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婚禮前奏 文 / 梓潼
傍晚,窗外傳來一種尖銳刺耳的聲音——有人誠心用他們堅硬如鋼鐵的手指甲劃過玻璃,想要製造一種恐怖的氣氛,這種讓人想要把耳朵捂起來,雞皮疙瘩掉一地的聲音,讓人不禁打了個冷顫。
「如果你不把寒送出來。」是穆斯,處身與夜色當中,發出威脅的噓聲,「我們會進去追他的!」
「去陪你的兄弟吧!」南宮琳笑著說,「趁他們還沒毀了我的新房之前。」
慕容寒睜了睜他的眼睛,又動了一下,他已經穿好了自己的襯衫,他俯下身去親吻南宮琳的前額。
「去睡吧,明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謝謝!你的這句話一定能幫我放鬆下來。」
「那麼聖壇前見了。」
「嗯!」與他,我現在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來面對。
他笑了笑,接著他突然就這樣消失了,他將自己投出窗外的動作是如此迅速,以至於人的肉眼都跟不上。
窗外傳來一陣悶響,接著邊響起了慕容寒的咒罵聲。
「你們最好別讓他遲到了!」南宮琳小聲嘀咕,她知道他們能聽見。
穆斯的臉隱約閃現在窗後,他棕色的頭髮在透過雲層透出的月光下閃閃閃閃發光「別擔心,琳,我們會提前很久就把他帶回家的。」
只見南宮琳笨拙的站著「穆斯,吸血鬼通常在單身派對上做些什麼呢?不會來個什麼單身夜驚喜吧?」
「什麼都別告訴她!」慕容寒的低吼從下面傳來。又一記悶響,和穆斯恬談的笑聲。
有那麼一小會兒,南宮琳是希望睡眠的,但是過了一會兒她發現自己還是很緊張,突然想到慕容寒給自己的感覺,時而沉穩時而霸氣,時而陰狠。
一次偶然,她聽見管家龍叔和慕容寒的談話,原來才知道,慕容寒是因為恨自己才會對自己這麼好,是想讓自己嘗試一下從天堂掉落地獄的感覺吧。可是這不是自相矛盾嗎?自己在他身邊呆了那麼久,他的實力恐怕不止那麼一點。算了,只要自己知道他有心計對自己是利用的就好,以後要在這人身邊久呆還需謹慎啊!
「以為這世界上真的有無條件幫助別人的人,可是我大錯特錯,我不知道我哪裡得罪過這麼厲害的吸血鬼,也許是前世吧!」南宮琳自嘲的想著。
當她意識到自己所有的懼怕是那麼愚蠢時,不禁暗自著想「管它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必須自己去克服。」確實,她有著一些特定的擔憂。
窗外一片寂靜,南宮琳趴著躺倒在枕頭上。困了。臥室的牆壁因為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慘白,她就這樣盯著牆壁看著,眼皮漸漸沉重起來
雪,在南宮琳心裡怕是停不下了,淹沒淚痕,而南宮琳卻是笑著的。
然後,南宮琳看到:
第一天,一男孩小心翼翼的從院外捧來一隻受傷的小鳥,只是想看小女孩一眼,小女孩便知道你的意思。
第四天,看到了男孩寫給女孩的日誌,女孩就那麼輕易的被打動了,沒有預兆。然後,男孩有了走進女孩心的方式,因為女孩沒有對男孩上鎖。
第八天,男孩折了一個心,上面寫了一個字,後來,女孩說你無所事事,教你認真學習經商。男孩說,學習固然重要,卻一定要抓住單純的心。
第十一天,男孩說,會在夏夜陪女孩看星星,冬天陪女孩踩雪地。女孩問男孩,春天和秋天幹什麼,男孩說,要學習……
第十八天,聽到男孩寫給女孩的歌,女孩只記得,有淚在眼中打轉,女孩心想,我欠你的越來越多了。
第二十一天,男孩說後天要下雪了,女孩說是明天,然後走在路上,有了一個沒有賭注的賭。
