換,是誘殺。」
「啊,誘殺。你……。」易靈兒嚇了一跳,魂皇之能根本就不比在場中的任何之人差。
他不但魂力高絕,有一身上乘的宗師級功法。而且為人多智,喜歡耍奸,連為妖族魔魂哥叔達提鞋跟這種羞恥事都做得出來,可見其野心是如何之大。經合各種分析,魂皇絕不是肯輕易屈服於它人的人。
就這一點,即可看到虞卒前卻制服魂皇的可能實是危險重重。
她擔心虞卒,不肯讓他為此趨險。再說,虞卒現在仙力未復,整個人虛弱無助,除了有限的幾個親信手下和好友在身邊關照外,一切就只能靠他自己支撐下去。
「虞卒大哥,你不能去。」易靈兒雖然柔弱,但大事不糊塗,而且那隱隱含有三分哀怨的眼神中,卻是份外的堅定,她愛虞卒,絕不允許愛人去拿命冒險。
「傻丫頭,我又非是一定去送死。」
易靈兒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地道,「就連冒險也不可以。除非你的仙力全都恢復過來。否則我決不允許你去找魂皇算帳。」
虞卒看看其他人也是這個意思,哈哈一笑,無所謂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對了,有一件事情你們可能不知道。魂皇可能早就已經在風月島上安排眼線,更有可能親自潛伏在風月城裡。莫要忘記,我曾經在風月城大戰中,與他在後山的跑虎泉相遇過。」
爵浪記了起來,大叫好險道,「你還說。那次留人不住,差點還上了大當。魂皇算準了你修為還淺,欺負你年輕,幸好虞卒大哥你藝高人膽大,終於用巧計唬住了對方才藉以脫身。不過事過境遷,魂皇究竟會不會再來風月城內摸查軍情,這實在不太好說。」
虞卒終於像是下定了決心道,「立即傳令下去,放出消息。就說我虞卒在跑虎泉上療傷。令風月城中百姓勿要驚慌。」
爵浪一驚,道,「百姓們都以為他們的昔日城主是萬人敵。從來不會受傷的。突然知道實情,恐對我風月城維穩不易。虞卒大哥,這件事情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其他幾人也帶點求情的意味,關照非常地望著虞卒,希望他不要為誘殺魂皇而將自己陷入危險境地。
「放心吧,魂皇奸詐,我也不傻。他只要敢來,我就有信心將他留下。對了爵浪,你告訴段天紅城主,讓他散發消息的時候,再加上一句安慰老百姓的話。就說虞卒仙王有魔法晶元的護佑,受的點傷很快就會好起來。」
虞卒突地從座上立起,讚歎道,「好辦法。」
眾人全都散去,連易靈兒和天籟公主都被虞卒支走,房間裡剛才還密密匝匝,現在卻空落落的,好不寂寞。
虞卒問自己魂皇會來麼,如果不會,那他將怎樣?是會於兩三月後,是用那橫衝直撞的騎兵將風月島踏為平地,還是與自己真刀真槍大戰三千回合,最後勝者取勝?
