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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章 王級碰瓷 文 / 惡魔奧斯卡

    因為碰瓷需要低調,所以貴福哥金龍袍外套了件破棉襖,人也只帶了三名女卒長和百十名童子軍,然而牌刀隊的女侍衛長見幼主殿下微服出門,說什麼非要跟隨護衛,聲稱職責所在,不讓跟著就要自裁以謝天王。

    這位胖大媽姓隊長姓胡名桂花,大概三十歲多歲,肥碩粗壯,善使兩把砍刀,人送外號母大蟲,據說是其丈夫是個殺豬的,後來舉家加入太平軍,因其丈夫兒子皆是戰死,所以她遇敵更是悍勇好殺,積功升任女軍師帥,母大蟲綽號倒是恰如其分。這次她受天王詔命護衛幼主,不讓她跟隨真還不行,要是貴福哥有什麼差池,按照太平軍律法,論罪她就得被軍前正法。

    身為幼主不自由啊,貴福哥見沒法拒絕,只好讓胡桂花帶著三百牌刀女兵隔著一條街跟在後面,這樣既不妨礙自己碰瓷,還能隨時接應著往營地運送東西什麼的。

    運什麼東西?當然借來的東西,貴福哥上街就不剪牲口尾巴了,而是連牲口帶轎車都借走,他是哪熱鬧往哪走,哪條街道車馬多就去哪,看到牲口就攔,看到轎子就喊停,瞅見隨從在百人以下的官員他還真不屑於碰瓷,怕丟了幼主的身份,乾脆直接亮名號,扮演攔路虎的角色強借,管你對方是誰,不借也得借,貴福哥自從橫掃百工衙殺人抄家後凶名赫赫,誰遇到誰只有倒霉認捐,結果他又獲得個新綽號,人稱『拔毛太歲』。

    就這樣不到一個時辰時間裡,他就強借到了十七把火槍,二十一把刀劍(差點他還看不上),還有大小四十七頭牲口;包括騾子、毛驢、甚至還有兩輛牛車,馬匹非常稀少,現今天京城內中下層官員大多乘坐人抬的轎子,有牲口拉車就是中高級官員了。

    貴福哥如此大肆搜羅牲口,就是為了加強自己部隊的運輸力和機動性,因為他組建的隊伍必然攜帶很多器械,而且牲畜越多越能隨軍運載更多的糧食~~這年頭,糧食更是穩定軍心的關鍵。

    就在貴福哥極不滿意自己的募捐強借成績時,突然聽到前方街道響起鳴鑼開道聲,看架勢足有千餘人的隊伍路過,貴福哥不是帶了百十名童子軍麼,他們就是負責前後探路找肥羊的,不一刻情報反饋回來,說路過的是國宗合天福的車駕隊伍,足有隨從二千多人,馬匹與拉車牲口百餘。

    這位顯赫非常的國宗爺就是太平天國大道天王洪秀全的二兄洪仁達,1857年楊韋內訌後,洪秀全疑忌異姓諸王,封二哥為福王,封長兄洪仁發為安王,共同參與政事,挾制石達開,致使石達開憤怨出走,而後洪秀全迫於群臣壓力,削去王爵,改封天福,然而削去的只是封號,給予的待遇隨從比照親王不減反增(後改封勇王),以示親厚恩寵,所以這倆個活寶越加擅權納賄,大肆搜刮錢財,為天國加速滅亡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就碰瓷他了!」貴福哥瞬間就決定敲詐這位便宜二伯,他把身上破棉襖裹了裹,小跑著轉過街角,而後迎了上去。