第二十三天,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真的,很美。
第二十八天,天黑後,男孩趕下來,只為了給女孩一句:吾心為伊悅,汝心悅為誰。
第二十九天,男孩給女孩看手機桌面上穿情侶裝的兩個人,還有,未完成的夢想。
第三十二天,平安夜,冥冥注定中,一上一下,在那遇到了男孩,交給了女孩聖誕禮物。
第三十八天,在路口等父親,男孩和女孩再見,二十分鐘後,女孩上了車卻看見男孩剛過馬路的身影。那一刻,幸福沒有聲音,卻又一直在我身旁。
第三十九天,那天中午男孩醉了,男孩責怪女孩把他變得不人不鬼,女孩的心在滴血
還有聯歡上男孩女孩的牽手,旁人撒花,鼓掌,女孩有種不真實的幸福感。
第四十二天,第二場雪,只是女孩不見了……
第四十三天,男孩紅著眼睛對管家說,愛得最深的往往是最先放手的。
不知道為什麼,南宮琳感覺自己那女孩的痛,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那個女孩,而那女孩走之前只說了句「對不起,是我讓你遍體鱗傷了,對不起。」
第五十一天,聽到了男孩為女孩作詞,男孩譜曲的《疼惜》,從男孩的雙眼中,南宮琳看到了。世界安靜,唯有你我。
第五十七天,第三場雪,女孩不在,男孩一個人在雪地裡許下雪願。
南宮琳只感覺,她欠男孩一個十指緊扣……
突然場景轉換,只見男孩一張放大的臉慢慢變成慕容寒,而慕容寒卻是滿面陰沉的看著南宮琳,那雙眼放佛恨不得南宮琳死。只見慕容寒對著自己大喊「我對你做的這些,你知道嗎,你帶給我的感動和傷痛超過了我所能承受的。今生你欠我的,來世我定要你雙倍奉還,換你為我守候」說到最後,只見慕容寒已經泣不成聲了。
奕日
猛地睜開眼,有那麼幾分鐘,躺在溫暖的被窩中的我還是不停的發抖著,喘著氣,想要努力擺脫夢魘,當我在等著平復這段時間內,窗外天色已經變得灰白起來,不一會兒就變成了淺淺的粉色。
回憶著那段夢,南宮琳放佛在什麼地方看到過,而夢中,男女雙方都是傷心欲絕,而那女子,放佛就是自己,但又不像是
當南宮琳終於回到現實中那雜亂、熟悉的房間時,沒過來不禁有點生自己的氣,結婚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自己應該高興才對,看看自己在結婚前一晚到底做了什麼樣的夢啊!午夜的夢境把自己攪得如此煩躁不安。
急於擺脫這個噩夢,南宮琳趕緊起身穿好衣服,比平時早好多的她慢慢打掃著已經很整潔的房間。
下樓去客廳,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就只有一副碗筷,而慕容寒卻是一晚也沒回來。不過也無所謂,身為吸血鬼就注定了一生孤單,南宮琳也早就習慣了這種孤單。
「小姐,一會兒龍華送您去化妝。」龍叔溫和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從見面到現在,哪怕是自己快到成為他的女主人,而龍叔卻還是一直不願改口叫南宮琳一聲「伯爵夫人」,這些,都是南宮琳所不知道的原因。
門前傳來清脆的敲門聲。
「我知道了」南宮琳一邊說著一邊去開門。
龍華,管家龍叔的兒子,一般成為吸血鬼都是孤身一人,而南宮琳所認知的便是,龍叔父子倆人是自願成為吸血鬼跟著慕容寒的,所以不用擔心他們對自己和慕容寒會有二心。
我們現在的屍人住在美國一處原始森林中的一個小鎮,這裡沒有人類,相對於各類屍人來說,我們相處得也比較和諧。而在屍人中,我們的區別就相當於中國古代,也分主僕、貴賤。