這幾天,虞卒有事沒事,就專門往跑虎泉上去。
他不但在跑虎泉裡療傷,而且還將住所搬了過來。跑虎泉旁邊有名的名山有幾座,足夠他觀景用。
跑虎泉果是神奇之泉,泉水濕潤,富有療效,對外傷和小災病特別有用。不出幾日,虞卒胸口的鬱悶感覺就消失了一些。剩下的不易治癒的絕症,就只有那一道每隔幾個時晨,便會發作一次的心力衰敗痕象。
以他自我觀感,展開內察之術診斷。這應該是受妖族魔魂哥叔達那掌重傷之後。再加上幾次與夜君和他的手下交手所造成的嚴重後果。
次次都要消耗生命的潛能來就會眼前的危險,他的確是夠辛苦的。累人倒是其次,要命就成了大事了。
虞卒幾次死裡逃生,皆能夠躲過災禍。這其中的過程曲折異常,讓他時常想起,也有些不禁揶揄。
才泡了十天光影,外傷早已經結痂好盡,受損的經脈也陸陸續續全數繼接回元,只留下心口不時發作的一道衰弱之痛。這讓他不能用力過猛,做劇烈的運動,也不用用心過甚,卻想風月島的未來。
只是這麼多時間下來,魂皇卻始終沒有出現,就在這一天從跑虎泉泡完了澡後回住處時,從一道石階上穿過一片密林,剛剛躍上一塊巨石,虞卒旋即耳邊輕輕一聳,驚聞到了一陣哧哧的沙沙樹葉響聲。
虞卒立即尋聲望去,突然轉身向後望來。
身後出現了一左一右兩道身影,正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
虞卒哈哈一笑,抱拳為禮道,「想不到是左將軍和右將軍。魂皇他老人家可還好。」
「多謝關心。」左將軍目光陰冷,右將軍卻出奇地沉默不語。
以虞卒的印象來說,此二人雖然忠心於魂皇。但卻對自己決無個人意氣。並無深仇大恨,絕不會在不情願的情況下猛下殺手。
不過這次前來,情況與前不同。當日在妖族大陸的一個過渡小島上,二人沒有擊殺他,皆因產生了互相欣賞的情懷。所以才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情況下,讓虞卒有機會不與他們拚命。
只是此時二人目光如兩道銳利的劍一般射至,神態氣度冷冰冰的讓人難受。
左將軍沒有再寒暄,真入主題道,「今日我兩人來。想必仙王已經有所預料,魂皇他老人家就在附近。等我們兩昆仲料理了虞卒仙王后,再向他老人家稟報。虞卒仙王,你不會介意吧。」
虞卒哈哈一笑,無所謂道,「你我是敵非友。兩位不必這麼客氣。輕易地將來意說明,要讓魂皇知道,他會不高興的。」
右將軍顯然是明白人,淡淡地道,「你的高明,的確超出了我們預料,連魂皇也看走眼,妖族魔魂哥叔達已經成了亡靈軍團的主帥,而我家魂皇自然成了副帥。至於我二人,依舊只效忠魂皇,其它事情一概不管。不過你即使高明,今日恐怕也要難逃劫數了。」
虞卒送出一個微笑,充滿魄力地道,「借用你的這句話來送給你們,既然話已說開,你們出手再不用客氣,請。」
事情已經沒有任何轉環的餘地,三人心中,各自都明白如雪。虞卒更知曉他們二人必定受魂皇蠱惑人心,受到了蒙蔽,才會決然效忠於魂皇,助力其達成偉業。
而此時此刻從對方的眼神之中,虞卒也可以看出他們之所以有剛才那一番大言不慚的話。是因為不但聽聞自己受傷的消息,而且看出了內中的實質。
不過這幾天的療傷溫泉,虞卒不是白泡的。加上他有意無意之間,晉陞到了天仙境,融入到了這風月島上的完美環境中,無論內功外功,皆在冥冥之中自然增長,因此才會有如此神氣地回饋二人之言。
虞卒見二人遲遲沒有動手,再微笑道,「你二人,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真英雄豪傑,知道我虞卒要死。所以沒有暗箭傷人。而是故意踏葉傳聲,好讓我知道有危險。」
虞卒此言一出,比兄弟更狠一些的左將軍立即向一直比較默默無聞的右將軍瞥了一眼。好像在數落對方,看吧,虞卒果然比我們想像的厲害。
哪成想右將軍也絲毫沒有否定,點點頭道,「大哥的確想借這兒的高聳地勢,予以仙王致命一擊。這也是魂皇的意思,魂皇有令,不惜一切手段擊殺虞卒。因此即便我們突然出手,也絕不會有半點理虧,更不會因此而心理難受。」
虞卒對他好感頗多,要不是因為命運的擺弄,也許三人可以成為無話不說的好友。
不過此時絕不可能,兩人自出現的那一刻起,無論是神態身形,皆在配合著一定的功法理度,期間含有玄妙無比的內門,無不在無形之中削弱虞卒的意志。
要知道能暗殺而棄之用硬拚,這不僅僅是一種氣度的體現,更是在無形之中增加對方的心理負擔。
皆因暗殺雖然無道,卻在這個暗世中最為適用。硬拚雖然屢見不鮮,卻無論輸贏,此時已經注定雙方之間在一定的程度上有了互相的瞭解。
威霸的氣勢洶洶襲來,無形之中,殺氣騰騰,以虞卒為中心,向他不住地送去。左將軍和右將軍且在不停地增加著自己的威勢,希望可以將虞卒的心理防禦徹底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