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文 / 九龍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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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賈是南雨市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今天很高興,晚飯時還特意地小喝了兩杯。現在老賈正哼著小曲,像往常一樣晚飯後來到了自家附近的這個麻將館。
麻將,絕對是中國喜歡的人最多的娛樂方式。關於麻將的起源有很多,一說,明朝有個叫萬秉章的人在葉子戲的基礎上發明了麻將;又說,麻將是紙牌、馬吊牌發展演變而來;也說,麻將是鄭和下西洋的時候發明出來的,而且是因為船上有位麻姓將軍所以才稱之為麻將牌的。等等眾說紛紜。不管麻將是怎樣的發源,都不妨礙它成為人們最喜愛的「國粹」。
老賈進門後,發現不到五十平米的麻將館已經坐了一些人了,都是些平日裡的牌友。這不旁邊桌就有個熟人招呼起來:
「老賈,你來了啊?」說話的是一個乾瘦的小老頭。
「是啊,老張你比我還早啊。」老賈笑著招手。
「賈老頭,今天有什麼開心事啊?是不是扒灰了啊?哈哈。」老賈一聽這可惡的聲音就知道是王老鬼,平常王老鬼老是跟自己作對。他朝著裡面一桌正在打麻將的一個胖老頭氣沖沖地喊著:
「王老鬼,你還沒死啊?我扒灰也要去扒你家媳婦啊。」
「老賈,才發現你今天怎麼這麼開心啊?有什麼好事?給大伙分享一下嘛。」旁邊的其他牌友紛紛附和。
「也沒什麼拉,我那一層農民房今天租出去了。八千塊一個月的租金哦。」老賈說起來眉飛色舞。
霎時牌友們都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哇,租這麼貴啊?你老小子走大運了啊?是哪個冤大頭啊?」
「什麼冤大頭啊!你們去打聽打聽,我老賈可從不坑人。是咱們村五隊的那個黑子主動提出來八千租金的。」
「五隊的那個黑子?那個二流子?聽說可橫了。」
「是呀!是呀!整天不務正業,和些個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啊。」
「你們不知道啊,聽說這個黑子還去混什麼幫派了。」
「老賈,黑子不會是租你的房子做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
老賈一聽頭都大了,他擺著手:
「那不可能,你們這是嫉妒!黑子他敢!要黑子敢亂搞,到時候我直接找他爸老黑子去,再說了我家二侄子可是派出所的!」
大家看到老賈說著都急了,又連忙打圓場。
「哈哈,老賈,我們這也是說笑的嘛。」
「這個黑子,我小時候還抱過他呢。是個好孩子,估計是在哪裡發了財了。」
「是呀,可能是黑子剛好要租一整層的農民房啊,也就你那有,別的地方還真不好找啊。」
「……」
就在麻將館眾人說話的時候,老賈出租的那層樓房的其中一間站了兩個人正在說話。
「陳老大,咱們這房子租來幹什麼的啊?八千塊的租金也太便宜那個老賈了。」說話的是一個皮膚黝黑剪著板寸頭的年輕人。
「黑子,別說你不懂,我也不明白這個租來幹什麼的,只知道是上面吩咐下來的。至於租金嘛,多這點算什麼,反正是上面給錢。」
三角眼的陳老大五短身材,他拍了拍黑子的肩旁。
「黑子,這次你做的很好。我會在幫主面前提起你的。」
「謝謝陳老大!」黑子連忙點頭哈腰起來。
「這裡到底有什麼呢?」陳老大瞇著三角眼環視著房間後看著窗外,輕聲地自言自語。
從這裡的窗戶裡面望過去,依稀可以看到對面樓棟房間裡的燈光,房間裡好像貼了很多畫,動漫畫。
於揚今天很開心,他已經和王曉婉約好了晚上出去爬山。昨晚表白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王曉婉嬌羞的樣子還一直在腦中浮現。他特意洗了澡,然後關燈出了門。
於揚和王曉婉約在梧桐山下見面,倆人準備晚上去爬梧桐山。南雨市的梧桐山雖說不上多高,多出名,不過在這個炎熱的夏天附近的居民最喜歡晚上爬上去感受那清涼的山風。
於揚趕到梧桐山下的梧桐廣場時已經到晚上8點了,廣場上已經有很多大媽們在跳著廣場舞。他跟王曉婉通過電話以後才知道她已經到了。於揚趕到王曉婉告知的地點時,她早在廣場的一角等著拉。於揚看著燈光下的女孩猶如天使降臨一般,他感覺渾身充滿了愉悅。
「曉婉!」於揚走了上去,逕直拉起來王曉婉的手。
「嗯,於揚你來了啊。」女孩眼神有點躲閃,還是有點害羞,不過她也沒有避開於揚的手。