    按照天國律法,國宗爺出行百官不僅要避道,而且還要在路旁跪拜,倘若有繼續步行者則斬無赦,所以貴福哥這個襤褸奔行的身影一出現,立刻引來一聲爆喝『找死!跪下!』

    緊接著蹄聲急勁,一名騎者衝到近前,皮鞭摟頭蓋臉就抽下來。

    按照預先想好的碰瓷橋段,貴福哥應該揭開破棉襖,坦露裡面的龍袍,大叫『我是幼主天福貴,你們都給孤跪下···』。

    然而現實中他未等脫棉襖,『啪!』那重重一鞭已經抽在背上,只抽得敗絮飛揚,破棉襖都抽開花了,緊接著那騎者又反手一鞭抽在他前胸上,使得貴福哥的十歲小身板連退七八步遠,『噗通』一下跌坐在牆角,險些背過氣去。

    「幼主殿下,你怎麼啦!」這時候潘芝、李芳蘭和唐水姑三人才跑過來,反應忒慢了,手裡的椅子墊顯然沒用上啊。

    「有刺客!」福王車駕前迅速聚集起一排排手持洋槍的侍衛,更有幾十人持刀槍將貴福哥四人圍在了中間。

    「幼主殿下!幼主殿下···」三名女卒長卻不管不顧的將貴福哥扶起來,摩胸撫背的哭叫著亂喊。

    「···喊個頭啊,咳咳,快把我這棉襖脫了亮明身份,否則那麼些洋槍對著走火了怎辦?」貴福哥好容易才緩過氣來急叫道;「另外,快喊胡桂花過來亮腰牌拿人啊···哎呦呵~~~特麼疼死我了。」

    此刻即使三女『幼主殿下,幼主殿下』喊了半天,但圍著他們的刀兵並沒有放下武器,因為幼主自小長在宮裡,所以沒幾個人認識他,即使他顯出龍袍也不行,這時候要是哪個火槍手不小心走火來上一槍,哭都來不及,貴福哥這時把電影裡康熙扮演者罵個一萬遍啊一萬遍,你個老小子帶二三人就敢微服私訪,特麼當是和諧社會麼!就是和諧社會中央領導敢私服溜躂麼,被暴民打死怎辦?你老哥重播時能不能在屏幕下加一行字『少兒不宜模仿』!

    好在有觀風瞭哨的童子報信,沒到二分鐘,胡大嫂帶著三百牌刀手和百十名童子軍狂奔而至,於是場中形勢逆轉,福王府的隨從侍衛們瞬間跪了一地,別的他們可以不認,天王府御衛隊的服色和腰牌他們怎會又怎敢不認。

    「啊呵呵呵···」挨了兩馬鞭的貴福哥總算舒緩過來,從他那少年小嘴巴裡發出令人心悸的笑聲,手一揮道;「把這些凌辱本殿的畜生都綁了,有反抗者抄家滅族,滿門抄斬!」

    「綁!」胡大嫂一揮手中砍刀,女兵們一擁而上,幾個摁住一個,將包圍貴福哥的三十多名侍衛全部捆綁起來,那個為首的家將更是從馬背上被拖下來五花大綁,所有被綁的人臉若死灰,不敢抵抗,因為他們清楚衝撞鞭打幼主的後果~~最輕罪責也是斬首,而反抗更會禍及家人。

    然而貴福哥意猶未盡,一指對面轎子前那二三百火槍侍衛;「這些傢伙剛才拿著傢伙指著本殿,意圖謀害罪也不輕,來啊!把他們火槍收繳了,人都面牆蹲好。」

    女兵和童子軍應諾一聲就要動手···

    「慢著!慢著!」

    四十二人抬的大黃轎傳出一聲喊,轎門開啟,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王冠老者,此人方面寬額,與神棍天王洪秀全面目相仿,只是神情驕奢狂橫,不像個威儀王爺,倒像是個流氓老無賴,他就是洪秀全的二兄洪仁達,要說這位爺的德行,說他是流氓算誇獎他了,禽獸不如都不足以形容。

