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文 / 九龍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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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揚從來沒有感覺到時間過得這麼慢，他看到電腦上的時間顯示十一點十三分。他在心裡計算著離下班還有多少時間，多久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不想要的答案。於揚第一次感到等待是一件如此甜蜜又痛苦的事情，真是度日如年啊。他遠遠地看著王曉婉，她一直在低頭工作，顯得很平靜。於揚心中一陣失落，她怎麼看起來像是無動於衷啊，看來下班以後不會有自己想要的答案啊。不過按照如果王曉婉平常的性格，她發了信息說下班後接頭，就應該還是有希望的。於揚腦中一通胡思亂想，他痛苦的閉上了雙眼。於揚連中飯都沒有出去吃，他怕萬一在電梯或者樓道裡遇上王曉婉不知道說什麼。以前沒有捅破窗戶紙的時候，自己還可以舔著臉跟她笑一笑，現在他卻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處在還沒被宣佈「罪行」的時候，怕極了見家長一樣。就這樣於揚一直在患得患失、七上八下的心情中熬到了下班。
看著同事都一個個地下班走了，於揚焦急的看著王曉婉。怎麼她還沒動靜呢？她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這是要鬧那樣啊？難道就這樣的走掉嗎？搞的於揚也趕緊站了起來準備。
「耗子，你今天不加班了啊？」屈小小路過的時候湊過來問。
「不加了。屈鱉，你快點走啊。別擋道！」
於揚對他可沒好氣，現在正是重要的關頭，女神都要跑掉了。
終於，就在於揚目不轉睛地看著王曉婉，心急如焚的時候。王曉婉居然看了過來，她看著於揚然後指了指電腦。還好沒有被旁邊的小喇叭看到，李靜可以一直在叫喚著讓王曉婉快一點。等到於揚剛明白過來，王曉婉是讓他看電腦的時候。她就已經和李靜走了出去，連花都沒拿走。於揚看著緊張萬分，難道這是拒絕我了嗎？就直接在電腦上發個信息打發我了？他急不可耐的輸入了電腦密碼，又從新進入了桌面。果然，王曉婉的頭像在跳動。於揚慢慢地把鼠標移了過去，像打開宣判書一樣地點開了王曉婉發來的信息。
我在樓下的肯德基等你，記得把花帶來。
於揚看後一下子心花怒放，他像打了雞血一樣地大叫了兩聲。
「嗷！嗷！」
搞得剩下那幾個還沒走的同事都為之側目。可是於揚自己卻渾然不覺。他把王曉婉發的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著怎麼過去拿那束花。於揚看了看辦公室裡還在的那幾個同事，又看了看王曉婉座位下面的花。好在幾個同事離得都比較遠，等一會兒他們就不會關注自己這邊了。過了一會兒於揚尋了個空隙飛快的跑到王曉婉的位置，把那束自己訂的花抄在手裡，然後匆忙的跑出了公司。
於揚手上拿著鮮花，看著路上的行人投來的異樣眼光，他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平生第一次手持大束鮮花在街上走，讓於揚感覺很不好意思，他快步小跑來到了肯德基的門口。
於揚在門口正要推門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頭髮有點亂。他把花放到左手上，然後右手一用力就在手心化出了一層水。於揚伸手捋了捋那幾撮調皮的頭髮，讓它們排到了正確的隊伍中，然後推門而進。這個時候肯德基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了，他環視一圈發現王曉婉坐在一個靠角落的窗邊。於揚不顧那些飛來的探視目光，硬著頭皮強展笑容向著王曉婉走了過去。
「曉婉。」於揚把花放在桌子上，邊笑邊在王曉婉的對面坐了下來。他繼續傻笑著：「那個短片你已經看了嗎？你覺得怎麼樣？」
「做得怎麼樣嗎？難道你是想要我評價片子的質量嗎？」王曉婉鼓著嘴巴說。
「那，那當然不是，我的意思就片子裡面的，那些就是我的意思。」
「哼，什麼意思嘛。人家不知道。」
於揚第一次這麼近的和王曉婉接觸，第一次發現女神還是這麼的嬌萌。於揚只能嘿嘿的憨笑著：
「呵呵，就是，就是那個。」
「是什麼啊？看完我已經忘了，你要麼自己說給我聽，不然我走了。」
「啊？要我自己說啊？」
王曉婉投來的期許的目光讓於揚一下子感覺熱血沸騰，就連他的「水力馬達」都已經開始高速的運轉了起來。他挺起了腰抬頭看著周圍的食客們，感覺他們說話的聲音慢慢地混沌起來，慢慢地淡出了自己的腦海。他的腦中、他的眼中只有對面的這個女孩，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了心臟的抽動，顫抖地說：