「曉婉,不好意思讓你等我。你沒等多久吧?」
「沒多久呀。我住的地方離這裡比較近嘛,你那裡比較遠啊。哦,對了。你從那麼遠過來吃晚飯沒有啊?我帶了麵包和水。你要不要吃一點啊?」王曉婉關切地看著於揚。
「暫時不用了。曉婉,謝謝你。我們上去吧。」於揚拉著王曉婉開始隨著人流往山上走。
今天是雙休,過來這裡爬山的人特別多。山道上密密麻麻佈滿了人,一茬接著一茬。現在還是在山腳的大路上,等到山腰的時候就有很多分叉小路,最後小路一起匯聚到山頂。於揚和王曉婉夾在山腳的人流中慢慢地往山腰爬去,周圍擁擠的人流讓倆人不得不依偎在一起。於揚緊緊地牽著女孩的手,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於揚,你的外號為什麼叫耗子啊?」周圍的唱歌聲,加油打氣聲,聊天聲讓王曉婉湊到於揚耳邊大聲的問。
「呵呵,這個啊?是我小時候有一個街機遊戲叫拳皇,不知道你聽過沒有?我老是喜歡玩裡面的一個角色,我們都叫他耗子王,所以我就被他們叫成了耗子。」於揚有點無奈。
「嘻嘻,這樣啊?如果別人不知道你,光聽你的外號就會覺得你不是什麼好人。」
「不會吧。那你覺得呢?」於揚有點尷尬。
「哼,我覺得你不是好人。」女孩有點嬌羞。
「哈哈,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於揚乘勢拉了王曉婉一把,女孩一個趔趄倒了過來。於揚直接伸手摟著女孩,嘴裡還假惺惺地:「小心。」
王曉婉沒有說話,就像牽線木偶一樣被於揚一路上半摟半拉爬上山去。周圍爬山的人群對於揚的行為沒有太多的關注,因為周圍也有很多情侶一路上都在卿卿我我,可能這也是王曉婉今天這麼「勇敢」的原因。王曉婉就這樣迷迷糊糊地被於揚帶到了山腰。於揚他們選了一條人比較少的岔道爬了上去,漸漸地前後爬山的人都已經遠去了,只是偶爾還能聽到遠處的聲音。天上的月亮已經被雲遮住了,四周的景色顯得有點朦朧。岔道的兩邊每隔一段距離才有一個微弱的路燈,山路也顯得有點昏暗。山路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在山風吹來的時候才會帶來一陣人聲。在山腰的岔道上沉默的行進了好一段時間後,王曉婉才抬頭幽幽的說:
「於揚,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我會的,曉婉,我會的。」於揚看著懷中嬌萌的女孩喃喃著。
「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不在家了。」王曉婉說起了往事。
「不在家?」
「是的,離家出走了。因為我奶奶他們很是重男輕女,所以我媽媽就過的很辛苦。我小的時候只知道奶奶不喜歡我,後來才知道爸爸也是因為我不是男生才走的。」
於揚沒想到眼前這個給自己感覺很快樂的女孩,童年還有些這樣的波折。他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只有更緊的摟住了她。
「從小都是媽媽和我相依為命,雖然她心裡很苦卻很愛我。前幾年我爸爸回來了,帶了個小男孩回來,是我爸在外面生的弟弟。這樣也好,我奶奶就沒有老是在針對我媽媽了。」
「……」
大概王曉婉以前沒有跟別人說起過,所以一路上都是她和於揚說著小時候的事情。聽著王曉婉說起的這些事情,代表著對男友的信任和依賴。於揚愛憐地拍著她的背:
「曉婉,我以後會對你好的,會一輩子對你好。」
正在他們一路低聲細語時,上面有兩個爬山的人往下走來。山上光線不好,遠遠看去只知道是一高一矮的兩個男人,都光著膀子。於揚只顧著聽王曉婉說話,都沒注意到這兩個人,直到倆人近到身前才看到。他藉著昏暗的月光打量著他們。倆人滿臉的凶相,高個子扁平的鼻頭,滿臉的痘痘,矮個的則腰闊肚圓。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而兩個人身上飄來的一陣漢臭味也讓於揚直皺眉。他連忙拉著王曉婉快步地閃過倆人往山頂的方向走去,可是身後兩個人傳來的悄悄話讓於揚的心沉到了谷底。
「高哥,我看剛才那個小/妞長得挺漂亮,我們去找她玩玩去吧。」
「嘿嘿,小李子。昨天晚上那兩個妞你玩的還不夠啊!」
「高哥,那兩個騷/貨怎麼能和這個比呢!這個又漂亮,又清純,又可愛,又……」
「行拉,行拉。說那麼多幹什麼啊。反正現在附近也沒什麼人,等下讓我先爽!」
「沒問題。高哥。」
於揚回頭望去發現身後的兩個人已經停了下來,正在望著自己這邊,貌似正要往這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