    洪仁達大踏步奔到貴福哥面前,邊奔還邊喊;「貴娃子你搞那樣,我是你二伯!你莫要以小犯上,那可是忤逆不孝。」

    待到他奔到眼前,貴福哥才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好你個洪仁達,好你個以下犯上,你爵位不過是合天福,為了見了本殿不跪,況且縱容家將先是鞭打本王,繼而刀劍相逼,是不是圖謀不軌啊···」

    「誤會,天大的誤會哦!貴娃大侄,我是你嫡親二伯,怎麼敢造你爹的反啊!」

    洪仁達急忙出口辯解,老傢伙雖是農民出身但奸猾異常,他知道不能讓貴福哥說下去,他對這位人小心毒的幼主殿下著實害怕了,害怕他就題發揮下去,調集近衛軍先斬後奏滅了自己滿門。

    「沒什麼誤會的,來人!」

    「在!」衛隊長胡桂花揮著雙刀暴諾。

    貴福哥冷喝道;「先把這些人的洋槍都下了再說,有頑抗者以謀逆論處!」

    「是!」

    女兵們和童子軍們上前不由分說一通撕扯拖拽,很快將洪仁達衛隊的三百多條火槍奪了下來,甚至連火藥袋和彈丸也沒放過,都拽了下來。

    「大侄子···」洪仁達欲哭無淚,從來都是他欺凌別人,這回嘗到被欺負的滋味了。

    「嗯~~~還不跪下?真有不臣之心怎麼著,想等我調兵麼」貴福哥鼻子發出一聲冷哼。

    「不敢,我冤啊大侄子!」這洪仁達不知道是不懂禮儀還是怎的,居然還一口一個大侄子的套近乎,而且直到貴福哥提醒才恍然下跪。

    「你冤什麼冤,單就你唆使家將鞭打本幼主,持械威逼這兩條,該當何罪啊?」貴福哥沒好氣的罵道,心裡卻對擄來三百多條洋槍心頭竊喜,準備再接再厲;「王宮衛隊胡師帥,你來說說該當何罪啊?」

    胡大嫂大聲回答道;「以謀逆罪論處,謀逆者滿門抄斬,五馬分屍,鞭打幼主殿下者更是罪加一等,當施以活剝之刑。」

    活剝,就是活活剝皮,那名被捆倒的家將面色如土,瑟瑟發抖起來。

    「我坐轎子裡看不到外面,家將衝撞鞭打幼主與我無關哪!貴···幼主殿下你穿著破衣爛衫這是跟二伯玩撞太歲吧,二伯年輕時在鄉里也常玩哪,要不咱們上殿面見天王陛下分說分說這事兒?」

    洪仁發不傻,他知道只要見了洪秀全,自己的冤屈就會被洗刷乾淨,洪秀全對胞親族人還是極為眷護,斷不會委屈了自己這個親二哥。

    沒想到貴福哥只是微微一笑,悠悠道;「二伯,就是見我父王爹爹怎的?難道兄弟親還能親過嫡親兒子?就算我父王爹爹顧念手足之情放過你不予計較···呵呵呵,但不管怎麼說,將來這大道天王還是我天福貴來繼位的,到時這兩鞭之仇~~~可就不能善了啊。」

    說道後來,這位十歲的少年臉上透出徹骨的寒意,那些徹底清算,抄家殺人的話卻沒說出口,也不用說出來了。

    洪仁發臉部面色變了變,立馬轉換成巴結的笑臉;「哎呀呀,大侄子,不就是撞太歲麼,二伯讓你撞個歡喜就是,咱們一筆寫不出兩個洪字,說吧,你都想要些啥,只要二伯有的,滿把把的使出來就當給侄子的喜耍錢了。」