「曉婉，我喜歡你！」「曉婉，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
於揚說完以後雙眼通紅，一直紅到了耳朵，紅到了脖子。他看著王曉婉已經羞澀的低下頭，他頓了一下開始石破驚天地大喊了一句：
「我愛你！」
王曉婉驚恐地看著他，看著四周。於揚沒有回頭去看，他知道其他人肯定在往這邊看，他只是一直看著王曉婉。
「你小聲點，怕別人不知道嗎？」王曉婉對視著於揚目光開始柔和了下來。於揚忽然激動了起來，他伸手抓住了女孩試圖抽走的雙手。
「曉婉，你知道嗎？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喜歡上了你。」
「曉婉，你知道嗎？以前我真是太傻了，一直沒勇氣跟你表白。」
「曉婉，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看著於揚語無倫次的激動模樣，王曉婉忍不住開腔了。
「你一直知道？你？」於揚不解風情地問。
「哼，你管人家那麼多幹什麼呀！」王曉婉紅著臉氣鼓鼓的轉過頭去。
「好吧，曉婉。你餓了沒有？你要吃什麼？我去點餐。」於揚心有所悟的轉移了話題。
「哦，我要吃蛋撻和奶茶。」
「好，我記下了。」
可是過了好一會兒，於揚也沒有動身。王曉婉詫異的看著他：
「你怎麼還不去啊？」
於揚緊了緊抓住的女孩的手，他不願意鬆開，此刻感覺一刻也不願意放手。王曉婉看看桌上倆人的手，她靦腆地輕笑起來，好像現在才發現手已經被於揚緊緊地握住了似的。兩個人就這樣一直都沒說話，相視無語。又過了好一會兒，王曉婉才越來越輕聲地說：
「你，你去點餐吧。人家又不會跑掉。」
於揚這才戀戀不捨的慢慢鬆開了女孩的手，他一路飛快地來到前台點餐的地方。還好，沒很多人排隊。
「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
就連服務員程序化的語句，機械化的動作，緊繃式的微笑，在這個時候於揚都感覺到特別的舒暢。他微笑的點完餐了，在一旁等待的時候都不忘望向王曉婉的方向。東西剛放上，於揚就馬上端起托盤要開始往回跑，結果服務員在裡面喊：「先生，還有一份雞翅。」於揚又把托盤放下，差點沒把飲料打翻。
「曉婉，來。你的蛋撻，奶茶。這裡還有雞翅，冰激凌，薯條什麼的。」於揚剛把東西放在了桌上。
「謝謝，不用了。我吃這些就夠了。」看來女神平常吃的不多啊。
王曉婉低頭斯文的吃相，讓於揚看得有點癡了。他滿懷柔情地看對面這個想念許久的女孩，藍色的牛仔褲，白色的卡通t恤，烏黑的馬尾辮，大大的眼睛，可愛的鼻子，櫻桃般的小嘴，圓圓的臉龐散發著聖潔般的光輝。
難怪有民歌這樣的唱：「高山上蓋廟還嫌低，面對面坐下還想你。」就算是坐在了王曉婉的對面，還是在想著她，永遠的看不膩，就這樣讓時間停止下去。於揚感覺以前隱藏在心底的感情，現在一下子井噴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王曉婉才發現於揚一直沒動，一直在看著她。她臉紅著嬌嗔著：
「於揚，怎麼不吃東西啊？別老是一直看著人家嘛。」
「哦，我這就吃。」
於揚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傻傻地轉移著話題：
「我看你天天和李靜一起走，你是和她一起住的？她一個人先回宿舍了嗎？「
「是的，不過今天我讓她先回去了。」王曉婉說著就臉紅了起來。
「嘿嘿，我明白。曉婉，謝謝你。謝謝你接納了我。「
「嗯。」王曉婉的聲音細若蚊絲。
「我現在感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真的嗎？」
「是真的，說起來有點丟臉。這是我第一次談戀愛。」
「是嗎？我也是。」
「……」
兩個情竇晚開的男女在這一刻似乎找到了心靈的歸處，在這個喧囂的城市、嘈雜的地方兩顆心在漸漸地靠攏著。
……
「曉婉，已經快十一點了。我送你回去吧。」看著時間漸晚，於揚無奈地說。
「嗯。」王曉婉低聲的回應。
兩個人一起出了肯德基的大門，於揚趁隙再次牽住王曉婉的手。女孩這次沒有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只是默默的讓於揚一路拉著走。就連在街道，在出租車，在女孩宿舍的樓道，於揚都一直沒有鬆手。終於到了王曉婉宿舍的門口，分別的時刻於揚才萬分不情願地鬆開了女孩的手。
「曉婉，你先進去吧，我看著你關門。」於揚依舊依依不捨。
「嗯，你也早點回去吧。」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最後於揚還是狠心的下了樓，回到了宿舍的時候已經十二點了。看著劉成敞開的房門，於揚感覺今天心裡特別空蕩蕩。他迫不及待地撥通了王曉婉的電話：
「曉婉，你告訴我今天這一切都是真的吧？不是我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