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入伍 文 / 郁安

    三天後，辦妥了手續，謝思華結束了學校生活，前往就近的軍方營地報道。在這裡，他驚訝的看到了簡家二兄弟同時前來報道。問起之時，簡懷人道：「我就這麼一個哥哥，讓他自己來，我不放心，所以，就跟著一起來了。反正早一年晚一年，差別也不大，對吧？」

    謝思華故作堅強的笑道：「不錯，等唐自榮和李成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是老兵了，剛好可以欺負欺負他們。」

    簡家兩兄弟哈哈大笑，同時點了點頭。

    入伍後的生活跟此前的生活相差實在太大。次日一早，營地分編隊伍。簡懷人和謝思華編在了一個小分隊裡，而簡自豪則被編入了另一個分隊。皮膚黝黑的訓練教官跟眾人見了個面，頓時給這些新兵蛋子一個下馬威，要求眾人馬上離開營地，前往郊區外圍的無人區進行十公里長跑訓練。

    新兵蛋子們一聽，臉上隨即變了顏色。郊區外圍的無人區，那是什麼地方？那是主動讓給宕齊和尚都兩個城市，他們都不會接受的地方。跟市區的環境不同，無人區經過一百多年的荒蕪，長滿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植物。據某些書本介紹，無人區有些植物甚至能夠伸出帶有麻醉效用的觸手，強行把活生生的人擄進草叢，供裡面的動物享用。這些動物享用過後，餘下的東西就成為了植物的飯食。當然，這還是危險程度最輕的東西，誰知道那些繁茂密集的植物裡頭，還生長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怪物？

    「沒聽見嗎，馬上集合！」教官怒吼道。

    謝思華等人無可奈何，只得咬了咬牙，爬上汽車。幾名膽小的新兵，甚至直接嚇尿了褲子。還有一名身材瘦弱的新兵，剛爬上車就嘔吐起來。教官氣的臉色鐵青，強令隨隊的醫生給他注射了一針藥劑。

    「沒有殘酷的訓練，你們照樣會死在戰場之上。」教官粗聲粗氣的道，「從今日起，你們主要訓練的場地就是在無人區。跟不上訓練節奏和無法堅持下去的人，別怪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將成為那些怪物的美餐！」

    眾人已經被嚇到膽戰心驚，哪敢答話，只能祈求上天，別讓書本上所寫的那些東西成為現實。車隊在無人區的邊緣部分停了下來，安營紮寨。第一天一切倒還算正常，待眾人休整過後，教官便下令各自解散。

    謝思華和簡家兄弟湊在一起，聊起無人區的事來。簡家兄弟知道謝思華博覽群書，不停的張口問詢。謝思華生怕兩人有什麼閃失，也是知無不盡，把他所瞭解的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不知不覺間，謝思華的身邊就聚集了一群年輕的同伴。

    教官用過晚餐，正想命令這些新兵蛋子做過晚間操，便回去休息。一看眾人圍在一起，聽一個新兵蛋子在那裡口若懸河的講話，頓時勃然大怒，厲聲吼道：「集合，立正！」

    眾人紛紛遵令行事，像木樁子般站在當地。

    「你叫謝思華？」教官緩緩的踱步走到謝思華面前，語氣不善的問道。

    「是，長官。」謝思華答道。

    「這才第一天，就搞小團體主義，」教官沒有好氣的道，「你知不知道，這是嚴重違反軍規的行為？」

    「報告長官，我只是在說無人區的事……」謝思華不服氣的說道。

    「住口。」教官見謝思華還敢頂嘴，更是怒氣衝天，喝道，「出列。」

    謝思華向前走出兩步，站在眾人前面。

    「俯臥撐，一百個！」教官吼道。

    謝思華雖然體質向來都不錯，但在毫無訓練基礎的情況下完成一百個俯臥撐，還是太難了。只勉強做了六十多個，他已經感到雙臂麻木，腿部抽筋，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教官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謝思華的屁股上，道：「繼續！」

    謝思華實在做不到，他的體力已經徹底透支了。勉強又坐了六七個，身子像爛泥一樣，再也挪不動了。

    教官並沒有因此而放過謝思華，今日沒完成的餘額累積疊加在明天的數目上，什麼時候讓教官滿意了，什麼時候才算結束。謝思華筋疲力盡，幾乎是在簡懷人的拖拽下才爬回床上。雖然眾人悄聲寬慰，但謝思華還是感到分外委屈，忍不住把頭埋在睡袋裡，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才是個開始，還沒有正式訓練，自己就先挨了當頭一棒。身體上的受累倒是其次的，但在謝思華看來，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戰。況且，今天累成這樣，明天肯定肌肉酸疼，渾身無力，想要在那十公里的長跑中堅持下來，無異於癡人說夢，更不必說應付無人區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教官這是刻意置自己於死地！謝思華的腦子裡突然跳出來這個念頭。然而，他馬上又把這個想法丟在了一旁，教官跟自己無冤無仇，犯不著這樣針對自己，或許真是自己的作為激怒了他，也許，他還有補救的機會。

    入伍的第一天，謝思華就感受到了與此前截然不同的生活。進入軍隊，跟他在書本和電影裡看到的軍旅生活也不一樣。至於把新兵蛋子拉到危險之極的無人區開始訓練，也是聞所未聞，就連自己的哥哥，也從未說過曾經有軍人在無人區出沒。

    但是，他們只是從文字記錄上知道無人區的可怕，還不知真正的無人區到底是什麼樣子。在以前的資料中，謝思文只知道無人區有可能是荒漠，也有可能是深山，可在地下城市，這些東西都不存在。在巨大的發光體的映照下，無邊無際的無人區倒像是綠色的海洋，只是從中偶爾傳出的某種叫聲，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謝思華這一夜睡的很不安生，他越是提醒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越是無法安然入睡。他的這些新同伴也相差無幾，對於明天的未知生活都有一種先天上的畏懼感，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直到午夜時的最後一次鳴哨，提醒他們離天亮還有四個小時，他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無人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