    「真的?那我可就開口了,」貴福哥毫不客氣的道;「給我五百匹騾馬,驢子也行,這事咱們就可以揭過去。」

    「哎呀,不要金不要銀,大侄子你可真會要,這年頭騾馬緊缺,你一下子就要去二伯家一半牲口!」

    「你給是不給?」

    「給,能不給麼,一會你使人到俺府上來牽走吧,不過這些個洋槍你該還給二伯吧?」

    「你不說我還忘了,二伯!你不能光給洋槍不給彈藥吧,再給我一百擔火藥,一百擔槍子,咱們就還是好伯侄。」貴福哥說著對著綁縛著那三十多個家丁冷冷一揮手道;「不過這些傢伙用皮鞭刀劍凌辱本殿,卻是不能輕輕放過,須交予我,該剝皮的剝皮,改分屍的分屍。」

    洪仁達笑容僵了一下,而後迅速點了點頭道;「好吧,一切就依從少主大侄吧,俺回去就給備辦東西去。」輕輕一句話,那三十多了家丁的命就被捨棄了,可能在這位太平軍親王眼裡,這些人遠沒有那些洋槍牲口有價值。

    面對如此痛快的承諾,正準備激烈討價還價一番的貴福哥反而愣住了,不禁問道;

    「呃,二伯,這些東西你要是答應了可不能不給,短少了也不行啊!」

    「你小看你二伯了,」洪仁發這時候卻表現出一種豪爽姿態,滿不在乎的道;「莫說這點東西,再多十倍二伯也捨得給你,就如當年俺與你大伯捨盡家財供你爹讀書考功名一樣,只要這天下是咱姓洪的,等你坐了天下,也會百倍千倍封賞咱們洪家人,是不是這個理兒?」

    還別說,這個洪仁發雖然貪婪無能,倒是有點投資意識呢,這讓貴福哥對他惡感消融了不少,本來他還盤算以後找個借口幹掉這兩個貪王,如果他倆總是這麼曉事,倒也可以緩緩再說。

    讓貴福哥沒想到的是,這個洪仁發上轎以前有主動給他提供了一個信息;

    「貴娃子,近日朝堂上都說你是天煞星下凡,俺看你新建一軍,又只索要騾馬軍械,所圖必然不小,像你爹一樣是個幹大事的,你倘若還要更多的軍馬洋槍,去找後軍主將李秀成吧,他打了勝仗繳獲不老少呢,如今剛回聖城要覲見你天王爹爹呢。「

    「李秀成麼,太平天國後期的雙傑之一?」貴福哥望著匆匆而去的福王人馬,不屑的輕笑道;

    「有啥了不起的,還不是回天無力,這近代戰爭取勝靠得是軍事科技,拼的是綜合國力,僅憑血勇相搏最後還不是兵敗身死?」

    這時候唐水姑和李芳蘭拎著幾支火槍走過來,興奮的嚷嚷道;」幼主殿下,剛才查點過了,共收繳了三百零五枝火槍啊,大收穫啊!」

    「切,都是些老舊的前裝槍有什麼值得欣喜的。」貴福哥不以為然的說道;「不過有總沒有強,回去倒是可以組建一支三百人的火槍隊,和咱們新成軍的連弩手進行對抗演習,讓兵士們盡快熟悉火槍兵的作戰方式。」

    「嚇,三百火槍隊還不滿足?」胡大嫂甕聲甕氣的道;「咱們天王府也不過八百火槍兵呢。」

    「當然不滿足,咱們近衛軍組建伊始就跟花子彷彿,除了吃飯嘴巴沒什麼不缺的,」貴福哥長歎了一聲吩咐道;「派一隊人,押送火槍和這些人犯回駐地等我處置,再派幾個人去我二伯那裡領牲口,剩下的人跟我去拜訪後軍李將主。」

    「啊?」唐水姑、潘芝和李芳蘭異口同聲問;「還要去打秋風借東西?」

    「說什麼哪,我們那是戰略級統帥交流情報,探討敵情。」貴福哥用教導的口吻回答;「再說我作為神機軍師,通軍又正主將,張一次嘴那能叫要東西麼?那叫戰略物資調撥,那李將主別說不給,給少了我都不答應,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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