在南宮琳坐進龍華的保時捷是,他立刻就給了南宮琳以下評價。「噢,見鬼!看看你的眼睛!」他責備的叫起來,「你都幹什麼去了?整晚沒睡?」
在人後南宮琳很樂意別人只把她當成朋友而不是主僕,那樣,至少證明自己的存在並不是全都依附著慕容寒的,當然,人前還是要分場合的
「差不多!」
龍華盯著她猛瞧,「我花了那麼多時間讓你驚艷四座,琳。你應該要好好保護我的原材料啊!」
別看龍華平時吊兒郎當的,做起事來卻是很嚴謹的,不容許出一丁點差錯。
「我沒打算驚艷四座,我現在最擔心的問題是我可能在典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睡著了,然後沒趕上在適合的時間點說'我願意'!」
他笑了起來「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不介意用捧花把你砸醒!」
「謝謝!」
「不管怎麼說,過了今天你就能睡個好覺了。」
南宮琳抬起她的眉毛,明天,她陷入了沉思。如果今天一接待完畢她就要去古代了,這是在她去人類世界的最後一個任務,慕容寒說是為了鍛煉她的耐心。
當龍華意識到自己似乎說漏了嘴,皺了皺眉。
「都已經打點好了!」他打算轉移南宮琳的注意力。
這招很有效,「龍華,我希望你能讓我自己收拾我的行李。」
「這樣會讓你在古代顯得很異類!」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在這一點上,南宮琳還是不希望外人干涉的。
「他已經回來了嗎?」她問。
「別著急,他會在音樂響起前出現的。不過不管他什麼時候回來,你都不能見他,我們要按照傳統的方式來進行。」
南宮琳不屑的用鼻子哼著氣,「傳統!」
「是的,新郎和新娘不能見面。」
「你知道他可以窺視到你所想所看見的?」
「噢!不,我發誓我不會讓你在典禮進行前被別人看見你穿婚紗的樣子,當時,除我之外。我會在先生在我旁邊時很小心的不去想其他的事!」
「嗯。」在車道拐角處。南宮琳說「我看到了你以前用來開派對時的舊飾品了」5英里長的道路上又一次加上了閃亮的燈飾,這次不同的是還加了很多白色緞帶紮成的蝴蝶結。
「不要浪費嘛,也不想浪費,好好享受這一切吧!」他把車停在屋裡北邊的車庫裡,而南宮琳卻是直接去了化妝間。
剛進入化妝室,她就被雷到了,盯著那排長長的誇張的衣櫃,她有種預感,等會兒有的自己忙了。
接著,南宮琳被化妝師推著坐在一張低矮的粉色椅子上,她向後靠在椅子裡,閉上眼睛,希望利用這點時間來給自己補點美容覺。
迷迷糊糊間只覺得化妝師在給自己做臉、按摩,'拋光'自己人體裡的每一寸肌膚。
她們分工合作,一人弄臉,一人弄頭髮。待南宮琳睡飽過後,他們已經再弄頭髮了,只見她們羽毛般輕柔的開始撥弄南宮琳的頭髮,先是梳起一撮頭髮,舉起,絞成一股,原本黑色柔順的黑髮在她們手中一下就變成了複雜而又精緻的辮子。
接著,化妝師讓南宮琳站起來,好讓她幫自己著裝和化妝。然後扣上背後那一長串珍珠紐扣。看著射燈在婚紗裙子光潔的織物面料上所投射的花紋,南宮琳心想:我現在一定很美。也對,這張臉不管打不打扮都是絕美的,可惜卻不是自己真實的容貌。
這場婚禮主題並不是圍繞著愛情,也不是圍繞著慕容家代代相傳的戒指,而是圍繞著慕容寒本人的。
這時,門口想起龍叔粗啞的清嗓子的聲音「小姐,牧師說差不多該讓您下樓就位了。」
已經到時間了,現在我似乎才感覺時間走的太快,我都有點暈了。
臨下樓前,設計師再三檢查了一邊,最後從身後拿出兩支鳳簪迅速的插在我兩側的髮髻上「這東西古舊又略帶傷感,」設計師若有所思,退後幾步端詳著我。「ok,一點點色彩,這就是你所需要的。你已經非常完美了。」帶著一絲自我慶幸的微笑。
