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天堂倒影 文 / 科大磚頭

    「老闆，小牛還沒有死，那一夥人就只剩下他一個人。」

    「我想起了安生，一個令人討厭的傢伙，但他是我的親弟弟。」

    安老闆只是在一個人靜靜地呆的時候，覺得整個屋裡一下子空蕩起來，沒有往昔一點熟悉的味道。他恨安生，為什麼那麼年輕就輕易死掉；他恨阿五，為什麼下狠心殺安生；他恨，恨筷子那一夥人，彷彿是他們讓他的安生不再復活，使他躺在冰冷的棺材裡。

    「今晚把小牛殺了。」

    「是。」

    安老闆決定，在今晚送還剩下半條命的小牛一程。他的手下死虎在大街上找了幾個混混，他們聽說要讓他們去殺小牛，他們興奮地歡呼。這是一個成名的機會，如果此事得手，他們就是安老闆的正式手下。要是一直在街頭浪蕩，就無出頭之日。在大老闆手下做事就不同，最接近上流社會不說，金錢、權勢與美女，都是數不盡的。

    「謝謝死虎哥。」

    死虎舉起酒杯示意，並不說話。酒杯在他的手裡晃一晃，酒一下子就泛起漩渦。他喝了一大口，吹出一口氣。他身邊的女人拿起餐巾幫他擦嘴角，又掏出煙，放進他的嘴裡。

    「人生在世，時日苦短！」

    死虎不在乎誰快要死了，只是覺得活著才能享受死後無法擁有的一切。他望著混混們散去，然後連躲在背後的影子都漸漸消失。

    「為什麼不讓自己人去做？」

    「你不覺得幾個兄弟在一起喝酒的時候，突然少了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嗎？」

    「孤獨而落寞。」

    死虎哈哈大笑起來，小牛不容易死的。要是他容易被混混們殺死，他也就不會這麼活得這麼久。他替神秘者大人殺人，誰都不敢說不，誰都怕他說不定哪天會殺了自己。死虎聽安老闆說，神秘者大人快要死了，容易發瘋，容易殺人，又何必去惹不必要的禍端。

    花姐的房間裡，小牛躺在床上，像一個死人一樣。他昏迷了一個星期，要是沒有花姐的精心照料，他可能已經死了。當他知道小肉已經死了，他就開始絕食，他希望自己也快點死去，那樣就能在天堂裡遇上小肉。

    「人參湯。」

    花姐端著一碗補身湯進來，發現小牛還是一動不動，她叫了他幾聲，他都沒出聲。花姐扔掉人參湯，衝上前去，扇了小牛幾巴掌。她真的生氣了，她的男人不允許再想著別的女人，連死去的也不行。

    「你想死是吧？那你就去死啊！你再從樓上跳下去，看你會不會死？」

    小牛一聲不吭，眼角的淚嘩啦啦地流下。花姐不忍心自己的男人傷心，她也消了氣，把小牛的頭摟在懷裡。

    「也許，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個合適在一起的人，可是，陪你到最後的才是最真的存在。」

    「阿花。」

    「小牛。」

    兩個人擁在一起，那種孤獨的落寞，讓小牛無法釋懷。小牛把花姐死死地按在床上，用力把她的裙子往上翻，另一隻手生生地扯掉她的內褲，野蠻地分開她的雙腿，起身壓在她的身上。那種孤獨落寞在他的**裡蔓延，他要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通通發洩掉，那樣才不被它們吞噬。

    「舒服嗎？」

    「舒服。」

    花姐心甘情願地被自己心愛的男人蹂躪，她毫無怨言地迎合著他。

    樓下，混混們正在悄悄靠近，他們手裡都握著長刀，像個殺手一樣，鬼魅般溜進來。屋裡太安靜了，每一間房門都是敞開的，只有陰森森的殺氣襲來。

    花姐全身冒汗，疲憊地躺在小牛的懷裡。

    燈一下子都亮起來，花姐的手下從四面八方走出來，把那些混混們堵在樓裡。兩幫人就混到一塊，在狹窄的樓道裡砍殺起來。誰都沒有必要手軟，誰都要拚命地砍，為了自己的雙眼還能看到明日的光。

    小牛抓起疲憊不堪的花姐，這回他讓她平躺著，他一身的重量全部硬生生地抵在她的身上。她感到窒息、虛脫與全身發麻。她感覺自己快要死去。

    小牛終於停下來了。他虛脫般地閉上雙眼，像一條死狗一樣趴著。花姐在短暫的休息後，自己慢慢爬起來。她的裙子也在她站直身子後重新蓋住她的下體，秀髮也在她斜頭一甩後，又恢復到以前的下垂。

    「好姐姐。」

    小牛在她走到門口時說了一聲。她回過頭，一臉苦笑。

    「剛才樓道裡發生什麼事？」

    「有人闖進來。」

    「誰？」

    「你的仇家。」

    樓道裡的打殺聲已經沒有了，剩下的是花姐的手下在清理現場。他們把自己的弟兄從死人堆裡分開，把他們的身子洗拭乾淨，換上一件新衣裳。屍體被陸續抬出去，它們將在明天出現在火葬廠，等待火化。對於那些混混們，花姐的手下也是照此做，他們希望他們在陰間能夠忘記仇恨，忘掉卑賤，來世好好做人。

    「把樓道整理乾淨。」

    花姐對著正在忙碌的手下說道，他們低頭允諾。鮮血被冰冷的地下水沖刷，漸漸消淡；滿樓的腥味，經過漂白之後，不再那麼的明顯，換上的是刺鼻的氯氣味。這裡又變得乾乾淨淨，變得空蕩蕩，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有樓外的木棉花，還沾有血色的露水。

    花姐臉上還泛著紅暈，全身散發女人天生**的誘惑。誰都知道女主人剛做完什麼，誰也不會刻意去在意。也許，生活的某刻，也會遇到糜爛的自己。

    「花姐，你還好吧！」

    死虎站在花姐的身邊，能敏銳地捕捉到女人的心事。

    「小牛挺厲害的嘛。」

    他看到花姐一聲不吭，又接著說。他多麼希望前一刻自己是小牛，能在這個寡婦的身上肆意地揮霍男人的生命。

    「找我做什麼？」

    「剛才的混混是安老闆派來的。」

    「和我有關係嗎？」

    花姐不理會死虎地坦白，她只在乎他在深夜來訪，找自己會有什麼事。死虎自己找個椅子坐下來，他陪笑地望著花姐。花姐不介意他這樣色瞇瞇地盯著，因為他的身份和地位允許他可以大膽地對女人這樣做。他這樣習慣了，見到女人就要色瞇瞇地看。

    「我想代替安老闆？」

    「和我有關係嗎？」

    死虎有點不知所措，驚慌地看著花姐，完全沒有色瞇瞇地眼神。

    「你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要背叛自己的老闆嗎？」

    「我的老闆是墨衣。」

    「和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只是過來請示一下神秘者大人。」

    「我不是神秘者大人。」

    「因為你認識神秘者大人。」

    死虎說完，又色瞇瞇地看了一眼花姐，這才悻悻地走開。花姐看著死虎離去，對著他的背影搖搖頭。

    人間，彷彿成了天堂的倒影。