我知道,如果不滿意,她惹到的就是那位冰山伯爵了。
樓下慢慢的響起鋼琴演奏的聲音,帕赫貝爾的卡農。隨著音樂的響起,我也慢慢的走下樓。樓下,就只有龍叔一人在那裡等著我,我沒有親人長輩,而今天,龍叔就是我的長輩。
當我走到龍叔面前時,我看到龍叔眼裡一閃而過的驚艷還有的就是那一閃而過的傷感,感覺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那一臉的驚艷卻正是我想看到的效果;龍叔把手裡的兩束白色的手捧花拿給我。玫瑰、柑橘和小蒼蘭所營造的香氣,彷彿薄霧般籠罩著我。
「放輕鬆,小姐,」龍叔輕鬆的這樣說,放佛出嫁的真是自己的女兒,就連說話都有點顫抖。
他的聲音好飄渺,我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腿在哪裡。
我深吸一口氣,希望自己能夠靜下來。音樂漸漸過渡到一首新的曲子。我知道,該我上場了。
大廳裡的音樂響多了,它與千萬朵鮮花的香氣交織在一起,漫上樓梯,我把精神集中在聖壇上慕容寒在等我,然後向前邁開腳步,龍叔緊緊地尾隨著我。
這段音樂很熟悉,重重裝飾音之下,原來是瓦格納的婚禮進行曲。
高昂的樂曲中突然插入一陣鳴號聲,我知道這是給我的暗示。
「別讓我摔跤,龍叔,」我小聲的說了一句。龍叔拉起我的一隻手挽住他的臂彎,並緊緊地握著。
一次一個台階。當我們隨著緩慢的進行曲開始下樓時,我的登場引起了來賓們的交頭接耳,我能聽到,但直到來到了平地前,我都沒有抬起眼,我的定位是一個害羞的新娘。
一旦跨過令人提心吊膽的階梯,我就開始尋找慕容寒。一開始短暫的瞬間,我被屋子的各個角落中掛滿的花環所吸引,這些花環又成千上萬多白色的鮮花織成,花環上垂下長長的白色絲帶。但是我掠過了那些花團錦簇,和成排的緞子套面的椅子,看到所有人都注視著我,而我該做的卻是大方得體的微笑,最後,我終於找到了他,正站在裝飾著更多鮮花和花環的拱門前。
當他對上我充滿笑意的凝視後,報以一個聶人心魄的微笑。
忽然之間,全世界就只剩龍叔的手傳來的壓力,才讓我沒有急切的衝往聖壇邊,真是個會勾人心魂的妖怪。
進行曲實在太慢,讓我不得不努力調整步伐來迎合它的節奏。通往聖壇的走道很短。然後,終於,我到了。慕容寒伸出他的手,依照這個世界古老的,龍叔托起我的手,並將他交付到慕容寒手中。我碰到他冰冷的皮膚,瞬間讓我所有的緊張都平復下來,剩下的感覺便是,終於到家了。
我們的誓言如同已經被無數次宣讀的那樣,簡單而又傳統。但沒有一對夫婦會像我們這樣特別。所以我們讓牧師在誓言上做了小小的修改,他把那句「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巧妙地替換成更為貼切的「只要我們還活著」。
在那一刻,趁著牧師在說他膽詞的時候,我覺得我的世界在經歷了那麼久的跌宕起伏後,終於在一處合適的地方落了腳。過去的我竟然會害怕這一切,認為這場儀式也想某件硬塞給我的禮物,或者某場丟人現眼的展示。
等我要宣誓時,我都沒有意識到我已經淚流滿面了,這是我哦一輩子的婚禮啊,就為了心裡那點不甘我出賣了它。
「我願意,」我努力吐出這兩個字,聲音低得自己都聽不見,眨眨眼睛,想要看清他的表情,他到底是一個什麼人啊?為什麼我必須要和他結婚?
當輪到他宣誓時,每個字都帶著勝利感,異常清晰。
「我願意,」他宣誓。
牧師宣佈我們結為夫妻,後來——後來我暈過去了,當我醒來,我已經在一個架空的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